81.以猫喻人畅谈见解 高人看...

3个月前 作者: 半句真言
    “我明白了,原来这裕泰茶馆为何“莫谈国事”,原来是做这种营生他怕人家用国之大意来说。”魏和秋冷笑一声,说道。


    “可不是嘛,我们常来这里,就是因为这里茶食便宜,为何便宜,因为这家茶馆想借大量的茶客引人耳目。”徐章垿点头说道。


    “衙门都没人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吧?”刘翰俊问。


    “没人知道?含他们比谁都清楚,但是查一次毒窑引人记恨去赚一点点的功绩,倒不如隔上一段时间来这里收掩口费实在。”闻一多冷笑一声,一口把碗里新倒的茶如同饮酒一般吃干净,然后道:“虽然图个便宜,但是每次看到四个柱子上的莫谈国事,心中就是憋屈得紧,真想把那些字都改成“只谈国事”痛快一些。”


    “嘿,没想到这北京城的衙门这般没有底线。”刘翰俊笑着摇。


    “底犀嘿嘿。”魏和秋接过话来,道:“你若是问这衙门有没有底犀他们定会问你:底线是什么,诗鸭的翅膀,还是母鸭的红冠?”


    其余四人闻言,听出魏和秋的言下之意,公鸭的翅膀飞不脯暗意“没用”;母鸭哪有红冠,暗意没有,魏和秋的言下之意,这里的衙门没有底犀因为觉得底线没用。


    于是,五人漱哈大笑。


    “嘘,我们谈论国事,被盯上了。”徐章垿做“嘘”声状,双眼看着不远处。


    四人随徐章垿的目光望去,却见不远处的一个长椅上,坐着四个青年,他们每人面前只摆了一碗茶,看着五人充满警惕,见五人投来目光,连忙是把自己的目光躲闪到一旁。


    “嘿,真他娘的憋屈,说个话都有人盯着。”闻一多啐了一口混话,表达心中极其的不满。


    魏和秋闻言,心中突然有了主意,低声笑道:“不让咱谈国事,咱谈的隐晦一些,他们绝对听不懂。”


    众人一听,连忙来了兴趣,指桑骂槐借物喻人向来是文人最喜欢做的事情,似乎这样才可以表现出自己超出一般人的才智。[]


    “和秋老哥,怎么个隐晦法,说来听听?”舒庆春好奇开口。


    魏和秋闻言,心中颇为得意,道:“刚才听大家说,徐章垿老弟是觉咱村子的猫都得了一种病,要远去星条城学治猫的方法,是也不是?”


    在场四人都是聪明之人,一听就明白了魏和秋的话,咱村就是指,猫便是指国人,而星条城便是指使用“星条旗”的美国了。


    徐章垿觉得有趣,便点头应道:“开始我觉得是咱村猫的病,后来我发现不是那么简单,猫得了怪病,可能是咱养猫的方法出了问题,星条城养猫历史很短,如今他们的猫却是只只强壮,听闻他们的方法是让猫的本性自由,而不像我们,猫一出去就说猫不忠,我觉得他们比我们更懂猫性。所以我就是想去看看,有没有可以借鉴的地方。不知魏老兄有何高见?”


    上面说了,猫暗喻国人,所以徐章垿的养猫和懂猫,则是暗喻自己去美国学习社会学以此来寻找救国的突破口。


    魏和秋笑道:“我的愚见,章垿老弟的眼力还是差了一些。星条城之所以养猫的名声愈来愈响,养的猫愈来愈壮,那是因为他们养的并不是猫,而是虎崽子。品种差的太远,恐怕星条城的那一套照搬过来未必适用。”


    闻一多闻言,也是点了点头,道:“这点我同意魏兄的看法,虎就是虎,猫就是猫,性子不同,难有借鉴。”


    “这点我也想过,不过转年一想,虎终归是猫科,比猫更难驯服,可见星条城有独特的方法,学一点是一点,如今咱村或是学到星条城一点半点,便会有所起色。”徐章垿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一多老弟,你不是说,也想去星条城吗?”


    魏和秋闻言看着闻一多,闻一多笑着解释道:“我去是去玩耍,自幼喜欢作画,要去也算是旅游,学习那里画师的作画知识。”


    闻一多这话倒是没有暗喻,他确实是想去美国学习西洋美术。


    舒庆春闻言,道:“我也觉得,章垿兄去星条城学养猫之法有些浪费时间,等章垿兄学成一两条精髓回来,恐怕咱村的猫病更怪了。要我说,章垿兄与其知道自己去星条城学习的是驯虎之法,倒不如去米城,星条城的驯虎之法多半源于米城,比起来,米城的方法更为成熟老道。或是就近去东村,东村养的是野猫,野猫也难驯服,性格与咱村的猫却更接近,只花了几十年时间西村就把野猫驯服的是井井有条,想必传闻他们用驯狗之方驯猫,也有独到之处。”


    舒庆春说的米城指的是英国,而东村则是日本,舒庆春言下之意,就是劝徐章垿去英国或者日本学习东西可能更多更快。


    “这倒也是,不过既然我已经和星条城的人说好了,那就还是先去那边那边看看,实在若是觉得学不到什么,我再去别的城看看。”徐章垿笑道。


    “恩,我们这些没出过远门的也只是说说,或许真实的情况和我们的想象大相径庭也未可知。今日我们一见如故,章垿老弟,祝你一帆风顺,学业有成。”魏和秋见徐章垿似乎已有自己打算,知道毋需多说恐引人家反感,于是话锋一转,这样说着给大家都有一个台阶下。


    “嗯,那谢谢魏老兄吉言了。”徐章垿端起茶碗,与魏和秋、刘翰俊碰了碰,将茶喝了干净。


    “对了,庆春老弟,你是打算长久在这小学当校长?就没有想过也跟章垿老弟一样,在外面学点新的养猫的方法?”魏和秋问舒庆春。


    舒庆春笑道:“我懒得出去了,索性在小学先吃着饱饭,再寻思着往教育部里面走赚若是时间允许,章垿兄能把学成的东西回来再交给我,那我岂不是省了时间也学了东西。有朝一日,我是想出去走赚但我也是想把我们村的东西教给外城的人。因为我发现外城人对我们的迂腐东西很是感兴趣,我倒是想看看我们觉得迂腐的东西外城人会不会一样被毒害。”


    “哎呀,那庆春老弟还真是心存远志。”魏和秋对舒庆春摆了摆手,露出敬佩之色,而后,魏和秋与刘翰俊对三人告辞,说是得赶紧回住处,明日安排回乡的车,三人连忙起身相送,口中都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及“有缘再见”之类的话语。


    回住处的洋车上,刘翰俊问魏和秋:“哥哥,为何要用猫比国人?”


    魏和秋笑道:“你没觉得,这猫性与国人很像吗?自由却害怕自由,想要反叛遇到强权却又温顺得紧。有自己的思想却不敢表现,但凡一点点好处,哪怕饿不死就会出卖自己的尊严。”


    刘翰俊点了点头,又问:“那为何说东洋日本也是猫呢?”


    “他们的确是猫,但是却是性子截然不同的野猫,无法真正被人驯养,心中只想掠夺,讨厌独守一处,讨厌吃自己的东西,偏偏喜欢吃别人的。它们胆大的时候恐怕老虎狮子豹子口中的食物都敢抢,你若是不给他们狠狠的教训,它们便会变本加厉,就像是周作人教授的太太,所以,对付他们,必须一次……不对,是每隔一段时间把他们狠狠的打,打怕了它们就一段时间不肯造次,还会跟在你腿后撒娇。”


    刘翰俊闻言,哈哈大笑。


    魏和秋和刘翰俊不知道的是,五个人相继离开裕泰茶馆后,裕泰茶馆一层雅间的雅间内,两个人在轻声说话。


    “稻孙老弟,觉得刚才那个魏和秋如何?”一人问道。


    “闻一知十,巧捷万端,别具慧眼,颖悟绝伦。”那被唤作稻孙的,用这十六个字形容魏和秋,而后又问:“季茀兄,你对此子有意?”


    “恩,先试试吧。”被称作季茀的点头说道。


    魏和秋与刘翰俊回到长安,家中一切安好,没过几天,魏和秋正欲上街,却被其父魏季昌拦住了。


    “一会就有人来,你就别出去了。”魏季昌道。


    魏和秋正问是什么人,却见不远处一人身着军服骑着高马而来,那人身材不脯仿佛军服都是经过裁剪。额头大如圆盘,双眼是微露狠辣,鼻大嘴小,仿佛不说话时鼻子能把嘴巴盖的严实。此人马前跟着仪仗队,吹着胜利乐曲,仿佛是军队凯旋。


    路人纷纷议论:“这是什么事啊?”


    “我听说是魏家公子才华出众,被上头看中了!”又一个路人回答道。


    魏和秋见来人,连忙迎了上去,拱手道:“陈督军,您怎么来了,来之前也不说一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而后又对身后跟出的魏季昌道:“爹,你看,我说今天喜鹊怎么在枝头叫个不停,原来是有贵人来啊!”


    原来,来人是陕西督军陈树藩,此人不是善茬,见风使舵背信弃义杀人如麻假公济私是不在话下,也因此在乱世之中混了这么一个大官。


    魏和秋心中也很是痛恨此人,缘由是此人为了私利是命陕西人在这年年初广种毒品,违命者上访者皆死于离奇意外。这些事,也是听魏和秋与刘翰俊去北京城前,请的老妈子说的。


    无奈人在屋檐下是不得不低头,如今自己与父亲魏季昌都在衙门做事,而此人又是陕西最大的官,所以只能是硬着头皮笑脸相迎。


    陈树藩哈哈一笑,下了马来,抬了抬手,仪仗队便停止奏乐,陈树藩走到魏和秋面前,给魏和秋也拱了拱手,从手中掏出一张写满字的纸来,道:“专程给你送这个来了。”


    魏和秋接过手来,将纸展开一看,却是一纸调令,调自己次月前往湖南益阳第一小学担任校长一职。


    “教育部的许寿裳在总统面前你是救世良药,教育部便调你到益阳第一小学当校长,而且根据老哥的内部消息,你若是不出纰漏一年以内升至湖南省教育司编审,这可是不小的官啊!平步青云,可喜可贺,可喜可贺!”陈树藩说到这里,脸上的两团“福肉”上涌,似乎想把他的一双贼亮的小眼挤出眼眶。


    魏和秋闻言,立刻是喜上眉梢,而刚刚走出魏家大门的刘翰俊闻言,也漱哈大笑,对着魏家内是大叫道:“俺哥哥当校长了,俺哥哥当校长了!”
关闭
最近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