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与周作人品茶论道 化解冷...
3个月前 作者: 半句真言
也就是警察跑来的同时,周家的正门开了,走出来的是周建人。(.无弹窗广告)
“敢在这儿在这闹事斗殴,都给老子带回去!”警察中长官模样的人喝道。
“警爷,且慢动手!”周建人来到警察面前,指着魏和秋与刘翰俊解释道:“警爷,这两位都是我两个兄长的客人。”
“噢,是周佥事和周教授的客人啊?”警察打量了魏和秋和刘翰俊二人,见两人仪表堂堂,又问周建人,道:“那其余三个呢?”
周建人看到躺在地上哼哼的三个恶徒,很是茫然的摇了,道:“这三位我不认识。”
警察对周建人堆砌出了虚假的笑来,道:“那小周先生,例行公事,我得问问两位周先生的这两位客人?”
周建人点了点头,道:“就在这问吧。”
于是,警察把讨好的笑容对向魏和秋和刘翰俊,问道:“二位,因为什么打人啊?”
魏和秋故作憨气的说:“他们拿着棍棒嚷嚷着要拆周家先生的门,我们不准,他们就骂我们,还要用打我们,我们两个那么瘦哪是他们对手,不过老天开眼,他们的老大路没走稳绊了一跤,然后我们就抢他们,他们就反抗,我们就打起来了。”
魏和秋半真半假的说,反而是让警察信了几分,一是一看魏和秋与刘翰俊的确很瘦就是读书人,二来闹事三人确实拿着一副地痞无赖的模样,三来他觉得绊了一跤听起来有些荒谬,但是读书人读书多,不可能去想如此荒谬的理由,再看地上青砖确实有翘起,所以只能认定人家说的是实话,活得久的人都知道这个世界有时候真的很邪乎,有些人走在路上就死了,有些人明明走在平坦的路上莫名其妙就要跌个大跟头。
这时,周建人又走近看了看三个恶徒,然后拍了拍脑袋,道:“警爷,我想起来了,这三个不止一次来我们家闹事了,总是趁着我两个兄长不在,向我二嫂勒索钱财!”
“胡说,我们第一次来!”为首的恶徒叫道。
“给老子闭嘴!”警察也不是善茬,一个警棍打在那恶徒的肚子上,那恶徒便是疼得说不出话来。[]
魏和秋又怎看不出来周建人是在落井下石,但是确实没有开口。
“警爷,今天的事情,您想怎么判?”周建人又问。
“小周先生,自然是两位贵客在周家门口遇袭,还被打伤,我们及时赶到,制止了恶徒的暴行。”为首警察的眼珠子转了转,笑道。
魏和秋心中赞叹这警察的聪明,把因果省了一大半,既排除了周家与自己的嫌疑,又免了上头的详细排查,还给警察们自己谋了一个英勇出警的美名。
“行,就这样吧,若是你们上面来问,我也这样回答。”周建人摆了摆手,话语无非是给几个警察一个定心丸,若是势大的周家说自己出警快,那么自己又多了一项可以换银元的功绩不是?
警察们带着三个恶徒满是欢喜的走了,周建人连忙是对魏和秋与刘翰俊拱了拱手,道:“二位里面请。”
魏和秋与刘翰俊便跟着进了周家大门,绕过照壁,却见周树人站在院内,对魏和秋拱了拱手,道:“魏真是好手段啊,胆识过人,以少胜多如此险境竟能从容面对。真英雄,佩服!”
魏和秋和刘翰俊闻言,立即就明白了,周树人原来和周建人一直在门口,也难怪一出事情,周建人在第一时间出来。
事情如魏和秋与刘翰俊猜想的一样,周树人进了门以后,躲在照壁后面,待周建人把门关上,然后给周建人轻声道:“一起听听这俩小子是为何而来,有了国卿先生的前车之鉴,我们得小心,免得也被要挟。”而后,周家这俩兄弟听到了魏和秋与刘翰俊的对话,心中放心几分,又有周树人得罪之人来此闹事,周建人便及时出面化解了此事。
魏和秋却是没有说破,摇乐摇手,道:“这些歹人险些坏了我们俩与三位周先生的雅兴,还把周先生惊吓了,没关系,这些歹人被抓了,段时间不敢再来造次了。”
“好说好说,里面请,刚才若有什么怠慢,还请见谅。”周树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
魏和秋与刘翰俊随着周家兄弟进了客堂,却见周作人正在沏茶,茶香满屋,而客堂内,还有一女子,正在很是小心的拼着果盘。
“两位来啦,坐吧。信子,先把水果给客人这边。”说话的是周作人,他将茶给魏和秋与刘翰俊倒上,笑道:“之前在校门口,与家兄争执,在气头上讽了二位几句,还望见谅,这两杯茶,就当赔礼。”
魏和秋见周作人不是话多之人,却是个性谦和,不由点头笑道:“周教授客气了,我与刘翰俊都不是懂茶之人,你倒好茶,岂不是浪费了。”
“诶,这虽是好茶,却不算稀罕物,喝完还有的。”周作人摆了摆手,笑道。
“哦?好茶却不稀罕,是什么茶?”魏和秋好奇问道。
“是她家乡带来的。”周作人指了指那正在做水果的女子。
“噢,还没请教,她……”魏和秋道。
“她是拙荆,羽太信子,是东洋人。”周作人道。
魏和秋一愣,忙是站起身来,道:“原来是师母。”
羽太信子笑道:“你又不是他学生,我怎能敢称你师母。”
却见羽太信子生的白皙皮肤,圆脸短脖,细眉细眼小唇,前额头发梳于顶上,一身粉色薄纱旗袍,若说长相,确实有点像唐代壁画上的仕女。
魏和秋却是没有注意羽太信子言语深意,而是坐下轻抿杯中茶水,而后赞叹道:“好茶,东洋茶道果然不同凡响,青出于蓝胜于蓝,此茶满有香气,喝下却是另一番滋味。周教授曾留学日本,学生刚才看教授沏茶动作纯熟,想必已经入了道了。”
“诶!”周作人笑着摆了摆手,道:“其实我吃茶驶不上什么品位的,从量与质来说够不上标准,童年只吃六十文一斤的本山,哦,在北京这个茶名叫水珠茶。后来去了东洋日本,见日本人都吃茶,想茶道本出自我国盛唐,怕被人家当做乡笑话堂堂人却忘了本,就研究了一些茶叶的东西,你要是感兴趣,我讲给你听听?”
魏和秋连忙道:“周教授给学生上小课,学生当然洗耳恭听。”
周作人闻言,笑道:“茶道的意思,用咱的话说,就是忙里偷闲,苦中作乐,在不完全的现世享乐一点美与和谐,在刹那中体会永久,噢,这也是日本“象征的文化”里的一种代表艺术。我觉得啊,喝茶以绿茶为正宗,喝绿茶最好的,是当于瓦屋纸窗之下,用素雅的陶瓷茶粳用二三人共饮,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尘梦。”
说到这,周作人轻抿茶水,闭目享受。
待羽太信子端上几盘点心,周作人才拿起一个点心,道:“国人的茶食,不氏子,就是满汉馍馍,我觉得很不适宜,你看这东洋日本的豆米点心,味道朴素,我看合于茶食的资格。当然,各地茶文化皆有不同,江南豆腐干做的“干丝”作为茶食就很不错,不过说到底,还是与豆分不开关系。北京,说实话找不到好的茶食了,或是我不知道吧。”
魏和秋闻言笑道:“周教授高雅渊博,周教授这么一说,学生倒是想起来了,学生给三位周先生所带的礼物,却是家中特产,其余两位周先生不知道,不过这三份礼物,倒是应该能投周教授所好。”
说着,魏和秋从带来的大包中掏出两个七尺长五尺宽的木盒,递给周作人。
“这是……”周作人依次打开木盒,却是两种味道不同的茶叶。
“这两种都是老家中的特产,这种是“桐城小花”,是小兰花茶。这种是龙眠春翠,是我老家后山龙眠山种的绿茶。”魏和秋说着,又从包裹中掏出了一个点心盒,打开却见里面是白色糕点,魏和秋继续介绍:“这是桐城菜心粑,路上不好带所以我准备了原料,今早按照老家做法做了,找了家名为庆丰的包子铺借蒸的。桐城人早茶的茶食就是这个最出名。”
“你们是桐城的?”周建人问道,在场众人都看向魏和秋与刘翰俊二人。
“我表兄祖籍是桐城的,我老家则是是曲阜的。”与周建人坐在一起的刘翰俊答道。
“是哪个桐城?又是哪个曲阜?”羽太信子停下手上的动作,问道。
“天底下能有几个桐城,能有几个曲阜?”刘翰俊笑道:“文都安徽桐城,圣贤都山东曲阜。”
魏和秋听到刘翰俊的话,心中暗道不好,恐是要生是非,果不其然,羽太信子阴阳怪气道:“对啊,天下能有几个庸曲阜,能有几个孽桐城。稀罕了,庸孽给周家拜门,我看没安什么好心!”
“住口!男人说话,女人插什么嘴,好没规矩!”周树人怒喝。
羽太信子闻言,嘴巴一努,转身便出了客堂,出门后,又对客堂嚷道:“不识趣的东西,家中柴米油盐皆不够,还不赶紧去买,坐在那里等人算计是不是?”
说的正是周作人,周作人连忙起身,叹了口气,没有说一句失陪,便走出客堂。
“唉,见谅了。”周树人对魏和秋拱了拱手,道:“不知道两位今天来,是为何事?话说前头,要为旧学说话的事,我是做不来的。”
魏和秋闻言,笑道:“怎么,先生也以为,但凡是桐城之人,曲阜之亲,就一定会守着旧学不思进取?今日我二人前来,没有别的,就是看先生《狂人日记》心升敬佩,特来结交,谈论文道之未来,先生若是这般想,那我便与表弟回去。”
魏和秋说着就站起身来,周树人连忙起身拉住魏和秋,道:“坐,我没有什么门户之见,女人终归不上台面。”
于是,魏和秋便与周树人聊起文学来,而周建人无聊,拿来一本厚厚的外文书籍,与刘翰俊交谈。
刘翰俊与周建人的谈笑引来魏和秋的注意,魏和秋问周树人道:“不知小周先生在做什么研究?”
“他?学也没上,成日跟着我在学校旁听,如今是在不务正业。”周树人道。
“大哥,甚算不务正业,我这研究《进化论》,研究《物种起源》,若是研究透彻,以后定有一般作为。”周建人不满道。
“是啊,周先生谦虚了,新学不止文学社会文理,还有生物物理化学,都是先进有用,没有轻重之分。”魏和秋笑道,周树人又何尝不懂这样道理,刚才这般说,只是谦虚之辞罢了。
就在此时,前院传来声响,却是羽太信子的谩骂之声,犹如泼妇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