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房檐滴水点点照

    第059章房檐滴水点点照


    说话间，谭皎月（甄黎）为侦查“连环医案”，奉命以“实习护士”身份，来至津水医院“潜伏卧底”已近月余。按当初她与覃炎局长等公安局领导的相互约定，她是以覃局近房侄女的身份，才能自由出入公安局机关大门，及随意进出覃局办公室的。尔今既已初步侦查到，几名团夥骨干，尤其何慎、向前进、刘君、龚艳等的真实身份，下一步就该“顺藤摸瓜”继之摸清他们之间的相互关系，及其各自所担负任务；从而进一步侦查到他们各自犯罪事实。最终将其推向审判台绳之以法。要推进下步行动，她必须尽快同覃局等取得联系。


    于是，她便于周末傍晚，借“给叔叔送芰芨菜饺子”为名，再次来到公安局机关。


    “吴班长，今晚又轮您值班？”谭皎月（甄黎）进院后首先向值班门卫打着招呼说。


    “是呀谭护士，今儿周末，又给您叔送好吃的来了？”吴班长热情应声说。


    “也不算啥好吃食。”谭皎月（甄黎）解释说。“俺叔常熬夜，有点炎症，俺趁周末约同屋小姐妹一起到野地剜了点芨芨菜，给他包点饺子吃，消消炎。您凑空也来吃点吧？”


    “不了。你快送去吧。”吴班长供手相让说。“覃局在屋呢。”


    于是，两人在明暗两间的办公室里，边煮着饺子边商谈着案情------


    “覃局长，就截止目前我所侦查到的情况看，在众多已出场和尚未及出场的反派人物中，这个‘药购代表’龚艳，可以准确无误地说，是个连结西山津水两地团夥组织，龚程刘君两个团夥骨干；甚至涉及到向前进孟朝富等人的、一位举足轻重的核心人物。”甄黎认真地汇报说。同时将刚煮熟的饺子捞出来，双手递给覃炎说：“覃叔叔，您早该饿坏了吧？快抓紧吃吧。若对口味的话，下周俺还去剜。”


    “那可不行。”覃炎边吃边当即摇手制止说。“你当实习护士上班时辛苦劳累，好不容易盼个‘双休’，咋还能让你老去地里剜野菜呢。”随又压低声音说：“这就是说：双方既依靠龚艳相互传递医药情报；更靠她购进伪劣假冒药品。小甄哪，上次曾听你说，这个药购代表龚艳，长相酷似医院药房部主任刘君？那么，她们两人之间，究竟有没有亲缘或其他什么特殊关系呢？”


    “据那位向俺转述当年二人‘绯闻故事’的生活管理员郝兵分析：这药购代表龚艳，很可能就是当年刘君使气坚持生下，后却不翼而飞的那个‘私生女’。”甄黎如实说。“因为除了两人长相酷似外，恰又与刘君当年的旧相好龚某同姓。这虽纯系分析猜测，缺乏真凭实据；但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呢？”


    “但我们公安部门查案定案，却从来只凭证据不靠猜测分析啊？”覃炎话语凿凿地说。“其实这也没什么难的。正像解一道代数题，如今被除数和商都有了，欲求除数还不容易？”


    “俺明白了覃叔。”甄黎恍然大悟地说。“欲求除数，就将其暂设为x；如此一解真实答案便就有了。俺本迷糊，经局长叔叔这一点拨，便当即茅塞顿开。欲识虎仔，须入虎穴。俺何不顺着郝管理员分析猜测的脉络，走出去，深入西山腹地，来一番实地认真调查；岂不就找到了x的答案了吗？覃叔叔，为防夜长梦多另生枝节，要去西山‘虎穴探疑’，事不宜迟。我建议本周内就去。”覃炎稍稍思索片刻后便说：“也好。只是医院那边------此去至短需一周时间，总得找个搪塞过去的理由吧？”


    “这不要紧，理由现成。”甄黎睿智地一笑说。“医院制度规定：每个员工一月轮休四天；实习生参照执行；既可分散过，亦可集中过。俺来此‘实习’已近三月；前段病员多业务忙，俺主动放弃休息。近段相对较松；俺可向科室说明，集中过这段假期，去市内看望老父。”


    “这样也妥。”覃炎点头放心地说。突又想起地问：“哎，小甄哪，提起你父亲了；前几天听你当律师的的表哥谭旭阳说起：你父亲原在一市直局机关任职，后去西山参加‘三线建设’；原本‘支建’工作结束，理该回原单位提拔重用；可他却甘愿留山区去什么工厂？这究竟是为什么呀？”


    “此事说来话长。大概亦与津水‘连环医案’有关。”甄黎心事沉重地说。“当年我母亲患上心脑血管病，也是被酷医歹护，滥用伪劣假冒药品、针剂所害。老父不甘受骗，决心在有生之年，即便跑得头破血流，也要查出生产伪劣假药的蛛丝马迹；获得确凿证据，将原凶绳之以法。”


    覃炎听后肃然起敬说：“好一个爱憎分明的可敬父亲！这真是‘房檐滴水――点点照’，有其父必有其女呀！你这次若去西山侦案，定然应同老父相见。”


    “不。当初在市医院送走亡母后，老父临将当时年仅四、五岁的我交于舅父母，告别时曾发誓言：何时查到残害母亲的证据，将原凶绳之以法，为母亲报仇雪恨，父女才再聚首。”甄黎却连连摇着头说。“所以在俺省公大研究生班毕业离校前夕；当时因公赶赴省城的老父，仅给俺挂个电话；他宁可让表哥去接站也不见俺。所以在侦破津水‘连环医案’前，俺亦恪守誓言，即去西山也忍伤痛决不相见。”


    于是，当年处理了母亲后事后，在市长途汽车站外，舅父表哥从身两边各拉着自己一只手，为身被行囊悲壮忧忧，送行的一幕，又重在甄黎眼前重现------


    “大哥呀，兄弟俺今日之所以行色匆匆，着急要走；除‘三线建设’工地离不开人的原因之外；另有一个即便兄弟不说，您亦清楚的隐衷。”老父尚清严肃认真地说。“那就是俺还急着去探查您妹子，黎黎她妈的死因。俺手中现攥着的这只塑料药瓶，和瓶中尚留下的药粒，总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总有生产它的厂家，和卖出它的药店医院。何时能查到将药送安芳手中那个人，再顺藤摸瓜，最终总能查到卖这药的药店医院，和生产它的厂家；这是一条连锁犯罪的黑线，扯起这头便能直捅制假犯罪老窝。到时就能一举歼灭制假犯罪分子！”


    “好呀兄弟，您有如此查案决心，又有周密计划，行动定能成功！实际上这也是俺公安部门任务，愚兄全力支持你。”舅父安立受对方坚韧精神感染，便当即被调起情绪激动地说。“你说吧，还有什么困难和问题？需要愚兄咋帮你？”看到内兄虔诚态度，尚清当即放心地点点头；又重新走到女儿甄黎身边，先疼爱地抚抚孩子的头；然后又拉起她的小手，放进她舅父的大手里；这才感情激动说：“孩子这么小就离开她亲妈，俺又常年在外奔波不在家；原本想将她俺走哪儿就带她到哪儿；又怕俺查案要担风险，不能让她跟着心惊胆颤；还会影响她学业。自古说‘亲舅如父子’；在俺居无定所这段时间里，将黎黎暂放哥嫂身边代俺照顾------”


    “兄弟，你有如此重要迫切任务，那就放心去吧；黎黎就放我们这里。”安立爱抚着甄黎的头说。“以后她就是我们亲闺女。我这舅就不说了；她舅妈也不会亏待她。”


    “姑父，您老就放心去干自己大事。”当时刚七、八岁的表哥旭阳亦懂事的说。“黎妹在咱家，俺也会像对亲妹那样爱护她。”于是，尚清又弯下腰抚抚女儿头摸摸女儿脸叮嘱说：“黎黎跟舅父表哥去县城新家；以后要听舅父舅妈和表哥话。爸有空就来看闺女------”


    “好甄黎！你父女的侠胆义肠，不能不让俺这老公安也肃然起敬刮目相看了！”覃炎一时间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地说。“作一个合格的公安战士，就须具备如此坚忍不拔品性。你刚才说那个事，待我同徐政委共同商议妥后再做最后决定。即便去，也要选两名精干年轻干警随你前去，能得心应手指挥我才放心。”


    “覃局，哪还用费心挑选？现成就放着几个合适人选。”甄黎轻松一笑说。


    “你指的是肖纯？”覃炎笑问；随又点头说：“嗯，合适。”甄黎又建议说：“还有冯晓、春亮、丁岚；若离得开，俺亦想------”


    “好。只要甄组长需要，我代表局党组首先表态大力支持。”覃炎爽快地说。“咱那些对手都是十分狡猾，嗅觉亦挺灵敏的，以往咱的一言一行，总被他们随即发觉。这次你们若去西山，行动定要高度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