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胎盘复活
3个月前 作者: 小刀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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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顿时沉默了,低头偷偷的看着外婆,不时的眨眼睛,两人间隔很远。
外婆说我命属哀牢山,作为彝族人,哀牢山我也是有所了解的,这山头传说是彝族鬼怪神灵的道场。
诸葛亮《出师表》里曾提到“五月渡泸,深入不毛”,说的就是南下凉山州,收复孟获等人。《三国演义》里说的是孟获感念诸葛亮的仁德,最后归附了蜀汉,然而在彝族人口头传言的是,当年诸葛亮拜祭到哀牢山上,大比摩(巫师)切沙对孟获下了克滋,孟获才乖乖的投降。
所谓的克滋,就是相当于汉族、苗族地区的蛊咒。而滋在彝族里面代表土司,土司相当于土皇帝奴隶主,权利至高无上。但彝语有“滋来毕不起,毕起滋不吉”一说。从这点上看,比摩使用蛊咒的危害是非常大的,让权贵都为之颤抖,可见这东西有多厉害。
她走了过来,没有丝毫的微笑,不停的念叨着,说怎么还是挡不住这一关,不由得泪水流出来了。
父亲在一旁怯生生的念叨抱怨,但就是不敢上去动外婆一下。
“蜈蚣为阴,男儿为阳,阴毒之伤,必死无遗。”说着,她一下撤掉脖子上的骨头,用力的按在了我的伤口处,像是有万千蝼蚁在撕咬我一样。“都怪那老毒妇格桑比摩啊,都怪她啊!”外婆如同诅咒一样的喊叫着。
“你干啥子?”爸爸又喊了一声,就要过来抓外婆。
父亲想要制止外婆,但又不敢,外婆回头诡异的说。“我老太婆不懂啥打针吃药,但是我知道迟早窦唯有这一天。格桑比摩!你为啥要用克兹(蛊咒)害我的孙儿?”老人如同在控诉,望着天不停的说。
格桑比摩,这个名字很怪,我从未听过,但从发音上说,应该也是旧社会的祭司。我不解此人,闻所未闻,他为何要给我下蛊咒呢?
这话一说,母亲一下就坐在了地上,嘴唇都在颤抖。
母亲一下就坐在了地上,说这不可能,叫外婆别吓她。
说的我一头迷雾,阴风一阵一阵的吹拂着木头窗子,门在嘎吱嘎吱的怪叫,如同有幽灵在出没。
外婆竭力的反对,说自己没有乱说,一本正经的样子。这把母亲吓到了,哭诉着不能失去我这个儿子。
只是我父亲不信这些东西,和所有汉族人一样,他痛斥牛鬼蛇神。父亲嘟哝一句,就要往外面走,他拿外婆没办法啊。
外婆大吼一声,叫他别开门,父亲吓到了,定在了门口,一动不动。
母亲哭喊着叫父亲别出去,央求外婆一定要救救我,不然自己活不下去了,还说自己这回相信了。
我一头雾水,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母亲相信了什么?
外婆说她就是来救我的,但是要等到十三晚上的正中点黑末了才行。她说着嘴角抽搐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
黑末了,在彝语里面,意思就是夜晚十二点,一天的末尾。这说点有点玄乎,我也就听听而已,不足为信,能看到她我已经很开心了。
我没来得及思考,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是蜈蚣毒性发作,我一下就睡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家里了,而是在路上。
父母抬着我,行走在黑黢黢的荒原山上,这山正是外婆住的地方。
我想说话,外婆一把捂住我的嘴,窸窸窣窣的像是有蛇在地上爬行。
山里边乌鸦蝙蝠飞舞,阴冷的嘶叫着,很是恐怖,我闭上眼睛看都不敢看。
猫眼看了下手表,这正好是农历十三的晚上,已经八点过了。
到里外婆的茅草屋里边,外婆冷冷几句,让父母亲去找什么东西,两人就离开了只剩下我和老人。
外婆在屋子里点上了八根香,燃起了四只黄烛,把猪牙扑在地上,随后不停的念叨着,像是在乞求什么。
八香八蜡加猪牙,是彝族毕摩很难使用的法器,我只是在小时候见过一次,记得那天正式外婆被赶出村寨,住进山上的第一晚。
没多久,父亲就回来了,和母亲抬着一个大罐子,罐子很是复古,是土泥巴烧制成的。通体密封,没有盖子,但父亲放下来的那一刻,罐子在不停的摇晃,里面像是有水一样。
随后母亲抬回来一个大罐子,罐子咕噜咕噜的想着。外婆让父母都出去,说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进来。
我听着都可怕,看来看表,已经十一点五十了,距离农历十四只有十分钟,如果照外婆说的,我马上就会死去。
外婆叫我别害怕,说这是在挽救我的阳寿,让我续命。
我也无所谓的,反正都要死,看看自己民族的神鬼文化,也不枉做一回彝族人。
老人推着罐子边走边说,叫那东西别闹,说一会就放他出来。只是这罐子不停的响动,里面像是装满了水一样。
伴随着响动,外婆再一次咿咿呀呀的喊了起来,喊的是格桑比摩的名字,叫她别来害我。她双手合十,如同在乞求一样,恐惧而愤怒,阴郁而生畏。只是我全然不知道这格桑比摩是谁。
我问外婆,怒视着窗子,见我别提这个人,完全不让我探寻下去。
给我裹上一块黑布,叫我什么都别看,听着她的安排就行,不然会出问题的。接着让我脱光身子,说生死同源,来时无一物,去也无一物。
几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像是把人生看透了一样。但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感觉和生活中的还是有所差异。
出于好奇,我还是想看看,于是就向前走了三不,悄悄的把黑布弄了开来,窥视着接下来的一幕幕。
外婆拿着蜡烛,把蜡烛的黄油慢慢的滴落在罐子的上面,一点一点,一滴一滴的,伴随着外门的风声和乌鸦的鸣叫,整个场面嫉妒的诡异。
黄烛油滴落下去,很是奇怪,这罐子上面像是遇到了硫酸一样,冒起了烟,然后一片一片的脱落,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屋内明明晃晃,不见月光,黄烛在阴风中,像是马上就要熄灭一样,我手上的表滴答滴答的转着,时间慢慢的指向了十二点。我心都是紧的,整个气氛像是凝固了一样。
慢慢的,蜡烛就燃烧到了尽头,而此时,罐子也即将被彻底的打开。我紧紧的握着拳头,想看,又不敢看啊!
“滴答”一声!罐子开了,咕噜响了下,如同一个婴儿在打嗝。
“有蛇,蛇啊!”父亲大叫起来,他这人最怕蛇了。
瞬间,黄烛熄灭,屋子里漆黑了一秒钟。而我,什么都看不见了,如同死去了一样,掉进了阴间。
“咣当”门突然开了,父亲吓的闯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一束淡淡的月光,无比的刺眼。
我扯下了遮眼罩,用手挡了一下月光。
“呼......呼.....”阴风袭来,但门没有关上。这个过程,顶多两秒钟。
外婆扭头怒视着父亲,骂他怎么进来了,两个瞳孔变大,如同血丝缠绕。父亲惊慌不停的说有蛇。
窸窸窣窣的,我低头一下,一条青色的长蛇一头扎进了罐子里面,外婆来不及关门了,冲来回来,扯住了那蛇的尾巴。
“啊!”我大叫一声,被彻底的吓尿了。
只见罐子里面一层薄膜包裹着一个类似婴儿的东西,看上去像一个胎盘。坐在带有酒水的罐子中诡异的微笑,而这其中,还漂浮着蛤蟆、壁虎、草蜢、蚯蚓、蚂蟥、鱼漂......这些东西居然都是活的,那蛤蟆鼓着个大包,嘴上冒着气泡,蚯蚓就盘旋在婴儿薄膜的头上,但那层膜并没有弄开。
青蛇力量很大,直接把外婆拖在了地上,外婆嚷着叫我擒住那畜生。但吓尿了,更别说爸爸了,傻傻的站着,动都不敢动一下。
嗖的一下,青蛇滑落了,一口咬在那薄膜上,紧接着钻进了罐子里面和蛤蟆、蚯蚓、壁虎......相互的争斗起来。
外婆站了起啦,不停的抽搐,不停的抽搐,双手都在发抖,嘴角合不拢。我看都不敢看了,罐子里的一幕太吓人了。
外婆不停的叫我拿他的法扇来,同时用衣服去盖住那罐子。
然而打斗的虫兽们让罐子摇的很厉害,外婆盖不住了,最后弹了回来,靠在了我的身上。一看,罐子里其它的虫兽都不见了,唯独剩下那青蛇,青蛇头变的大了,紧紧的缠绕在那薄膜上面,猛的一口下去,将薄膜彻底的撕碎。
“啊啊啊啊!”
...........
我尖叫一声,后退了几步。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的,后面的事情我是杜撰不出来的。当然,你们可以怀疑我,认为我是在瞎说,但大家都知道,有些事情确实存在在你我身边,只不过你自己没有遇到罢了。
只见薄膜里面包裹着的婴儿霎那间变成了血红色,同时睁开了眼睛,手也在动,一颗白色的眼珠子里面冒着蛆虫,另一只成了个窟窿。哇的张开了嘴巴,邪邪的一笑,一抓子下去,将那蛇捞了起来,迅速的就往自己的嘴里放。
外婆扑了上去,用手想要按住那婴儿,婴儿怒视着她,龇牙咧嘴的,像是要吃人一样。
外婆不停的叫我那法扇,叫我快点,那复活的胎盘面目狰狞。
“啊嘎嘎嘎嘎”婴儿不停的龇牙着,用一双断了手指的手,抓在了外婆的脸上,手上全是污垢,恶心又恶臭。
我站了起来,问外婆法扇在哪里,外婆说在枕头下面。好不容易我才找到那东西,只见这扇子用竹签子制成,扇圆上面全是尖尖,尖尖上面点缀着红色的鸡血。
“啊!”一声惨叫,外婆倒在了地上,罐子瞬间爆裂开来,那复活的胎盘跳了出来,一口啃在外婆的眼珠子上,血浆就迸溅到了墙上。
我不寒而栗啊.......不停的退步,法扇就掉在了地上。
“滋呀!”那婴儿像是在猛的吸外婆的血液。以此同时,我感觉全身剧痛,我那被蜈蚣咬到的伤口,不停的流血出来,整个人一下就瘫软在了地上。而此时,时间马上就要打十二点了。
外婆不晓得哪里来的力气,拿起了法扇,猛的一下就要往那婴儿的头上插去。那恐怖的怪物用手在挡,这一档,插在了手上,它吓的叫了起来。
“格桑比摩,格桑比摩!不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啊。”外婆嘶吼着。
咔嚓,一声惊雷响起,闪电划破了夜空,就在这一瞬间,外婆一下将那别法扇尖尖插在了婴儿的头上。
“额........额......”那怪物拼命的翻看着,呼吸困难的我看的目瞪口呆。
“阿加诺,阿噶诺。”外婆喊着,一下将那婴儿按在地上,猛的拔出法扇,刺在了那东西的胸口处。
那东西不停的挣扎着,摇晃着脑壳,嘴里吐出了青色如同屎的东西,一波一波的涌出,弄在了外婆的脸上,恶臭弥漫整个屋子。
而此时,时间已经到了五十九分!
外婆拿起枯黄的手,一下抓进了那小东西的胸膛,不停的撕扯着,那东西嗷嗷直叫,如同鬼怪一般,声音我从未听过。
刷的一下,外婆将手扯了出来,血淋淋的,是一个如同心脏的玩意儿还在跳动,不大不小,如同一个汤圆,湿漉漉的。这一扯,直接把那东西弄死过去了,在地上动弹两下就没有了反映,慢慢的变成了一滩水。
咣的一声,手表破裂,我失去了知觉,倒在了地上。只觉得嘴里生吞了什么东西,很难受。
吞下去后,我身体抽搐起来,在地上不停的弹着,但站不起来。更是奇怪,我那被蜈蚣咬伤的伤口,慢慢的愈合了,停止了流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我的体内乱动,而我整个人充满了血性,全身时而冰冷,时而燥热,如同新生了一样,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外婆低着头,看着我,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很是慈祥,很是和蔼。
渐渐我能控制自己了,捂着心口趴在地上。只是这个时候,外婆眼珠子落了下来,虚弱的靠在了墙上。
“外婆,外婆,你怎么了啊?”我抱着老人不停的问着,就要用手捂住她流血的眼睛。
外婆什么都没说,只是叫我母亲出来,原来我母亲一直躲在门后面。
我看着气息微弱的外婆哭了,片刻发生的这一切,如同一场噩梦,让我难以置信,却又真实的摆在我眼前。
外婆没有管自己的伤口,而我按住我,让我冷静下来,给我讲我的问题。
她说我本可以吃死胎盘的心脏复活的,但那东西被青蛇咬伤,中了格桑比摩的蛊毒,所以变的暴戾,内有魔性。而我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不能全然康复,蛊毒随时会作恶,让我痛不欲生。解除蛊毒的唯一办法就是找一种叫还魂草的东西,然后还要用什么东西的尿泡在一起喝。
我听不懂,也没太在意这些,问这不知名的东西是什么,没有力气说。她指着墙上一块不满灰尘的羊皮卷,叫我去拿下来,务必要看,还嘀嘀咕咕说我必须魂归哀牢山。
我问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指着我母亲,叫我问我母亲。
“这东西是祖师爷龙殇大比摩传下来的,你想过的好,就必须.....必须削下!咳咳....”她咳嗽起来。
“我要去阴间了,我的去见师父去了,哈哈哈!”她笑的很甜蜜,没有恐惧。“你.....你要小心格桑....阿莫,她虽然死了,但是,但是还有个.......”
额的一声,老人断气了,但紧紧的握着那羊皮卷,做着递给我的动作。
我抱着她,喊叫起来,叫着她的名字。
突然,咣的一声,门关上了,一阵阴风呼呼呼呼的吹进了屋子,全部都黑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是外婆口中那格桑毕摩在作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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