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不过林海疆通过爱德华·艾文对于此事的态度认定，似乎爱德华·艾文能够成为一个对自己有所帮助的人？发财立品实际上并不难，难的就是第一桶金。


    而林海疆此刻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淘到第一桶金，然后去订购现在还未被重视起来的铁甲舰，如若不然，几个月后让他毕业学成回国，到广东水师找个小木艇当什么管带？拖着跟尾巴带个大斗笠帽？风吹日晒雨淋？到了1860年在被英法联军暴虐？


    如果那样的话，林海疆简直愿意现在自己就一头撞死了事！林海疆已经把加快清王朝寿终正寝的速度视为己任。


    望着那些在拆除顶层炮位的工人，林海疆将其的负责人西戈尔叫到了面前，由于根本没有什么施工改造图纸，林海疆直接假传了爱德华·艾文的命令，将底层火炮全部去除，并加固底舱，将全部炮位设在甲板层。


    由于只有三十六门火炮，所以整个甲板下层的炮位半数也同样成为了摆设，而且还将尾部的上下二层原有的四门炮的位置改成了八门。


    尾部炮的最大作用其实就是在战况不利需要顺帆撤退的时候其掩护作用的，加强尾炮？难道他们要用船尾对着敌人？这在海战中无异于是逃跑，西戈尔虽然不是海军，但是这点浅显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不过他此刻并为多想，凤凰号只是一艘训练舰而已，这一点大家都清楚，皇家海军的需要就是艾特文的需要，仅此而已。


    第六章


    现实很残酷


    一天到晚泡在忙碌的工人之间，林海疆可谓是受益匪浅，他利用爱德华·艾文给他的权力以极低的价格招募了一百名空闲的华裔水手，让他们在船上帮忙。


    因为这个时代的商船往返一次几乎都要依靠季风，七、八个月的等船空闲时间，让这些空闲的华裔水手也愿意在这个时候干点零活，贴补生活，另外一方面如果有在军舰在干过活或者打过零的经历，都有助于提升他们日后的佣金。


    不过大多数的航线都是通往印度支那的，对于这些被从南洋骗到欧洲的华人来说，漂泊在外的海外的他们最大的幸福就是去趟广州，然而他们并没有意识到，他们在向自己的国家输送什么？


    几天下来，林海疆对于风帆战舰的主要结构已经了解的是清清楚楚了，而且他还了解到，艾特文皇家火炮厂同样能够承揽铁甲舰的制造。


    在傍晚结算了当天的工钱之后，林海疆望着那些千恩百谢的身影离开，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口袋，平生第一次拿回扣或者说压榨他人劳动所得的林海疆心里并不好受，钱真的不多，如果按这样下去，他每天可以从这一百名水手身上得到八英镑二十便士。


    在加上西戈尔每天给他的下午茶钱的五镑，林海疆的口袋里面已经能够听到沙沙的英镑响了。


    不放过眼前的每一毛钱，林海疆感觉自己已经成了“葛朗台”，走在街头林海疆摸了摸口袋里的几十镑，此刻他自己都感觉无比的好笑，这就好比一个孩童抱着自己的“储蓄猪”想要买艘航空母舰一般的滑稽可笑。


    这段时间以来，林海疆无奈的发现自己似乎掉进了钱眼里面？现实真的很残酷。


    满身铜臭的自己哪里还像个军人？就连西戈尔都说林海疆更适合当一个成功的商人？或许在其他人听来是赞扬的话，但是听在林海疆的耳朵里面却比骂他还难受。


    在走过一家洋装店的时候，林海疆突然看见了橱窗里面摆着一套黑白蕾丝的女仆装！看到女仆装的林海疆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百合和紫鹃那两个小丫头，林海疆发觉自己有的时候真的很邪恶，本来对于这个时代很正常的一件衣服到了自己这里竟然邪恶无比。


    同前世的大多数国人一样，挂着尉官军衔的林海疆也属于买不起房子、娶不起老婆的主，对同龄女孩有一丝幻想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林海疆记得以前有人诽谤他是闷骚型的，现在一看到也真是此言不虚啊！无奈的叹了口气候，林海疆到底还是十分肉痛的花了一镑三先令，在店主一名满脸雀斑的中年妇女热辣的目光注视下，将两套女仆装买了回去。


    人刚一进门，赵管家就急忙迎了上来，几天没见少爷回来，赵管家这几天前前后后去了码头几次，但是见林海疆一直在上下忙和，就没敢打扰少爷，因为赵管家十分清楚，少爷就要毕业了，这段时间对少爷来说是无比的重要。


    而且只要少爷一毕业，他们就可以离开这个都是生番的鬼地方了，一想起自己离家已经数载，不知家中老母妻儿安好，赵管家一时眼圈有点发红。


    林海疆一见赵管家这幅模样真真的吓了一跳，这些在他看来原本应该是出现在戏中的情景，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难怪后世的一些搞艺术的总是将艺术取源于生活这句话挂在嘴边，不过在林海疆看来这赵管家还真是一个可以托付的忠仆！


    百合和紫鹃两个小丫头更是脚不沾地的忙来忙去，林海疆望着她们欢快的身影微微一笑，都已经是十六、七的大姑娘了，要是换在国内恐怕就是老姑娘了，也多亏了百合和紫鹃是按粗使丫鬟买的，索性才没缠足，否则他将不得不亲自见证那万恶的残害女性的三寸金莲了！


    百合接过林海疆的手中的包裹，随即递上了一块热毛巾，林海疆擦了一把脸感觉整张脸都有一种脱皮的感觉？


    来到镜子前面一照，果然黑了好些，也清瘦了一圈，不过镜子中的自己已经越来越象一名海军军人了。


    林海疆见百合在鼓捣自己带回来的包裹，于是挥了挥手道：“给你们姐妹两个的！收好吧！”


    谢谢少爷！百合和站在门口的紫鹃都显得有点激动，两个小丫头显然不经常收礼物，突如其来的礼物让她们着实的欣喜起来。


    不过林海疆说完这句话之后自己也有点后悔了，不过既然言以出口，后悔显然没有多大作用，正准备吃饭的工夫，赵管家和两个下人搬了几个大纸盒过来道：“这是今个中午几个洋人送来的！叽哩唔啦的说了一大堆，我也没听明白！不过好家伙洋人个头那么高！”


    赵管家手忙脚乱的比划着送东西来的洋人的模样，林海疆好奇的打开了其中一个盒子，一件蓝色对襟镶黄色金边，立领圆口的海军候补军官装赫然出现在他眼前？下面是一条笔挺的白料子红边军官裤，同前些年的灯笼尖头鞋不同，年轻热情喜欢标新立异的皇家海军青年军官们越来越喜欢直筒军裤了，而不是至少需要二个人帮忙才能穿上的灯笼裤。


    而且尖头皮鞋在军舰上会让他们的脚感觉十分不舒服，所以圆头高帮皮靴开始流行起来。


    林海疆翻动了一下精致的蓝色军官三角帽，他非常清楚英军皇家海军的制服是经过不断的改进而来的，并没有确切的制式和名称，甚至一些舰队都会在自己军服上面动些手脚，与其他舰队进行所谓的区分。


    不过在林海疆的记忆中，这种军服是需要本人亲自前往量身订制的？为什么爱德华·艾文会派人送来成衣那？


    在连续打开几个盒子之后，林海疆豁然明白了，因为在最后的一个盒子中有一套自己的士官服，是自己存在海军学校浆洗的那套，对此林海疆对于爱德华·艾文的评价又悄悄的提升了一个格。


    当官做领导的未必要真正冲锋在前，否则还要部属干什么？但是当官的必须要为部属解决后顾之忧，这样的领导才可以称得上是称职的领导。


    爱德华·艾文能在游玩之际不忘自己的诺言，还能安排的非常恰到好处，此举另林海疆十分满意。


    凤凰号的改装进程可谓是顺利异常，西戈尔每天不厌其烦的陪着林海疆在战舰上下奔走毫无怨言？对此林海疆感觉非常满意。


    艾特文皇家火炮厂果真是名不虚传，林海疆甚至想等自己有了足够的资金后就从艾特文皇家火炮厂直接订购铁甲舰。


    忙碌的一天很快结束了，林海疆望着即将西下的夕阳，夕阳的金色余晖洒满凤凰号，爱德华·艾文这个称职的指挥官果然如同他自己对林海疆所说的一样，我绝对的信任你！现在舰桥和顶部甲板的改造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但是用于加固炮位的钢架却出了问题？


    第七章


    不敲不响


    年过四十的西戈尔总是给人一副病怏怏的感觉，无论干什么都无精打采，但是一旦涉及到金钱，西戈尔就如同拧足了发条一般。


    西戈尔作为皇家火炮工厂此次凤凰号改装工程的总负责人，他很难相信自己的决定竟然被手下的一个叫做阿莱姆的作业技师组长质疑。


    仅仅是质疑就已经让他感觉到无比的愤怒和恼火，尤其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情况下，阿莱姆竟然直接向达特茅斯海军学校方面派出的全权代表‘林’投诉？


    西戈尔对于林海疆实际上还是存在一定的畏惧的，这不仅仅是因为林海疆是他见过的第一个华裔皇家海军候补军官，原本这么大的工程至少得有一名有所谓背景的皇家海军军官主持，西戈尔原本以为一旦工程到了结点期就自然会有领功的人出现，到时候自己在努力的表现上一番，攀权附贵可是他西尔德强项，最后落得一个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结果。


    让西戈尔失望的是到现在为止，凤凰号的改造工程已经到了结点，他所期望的大人物依然没有任何出现的苗头？


    原本这种战舰改造工程就是一种模棱两可的事，说白了就是皇室成员在从皇家海军身上圈钱的一种过程，在没有新建造舰计划的时候，战舰的翻新和改造几乎就成为了各大造船厂的一项重要收入，否则仅仅靠出售武装商船或是内河小艇，是很难维持一家大型造船厂的运作的。


    这一点几乎成为了海军内部一个公开的“秘密”，但是西戈尔却不清楚林海疆是否懂得这个行规？


    林海疆跟随着阿莱姆来到了他同西戈尔发生争议的位置，首层甲板的炮位底座，林海疆非常清楚，以凤凰号这样一艘三级战列舰改装的训练舰，即便不担负实战任务，其的主甲板也应该是由至少三层橡木板压装而成，而且这些橡木板之间还必须附有铁网，以防遭到葡萄弹轰击时橡木板破裂导致第二次杀伤。


    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原本拥有三层甲板的凤凰号已经取消了底层炮位，那么也就意味着至少在底舱减少了三组支撑横梁，这样的改造后首层甲板连接龙骨的重要性一下就体现出来了，而且首层甲板还要承担首层炮位火炮发射所产生的向后和向下的后座力。


    当林海疆发现西戈尔竟然擅自做主减少了一层橡木板的事实后，林海疆黑着脸将西尔叫到了码头上，对于应付这种事情西戈尔已经可谓是轻车熟路了，在他看来无非这个清国人想多要点好处罢了，这次凤凰号的改装大修已经让他捞得锅满盆满了。


    西戈尔望着已经温怒的林海疆十分自然的呵呵一笑道：“尊敬的林，您这样可不好，生气只会令您感到不愉快的！”


    通过半个多月来在施工中的旁敲侧击的打听，林海疆终于知道了西戈尔每天给自己的那点意思竟然可怜的如同在打发一名乞丐？早以愤怒的林海疆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他期待的由头。


    望着表情正常的西戈尔，林海疆微微一笑道：“亲爱的西尔先生，我一直以为您是一个慷慨并且诚实的人，您不这样认为吗？”


    西尔微微一愣，耸了耸肩膀表示对林海疆的话很不理解的摸样？


    林海疆见西尔一副闷鼓需要响锤敲得摸样，将手中一英镑的硬币用拇指高高的弹起然后抓到手中翻看之余道：“西尔先生是军舰的改造者，而我们皇家海军则是使用者，军舰就是漂浮的国土，同时也是大英帝国的命脉所在，我很难想象西戈尔先生你竟然对大英帝国荣誉所在的战舰抱着这样的态度？这是对皇家海军的亵渎，这是在危害大不列颠帝国基石！”


    林海疆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咆哮而出了，林海疆瞪着眼睛一甩胳膊道：“我要将此事直接上报爱德华先生，并报请文森特伯爵阁下，我要让他们知道艾特文皇家火炮厂就是如此为皇家海军服务的，你们是在拿皇家海军官兵的生命在开玩笑。”


    转身离开的林海疆用眼角的余光注视了一下脸色苍白双腿微微发抖的西戈尔，西戈尔目视着林海疆的离开，他的喉咙甚至发不出任何声音，可以说他真的被林海疆吓到了！


    因为西戈尔不是大白痴，无论事情闹得多么不可开交，最后倒霉的也只有西戈尔本人，对艾特文皇家火炮厂来说丝毫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过了好一会，西戈尔才拼命的朝林海疆离去的方向追赶而去！


    林海疆已经二次放缓了步履，但是西戈尔依然没有追赶上来？这让林海疆开始有些担忧了，不由得暗自寻思难道是自己表演得过了火？真的将西戈尔这个猥琐的家伙吓到了？或者西戈尔根本不怕自己所谓的威胁？


    林海疆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准备好完全的退路，对于这种洗不干净捋不清的埋汰事，要真上报爱德华，并报请文森特伯爵那都是下下策，英国佬的军舰有几层橡木关自己屁事？一想起历史上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抢掠无数珍宝文物，林海疆就恨不得英国人的船遇到点风浪就直接散架子才好那！


    林海疆真正的关心的则是自己能够通过此事从西戈尔那里刮多少油水？


    总价值近四十万英镑的重新修整费用，即便按后世通常的标准百分之八计算，对于这个时代来说也绝对是一笔巨款了。


    当西戈尔的追上林海疆之后，西戈尔和林海疆两个人几乎同时都松了一口气，不同的是西戈尔是气喘吁吁，而林海疆则是神态淡定。


    西戈尔拽着林海疆的衣袖哀求道：“请您原谅我的愚昧和无知吧！林先生，我是在真诚的向您忏悔！”


    林海疆冷笑了一声道：“西戈尔先生，您的忏悔还是请留给牧师吧！您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补偿我在道德上的内疚吧！”


    “道德上的内疚？”西戈尔喃喃自语微微一愣！


    林海疆认真的点了点头道：“非常简单，我为你保守这个秘密就等于是在欺骗皇家海军，而我恰恰是一名军人，这样的事情与我军人的操守不符，所以我的内心就要受到煎熬和折磨，您可以好好算算如何抹平我心中的伤痕。”


    林海疆随后伸出了二根手指晃了一晃！


    “二百镑？”西戈尔试探的询问了一句。


    林海疆用一种怜悯的目光望着西戈尔悠然道：“看来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我亲爱的西戈尔先生，我是堂堂的大英帝国皇家海军的候补军官，不是乞丐！”


    林海疆的义正言辞大有一种审判西戈尔的架势？这让西戈尔无比汗颜，但是已经到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时候了，西戈尔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林海疆这家伙确实不知道所谓的“行规”！


    但是林海疆明目张胆的索要好处也着实的让他松了口气，不怕你要，就怕你不要！


    西戈尔谨慎的望着林海疆犹豫道：“二千镑？”


    林海疆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西戈尔倒吸了一口冷气，惊讶无比道：“该死的，难道是二万镑吗？你还不如杀了我好了！”


    望着义愤填膺几乎暴走的西戈尔，林海疆微微一笑道：“没有办法，正义的代价往往就是无比昂贵的，不过在此之后任何关于凤凰号的改装进程我都可以装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