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恶魔人类与离开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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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谎。”艾莉西亚毫不犹豫地说。


    雷欧忽然笑了起来，在艾莉西亚脸颊上捏了捏，“不能说的秘密哦，不过――我很中意你啊，跟我交往，就告诉你，怎么样？”


    还没有等艾莉西亚回答，又从小巷那边走过几个人，与这边人汇合之后，就看到其中一个人拿出一个水晶球说：“并不是怀疑大家，只不过事关重大，所以还是要依次做下测试，不要混进妖魔奸细。”


    高级妖魔可以轻易地伪装成人形，只有一些特定的魔法才能辨认，那人拿的应该就是这样的魔法设备，放上手就会变化出不同颜色，有红的，绿色，也有完全没有变化的，都一一摸过，然后过去等在另一边。


    “是天赋测试球，魔族的魔力都是带着黑暗之力的黑色。”发觉艾莉西亚好奇盯着那个水晶球，拉斐尔习惯性地解释，等说完又抽了抽嘴角，尴尬地转过了脸。


    “哦。”艾莉西亚倒是从来丝毫没感觉，仍旧是同样的态度，等轮到她的时候，自然过去放上手，那透明的水晶球立刻变成漆黑一片，黑得不能再黑，艾莉西亚还要回头问一句，“像这样？”


    “啊――啊！”战斗神官从来没有发出过这样激动的声音，手指颤抖地指指水晶球，又指指艾莉西亚，心里头有太多疑问，但因为实在是太吃惊，那些话只堵在喉咙口上，噎噎的，不吐不快，却是一个字都吐露不出来。


    “妖魔！”那捧着水晶球的男人立刻示警，长剑一拔，剑光一闪，就要往艾莉西亚身上砍来。


    雷欧身影一闪，突然地插身进入战场，一手抓着男人的手，一边按着艾莉西亚的剑身，慌忙说：“等一下，先不要动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亲眼看她斩杀了一整队妖魔，这样的人不可能是妖魔。”


    “魔法是不会骗人的，她这样浓烈的黑暗气息，一定是高级妖魔，混到人类中央，也不知道有什么阴谋诡计。”那男人固执说着，扔下水晶球，做出进攻的手势，跟随他的那几人立刻亮出武器做出进攻姿态。


    这样的变故是骤然发生的，让所有人都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愣愣地看了好一会，无论相信还是不相信，都不由往水晶球那边挪了挪，尽量离开艾莉西亚更远距离，胆大本事高的，也跟着做出戒备姿态，只要一等有人带头，立刻就会做出他们最大的攻击。


    只有那一个傻愣愣的黑子还弄不清楚状态，按着卡仪戴上火焰的手套，大喊着：“大姐头，我来帮你！”


    碰上这么二愣子，艾莉西亚忍不住也无语，淡淡的说：“他们说我是妖魔，你不害怕？”


    “谁说，我揍他……万一要是打不过的时候，大姐头要赶紧来救我啊。”黑子摸着大脑袋说。


    “今天心情好，就不杀人了。”艾莉西亚弯着嘴角，淡淡笑着说，忽然拎起黑子后领，拖着那个黑大个，直接破空飞远。


    “这妖孽！”拿着水晶球那男人还不甘心地骂着。


    雷欧伤脑筋地叹着气，抱怨说：“我好不容易才哄她过来……”


    而在这其中，感觉最纠结的大概就是拉斐尔了，这一个天真的神官完全是惊呆了，若说之前的怀疑还可以用遇见妖魔沾染上死气一类的理由来解释，但测试用的水晶球是做不了假的，那一个被他认成是女神勇者的人，确实身负着罪恶的黑暗魔力，而且无论感受多少次，在冥冥之中的女神一直都指示着同样的位置。


    光辉女神选定的勇者就是艾莉西亚，而那个黑色的勇者丢弃了她的伺奉者。


    拉斐尔不禁跪在原地，合起双手，虔诚地祈祷着，“女神的光辉，请指引着我前进的道路。”


    在低空掠出一段距离，发现并没有人追踪上来，艾莉西亚才停下身，把黑子放在地上，然后问：“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在我能力范围内，就帮你一次。”


    “想做的事情有很多啊，赚很多钱，过上安稳日子，讨个漂亮媳妇……对了，还有少主，大姐头，你能不能救救少主？”说起这样的事，黑子这个大个不由也有些脸红，扳着手指头算计着，忽然想起了阿什，那一张黑脸上立刻露出了低落的情绪，“我家里没什么人，以前就在街上跟人抢东西吃，被带进帮里面之后，才有口饱饭吃，长到今天这么大个……”


    “在哪里？带路。”艾莉西亚干脆地说。


    短短几天功夫，这一座城市已经败落地不成模样，大街小巷看到的都是面貌各异的妖魔，还有在夜色下微微散发着荧光的紫色魔食草，几乎都已经看不到人类踪影，各种建筑都是孤零零地伫立着，有种说不出来的寂静与寥落。


    在经过一家小商场的时候，艾莉西亚特地进去看了看，但那里面已经找不到什么东西，唯一能找到的两个面包还是过期的，随着入侵的日子过去，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有时候的城市就是这样残酷，一旦失去了原本的机能，甚至连食物跟清水都很难找到。


    “确实是要尽快离开。”艾莉西亚暗暗想着。


    走过小巷，重新回到艾莉西亚最初遇上青刀门的那一栋小别墅中，因为受伤被死气感染的阿什就住在这里。


    还没有等进门，黑子就迫不及待地喊人，横冲直撞在推门往里面闯，刚踏脚进去，忽然就觉得全身一重，挪不动脚步，然后一柄长斧横劈过来。


    “是我，是我！”黑子赶紧放开嗓门大喊。


    “小声点。”阿什虚弱地说，拄着长斧喘了几口气，这一个笑容明朗的少年身上已经缠绕上一层浓重死气，面如土色，冷汗淋漓，腹部绷带缠绕的地方渗透着黄色的脓水，那是因为死气干扰不能愈合的伤口。


    “少主怎么起来了，查尔斯叔呢？”黑子抓着阿什坐回到沙发上，一边捡着丢在地上的长斧，一边问。


    “死了，有巡逻妖魔过来，他把妖魔引走，等我爬出来的时候，就只捡回了这一把斧头。”阿什低声说，曾经笑容明朗的年轻人脸上再没有那样轻松的表情，皱着眉，抿着嘴，渐渐磨砺出尖锐的轮廓，那是再浓重的死气也无法掩盖的光彩。


    “叫你带兄弟离开，怎么突然回来，还带了什么人过来？”阿什摸着额头，因为伤重和高烧，这个黑道少主的意识其实有些模糊，看不清楚，听不清楚，只憋着最后一口气，模糊而艰难地说。


    “我不是医生，没什么把握。”艾莉西亚切开阿什伤口的绷带看了看，咬破手指在那一处萦绕着浓重死气的伤口挤了几滴血，那是被布兰科证实过的一件事，艾莉西亚的血液有吸附死气的作用，从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可以治疗阿什的伤势，只不过不知道会不会存在什么后遗症，不过应该是没有比死亡更坏的结果了。


    艾莉西亚面无表情地说：“希望他运气好吧。”


    正同上一次布兰科试验的那一次一样，艾莉西亚的血液确实是在自动吸收着阿什伤口附着的死气，但那血液沾染在翻开的血肉上，仿佛像是会腐蚀一样，就算是在昏迷之中，也让那个黑道少主发出痛苦的呻吟，蜷缩颤抖着身体，因为剧痛咬破的嘴唇上不断渗透着鲜红的血丝，但他身上附着的死气也在逐渐减少中。


    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这一场仿佛酷刑一样的治疗才宣告结束，纠缠多天的死气终于从阿什身上祛除，吸收过多死气的血液滚落在地板上，凝结成一种坚硬的黑色晶体，让艾莉西亚在觉得奇怪的同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想着难道有一天，她身体里面的血液也会变成这样凝固的模样，到那时候，应该就是她失去性命的时候吧。


    等黑子帮昏迷的阿什重新包扎完毕，背负在身上，艾莉西亚也在别墅里找了一些能用的东西，用结实的背包装，臃肿地背在身上，说：“走吧，横渡界河，你的任务就是背好人，跟在我后面。”


    “横、横渡界河，大姐头，你不是开玩笑的吧？就我们这几个人，给魔兽填肚子都不够！”黑子大吃一惊，结结巴巴地说。


    “我死也不让你死。”艾莉西亚一本正经地说。


    这种坚决的态度，不由让黑子倒抽了一口凉气，站在城市边缘的屋顶回头望。


    这一座让他出生一直生活到现在的城市在午后灿烂的阳光下，仿佛镀上一层绚烂的金光，正尽情展示着它最后的风采，不需要经过多少时间，这样的景象就会再看不到。曾经林立的高楼，曾经交错的小巷，都会被掩盖在魔食草的绿叶紫花之下，然后大地将会失去生气，天空将会变成灰霾，曾经人类生活过的地方，都会被变化改造成魔族特有的阴暗景象，让曾经的主人再无法轻易涉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