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3个月前 作者: 南派三叔
    足足走了两个小时,一刻也没有休息,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已经来到了传说中的黄沙厂,我看到一片破旧的瓦房,是黄沙厂开工的时候,工人休息的地方。


    瓦房的一边,就是黄河了,我从来没有想象过我见到这样的黄河,在我的印象里,童年的黄河,就算断水期,也是很可爱的,我们可以在里面玩沙子,抓鱼,但是眼前的黄沙厂里,我却看到这条长几公里宽的河道里已经被太阳晒成干裂的黄色淤泥,看上去非常恐怖。


    在河道里面,让清淤船挖的沟壑不平,前面带路的老蔡带我们爬上黄河边上一道山脊,透过夕阳他指着远处一片模糊的黑色轮廓,“就在那一带了!”


    我远眺望去,那里有一个不规则的大型断水湖,大约离我们三四百米远,形状怪异。


    这么大的断水湖应该不像是局部清淤作业产生的,而像是什么东西坠落下来产生的,说的通俗一点,犹如一个小型的陨石坑。看上去十分的怪异。


    我看到老教授爬上山脊之后,迎着风看了一圈四周的山峦,脸色有点变化,突然问老蔡道:“小老弟,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关于‘黄河龙王’的传说?”


    老蔡啊了一声,显然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想了想道:“传说倒是不少,不过要是现在说,我也想不起来了,这得问村里的老头,我们年轻那会儿,‘文化大革命’期间,整天就背毛选来着。”


    老教授哦了一声也没再问,但是看着这黄河河道的眼神,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两个学生和少爷都想现在就去湖那里看看,老蔡说不要了,那里面很多泥泡,掉进去,找都找不到你们,而且天色已晚,当地人晚上有规矩,不准进黄河,怕给水鬼拖去,还是明天吧!


    我们本来打算住到下面工人的房子里去,但是跑去一看,都锁的牢牢的,还有封条,那时候封条大过天,我们都不敢撕,于是就回到一边的山脊上,点起篝火,准备在这里缩一个晚上。


    因为是在山脊之上,石头多,树木少,晚风很大,我们都披上毯子,围在篝火的一边,吃着干粮和白酒,因为已经靠近黄河,老蔡和他外甥都不太多话,就是我和老教授还有少爷三人,在不停的聊天,驱赶寒意。


    少爷喝的多,不知道怎么回事情,就拍这屁股四处张望,也不知道在找些什么东西,我问他干什么。


    他道:“老蔡你给我准备这糙米饼不地道,他娘的这是谁和的面,老子吃了肚子不得劲,得找个地方方便。”


    我说道:“就你麻烦事多,这四周到处都是野兽,黑灯瞎火的,你要是给叼了去,我们上哪里找你去。你就在这里解决得了。”


    少爷道:“我没意见,可这味儿你们受得了吗?”


    老蔡对我说道:“没事,这里是山顶,又是黄河边上,一般野兽不到这里来,只要你别进林子就行了。你打个手电,有动静就叫我们。现在山里也没有太大的野兽了,就是小心蛇。”


    少爷哎了一声,提着裤子就往一边的草堆里走去,不一会儿就听到他翻江倒海的声音,我没怎么吃东西,现在一听就更吃不下去了,索性不吃了,老教授就开玩笑:“小胖子这动静,老虎也给吓跑了,我们绝对放心。”


    我听着直乐,可才笑了两声,忽然就听少爷在那里轻声的叫了起来:“老许,快过来看看。”


    众人都是一惊,才说没野兽,怎么就叫起来了,几个人随手抄起砖头就冲了过去。


    少爷离我们不远,我们几步感到,一看,只见少爷躲在一根灌木后面,提着裤子,看见我们过来,让我们蹲下,指了指前面的黄河。


    我们捂着鼻子来到他身后,往前一看,只见漆黑一片的黄河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很多幽绿幽绿的光点。


    第一部


    镇河印


    第九章


    石台


    “水鬼?”老蔡几乎被吓得跳起来,浑身发颤。


    我心里也奇怪,看这前面飘忽不定的绿色光点,心说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鬼?但是仔细一看,就发现不是,对他道:“不是水鬼,这是磷火。”


    “磷火?不是说乱葬岗里才有磷火吗?”少爷问。


    我道:“河底也是一样,黄河断流之后,很多鱼困在断水河里,后来河水干涸,这些鱼就干死了,年复一年,泥里叠了好几层腐烂的东西,到了一定程度,就会飘出来磷火。”


    “这些东西不会给第二年的洪汛冲走吗?”一个学生问我道。


    “在断水湖里的应该不会。”我道,其实我是瞎掰的,这些磷火怎么产生的,我也不知道,只不过不想在这些小青年面前露短而已。


    老蔡道:“许爷,不太对吧,您说的我也懂,可是磷火温度高的时候才会飘出来啊?你看现在这天气还有点凉,不太可能有磷火呀。”


    这个我就没办法解释了,只好支吾道:“也许这下面比较热吧。”


    几个人将信将疑,但是下面飘动的绿光的确是磷火,这一点看了几个眼,几个人都知道了,在一片黑暗中这种冷光有一种异样的美感,现在城市里,已经很难看到这种东西了。


    我们看了一会儿,觉得也没什么,回到篝火的边上,继续聊天,少爷就说,会不会这一片黄河以前是坟地,所以现在才会有磷火,黄河底下会不会全是死人?


    老教授想了想到也有这种可能,因为这一片是沉淀区,听说宋辽大战的时候,宋军大败,尸体给扔进黄河里,顺流而下,可能都沉在这里。


    又聊了一会儿,天色已晚,我们派班布哨,老蔡守第一个班,他外甥第二个班,老蔡说没有必要所有人都轮过来,我们是属于客人,所以我们就给排除在外,我心里说最好,心安理得的睡觉。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第二天起来已经是中午了,几个人啃了几口大饼,叫醒还在睡的,就往黄河河道里走去。


    我对黄河并不陌生,但是这一次走却是阔别了十几年之后,很有一点感慨,河道里风很大,吹在身上非常痛快,我们一边走一边看两边蜿蜒犹如一条蟒带的黄河河床,很快就来到那个最大的断水湖边。


    几艘清淤船搁浅在湖的岸上,上面没有人。船里都是黄沙。


    整个湖犹如一个巨碗,湖水水位还很高,大概有三米多深,湖水很清澈,可以看到下面的淤泥。但是黄河水再清澈也是有限度的,特别是湖中心最深的地方,一片漆黑,下面有没有东西,我们看不清楚。


    老蔡说的,那四个来看水鬼的人,说的“湖底有东西”,应该就在这里。


    我们从岸上推了一艘小船下去,老蔡的外甥划着把我们送到湖的中心。我们从上面直看下去,可以看到湖中心的底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我本以为一来就能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现在有些失望,心里感觉可能给老蔡骗了,我教授的表情却很严肃,他仔细的眯着眼睛,好像在水里找些什么东西。


    我们给他感染,也眯着眼睛看,看着看着,我就听到少爷“嗯”了一声。


    众人都看向他,问他嗯什么,他道:“你看,下面这一片漆黑,但是黑得也好像不是很均匀,这湖中心好像是和其他地方有点不一样。”


    少爷眼尖,我是怎么也看不出来,其他人也和我一样,最后老教授就说:“下去个人看看,这水又不深。”


    我摸了摸水,早上的水有点寒,不是很想下去,教授带来的男生叫单军,只好担这个苦差事,脱得只剩下裤衩,现习惯了下湖水,然后跳进了断水湖里,老教授在船上对他大叫:“小心着点。”


    我们就看他先是围着船游了一圈,然后扑腾一声扎进了水里,向湖底潜了过去。我们在上面能看到他的影子,只见他水性很好,在水里像鱼一样转了几个圈,就向中心最深部分的暗影游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一片漆黑之中。


    我们等着,大概过了有40秒,他就浮了上来,趴到了船舷上,少爷问怎么样?


    他一边喘气,一边兴奋地点头,发着抖叫道:“是有东西,下面有一个大洞!”


    第一部


    镇河印


    第十章


    湖底洞


    老教授一听,脸色就变了,似乎还不是很相信,单军一边爬上船,一边问老蔡的外甥:“你们的防沙船上,有防水手电没有?下面太黑了,没泳镜,没手电,就一点也看不清楚。”


    他外甥道:“有,不过不知道有没有电,太长时间没用了。”


    “拿来再说吧。”我拍了拍他,那小鬼就把船向岸边靠去,然后自己跳上岸跑去拿手电。我就问老教授:“教授,这下面怎么会有个洞啊?”


    教授也奇怪:“我本以为会是个石人铁马什么的,没想到会有个洞,我没亲眼见到,也说不上来是怎么一回事情。”


    少爷一听到湖底有个洞,顿时就好奇心上来,心里按捺不住了,问我道:“我们要不也下去看看吧!”


    我一看老教授就知道他肯定还不会游泳,双手牢牢地抓住船舷,就对他道:“您年纪大了就别下水了,这水太凉,我们给您下去看看得了。”


    老教授点了点头,这时候那外甥就拿了好几个防水手电和防水镜过来,我们试了好几个,才找到几个有电的,带上装备,也不管什么风度了,衣服一脱,也穿这裤衩就跳进了水里。跟着单军就向他刚才浮上来的那个位置游了过去。


    湖并不大,我们两个水性也不差,我是在黄河边上长大的,对于这种不动的水,根本就没感觉,一个跟斗就翻到了底。河底都是淤泥,我看到泥里面有很多的石头和垃圾,我们一滚,在泥里带其一片混浊。


    单军水性之好,让我们惊叹,他蹬了几下,指了指前面,我顿时就看到模模糊糊的,在湖底最深的地方有一个凹陷。


    游入凹陷之中,用手电照了照,果然凹陷的底部,有一个卡车头大小的不规则的洞。


    我惊讶的几乎吃了一口水,我没想到这个洞这么大,这可是黄河的底部,这洞是怎么产生的?


    我们围着这个洞转了两圈,我看着这个黑幽幽的洞口,想起很多小说里关于水下深洞里的怪物,不由得感到一丝凉意。心说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水怪或者幽灵什么的。


    因为手电光线太暗的关系,我们也看不清楚洞里有什么,但是可以确定这个洞是个喇叭口,下面大,上面小,深度超过了我们的想象,手电根本照不到底,洞应该是坍塌出来的,洞壁都是腐烂的木梁截面,这个洞是人工的杰作。单军掰掉一些碎片,带上去给教授看,但是似乎非常结实,我们帮他扯了几下,扯下来一块。


    他拿着这个木条看了看,大概看不清楚,就给我们做了一个手势,我的气也到头了,三个人浮了上去。


    出水之后,我看到老蔡和他的外甥也向下水,我们把手电交给他们,自己爬上了船。


    教授问我们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随口道:“这洞下面可能很大。”


    教授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手电照下去,下面的黑暗就像棉花一样,一点也看不清楚,这说明下面的空间里没有反射,只有很大的空间才会这样。这是我以前学过的。”


    单军把我们掰下来的木片给老教授看,教授拿着木条子,用一个放大镜仔细地看。看了半天,我就发现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少爷很是好奇,就问:“怎么样,老爷子,能看出什么来吗?”


    教授道:“这是柳木,这东西一般是用来做一些亭子的房梁,也有人用来做古墓的封墓板,你们说下面是这种材料的木梁子?”


    我们点头,他就道:“这就有意思了,这里是黄河改道后的河底,下面这么一个大洞,可能下面是什么古代的遗址,也可能有一艘比较大的沉船,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


    单军就说:“我们要不要快点回镇上,把这事情报告一下,这可能是个很有价值的考古发现。要省里派考古队下来。”


    教授就道:“不,先弄清楚再说,如果只是近代的遗迹,就要闹笑话了。”


    我们几个人一商量,都觉得得想办法进这个洞里去看看,但是我们没有潜水设备,这洞又太深了,下面很难讲会不会有危险。少爷说我们水性都可以,要不几个人轮流进去。


    教授这时候看了看我们,突然说道:“两位,说句公道话,你们别生气,现在这个事情属于考察范围,你们是古董商人,身份敏感,一般的可以帮帮忙,但是核心的事情最好别参与。不然以后说起来麻烦。”


    少爷一听就不干了,说老头子你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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