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3个月前 作者: 南派三叔
我忙拍了他一下,让他别说了。
其实,老头子说的也有道理,我听说河北小河山古墓挖掘的时候,有一个古玩商人参与了前期工作,结果考古队上下都给停职检查了三个月。那古玩商人也给弄的挺惨,生意都做不下去了。这老头子这么说,其实是给我们提个醒,意思是你们别给我毛手毛脚的,不要害了我们。
但是要我在边上干看着,我是不肯的,心里已经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要是下面真有什么好东西,那我怎么着也得弄点上来,放在家里炫耀也好。
不一会儿,老蔡他们也上来了,也是一脸的奇怪,他说这断水河有好几年都干了,其他年份也有不少人来这里游泳,怎么就都没发现下面有个洞呢?
我们几个围在船上,商量怎么下去,问了他外甥,船上有什么潜水的东西没有,外甥摇头,他连电视都没看过,连这潜水器的概念都没有。教授就后悔,说他们当时没把这当回事情,什么也没带来,真是失策。
想了半天,单军就说:“要不我下去看看,我水性好,憋气能有一分多钟。”
他一说几个人都不说话,因为我们几个都是黄河边长大的,知道这个潜水钻洞的危险,不要说下面卡住钩住什么的,水下空间结构本来就不稳,可能你下去就给捂在泥里。
但是又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调什么潜水设备过来,这里都没有路,靠人抬,估计最起码也要两个星期后了,对于我来说,我是希望现在就进去看看,因为大队人马一来,我就没戏唱了,说不定连靠近这里一百米都有问题。
单军就说:“我先下去看看,也不进去太多,如果发现有危险再上来,总比在这里干讨论的好。”
我们一想,这也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于是从岸上又拿来缆绳绑在单军腰上,然后给他带上两只手电和小刀,让他如果有危险,就拼命地拉绳子。
单军准备妥当,就再次翻进了水里,我和少爷还有那个外甥也跳了下去,给他做策应。教授关照关照再关照,别蛮干,差不多就上来。
我们和单军一起沉下去,下到水底后,我们扶住他,将他一边往下按入洞,每往下沉一点,船上的人就松一手绳,直到单军的全部身体都进去,他给我们打了个手势,松开趴在洞口的手,一脚一脚往下扎。
绳子越拉越长,我不到30秒就憋不住气了,和少爷轮流上来换了一次气,等我再下去的时候,知道他已经潜入洞的深处,我在上面看到他的手电光点,估计下面有6、7米深,这深的不得了了,我真为他捏了把汗。
手电的光点在下面停了大概有3、4秒,就开始向上面移动,一闪就消失了,看了我估计的没错,下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
我于是拉紧绳子,免得单军在下面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上面感觉不到,绳子还是一点一点从我手里抽走,单军还在往深处游。
一时间湖底安静的连一点声音也听不见,我们所以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洞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感觉这时候的一秒像十秒这么长。
不一会儿,少爷就给我打了个手势,一分钟多了,估计他应该往回游了,再不游,气肯定不够了,我弓起身子准备拉绳子帮他。
等了大概又有十几秒,也不见一点要上来的迹象,甚至绳子还在往里面拉。
一般人的憋气时间能超过两分钟已经是超人了,我马上意识到出了问题,忙试着往上拉了一下,但是绳子拉上来一段,突然就卡死了,怎么拉也拉不动了,好像下面的单军给卡在什么东西上了。
糟糕!我心里咯噔一声,出事了。
少爷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我拉了几下,发现在水下面用不出力气,马上向上浮出水面,对他们大叫:“出事了!快把绳子拉起来!”
上面的人已经等的着急了,也已经感觉到不妙,听我一叫,慌成一团,马上就去拉绳子,几个人拉的小船几乎翻了,但是绳子还是绷得死紧。
这时候还是那个老蔡的外甥有经验,他爬上船,扯起连着单军的麻绳,卷到船头的缆绳墩上,然后大叫一声全部上船。
我们全部爬了上去,他一拉马达,船向后退去,绳子闪电一样给扯了起来,一下给绷成一条直线,接着从水下传来两声麻绳绷到极限的闷响,马达一下子震动,发出嘶叫一样的呻吟,却再也拉不上来半分。
我一看完了,要是人的脚给沙陷住,这样拔肯定就拔出来了,决定不会连马达船也拉不上来,现在这动静,怕是严重了。一边几个人乱成了一团,王若男都哭了起来。
那个外甥脸色严峻,加大马力,又扯了十几秒,忽然马达一个轰鸣,绳子猛的一松,我们全部给摔倒进船斗里,接着我们看见绳子松了,水面马上卷起了水涡。
我们冲上去拉起绳子,一瞬间单军脸朝下给拉出了水面。众人将他钩起来,放到甲板上,发现他已经浑身冰凉,但是身上的姿势非常古怪,好像是想抓挠前面的什么东西。
老蔡忙将他翻过来,准备给他做急救,看看还能不能救活。
我手忙脚乱的将单军平放到甲板上,把他肺里的污水压出来,少爷用毛巾将他满脸的沙子擦掉,突然,给他擦脸的少爷叫了一声,一下子坐到了甲板上。
众人给他吓了一跳,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下意识地往单军的脸上看去,一看之下,只觉得一股凉气自头顶一直凉到脚底板。
在河边生存的时间长,多少都见过淹死的人,那种在水下窒息而死的狰狞表情,很多人都会记忆犹新,但是单军的这张脸,却一看便不是淹死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是,他脸上看不出一丝窒息时候的那种痛苦,毫无血色的惨白,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珠翻起眼白,可是嘴角却诡异的咧开着,竟然像是在狞笑。
这种笑容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我马上想起死在我房间里的王全胜,顿时就呆了,他们两个死的时候的表情一模一样。我下意识的问边上的人:“这……这是什么表情……”
老蔡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里满是恐惧,结巴道:“这……这是‘七笑尸’!”
第一部
镇河印
第十一章
洞里到底有什么
所有人都被单军临死前的表情吓得面无血色,僵在了那里,我更是整个人浑身冰凉,脑子一片混乱。一种非常复杂隐晦,又无法言语的感觉在我心里弥漫开来。我突然感觉到王全胜的死,是不是也和这个洞有关系?
不过这个时候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考虑我自己的事情,一边的老蔡战战兢兢的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单军的头上,然后说道:“我们别呆在这里了,快走吧!这水下面有鬼!”
老教授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对老蔡的话毫无反应,倒是一边的王若男比较镇定,流着眼泪搀扶起老教授,船靠到岸边,我们拾起自己的衣服,草草的套了上去,什么也顾不上就往回赶。
上了岸后,老蔡用自己的毛巾蒙在了单军尸体的脸上,然后背着他,跑了两个小时的山路,回到来时候停拖拉机的村庄,一路上我不停地看到有水从尸体上淌出来,心里很不是滋味。
到了村庄之后,拖拉机不在,老蔡先把尸体安顿在祠堂里,然后出去想办法找交通工具。
他的外甥和这几个人熟悉,都叫来帮忙,他们把单军的手用红布绑住,然后叫了一个老头子过来“坐尸”。
少爷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觉得很奇怪,那外甥就偷偷告诉我们:“‘七笑尸’是一件非常不吉利的事情。”
这是沿河群众一种很普遍的迷信,说是在河里淹死的人,如果是安心而去,在世间并没有什么牵挂,到一定的时间,尸体的眼睛就会流出血泪,这叫做哭尸,要哭三个小时才会停止,其实,这是人体内的压力变化导致的血管破裂,但是如果那人是死于非命,心中还有戾气,那尸体出水的时候,不仅不会流出血泪,而且还会出现笑容,这种笑容,每天都会变化,一直要延续七天,所以叫“七笑尸”!所谓“窨尸出水,三哭七笑”就是说这个道理。群众迷信,“七笑尸”如果处理不好,是要变成厉鬼的。
出现“七笑尸”,就要绑红布,然后靠“坐尸”的老头子,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让尸体哭出来。
我感觉到有点好奇,但是这时候也不大好去关心这种事情,而且我自己的事情也非常奇怪,需要好好琢磨。
坐尸的老头子进祠堂后,其他人都给赶了出来,祠堂拉上布帘,我们不能看到里面,外甥说那老头子要开始做法了。
我担心那边的老教授和王若男,就走过去,老教授已经反应过来,坐在那里摇头哭,王若男就在边上安慰,我上去也安慰了几句,就把王若男叫了出去。
王若男的眼睛也是红的,不过看上去比教授好多了,我先是叹了口气,就问:“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样?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
王若男感激地看了我一眼,道:“我准备先把教授送回去,然后把这事情给上头通报一下,具体的事情,让上头来处理,我也管不了。”
我点点头,“发生了这个意外,谁也不想,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找我。”
她答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教授,说:“你们……也别打那个洞的主意了,单军临死前的表情,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而且突然心脏停止,我在学校里读过相关的报道,那种表情,其实是一种极度恐惧产生的,而且你看他死之前的姿势,好像是在和什么东西搏斗,我感觉到这洞里有什么问题。”
我回忆了一下,其实单军死之前的动作,很像羊痫风发病的时候的姿势,但是我这个时候不好去问她,就点了点头。
王若男又有点不确定道:“我想申请开一个考察项目,想办法把上面的东西挖上来,不过教授不同意,他想让这个事情保密。”
“为什么?”我奇怪道。
王若男也很是疑惑:“不知道,他受的刺激有点大,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他说这断水湖的位置,是黄河龙眼,洞里的东西非同小可,肯定有什么蹊跷,绝对不能挖出来。我看他是太内疚了,因为到底他是年纪最大的,他认为单军的死他有责任。”
我叹了口气,要说责任,我肯定也有,是我把他一步一步放到洞里,当时只要有一个人反对,这事情就不会发生了,我们这些人,好奇心太重了。
王若男拍了拍我,她一路上话不多,但是我感觉她这个人很有深度,和她对视了一眼,觉得心里舒服了起来。
他回屋里继续去陪教授,我点起一支烟,走到围在祠堂门口的人堆里,少爷正在那里听他们聊天,说刚才发生的事情,我也插进去听。
讲了一会儿,突然那“坐尸”的老头就从祠堂里走了出来,众人以为完事了,没想到那老头却吩咐人还是不能进去,然后他看了看人群,一眼就看到了我,对我道:“你跟我来”。
其他人很奇怪,看着我,我自己更奇怪,于是跟着他走,他带我走进祠堂,我看到单军还是蒙着块毛巾,地下全是水。
我问那老头道:“老先生,什么事情?”
那老头道:“不是我有事情,是他有事情找你。”
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一看那老头的手,指着单军的尸体。
第一部
镇河印
第十二章
又一块青铜片
我当即就对那老头说:“你别开玩笑啊,老先生。”
老头不理会我,他将单军脸上的毛巾拿掉,顿时一张极度诡异的狞笑的脸又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且眼珠子竟然是转向我的。我赶紧把头转过去。
老头子又把毛巾盖上,对我道:“别怕,我只是让他看看你。”说着递了一个东西给我,道:“我从他手里找到的,你看看,可能是从那洞里带出来的。”
我接过来低头一看老头子递给我的,是一片青铜片,这一片青铜片很小,但是我看着就非常眼熟。
老头拍了拍我的肩膀,左右各拍了三下,对我道:“出去看!”
我低着头走了出去,少爷问我干什么,我自己也说不上来,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从包里掏出王全胜给我的那片青铜片,两片放在一起一对,我顿时一愣,两片竟然非常相似,无论是花纹,颜色和生锈的程度,都几乎一样,肯定是同一件东西上剥落下来的。
老头说,这东西是从单军手里发现的,这应该就是他从那个洞里带上来的东西,如果这样说的话——
我忽然感觉道腿发软,意识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联系了。
原来王全胜捞上青铜器的那个洞,就是我们今天在湖底看到的那个洞!王全胜打捞出来的那些青铜器,应该都来自那个洞里。
我心里有中预感,但是又抓不住什么,总觉得我知道了什么,又实在形容不出我知道的东西,那种感觉之难受,简直犹如蚂蚁钻心。
王全胜捞出了那洞里的东西,然后死了,单军进了洞,也死了,难道这个洞有什么魔力?会让所以和他发生关系的人死亡吗?这也太荒诞了。
我想了很久,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总觉得好像这几件事情当中,缺少一个环节。
这时候祠堂门口的人已经散了,只剩下那老头坐在一板凳上,阴阴的看着我。我感觉他好像有话要对我说,但是他始终就是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