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 · 四
3个月前 作者： [日]川端康成
苗子没有送千重子到车站。不是因为她全身都湿了，而是怕引起大家的注意。
千重子回到店里时，母亲阿繁正在土间走廊的最里面为店员们准备点心。
“回来啦？”
“妈妈，我回来了。抱歉这么晚……爸爸呢？”
“在你做的帘子后面冥思苦想呢。”母亲看着千重子说，“你这是去哪儿了？衣服又湿又皱的，快去换换吧。”
“嗯！”千重子上到里间二层，慢慢换好了衣服，又坐了一会儿才下来。母亲已经把点心给店员们分发完了。
* ?? =- . -=
“妈妈！”千重子的声音有些发抖，“有件事想跟您单独说……”
阿繁点点头：“咱们到里间二楼去吧。”
到了二楼，千重子有点儿拘谨地说：“刚才咱们这里也下雷阵雨了吗？”
“雷阵雨？没有啊。你不是要说下雨的事儿吧？”
“妈妈，我刚刚去了北山杉村。我的亲姐妹住在那里……不知道是姐姐还是妹妹，我们是双胞胎。是在今年祇园祭的时候碰到的，听说我们的亲生父母早就去世了。”
阿繁当然无比震惊。她只是凝视着千重子的脸：“什么？北山杉村……”
“不瞒妈妈，我们就见过两次，祇园祭那天和今天。”
“那个女孩子，怎么生活呢？”
“在杉村给人家打工。她是个好女孩，她说不来我们家。”
“哦。”阿繁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都搞清楚了也好。那么，千重子要……”
“妈妈！我就是这个家的孩子，跟以前一样，您要把我当您的孩子啊。”
“那当然了。二十年了，你就是我的孩子啊。”
“妈妈……”千重子把脸扑到阿繁的膝上。
“怪不得呢，祇园祭以后，就觉得你有时会发呆。我还正想问你，是不是喜欢上谁了呢？”
“……”
“请那个孩子来咱们家吧。店员下班后，晚上也好啊。”
千重子在母亲膝盖上轻轻晃着头：“她不肯来。她管我叫小姐呢。”
“哦，是这样。”阿繁抚摸着千重子的头发，“谢谢你告诉妈妈。那孩子和你长得像吗？”
丹波壶里的金钟儿，有些已经开始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