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需要你的承诺

    无脸杀手很快给宋乾传递了新的信息。


    连熊接到一起电话绑架案，对方绑架了余娇娇，但要的不是钱，而是宋乾。


    “我们终将在地狱相见。”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


    所有人一头雾水。


    这个要求太奇怪，对方使用了变声器，连熊无从猜测对方的身份，网络小组监测到打电话的地方就在市中心最高的摩天大厦。摩天大厦有60层，每天都有无数的上班族往来，人群密集且流动性大，GPS定位也不准确，对方可以藏在这60层的任何一个角落，由此可见对方有反侦察意识。


    连熊紧张地说：“此人十有八九与你有仇，故意设下圈套引你进来，你千万不要冲动独自前往，不然我们谁都救不了你。”


    “你放心，我知道轻重。只是有一点我很奇怪，他为什么会选择余娇娇？”宋乾思考着。他知道这个绑匪就是“侦探宋乾”的宿敌无脸杀手，只是他早跟余娇娇没联系了，对方选择绑架余娇娇的理由是什么？


    “你记不记得余娇娇有一次在网上公开向你求婚？我怀疑绑匪是误会你和她之间的关系了。”连熊分析道。


    “这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他的信息未免太落后了吧！”宋乾满头黑线，同时心里庆幸被绑架的不是时八八。


    说到这里，他猛然想起自己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上面放着一个装有余娇娇照片的相框意外丢失。那是当初时八八为了撮合他们俩，死乞白赖放在桌子上的，刚开始他是懒得与时八八争没有丢掉，后面是舍不得那个相框，便一直留在书桌上。


    无脸杀手去过他家里，并且拿走了相框！只是无脸杀手猜错了，他在乎的不是相框照片里的余娇娇，而是送相框的人。


    两个巧合凑在一起，余娇娇成了倒霉的替罪羊。


    “我昨天在你的书桌上看到一份文件，是一桩连环杀人案，每个死者都是罪犯，而凶手是一个戴着空白面具的男人，你标记为‘无脸杀手’。”


    “难道这次的绑架案是无脸杀手做的？可是这不符合他一贯的行事作风。”连熊十分吃惊，完全没料到这两件事会有联系。


    根据按他搜查到的信息，无脸杀手的目标都是犯下重大案件的罪犯，余娇娇显然不是罪犯，她是一个良民啊。


    “他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自诩审判者凌驾于整个人类之上，以自己的准则审判有罪的人，所以他不允许有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之前我解决的案子中，或许有他盯上的人，但没等他出手就被我们先一步抓获，所以他此举应当是在向我们挑衅，表达不满。不过好处是暂时不用担心余娇娇的安全，他不会随意对无罪的人下手。”


    “你怎么会对他这么了解？”连熊有点意外，毕竟这个案子他从没跟宋乾透露过半分，而宋乾却表现得比他更了解无脸杀手的样子，这让他很挫败。


    “有些人生来就注定是宿敌，我和他就是这样的存在。”宋乾笑了笑，没再多言。


    连熊或许不知道，无脸杀手早已在电话里告诉了宋乾见面的地点。


    地狱，很明显，就是地下停车场。


    摩天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晚上，摩天大厦里静悄悄的。


    宋乾一个人走在地下停车场里，里面没有灯，漆黑一片，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他找了一圈，不见无脸杀手的踪影，心里躁动起来。幽暗的环境让他十分不适，这好似是一场心理战，要熬到他心理崩溃。


    慢慢地，他逐渐适应了幽暗的环境。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隐隐约约的哭泣声从黑暗深处传来，气氛显得越发诡异。


    他高声喊道：“余娇娇，是不是你？”


    声音在停车场里回**着，很快便淹没在黑暗之中，宋乾紧张地咽了下水，不再吭声。


    哭声断断续续，从四面八方传过来，感觉好像有一群女人围着他哭，个个哭得幽怨惊惧。


    宋乾心烦意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闭上眼，仔细感受周围的每一处动静。


    微弱的风从出口的方向吹过来，中间没有阻碍物，直直吹向另一边。黑暗中宋乾的感官变得格外灵敏，风的触感告诉他，这两个方向没有人，那么另外两个方向呢？


    他小心翼翼地往后方挪去，是一面结结实实的墙。那么，只剩下一个方向了。


    于是，宋乾直直地往前走。


    走了大约一百米，女人的哭声越来越明显，他拿出一枚硬币往前扔，圆圆的硬币往前快速滚动，触碰到一个塑料盒子停了下来。


    宋乾走近一看，竟然是一个播放器在反复播放哭声。


    他不由得哭笑不得，这无脸杀手还挺会搞气氛。


    “啪嗒！”


    身后传来一声脆响，他立刻紧张地直起身来，警惕地望着那个突然出现的黑影。


    “谁？是你吗？”宋乾喊道。


    黑影没有任何回应。


    对峙了良久，宋乾终于忍不住，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刀准确地朝黑影投掷过去，刀尖划破了黑影的衣服，发出布料断裂的声响，但奇怪的是，黑影没躲，只是微微晃动身形，仿佛游魂一般。


    宋乾发觉不对劲，两步并作一步跑了过去，抡起一拳过去，却扑了个空——黑影飘然落地，竟然是用线控制的衣架，外面挂着一件布袍，在黑暗中看起来仿佛真人一般。


    “既然约我见面，何必弄这些虚的东西吓唬人，不如面对面将话说个清楚？”宋乾心里憋了一肚子火，被人戏耍了一次又一次，他竟然连对方的人影都没见到。


    “咳咳……”被踢倒的播放器此刻发出了声音。


    对方依然使用了变声器。


    “你的心理承受能力不错，这点我很满意。我翻看了你之前追查过的案子，行事大胆却不鲁莽，总能从细微之处抓住关键点。宋乾，我很欣赏你。”沙哑的声音回**在停车场之中，带着隐隐的笑意。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跟我是一类人，嫉恶如仇，痛恨世界的不公。曾经我们都是满怀梦想的青年，想要为这个世界贡献自己的力量，守护所有人的安宁，可惜这个世界早已乌烟瘴气，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只为争权夺利，世界会堕落成什么样他们根本不在乎。我想要改变这个腐烂的世界，我想要让所有的罪恶都有它应有的结局。加入我吧，跟我一起改造这个世界，让它重归完美。”


    对方的声音极为蛊惑，且很有煽动性，宋乾竟然有一刹那的心动。若非他已经觉醒，或许真的会考虑合作的可能性。


    宋乾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捡起那个播放器。这款播放器是用蓝牙连接控制的，换言之，无脸杀手一定在这附近。


    “你想要找我合作，却绑架我身边的人，是不是太不够诚意了？”宋乾说道。


    “别紧张，余娇娇我已经送回去了，你知道的，我从不滥杀无辜。”


    “空口无凭，我要先确认她的安全。”宋乾说着举起手机。


    当然不是打给余娇娇，而是给一直在外潜伏的连熊释放信号。


    “别演戏了，你真正的心上人是白初寒，那个女人此刻正待在莫宅准备婚礼，我说得对不对？”无脸杀手发出了难听的笑声，“我正是因为诚心想与你合作才绑架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若是执意要与我作对，我也是有能力对白初寒动手的。”


    宋乾心头一紧，声音变得颤抖：“你想怎么对付她？”


    “真是情种，人家抛弃你奔向别的男人怀抱，你还这么紧张她。你放心，我还没打算对她动手，只是想跟你谈谈条件，聊聊合作而已。”


    “你不是说你从不滥杀无辜吗？”


    “成大业不拘小节，有时候必要的牺牲是无法避免的。”


    宋乾一听这句话，怒火腾地上蹿，拳头不自觉握紧，不停告诫自己别冲动。


    “你连面都不露就说想要跟我合作，我觉得很没诚意。你的提议我可以考虑，但我要先见到你。”


    骨碌碌，一枚硬币滚到他的脚边。


    宋乾听到有脚步声在朝他靠近，一个黑影站在一百米开外：“现在你看清了吗？”


    宋乾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快速朝黑影跑过去，用手机的手电筒照过去。


    对方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身是皱巴巴的白色T恤，脸上戴着没有五官的白色面具，整个人如同幽灵一般。


    瞧见宋乾突然靠近，他没有动，而是第一时间扔出一个圆球，将宋乾亮灯的手机打飞出去。


    这时，连熊带着人冲了过来。


    与此同时，镜片碎裂的声音响起——是宋乾一拳砸碎了足有两米宽的大镜子，哪里还有无脸杀手的踪影。


    “打开灯，找人！”连熊一看这情况全明白了。警车的灯将地下停车场照得通明透亮，找了许久，就是找不到无脸杀手的半分踪迹。


    “这只是他对我的一次试探，我没有通过他的考验，一定还会有下一次。”宋乾从打碎镜子那刻开始就知道自己失败了，无脸杀手那样狡猾的人肯定早已给自己找好了退路，他发现得太晚了。


    “白初寒，快去找白初寒。我这次激怒了无脸杀手，为了逼我就范，他一定会去找她。”宋乾很快反应过来，拉着连熊直奔莫宅。


    时八八马上就要走完剧情，这时候不能有半点闪失。


    宋乾越想越怕，时八八肩负着他所有的希望，更重要的是，他不想看到她受伤害，即便这只是一场游戏。


    宋乾拉着一大帮警察半夜堵在莫宅大门口，让时八八十分吃惊。


    她第一时间跑出来，满脸惊诧：“发生什么事，来这么多人？”


    话音未落，莫行慎带人从别墅里走了出来，见是宋乾，瞬间变了脸色，语气充满愤怒：“宋乾，你什么意思？”


    “有人想对白初寒不利，我怕她出事。”宋乾此刻才想起自己身份的不便。人家结婚前夕，他大半夜跑到人家家里来说要保护准新娘，这种不合理的要求，准新郎会答应才怪。


    “她自有我保护，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莫行慎瞟了一眼他身后的警察，心中冷笑，这家伙莫不是带着警队的人来抢人？也太嚣张了吧！


    一看局面僵持不下，连熊站了出来：“莫先生别生气，我们真是为了白初寒好。刚刚由于我们的失误，放跑了一个嫌疑犯，那人之前亲口对宋乾说过，白小姐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事态紧急，我们也是为了白小姐好。”


    时八八也跟着打圆场：“连队长一向说一不二，连他都跟着跑到这里来，说明情况确实不乐观。不如我们先进去再详谈吧，这么多人站在门口也不合适。”


    “让他们进来吧。”莫夫人也被惊动，披着外套站在门口淡淡开口。


    现下莫家可是媒体的重点关注对象，大半夜一群警察站在莫家门口，若是传出去，不知要惹来什么非议。


    有了莫夫人开口，莫行慎这才不情愿地点头。


    一大帮人走进别墅，原本宽敞的客厅也变得拥挤起来。


    宋乾有所保留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将重点落在白初寒有危险上，至于她为什么有危险则说得含糊不清。


    莫行慎奇怪无脸杀手冒出来的时间点，特意让人打电话找余娇娇核对，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还有一天就是婚礼了，这让他如何心安？


    “婚礼那天最适合趁机作乱，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保证白初寒的安全。那一天还请莫先生加强守卫，我们会派两个人时刻跟着白小姐，这也是为了安全考虑，白小姐您应该不会介意吧？”连熊安排着。


    时八八瞟了莫行慎一眼，没说话。


    见她先征求自己的意见而不是擅自做主，莫行慎心里得到了满足，答应了连熊的要求，不过加了一点，两个时刻跟着白初寒的警察必须是女警。


    几人说妥，连熊也不便久留，拉着宋乾就要离开。


    离开时，宋乾回头看了时八八一眼，满心忧虑。


    时八八朝他点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其实她更担心的是宋乾，毕竟无脸杀手是冲着他来的。


    婚礼如期举行。


    这次婚礼办得格外盛大，轰动了整个霖川市，参加婚礼的人自然是多不胜数，出动的安保人员也比寻常多了三倍。


    毕竟关系着白初寒的安危，莫行慎不敢掉以轻心。


    酒店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每个进来的人都要进行身份核对，确保不会有闲杂人等混进来。


    时八八被安排在化妆室待着，门口还守着两个女警。


    宋乾猜不出无脸杀手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她，心里很慌乱。只要事情涉及时八八，他就没办法保持冷静，只默默守在离化妆室五十米的地方，时刻观察动静。


    一切有序进行。


    婚礼台布置得如梦如幻，时八八在众人的簇拥下被人扶着一步步走上台。莫行慎身着白色西装，身材挺拔修长，他本就生得好看，拾掇一下更是闪闪发亮，随时都能听见台下女人们的惊呼声。


    试问霖川市哪个女人没有梦想过嫁给莫行慎？如今亲眼看到他结婚，女人们心中皆是百味杂陈，而男人们则是庆幸少了一位劲敌。


    时八八穿着手工定制的白色婚纱，越发显得美丽、高洁，她看起来仿佛浑身都在发光，牵引着所有人的心。她深吸一口气，慢慢朝莫行慎走去，明知道这只是在走任务，她依然紧张得要窒息。她无措地往下面看去，目光最终停留在那张熟悉的脸上，宋乾朝她微笑，默默给予她力量。


    宋乾忽然很后悔设计这个环节，明明是皆大欢喜的结尾，为什么他的心里会如此酸涩？亲自送喜欢的姑娘和别的男人结婚，这感觉真是糟透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血淋淋的现实。


    宋乾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扭头看向人群，每个人都在观赏这场盛大的婚礼，表情却各有不同。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不屑，真是各怀心思，众生百态。他快速扫过这些人，忽然，视线停留在人群的后面，那里有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人，一双眼冷冷地盯着台上的新娘。


    宋乾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挤过人群快速朝那人靠近，其他警察接到他的信号，也一起往人群里钻。


    场面开始变得混乱。


    “白初寒，你是否愿意与你面前的这位男士结为合法夫妻，不管生老病死，贫穷富贵，你都愿意与他一生一世永不分离吗？”


    主持人悠扬的声音在大厅内回**，时八八紧张得口干舌燥，始终觉得背后有一道阴狠的视线在盯着自己。


    莫行慎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她强压住心里的不适，开口回答：“我……”


    “站住，别跑！”宋乾高喝一声爬上婚礼台。


    时八八猛然一回头，就看见宋乾扑了过来。


    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就看到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男人在离白初寒一米远的地方被宋乾扑倒，两人同时摔在地上，婚礼突然被打断。


    一切来得太突然，有人受到惊吓发出尖叫声，有胆小的已经开始往外跑，场面顿时变得混乱不堪。


    宋乾一把揭掉男人的面具，厉声喝道：“你到底是谁？”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面具下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男孩一脸惊恐，懵懂地看着宋乾：“我……有人告诉我，如果……觉得姐姐漂亮，就……给她献花，我……我只是想祝福新娘子。”


    男孩被宋乾吓到，竟委屈地哭了起来。


    不是无脸杀手！宋乾心中直呼不妙，他再一次错过了最佳时机，该死，他为什么就不能再细心一点！


    他一拳捶在地上，满心愤恨。忽然，一道锐利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他的身上，仿佛感知到什么，他猛地抬头，正对上那双眼的主人。


    对方生了一张雌雄莫辨的脸，个子不高，身材纤细，女服务员打扮，普通得让人过目就忘，只见他张开嘴无声地说了一句：“Gameover！”


    宋乾心中警铃大作，眼睁睁地看着他瞄准自己，扣动扳机。


    这一刻，宋乾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无脸杀手大张旗鼓地说要对白初寒下手，实际上真正的目标是他！无脸杀手很清楚白初寒对他有多重要，于是放出烟雾弹让他乱了阵脚，然后找准机会一举击毙他。


    “小心！”


    无脸杀手扳机扣动的瞬间，一个白影挡在了宋乾的面前。


    枪声让尖叫声此起彼伏，原本就混乱的场面变得如同煮沸的水，即便警队人员全部出动，一时都无法控制局面，而无脸杀手也趁此机会混在人群里不见了踪影。


    新娘大庭广众下被杀，恐慌的情绪在蔓延。


    此刻，时八八脸色苍白地躺在地上，胸前开了一朵血色的花。殷红的血染红了白色的婚纱，她的身体因为疼痛而微微抽搐，她侧头看着宋乾，挤出一丝笑。


    宋乾跪在地上，将她抱在怀里，惊惧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努力按着她的伤口，似乎这样就能阻止血液的流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仿佛失了心智，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泪控制不住地一滴一滴落下来。


    “你放开她！”所有的事都在一瞬间发生，莫行慎上一秒还满怀期待迎娶心爱的女人，下一秒她已经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他瞬间崩溃了。


    莫行慎一把推开宋乾，转身将时八八紧紧抱在自己怀中，脸上全是惊惧之色，不断喊道：“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莫行慎颤抖着擦拭她额头的汗珠，勉强挤出一丝笑：“没事，我这就带你去医院，你很快就会好的。”


    “对不起……”没能履行约定，后半句话她还没说出口，血就从嘴角流了出来，她痛得说不出话了。


    莫行慎吻着她的脸，眼里全是痛楚：“我不需要对不起，只要你好好待在我身边，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时八八挣扎着抬头望向他：“真的吗？你什么都愿意答应我？哪怕是跟宋乾有关的？”


    莫行慎眸中有愤恨之色，这个时候她心里想着的竟然还是宋乾！


    莫行慎沉默片刻，见她奄奄一息的模样，终究不忍见她伤心：“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答应你。”


    时八八放心地笑了，有他这句话，她就有机会带宋乾一起出去。


    “痛不痛？”宋乾蹲在一旁，心碎欲裂。


    宋乾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挫败感，所有的信心都在时八八为他挡枪的瞬间坍塌，无脸杀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狡猾。


    当初角色形象设计时，无脸杀手就一直戴着面具，他要忙的事情太多，根本没见过无脸杀手面具下的模样，所以从没想过无脸杀手竟会以女服务员的形象出现，这实在是个重大失误。


    “这么大一个伤口，你说痛不痛。”时八八调笑了一句，见宋乾信心全无的样子，攒着劲儿努力说，“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有没有信心制伏他？”


    宋乾怔了片刻，脸上忽然有了喜色，他好像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时八八朝他点了点头，手指一动，闪着淡淡蓝色荧光的卡片瞬间出现，正是做副本任务时掉落的复活卡。


    莫行慎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看到她原本空空的手中忽然出现一张奇怪的卡片，他更是震惊不已：“这是什么？”


    “你的承诺会一直有效吗？”时八八抓紧莫行慎的手，殷切地问。


    莫行慎点了点头，她又痛又开心：“谢谢你。”


    随后她闭上眼睛，脑中蓝光一闪，复活卡启动。


    系统发出提示声：“复活卡已被激活，时间将回到五分钟之前，请玩家做好准备。”


    “嘟！嘟！嘟！”


    时八八眼睛一睁，发现自己正站在莫行慎面前，听主持人宣读誓言。


    莫行慎还保持着先前悲伤的表情望着她，他的记忆里，明明她正躺着他怀里一点点失去生机，怎么现在又回到了几分钟之前，难道是他出现幻觉了吗？


    时八八主动拉住他的手，凑到他耳边悄悄说：“别怕，我会完成我们之间的约定。”


    莫行慎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满脸不可置信。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莫行慎还在茫然之中，宋乾早已做好了重来的准备。


    他先一步朝无脸杀手的位置靠近，同时呼叫连熊带人缩小包围圈，时八八用一条命换来的机会，他必须成功。


    此刻人群里出现异动，戴着白色面具的人爬上婚礼台向新娘走去，无脸杀手的目光也随之跟了过去，他摸了摸手中的枪，只等待宋乾出现。


    忽然，一个人从后面将他紧紧箍住。


    无脸杀手奋力反抗，刚要拿出枪，手被人用力一扭，发出咔嚓声响，他右手骨折，枪也飞了出去。


    紧接着，一群便衣警察蜂拥而上，将他按在地上捆得结结实实。


    无脸杀手发出愤怒的吼叫声，将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警察办案，大家继续，不要在意我们。”连熊出示证件，挥手下令将人带出去。


    全过程不过一分钟，虽然引起了小小的骚乱，但很快平息下来。


    时八八和莫行慎在台上目睹了一切。看到宋乾成功抓获无脸杀手，两人同时放下心来。莫行慎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仅仅迷茫了一分钟，很快恢复正常，继续婚礼，然而心中的疑惑变得越来越大。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


    众人开始起哄，莫行慎凑到时八八的耳边：“我需要一个解释。”


    “等一切完成，我会原原本本将所有的事情说给你听。”时八八笑容狡黠，“只要你遵守承诺。”


    白初寒的样子熟悉又陌生，莫行慎隐隐感觉到，一个未知的世界在向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