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3个月前 作者： 湛亮
叶桦：
你是个好女人，一直都很好，有错的是我！
你说过，曾有个男人不想要你，但是那个男人後悔了，如今他正等着你再次接受他。
是的！那个男人会等，他会一直等着你的。
爸爸……欺负妈妈了吗？
餐桌上，卓逸宇看着母亲微微红肿的眼睛，对着满桌的好菜突然觉得吃不下饭了。
从爸爸、妈妈到幼稚园接他时，他就发现到妈妈的眼睛一直红红的，在车上边始终没说话，和爸爸之间的气氛也很怪，甚至回到家後就躲进厨房准备晚饭。
以前，妈妈接他时，一见面就会先亲他一下的，可是今天她却忘记亲他，好像有什麽心事一样，肯定是被爸爸欺负了才会这样！
愈想愈觉得生气，卓逸宇凝着小脸，蓦地放下饭碗。
「不吃了吗？」惊讶的看着他，叶桦有些担心。
碗里还剩半碗饭呢，小宇的食量没这麽小啊！再说，今天有他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通常有这道菜，他还会追加小半碗的饭量，怎麽今天却反常了？会是身体不舒服吗？
「不吃了！」摇了摇头，小家伙没胃口了。
「还剩下这麽多……」看着他碗里剩下的饭菜，卓容忍不住眉头微跛。「多吃一些吧！」
虽然他想弥补以前对儿子的疏忽，但是可不代表要将他宠坏，该教育、该管制的还是要管，否则惯坏了可不好。
闻言，平常乖巧安静的小家伙却一反常态，乌亮的眼睛生气的瞪了父亲一眼，随即连应一声也没就溜下餐桌，一古脑的跑了。
这般叛逆的反应让为了父母的两人当场一愣，一时之间竟忘了阻止，眼睁睁的看他跑进房间，将自己关在里面。
「小宇是……在生气？」小心翼翼探问，卓容觉得很惊奇。
天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儿子生气反抗的模样，真的是……好可爱啊！
「大概吧……」叶桦也很惊讶和迷惑，毕竟小家伙向来贴心乖顺，很少会如此的。「我进去看看他。」
话落，她放下饭碗，急忙起身追了上去。
眼看母子俩一前一後的离开，独自坐在餐桌前的卓容怔怔的想了好一会儿，虽然不知道儿子是在生他什麽气，但却忍不住欣慰的笑了……
呵……小宇会对他生气了呢！这是不是代表原本生疏的父子关系向前迈进了好大一步了？
而就在某个傻爸爸因为儿子对自己使性子而感到开心不已之际，叶桦则来到了紧闭的房门前，轻轻的转了转门把，确定没锁後，她安静的开门进去，然後就见小家伙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盖了起来。
这麽孩子气的举动让叶桦忍俊不禁的笑了，轻巧的来到床沿边坐下，连人带被温柔的将埋在里头的小人儿抱住，同时感到被子里人的轻轻的颤动了一下。
「小宇，你怎麽了？」一边柔声询问，她一边轻手轻脚的掀开棉被，直到那颗小脑袋瓜子从层层叠叠的被子里露出来。
板着小脸蛋，卓逸宇坐在床上看着母亲，很严肃的问道：「妈妈，爸爸欺负你了吗？」
如果爸爸真的欺负妈妈，那他一辈子都要讨厌爸爸。
「你怎麽会这麽问？」微微瞠大眼，叶桦很是惊讶，不解他为何会这麽以为。
「你眼睛红红的，一定是来接我之前哭过了！」小孩子不懂说谎，一针见血的点出事实，先是怀疑凶手。「一定是爸爸欺负你，你才会哭的，对不对？」
没想到儿子的观察竟敏锐到这样，叶桦不禁微微红了脸，虽然自己流泪确实和卓容有关，不过可不是被他欺负的，所以小家伙可真是错怪父亲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感动，又有些想笑，纤手轻轻的抚上稚嫩却充满对母亲保护欲的小脸，低声柔道：「爸爸没有欺负妈妈，你别错怪他。」
这下，卓逸宇不解了，直抒己见追问：「那妈妈为什麽哭了？是谁欺负你？」
「没有谁欺负妈妈……」轻轻的摇摇头，叶桦的眸光有些蒙眬。「妈妈只是感动……」
回想起先前在车上时，卓容的真情诉爱，她虽还因有所畏怯而一时不敢接受，但是说不感动是骗人的，毕竟他是她爱了这麽多年的男人啊……
「感动？」小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卓逸宇更疑惑了。
这皱眉……多像卓容哪！
纤指轻轻的抚向小家伙的眉间，叶桦柔声低喃，「爸爸说他爱妈妈，妈妈很感动，所以才忍不住哭了。」
爸爸爱妈妈？
小家伙惊讶的睁大了眼，想起以前他曾偷听到妈妈在外人面前说的那些话，心中更疑惑，但是妈妈是不会骗他的，所以……
爸爸真的爱妈妈吗？
「所以你生气是因为以为爸爸欺负妈妈吗？」见到儿子可爱又有趣的表情，叶桦失笑询问，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鼻子。
害羞的点了点头，小家伙别扭了，心中很是愧疚，觉得自己错怪爸爸很不应该，因为爸爸现在确实比以前好了很多，可是自己还冤枉他，实在太坏了。
轻轻的笑了起来，叶桦柔声要求，「那你知道自己错了，等一下要去向爸爸道歉，知不知道？」
乖巧的再次点头，卓逸宇想了想，最後忍不住问：「那我们要搬回去跟爸爸一起住了吗？」
他心想，既然爸爸爱妈妈，妈妈也爱爸爸，那麽是不是代表他们要搬回去住在一起了？
闻言，叶桦顿了顿，低声反问：「小宇想和爸爸住在一起吗？」
小孩子恋慕父母是正常的，想要拥有正常的家庭也不意外，只是……她还没那个心理准备搬回去和卓容重新开始，但是若是小宇想要呢？
思及此，叶桦不禁有些烦恼，心中隐隐知道，若是儿子想要同时拥有双亲关爱的正常家庭生活，而不是过着如今这种父母分居的日子，那麽就算她还没勇气跨出那一步，也会勉强自己搬回去的。
不知母亲心中的挣扎，小家伙很是慎重的考虑了好一会儿，最後竟然出乎意料的摇了摇小脑袋。「虽然比较不讨厌爸爸了，但是我还是想住在这里。」
他想，以前住在一起时，爸爸整天都很忙，一个星期见不到几次面；倒是和妈妈搬出来住的这段日子，见到爸爸的次数反而多了起来，不仅早上会送他和妈妈去上班、上学，晚上还时常可以一起吃饭，比以前不知好了多少倍。
他心想，如果搬回去住，爸爸又故态复萌怎麽办？还是维持现状好了。
不知道儿子的辗转心思，叶桦只当他还跟卓容不亲，是以才没想要搬回去，当下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微笑应和。「好，那我们就住这里，不搬回去。」
重重的点点头，卓逸宇终於露出笑容。
「好了，吃饭去！你刚刚吃了一点点，肯定还没吃饱。」边说边笑着将小家伙从床上拉起来。「你最喜欢糖醋排骨了，妈妈特地做给你吃的，可别都让爸爸给吃光光了。」
闻言，卓逸宇急了，深怕真被爸爸给扫光自己最爱的糖醋排骨，当下拉着妈妈急匆匆的就往餐桌冲去，然後在见到餐桌前独自吃饭的爸爸，愧疚感顿时又起。
「爸爸，对不起……」来到父亲面前，他马上乖巧的道歉。
闻言，卓容看向叶桦，却见她噙着淡淡浅笑，似乎无意多说，当下便也不再多问，只是笑笑的摸摸小家伙的脑袋，一点也不介怀。「没关系，快来吃饭吧！」
於是一家三口再次围坐在餐桌前吃饭，只是这回小家伙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甚至还主动的对着卓容笑，让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过若他知道母子俩搬回去跟他一起住的机会被儿子给打枪了，肯定就不会这麽高兴了。
吃着吃着，趁着餐间气氛极佳，卓容出招了。「有人送我三张童玩节门票，我们明天一起去玩吧！」
童玩节？
正吃着饭的母子俩顿时互觑一眼，叶桦有些犹豫，而卓逸宇则显得若有所思。
「小宇想去玩的，是不是？」眼看叶桦迟疑着，卓容立刻采用周志凯的贱招，拿儿子当藉口。「小宇还这麽小，肯定会想要父母陪他一起出去玩的。」
果然，叶桦脸上的迟疑褪去，一切以儿子的意愿为主。「小宇，你想去吗？」
没有回答想或不想，卓逸宇只是低着头轻声道：「吴家劭说他爸爸、妈妈有带他去过，很好玩……妈妈，你想去吗？」最後，他反问母亲。
听出儿子语气中隐隐的羡慕，再想到她和卓容似乎从没一起带他出去玩过，叶桦不禁心中一酸，连连点头道：「当然！明天就让爸爸载我们去玩。」
此话一出，低垂的小脑袋立刻抬起，卓逸宇笑了，卓容也笑了，至於叶桦嘛……瞅凝着父子俩的开心笑容，她也轻轻的漾起笑。
隔天一大清早，卓容便开车来到老巷内某栋混合着日式风格的老房子前，满心愉悦的准备接人出发到宜兰童玩节去玩。
就在他正准备关掉引擎下车去按门铃之前，屋内的人像是知晓他的到来，漆红色铁门在下一秒便被打开，一身简洁外出打扮的母子俩从里头走了出来。
见到父亲的车子，卓逸宇二话不说，拉开後座车门，飞快的钻了进去，小脸上满是显而易见的兴奋。
看在卓容的眼里，不免有着几分好笑，却又觉得很愧疚。
原本父母一起带着孩子出去玩对一般的孩子是那麽的理所当然，可落在小宇身上，却能让他这麽开心，可见自己以前有多失职。
想到这里，卓容心中又酸又疼，更加发誓要好好的弥补儿子了。
不知他的心思，尾随着上车的叶桦才一坐定便笑着柔声道：「小宇可不知道多兴奋，天还没亮就自己起床，还把我叫醒，一直催促着要我赶快整理好，以便能快快出门呢！」
「我、我才没有！」急切的心思被戳破，小家伙红着脸害羞否认。
「没有吗？」扬起柳眉，叶桦继续取笑。「那一大早就守在院子里，只要听到汽车的声音就忍不住开门出去看是不是爸爸到了人是谁啊？」
「我我我……」无法反驳，卓逸宇小脸红通通的，老羞成怒低叫道：「我不要和妈妈说了！」
话落，骄傲的扭头看向窗外，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见状，卓容忍俊不禁的笑了，随即从车座下取出一袋路上买来的早点给叶桦。「还没吃早餐吧？不知你们想吃什麽，所以我随便买了几样，如果不喜欢，等一下路过早餐店再买。」
叶桦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有饭团、蛋饼、煎饺、吐司……等早点将得满满的，还有三大杯豆浆，当下连忙摇头——
「这就够了，哪吃得这麽多！」又不是在喂猪，这一袋食物，就算有五个大男人都会被塞饱。
「那就好！」笑着点头，卓容驱动车子，慢慢加速前行。
「小宇，你想吃什麽？」叶桦转过头笑问儿子。
奈何小家伙还在闹别扭中，眼睛一直盯着窗外，好像没听见母亲的问话，只是不时偷瞄的眼珠子还是泄漏了他的心思。
毕竟是一手带大的孩子，叶桦哪会不知他的性子，当下强忍着笑，佯装难过。「小宇，你不理妈妈了吗……」
虽然明知是装的，但卓逸宇还是很怕妈妈难过，登时飞快回过头，通红着脸细细声道：「我要吃蛋饼……」
见状，叶桦心中漾柔，笑着伸出手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取出一盒蛋饼和一杯豆浆给他，这才转而问驾驶座上的男人，「卓容，你想吃什麽？」
「我？不用了，你们先吃吧！」摇了摇头，卓容笑着拒绝，毕竟他正在开车，实在不想冒着危险空出手来拿早点吃。
闻言，叶桦一怔，随即猜到了他的顾虑，当下虽不作声，但却拿起装着煎饺的盒子，打开叉起一颗送到他的嘴边。
没想到她会这麽做，卓容霎时又惊又喜，只因这种喂食的举动对她而言，不啻是一种比朋友更加亲密的象徵，而她自从伤透心後，一直紧闭心门，已经很久不曾对他展露出这种关心了。
「你吃不吃？」被他瞧得有些恼羞，叶桦微红着脸嗔道。
她知道他在震惊什麽，也明白他在开心什麽，因为经过昨日的事後，自己紧守着的心确实是有些松动、软化了。
这段日子，他确实努力的在当个好丈夫、好爸爸，就算再怎麽样，自己也该对他好一些。
「吃，当然吃！」笑得异场烂，卓容张大嘴，一口吞下煎饺，脸上全是满足之色。
有些羞涩的微微勾起嘴角，叶桦又拿了杯豆浆送到他的嘴边，而卓容也不客气的就着她的手喝着。
就这样，一个喂、一个吃，让坐在後座静静的吃着自己的早点的卓逸宇看得有些眼红。
「妈妈，我也要！」张大嘴巴像嗷嗷待哺的雌鸟，小家伙有些不高兴，觉得爸爸太不应该了，那麽大的人了怎麽还要人喂？
妈妈就算要喂，也该是喂他啊！
「好！」从善如流，叶桦笑着往後座送去一颗煎饺。
於是在轮流喂食中，一整袋的早点很快就被消灭了三分之二，到最後父子俩皆餍足的摸了摸鼓起来的小肚子，一个专心开车，一个撑得瘫在後座，不过两人脸上都带着心满意足的傻笑。
看着一个沉稳、一个早熟的父子俩脸上不约而同的傻呼呼笑容，终於有空喂饱自己的叶桦觉得这真是早餐最好的佐料。
宜兰童玩节园区满山谷的人潮，尤其在炙热的夏天，戏水池内更是如沙丁鱼般挤满了大大小小的人群，每个人都是全身湿漉漉的，却依然玩得不亦乐乎。
而就在戏水池的某个喷水孔周遭，一道高昂的欢笑叫声响了起来——
「哈哈哈……妈妈，快来！我们一起对抗爸爸……」从头到脚全湿透了的卓逸宇看着妈妈被爸爸喷水攻击，乐得哈哈大笑不止，同时不忘同仇敌忾的拉拢妈妈一起对抗爸爸。
很少看到安静乖巧的宝贝儿子有这麽开怀畅笑的时刻，因被偷袭而胸前湿了一大片的叶桦顿时豁了出去，加进战局与儿子联合作战，两人手持买来的水枪不断发射攻击——
「可恶，看招！」机关枪扫射，不过准头有待加强。
「哈哈哈……我射中了！我射中爸爸了……」发射次数少，但十射九中的小人犯得意洋洋大叫。
可怜的、被妻儿联合攻击的卓容从头到脚都在滴水，但他却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曾这麽开心、快乐过，哈哈大笑的闪躲敌方水枪的同时还不忘回击，只是孤掌难鸣，在合作默契极佳的母子俩的攻击下，显得很是狼狈。
这水枪太不够看了。
撇嘴暗忖，卓容忽地掉头往戏水区外跑，看得某对母子俩顿时傻了眼。
「爸爸要去哪里？」愣愣的，卓逸宇纳闷询问。
「不知道！」摇摇头，叶桦也不解。
但很快的，在看到卓容买了一把超大水枪回来时，他们立刻顿悟了。
「不公平，作弊！」卓逸宇率先尖叫，大声抗议。
「没错，作弊！」叶桦表情严肃的附和，只是眼底流泄出满满的笑意。
「打仗是不讲公平和作弊的。」卓容同样严正回应，随即大笑着发出喷射力道十足的水柱。「看我的厉害！」
「哇——」
「哇——」
母子俩顿时被喷得抱头鼠窜，又喊又笑的尖叫着逃跑，并且适时回以反击，只是和卓容的超大水枪比起来，他们射出的水柱就显得太小儿科了，是以战况瞬间逆转，追人的反被追，不过同样的畅笑则从没停过。
只见他们又笑又叫、又玩又闹，直到终於倦了、累了，才心满意足前往卖衣服的摊位而去，毕竟全身显淋淋的，又没带上替换衣物，若吹风受凉不好，是以乾脆去买t恤、短裤换上。
来到摊位前，三人看着琳琅满目的t恤图案，一时之间不禁有些眼花，最後决定由童玩节的主人翁——儿童卓逸宇决定。
被赋予重任的小家伙很是慎重的东挑挑、西拣拣，百寻不着有狮子图样的衣服，最後他终於挑了一件印着卡通鲸鱼图案的白色t恤和夏威夷短裤来到父母面前。
一辈子都没穿过花短裤的卓容挑了挑眉，但既然是儿子选的……
他认了！
「有我们三人的size吗？」拿起鲸鱼白t恤和花短裤，他面色不改的问老板。
「有，当然有！」老板笑咪咪回答，因为童玩节很多都是家长带着小朋友来玩，所以卖的衣服通常从大到小的size都准备得很齐全。
「各给我们来一套！」连杀价也没，卓容非常阿沙力，毕竟这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没一会儿，两大一小已经分别换上鲸鱼白t恤和花短裤，穿着同一套衣裤的三人走在一起，顿时吸引了不少游客赞赏的目光，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
这样欢快愉悦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三人吃完晚饭，回到家後依然如此。
因为白天实在玩得太快乐也太累了，卓逸宇一洗完澡便体力不支的昏昏欲睡，一颗小脑袋如钓鱼般的点啊点，看在为人父母的卓容和叶桦眼里，不禁疼宠又好笑。
「你先去洗澡吧！我来抱小宇回房里。」
点了点头，叶桦没有拒绝，拿了衣服便到浴室去；卓容则抱着儿子进了房，小心翼翼的将已经睡着的小家伙放到床上。
他看着儿子那张嘴角往上微翘，隐隐还透着快乐笑意的俊秀小脸，心中满是感动。
小宇出生时，是那麽的幼小、那麽的稚嫩，脆弱得好像一捏就会碎；睁开那双无邪的眼睛看着你时，好像将全心的信任与依靠全投注在你身上，而他却因为逃避着叶桦的深情，连带的也不敢去亲近这个当初认为错误，如今却庆幸万分的酒後乱性的结晶，是以小宇长得愈大，父子俩愈是生疏。
可直到今天，他才真正体会到为人父亲的责任与美好。
原来和孩子争宠抢食，与孩子你一言、我一句说着童稚言语，看着孩子在自己的陪伴下笑得如阳光般灿烂，是这麽令人喜悦快活的事。
当小宇第一次生病时，他在哪里？会是怎样的焦急？
当小宇第一次会走路时，他又在哪里？会是怎样的骄傲？
当小宇第一次学会叫爸爸时，他人又在哪里？会是怎样的满足？
这许许多多的第一次，他都错过了！究竟他错过了多少小宇的成长哪？想来真是令人懊悔！
深深叹了一口气，卓容明白过去的时光已经追不回，而未来……他绝不想错过。
庆幸自己省悟得还没太晚，他轻轻的在小家伙洁白柔嫩的额头印下一个吻，然後跟着上床躺在儿子身边，充满慈爱的轻拥着那小小的身子……
直到许久过後，当叶桦洗完澡回房，看见的是一大一小两父子相拥而眠，虽然这个画面很温馨，但是……
「卓容……卓容……」细细声的，她试图叫醒男人。
动都不动，男人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
「卓容……你该回去了……卓容……」怕吵醒儿子，叶桦依然不敢太大声，只能轻轻摇晃着睡死了的男人。
奈何男人依旧不动如山，甚至轻轻的打起呼来。
「……」一阵无言，她开始怀疑这男人是在装睡，无奈却不敢动作太大或是叫声太大，唯恐吵了儿子的安眠。
最後在屡叫不醒之下，叶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让出自己的床，去过世父亲的房间度过这一晚。
而就在她离开後，床上的男人马上睁开了眼，嘴角往上勾起，露出奸计得逞的狡猾笑痕。
呵……这些日子以来，他曾不断找各种理由与藉口想在这里赖住一夜，却都被她给拒绝，好不容易今天的大好机会，岂能放过？
他可是商人，无奸不商哪！
常常觉得今天是他的幸运日，卓容开心的又在儿子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後，这才缓缓闭上眼，心满意足的进入睡乡。
而与儿子第一次共眠的他永远不会知道，在隔天小家伙清醒时，先是惊讶又疑惑的看着躺在身旁的父亲好一会儿，然後在确定他还没清醒後，这才像是作贼般，轻轻的、小心翼翼的亲了他一下，随即害羞的涨红了脸，翻身闭上眼睛，紧紧窝在那宽大的胸怀里，假装自己还在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