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pter 1 咖啡馆

    周六下午七点，上海外滩附近的一个小咖啡馆里。


    这个咖啡馆自然没有左岸咖啡馆那么出名，它只是深巷里的一个普通小馆，客人主要是当地居民，甚少游客。这里只有五六张桌子，唯一的服务员就是老板自己，而他大部分时间都窝在柜台后一动不动，点单需要顾客自己到柜台来，咖啡也需要顾客自己端，制作的速度慢到了极点，还不准抱怨。难怪生意如此冷清。


    唯一值得称道的是，咖啡馆里有个小小的庭院，红砖墙上爬满了爬山虎，当中放着一个秋千架，显得格外幽静娴雅。但这个庭院也仅仅只能放一张桌子，而且从咖啡馆外绝看不到，不是熟客根本无从知晓。老板又懒得为它宣传，对于招徕生意没有任何帮助。


    所以，在这个不适合喝咖啡的时间段，这里就只有两位客人，这使得他们轻松地霸占了整个庭院，没有人跟他们抢。


    当然，如果这两位大人物降临这里的消息传出去后，这个咖啡馆会不会被挤爆就很难说了。


    这两个人，就是秋璇与卓王孙。


    目前正处在舆论的风头浪尖上的公主与王子。


    秋璇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卡布奇诺浓浓的奶油被搅成一个个沾满泡沫的漩涡。她瞟了卓王孙一眼，见他脸色阴沉，忍不住说：“怎么，小卓，看你这表情，好像不得不答应结婚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卓王孙数度对秋璇逼婚，不惜在D-war中大打出手，差点把整个世界都拖入战火中，而今他们终于可以结婚了，他本应该大喜过望满面春风才是，但他此时的脸色却并不好看。这很反常，也难怪秋璇不满意了。


    卓王孙摇摇头：“我自然很开心，我只是不想让他们掺杂到我们的婚礼里。”


    秋璇：“你是觉得被利用了？但这就是政治啊。当它感到有危机时，它本能地就要选择一个牺牲品。你该庆幸，它让你牺牲的方式还不错。”


    她品了一口咖啡，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知是称赞咖啡，还是这次牺牲。


    “该不高兴的人是我，我还没准备好要嫁你呢！但我相信卓大公应该跟你说过了，为合众国牺牲，是这场婚礼的一部分，这是我们生来俱有的责任。所以，我也只好答应。那么，就让我们一起来取悦民众吧，来，笑一个。在婚礼之前，你至少要练会这个。”


    她玩笑似的捏着卓王孙的嘴角，逼迫他露出笑容。卓王孙自然知道她是在宽解自己，但是，他的婚礼被当成牺牲品，用来转移民众的视线，仍让他很不高兴。


    他一直不愿意把两人的婚礼当成是政治的一部分，或者说，他一直试图把他与秋璇的爱从他们的身份中剥离，为此他不惜忤逆自己祖父。但最终，两人仍不得不跟其它人一样，在爱情中掺入浓浓的政治色彩。


    说起来，他与她的相识、相爱，哪一步没有政治相伴？他费尽心力，想为她赢得一块小小的私人空间，但又何曾如愿？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就要结婚了，以后他们会生活在一起，不离不弃，常相厮守。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他又何必管是怎么得到的？以后的日子会幸福无比，正如此刻爬山虎上折射的明媚，秋璇眸子中隐藏的绚烂，这实在是个不应该生气的时刻。


    想到此处，卓王孙不由展颜。他正想握住秋璇的手，突然，一个声音响起：“这场婚礼，我不允许它举行。”


    庭院的门，被一只手推开。这只手的手指修长而坚定，苍白中带着某种不容违逆的力量。随之出现的，是一头幽蓝的长发。


    如此醒目的发色，就像是蓝天一样。这样的头发，几乎可以说是某人的标志。


    石星御。


    秋璇与卓王孙都是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会在此现身。


    公爵授勋仪式上，合众国几乎动用了整个人类的力量，向石星御发起了攻击。算上围剿几大神龙的外围战，几乎所有大天使机体都参与其中。第二第三大区甚至出动了一直隐藏的先进的武器，连合众国最高机密路西法都被唤醒。这一战，合众国的高层展示出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杀死石星御的决心。


    虽然石星御侥幸逃过，但他应该知道人类已将自己视为死敌。而那一战，也显示出人类有杀死他的力量，他怎敢还出现在人类社会？


    若是以前，卓王孙立即会被激怒。但经过与秋璇的战争，他成熟了很多，完全无视石星御话中的挑衅，竖起了中指：“我是不是该对你的勇气表示赞赏？你可知道只要我打一个响指，十分钟之内，就会有四具大天使机体集结。”


    他的中指上，戴着一枚戒指，那是守护之戒，大公及其继承人独有的宝物。只要开启，影像就会实时传送到国防部。


    石星御淡淡一笑，径直走了进来，在秋千上坐下。他扶着绳索悠闲地摇了几下，虽然没有风，一头长发却在空中飘荡，显得有些诡异：“再加上两位的守护骑士，六具大天使，我这叫自投罗网。即使是罗网，我也要投进来，对两位说：这场婚礼，我不允许它举行。”


    他望着卓王孙，似乎在等着他发怒。但卓王孙只是笑了笑：“真是个很好的笑话。你什么时候不做戏子，改说脱口秀了？好吧，我就给你十分钟，让你表演一下。”


    说着，他打了个响指。


    守护之戒上闪起一抹极淡的红光，倒计时开始。影像开始发送出去，这代表着守护之戒主人感受到自己处身危险中，国防部会根据传来的影像，立即调派大天使机体。


    他的平静稍微出乎石星御的预料：“也许大公子5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我来自于另一个时空，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我的前世爱人的转世——九灵儿。大公子向来将它当成是一个笑话，但抱歉这是事实。如果大公子或者人类仍不肯正视这一事实，我想会引发不可测的后果。”


    卓王孙：“按照台本，我是不是该问，会有什么后果？”


    石星御微笑摇头：“还没到问的时候……九灵儿转世之后，可能一点都不会留有前世的记忆。唯一的信物，就是龙鳞项链，所以，谁带着龙鳞项链，谁就是九灵儿。这就是我将芙瑞雅公主认为是九灵儿的原因。”


    对于他的执着，秋璇也感到无奈：“我说过，这仅仅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物而已。若龙鳞项链是九灵儿的信物，你该去找我父亲，而不是我。”


    她的话语中略带着一丝调侃，因为，她实在不相信转世轮回之说，更对被当成别人的替身没有半点兴趣。


    石星御摇摇头：“不。你佩戴着它被我看到，这就是龙鳞项链存在的意义。龙鳞项链象征着九灵儿，这已经被证明了五次了6，我对此深信不疑。所以，你就是九灵儿。”


    最后一句话，他是一个字一个字说的。


    卓王孙终于控制不住怒色，秋璇按住了他的手，淡然地问了一句：“然后呢？”


    她的语气，让卓王孙的怒气消了一半。这语气很淡，跟问一杯咖啡多少钱没有任何区别，这证明，石星御的执着，在秋璇心中，也就仅值一杯咖啡而已。


    石星御蓦然抬头，静静注视着秋璇。


    阳光照亮了她淡淡的笑容，给她精致的脸上涂抹上一抹晨妆，美丽而从容。


    ——就是这样的笑容！


    石星御脸色终于有了改变，痛苦如黑色的藤蔓，潜入他眸子深处，扎根在他的心灵中：“在授勋仪式的现场，我遍体浴血、濒临死亡时，曾跪在地上，请求你用一句话，把我从死亡的渊薮里拯救出来。你也用同样的笑容回应我。我的生命，我的坚持，在你看来，毫无价值。在人类无耻的陷害与围攻下，我不得不显出龙身本相。大天使们将我重重包围，数十条合金锁链穿透我的翼骨，上百枚小型导弹炸穿我的鳞甲，而你却跟这位王子站的远远的，对我指指点点！那一刻，我曾经想过放弃，我曾想你或许真的不是九灵儿，我该换一个人甚至换一个时空。你是不是也期望这样的结局？把这个时空留给你们，随便你们多么幸福！”


    他的声音虽低，痛苦却那么深沉，宛如跨越时空的诅咒，一句句镂刻于心。“但我没有这么做，我，选择成为SEVEN之皇，在北极建立大魔国，与人类为敌。在我来到这个时空的几十年里，我隐藏自己的力量，乐于做一个普通的人，因为我觉得，这是我所爱的人的时空，我有义务让它保持原样。但现在，我的想法变了。”


    他转头向卓王孙说：“大公子，现在是你问那句话的时候了。”


    他的长篇累牍的控诉，显然并未让卓王孙在意。


    “哦，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石星御：“九灵儿还在世之时，曾经问过我，你知道怎么爱一个人吗？我不能回答，因为我不知道。之后我在不同的时空中寻找她，我一次一次找到她，又一次一次亲眼目睹她死在我怀里。她的死，一次又一次颠覆着我对世界的看法。现在，我终于可以回答她，我知道怎么爱她了。或许你们不会认同，但这就是我爱她的方式……”


    “就算毁灭这个世界，我也要得到她。”


    那一瞬间，他的眸子从幽蓝转为漆黑，深邃，冰冷，寂静，落在秋璇的身上。他的话语，没有任何迟疑，显然已充满深思熟虑，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深镂石中的雕刻，峥嵘入骨。


    “你那时的笑容，让我明白，我在你心中一文不值。如果我还坚持原来的方式，我将永远都得不到你。你在这个时空中陷落的太深了，以致于忘掉了我。如果你的醒来，需要以毁灭这个国家、这个世界、这个时空为代价，那就从这一刻开始吧。”


    “后果，就是这样。”


    秋璇静静地坐着，并没有回答。


    卓王孙：“那么，我来来告诉你吧。合众国不会灭亡，人类也不会灭亡。如果你非要这样想，那我就打爆你的头。这个时空是属于人类的，你想要为所欲为，最好还是滚回你自己的时空中去。”


    石星御：“大公子果然信心十足。不错，单凭人类的26具大天使机体，就可以轻松将SEVEN压制住。但是，亲爱的大公子，您还记不记得在白檀庄园中发生的事情呢？苏妲7在吸收了堕天使之心的碎片后，成功地晋升为超级生命体，拥有几乎跟卡俄斯匹敌的战力。她被打败后，Joker将碎片回收。或许你并不知道，那些碎片是我有意放出去的，其目的就在于实验如何制造出超级生命体。全世界总共散落着十三只碎片，只有苏妲成功了。但这也足够让我找到了制造超级生命体的方法，只不过产量比较低，每个月，只能产出一只而已。”


    卓王孙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自然不会忘记白檀庄园中恐怖的经历。化为丧尸后的华伦虽然可怕，但更可怕的却是妖化后的苏妲，连卡俄斯都败在她手下。那种恐怖的战力，任何人都不会轻视。卓王孙一直觉得，苏妲的妖化，并非偶然。只是之后重要的事情接连出现，无论他还是秋璇，都无法再继续追查下去。但这一直是他的心病之一。


    而今，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出现了。那的确不是偶然，幕后的黑手，是他最不想是的那个人：SEVEN之皇。结果也是最坏的：堪匹敌大天使的战力的量产。


    白檀庄园事件到现在足足将近两年，若是每个月就产出一只超级生命体，那现在岂不是已有二十多只了？若是每只超级生命体的战斗力都跟苏妲相仿，也就是逼近卡俄斯，那岂不是相当于二十多具大天使机体？


    这是足以跟人类抗衡的力量！


    何况，超级生命体可以不停地产出，而大天使机体受制于骑士及航母的数量，只能维持在26具。时间越长，SEVEN跟人类的力量对比，就越是悬殊。石星御说要灭亡人类，便不再是一句空头的威胁。


    石星御笑了笑，轻轻晃了晃秋千索。不知何时，他眼中的愤怒与恨意都已消失，似乎真的只是与友人一起午后闲谈：“我来这个时空只有一个目的，找回九灵儿。无论她现在有多么无情，也无论她爱上了谁。所以，公主殿下，你要嫁人就必须嫁给我。如果你不答应，大魔国将与人类全面开战。这就是我要说的话。”


    “这场婚礼，我不允许它举行。”


    他静静地望着秋璇。


    笑意冰冷，诠释的意味是：最后通牒。


    秋璇认真地听着他的话，一面搅拌着咖啡。聆听是美德，可以尽多地知晓对方的真实意图。秋璇在这一方面一向保持着很好的习惯。她的话，也都经过深思熟虑才会出口。


    “尊敬的龙皇，想必你还记得，我也曾说过，我就是我，我不是谁的转世，我也不想管那所谓的前世爱过谁。如果你非要说我的前世是九灵儿，那么我只能抱歉地通知你，现在，她跟我一起，已经移情别恋了。如果你一定要坚持，我不介意称你为‘前男友’。在人类社会中，纠缠不休的前男友是最low的品种，您作为一国之君，应该不想成为其中一员的吧？”


    她的话坚定决绝，没有丝毫通融之处。没有任何拒绝比这更坚决了。


    石星御静静地听着，良久都没有说话，似乎，要将秋璇的每个字都咀嚼透，不留任何误解。足足五分钟，他才点点头。


    “我听明白了。”


    “那就宣战吧。”


    他转头看着卓王孙。


    “大公子，你的倒计时快要结束了吧？那么，让我来赋予它一个重大的意义：它，结束时，就将是两族战争的开始。”


    “既然命中注定会成为魔王，那我就将这人间化为地狱，在地狱的尽头，迎接你的驾临。”


    他从秋千上下来，朝着秋璇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向外走去。他的脚步极轻，连阳光都未惊起。似乎他刚刚宣布的，只不过是风花雪月无关紧要的小事。


    就在此时，守护之戒上的红光，停止了闪烁。


    十分钟的倒计时，结束了。


    与此同时，上海外滩。


    夜幕初降的外滩格外美丽，以东方明珠为中心，处于江水环绕中的一簇极具风格的现代高楼华灯闪烁，而江对岸则是从殖民时代留下的一溜整齐的西式建筑，亦被璀璨的灯光照亮。两相映照，似乎是现实与历史隔江对视，呈现出奇特的时代感，足以令游客沉迷流连。这是上海旅游必到的景点，尤以夜晚欣赏最佳，所以薄暮之时，这里已是人山人海。接近外滩的南京路，行车道几乎全被行人占满，无法通行。


    无数人站在外滩的里侧，欣赏完西式的古建筑后，便倚着栏杆，眺望对岸的东方明珠。天有些阴，云团低垂，几乎紧压在高楼之上。人们兴奋地指点着，拍照留念，一片太平祥和气氛。


    只有极少的几个人，略微觉得有些古怪。这些高楼上全都亮着灯光，一片绚烂。有几个高楼甚至挂着几十米高的LED屏，打着广告。但东方明珠右侧却有一座楼，通体都是黑暗的，没有半点灯光。偏生它又最高，黄浦江头湿浓的云团将它的顶端包住，就像是巴比伦传说中的通天塔，贯通于天地之间。


    有几个中学生啧啧称奇，举起相机，冲着这座宛如黑塔般的高楼拍照，准备编几个鬼故事回去吓人。突然，有个学生叫了起来：“你们快看，塔上有什么？”


    其他同学笑了起来：“你入戏太深了吧？这肯定是座没修好的楼，除了脚手架还有什么？”


    中学生执拗地说：“不！不！真的有什么东西！你们看，还在动！”


    其他人见他说的这么肯定，也不由得向黑塔望去。果然，在微淡的夜色中，只见云中有几条带子一样的东西，缠到了黑塔上，沿着塔身缓缓蜿蜒而下。


    那赫然是某种生物。


    但是，什么生物会有这么大？黑塔远远看去虽小，但直径肯定超过几百米。这些生物轻易可以缠绕塔身几圈，那该有多么庞大？


    几个中学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既紧张又兴奋，拿着相机拼命地拍了起来。这些生物循着塔身下来后，便消失不见。几位同学正争吵着要不要去探查一番，突然，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涨潮了！涨潮了！”


    他们大惊失色，急忙抬头，就见黄浦江就像是炸开了一般，白茫茫的潮水全窜到了天上，然后轰然塌下！


    潮水冲上江岸超过两公里，将繁华的外滩全部吞没。正在观赏外滩迷人风光的游客，被潮水卷入，尖号声哭叫声混杂在涌潮之中，将这里变成炼狱。


    当六具大天使机体赶到上海，正准备向卓王孙所在的咖啡馆集结时，他们赫然发现，七只巨大的头颅，从高可齐天的潮水中升起，冰冷地注视着他们。


    大战，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爆发。


    同一时刻，石星御徐步走出咖啡馆。他的脸上带着冰冷的微笑。


    战斗，只持续了几分钟，就结束了。


    战况却只能用惨烈才能形容。六具大天使机体跟七只巨大的不明生物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在这几分钟内，大天使机体发动了三千多次攻击，而不明生物体的攻击次数，仅仅只少了几十次。


    狂猛的攻击在空中挤撞、炸开，将刚有些平息的潮水搅动，再度汹涌起来。战斗几乎在一开始就被升格到最高等级，大天使机体的战斗力百分百发挥了出来，却没有占到丝毫便宜！


    但突然之间，毫无徵兆的，七只不明生物一齐撤退。不明所以的大天使机体们迅速集结，准备下一回合的战斗，那些生物们再次发动了攻击。


    它们的攻击并非是向大天使机体的，而是东方明珠塔。大出意料的大天使机体们根本来不及防护，在冲天的炮火中，东方明珠塔的上半部分被炸断，砸在地上。而那些不明生物则消失在大海中，再也不见踪影。六具大天使机体甚至无法确定战斗是否真的结束，足足在海上巡逻了半个小时，才告解除警戒。


    而在同一时刻，纽约，伦敦，罗马的海面上，同时出现了巨大的不明生物，与大天使机体展开惨烈的搏斗，各自炸毁了一座地标性建筑，造成上千民众的伤亡。


    事件的影响力远远超出了911事件，给整个世界造成了巨大的恐慌。晏费尽心机想要稳定民众情绪的努力，随着这一事件也宣告失败。


    这一日，人类独占这个星球的局面，宣告结束。


    后世的史学家在研究这段历史时，往往习惯性地将这一日称为“黑夜开始的日子”。


    战斗报告，在第一时间，送交到秋璇的手中。报告虽然简短，但概括性极高，准确地抓住了要点，一看就出自兰斯洛特之手。


    看完报告，秋璇陷入了沉思。


    这些不明生物，显然就是龙皇所声称的超级生命体。从报告上看，超级生命体的数目超过20只，其战斗力也足可跟大天使机体匹敌。而其作战时完全不顾及人类的牺牲，更有力地印证了龙皇所说的那句话。


    “既然命中注定会成为魔王，那我就将这人间化为地狱，在地狱的尽头，迎接你的驾临。”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的方式吗？难怪九灵儿受不了呢！秋璇本想苦笑一下，但她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龙皇给出了一个简单的解决办法：只要答应嫁给他，这一切都将终结。但这一选项，是秋璇无法接受的。为了成全她与卓王孙的感情，她经历生死，付出了能付出的所有，怎能在最后时刻放手？她不能接受没有卓王孙的世界。


    何况，秋璇清楚地知道，卓王孙也不能容许失去自己，如果出现那样的可能性，恐怕卓王孙对这个世界的破坏丝毫不亚于石星御。


    这亦是卓王孙在整个事件中表现的格外冷静的原因。只因他所有想说的话、会做的事，在D-war中都已经说完、做完了。他绝不可能将自己拱手让给石星御，哪怕对方用毁灭世界做威胁。如果他在这种威胁下妥协，他就不是小卓了。


    他的爱，并不是小儿女的花前月下，而是经历了烈火与鲜血的洗礼。如果无处安放，便随时可能释放出巨大的破坏力。


    那么，就只有接受SEVEN跟人类的战争了。


    但，这个决定又谈何容易。刚刚20多只超级生命体来袭，已清楚地表明了石星御的实力，而四五处地标性建筑的炸毁，也表明了他开战的决心。当这一决定关系到上亿人的生命时，无论理性如何提醒这是不得不面临的牺牲，感性却总是犹豫不决。


    兰斯洛特在报告的结尾，倒是提出了一个办法：立即召开公爵会议，决定对大魔国的国家级战略。


    也只能这样了。


    先听听这些老家伙们是怎么想的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