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3个月前 作者: 老贺
    76


    杨姐和老公闹翻了。


    即使是她提了曾峰云和胡小珏的奸情也没像这么动怒。


    事情有点突然,但她似乎也有预感。


    上床前,她和曾峰云都显得很平静。


    曾峰云先去睡,她冲了个澡才进卧室。床头上橙黄色的壁灯调到最弱的亮度,让卧室产生一种温馥的氛围。当初安装时,那个认识她的电工开玩笑说,天上没有太阳不行,卧室里没有这“迷你灯”不行,它是俩口子神秘世界的太阳呢。不可否认,在这盏柔和温馥的灯下,他们确实是度过许多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她和老公的夫妻生活从来没有离开过身下这张大床和头上这盏迷你灯。当然,前不久这盏灯也睁大过惊奇的眼,看到男主人和别的女人忘乎所以的偷情丑态。杨姐上床后,关上了橙黄色的壁灯。


    她背对着他。


    他车过身来和她一样蜷曲着腿。


    她能感觉到颈脖后他带着热气的呼吸。


    好一阵子,他试探着把一只手伸过来,先是轻轻地放在她的臂上。她没动,也没响应他的试探。半晌,那只手滑落下来,挺自然地搂着了她,他的腿也收上来挨着了她的臀部,就好像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知道他想干什么。


    她何尝又不想呢?


    但她不想给他这个脸,尽管她对他的偷情已淡漠了,甚至替他找到了借口,那就是在心底深处她和他扯平了,但他们之间正常的夫妻生活必竟蒙上了挥之不去的阴影,她无法再从容不迫地用身心配合他的做爱。


    这种事仅仅只剩下了夫妻间的义务。


    情感丧失,即使是交合也只能是动物性的施放而已。


    她无法迎合他。


    那只不安份的手放在了她的胸乳上,他在耐着性子地用两根指头掐弄乳头,轻轻地,却让她感到了痒痒的舒适。他又用那只手拉她的臂头,仍然是轻轻的。她平躺下了,脸朝着天花板。她看不清他,因为头上的“太阳”没了。黑暗中,他伏过头噙住了她的唇,轻轻地吻她,又伸了舌在她唇上搅动。她张开了口,让他的舌滑进口中,也用香舌去顶他,她知道她的舌头搅动他,会很快地激起他的性欲。果然,他拉她的手下去,她触到了他坚硬的勃起,她抚了抚,让他爬在了她身上……至始至终,没有一句对话,也没有情感交流的灵犀,因为黑暗毫不留情地遮去了他们的目光,剩下的只是千篇一律的行为。颠动中,她想他可能把自己当了那个姓胡的女人,她也有那么一瞬间想到了那个鲜廉寡耻的靳胖子,为此她颤栗了一下,那一会儿,他停止了颠动……完事后,他开了那盏迷你灯,她觉那灯刺得眼睛生痛,她闭上了眼。他小心翼翼地为她揩干了身子,替她拉上裤衩,然后转过背去很快地睡了。男人总是这样,何况是他们这样心照不宜的夫妻。


    她听到他在转过身时轻微地叹喟了一下。


    迷你灯仍亮着,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意忘了关上。


    杨姐睡不着了。从成为女人那一天起,每每房事后,她都会长时间地失眠。从前,他完事后会给她温存体贴,那种温存体贴能让她感受到心醉的舒适,能和性感的高xdx潮融为一股温流,她会沉浸在这温流中漂进甜蜜的梦乡。而现在,一切都不复以往了。


    她睁着眼,惘然若失地望着天花板。


    透过微弱的灯光,她还是看见了墙角那里有一只银白色的鱼儿虫在蠕动,这种小虫最爱往纸堆里钻,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书虫吧,她不知道它是不是书虫子。她想该请个钟点工来洒点除虫药了。


    他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她转过头来注视着他,像看一个陌生的男人。


    结婚十五年了,她觉得他在她眼里越来越陌生了。


    他怎么会睡得这样香呢?


    是因为有一个法定的妻子守着他吗?


    她想问他。


    黑夜总是无法拒绝地把温柔情感赋予女人,即使你白日里是个令人头痛的铁女人。这一刻,她竟然生出了想和他温存的愿望。她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薄毯,她的胸乳仍裸着,她用双手捧住了胸部,她想像这对白鸽子是想再一次飞起……她听到他在梦中呢喃,轻轻地。她伏过头去,她分明听到他吐出了“玉……霞”两个字,开始她还认为他仍在心里惦着那个跟别人的老公睡了觉还敢直言不讳的胡小珏,再静心听,她倏地震惊了!


    像滚烫的身子突然被人泼上一盆冷水,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从床上坐起身来,茫然的眼光又扫向墙角,那只银色的鱼儿虫不知藏到哪里去了。


    白天的一幕开始挥之不去地在眼前显现。


    是在市委小会议室,有黄书记、陶市长,招商局的人,也有身边这个男人,还有雪清河游泳池的邱老板,南峰山浴室的董大姐,再就是西原温泉考察组的人员。会议由市招商局长主持,主要听取广东东莞市力达企业有限公司的吴总和陪同考察的甲玉霞汇报考察情况。


    甲玉霞在汇报西原温泉分布及地理概况等方面极具科学性和权威性,让市里领导都听人了迷。


    接着,吴永海对西原温泉的开发利用作了探讨性的论叙,并断定西原有可能成为享誉国内外的“温泉之乡”。


    因为仅仅是对温泉情况的考察论证,进一步的科学考察论证还需要下一步进行,但与会者明白无误地听到了汇报者对西原温泉所作出的数据、定义等科学的论证,并且令人不能不信服。


    对温泉开发的设想还没提到桌面上正式商议,但谁都知道,这件事已经列为重点了。


    散会后,等众人都走了,黄书记和阳市长还坐在会议室里。“老黄,我感觉到力达公司的吴总和甲玉霞好像都掌握着西原温泉的权威性资料。”


    黄书记说:“吴永海从去年开始就在省城托人找甲玉霞,这中间是否和这有关呢?”


    “我在调来西原时就听说原来国外就有专家来专门进行过考察。”“这事我知道,日本国的长谷君先生就来过,我那亲家陪他们跑过,听说还带走了水样,自然是为了作科学的检测。”


    “我们市里为什么就没有留下这方面的资料呢?”


    “这事蹊跷,照理不可能没有一点资料。就长谷君要带走水样回去化检,也要通过有关部门准许。可能我们有些部门前几年对此事忽略了吧。”“按照吴永海的说法,如果我们再进行一次必要的科学检测,还得化费时间和财力物力,因为必须请权威专家。”


    黄书记说:“这事我先问问玉霞。”


    ……


    杨姐倏忽揭开毯子跳下床来,也顾不上精赤着身子就取钥匙打开了写字台的小柜。


    她瞪大眼怔住了!


    小柜里的资料果真没了。


    她的眼泪止不住流落下来。


    不仅仅为资料本身,也因为床上这个十几年肌肤相偎的男人,竟然和自己一直是同床异梦,还因为……


    她耸动肩头,嘤嗡出声了。


    曾峰云听见哭声,睁开惺忪睡眼坐了起来,问:“你怎么啦?她把手里的钥匙摔在他身上。


    他看见了打开的小柜,说:“不就是资料吗,犯不着动气呀。”听他说得如此若无其事,她更气忿,问:“你把它拿到哪去了?”“这还问,你不是在会上听甲玉霞汇报到了吗?”


    “我猜就是你瞒了我给了她。”


    “不是给,是借用,她还不是你们山庄的。”


    她大叫道:“我怎么就会遇到你这样一个吃里扒外的混蛋!”她扯下床上的毯子冲到客厅沙发上倒下了。


    卧室里,曾峰云关了那盏迷你灯。


    黑暗中,她的思绪回到了五年前,那件曾经让她埋进心底坟墓里的往事,顽固地重现在她眼前。


    那是一场恶梦?


    还是一场美梦?


    什么都是,什么也不是。


    77


    五年前,杨金拉姆被人叫作金美人时,西原市还没有“与点楼温泉山庄”存在。那会,在雪清河游泳池外有一个市饮食服务公司的照像部市,主要有两大经营项目,一是出售照像器材,二是内设了个室内照场,为顾客照像。当然照像的营业也扩大到了雪清河游泳池,就是现在所谓的景区定点风景照,不过那会儿雪清河游泳池还只是单一的温泉游泳,也没有现在增设的什么冲浪,游乐,休闲的项目,想照像了,就跑到照像门市来请摄影师,这叫外照,外照是要多收五毛钱的外照费的。这个照像门市是市饮食服务公司一个照像师傅承包了的。杨金拉姆那时候是被招聘到照像门市当职工的。工作任务就是负责照像器材的销售。这个照像门市主要盈利的经营就是照像器材的零售。而购买照像器材的多是党政机关公家来买,零售的就多是耗费的胶卷了。承包这个门市的照像师是个很有经济头脑的中年人,他聘用杨金拉姆有两个原因。一是杨金拉姆的老公是当时市南区税务所干部,做生意和税务所免不了打交道;其二就是当年的杨金拉姆其美貌娇艳是颇有名声的了,别看她女儿都八、九岁了,那身姿容貌仍靓丽得光彩用人,走在大街上,十有八、九的男人要向她行注目礼。对不知道的人说她还是个末婚姑娘,别人绝不会怀疑。知道的人看她那丰腴婀娜的身材,更觉出少妇的典型美。照像门市设有一个大橱窗,里面放着新型像机、放大机等器材样品,红丝绒的立壁上挂了一排放大了的人地活照。几乎全是杨金拉姆的玉照,原来是老板把她当了模特儿。彩色放大像下三个夜光弯管做成的“金美人”艺术字让杨金拉姆更是名声四传。


    一天沛旅游局靳局长来照像门市,他和老板是熟人,老板端了个板凳放门口让他坐了,靳局长就和老板闲聊开了。老板说市旅游局是个闲单位,没什么事干,你这当局长的也清闲安逸。靳局长说:“这几年西原市没发展旅游的思路,只知道砍木头吃祖宗饭,不设个旅游局对上面又不好交待,设了又不重视,要经费没经费,要人没人,恬拉拉就是个空架子。只是上面有领导或是有关部门来人了,让旅游局安排玩一玩。还不是只好到这雪清河游泳池和南峰山浴室安排客人泡个澡,游游泳,又没投资,条件差得让人摇头。到是好了你这样的老板,胶卷都要多卖几个。”老板说:“卖几个胶卷挣得到几个钱?”靳局长说:“你这招牌可打出去了,你知不知道,连省城好多人都知道‘金美人’,人家一来,不说是上雪清河游泳池玩,都说的去‘金美人’,你干脆让邱老板把游泳池卖给你经营,保管生意红火。”说着,一双小眼睛就望橱窗里的美人照,问:“怎么没见她呢?”老板笑笑说:“这门市十几号人就她自由,上不批我也没过多管她,这会又进游泳去了。”靳局长说:“你椰子盘脑壳,借了她的名还少挣了钱啊!”


    杨金拉姆确实爱游泳,她身材姣美,穿了泳装更是惹人眼睛。谁说人只是爱美,像她这样的女人还爱展示自己的美。她无牵无挂,女儿又让外公带到北京读书去了,工作也轻松,闲时间多,游泳池离上班地方近,自然是她常常光顾的地方。她很快发现一个小眼睛的胖子常到游泳池来看,而且她几乎是肯定了这个男人是看她游泳来的。这个男人有一个很好的像机,长长的变焦镜头总是对着她。她很快就知道了这个男人是市旅游局靳局长。他们开始有了一些日常对话,比如天气呀,照像的光圈快门呀。靳局长到照像门市来闲聊的时间越来越多了。那个五月的黄昏,她原本是下班后就回去。靳局长很客气地请她吃了一顿晚饭。红玫瑰餐厅的雅间里,就她和靳局长。靳局长说:“我马上调任市工商局长了,你以后要做什么生意,办什么企业,尽管找我办执照。”她当时根本没想过自己能做那些事,只是笑着说:“靳局长,你看我这样子是做生意的人呀?”靳局长哈哈笑道:“你就不知道了,你们照像门市要不是沾了你这金美人的光,生意能有那么好?不瞒你,女人的漂亮脸盘子还真是本钱呢。”“靳局长,你怎么这样说?”她有些愠怒。靳局长笑道:“我是直言对你说,虚虚假假的我也说不来,如果你自己有一个像雪清河游泳池那样的经营项目,你自己估计能不能赚钱?”她真的从来没这样想过,办企业是男人们的事,她怎么可能,何况这得要有多大的投资呀!她没回答靳局长的话。靳局长给她算了一笔账:如果投资五万元搞个小型的温泉开发,一年可以净赚五万,第二年再投资五万,纯利翻一倍,就是十万,如此下去,三年就是三十万纯利,这个生意你想不想干?她一听就瞪大了眼,在西原边城,听说有三十万资产的真的是凤毛麟角。靳局长见她清秀的脸上一副吃惊的样子,就笑道:“你根本不会想到,这件事除了你没人能办到。”她让姓靳的说糊涂了。连连摇手说:“靳局长玩笑了,我自己知道自己,不可能不可能!”靳局长仍是耐心地说:“你只是没看到你自己的优势,还有你个人独具的价值。”她笑道:“徐娘半老的,我有什么价值!”靳局长眼里问了一下光,意味深长地说:“你这徐娘半老不一般呀,金美人,十个男人九个都会着迷。”杨金拉姆当然明白姓靳的意思,这不明明在打她主意吗?不过说到几十万的话题,她还是乐意听的,岂止是乐意听,那简直是让她痴迷了。她不傻,几十万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的价值,意味着她的出类拔萃,意味着她可以俯视一切的骄傲。不过在姓靳的信誓旦旦地答应帮她贷款时,她还是很理智地提出了一个问题:上哪里去找最方便也最实惠的温泉资源?姓靳的就望着她笑,那笑是奸诈的,狡黠的,淫邪的,意味深长的,既是一种肯定的回答,也浸透了让她背脊发麻的含意。


    果然,靳胖子在调离当年形同虚设的市旅游局长去当市工商局长时,将这卷资料送给了她,代价就是她少妇的肉体。当时她并没有想到要用自己的肉体换取这些资料。那个一直觊觎着她的靳胖子对她说,你知道它的价值吗?它可以让你成为百万富婆,千万富婆……她被他说的百万、千万惊呆了,她真的能像他说的成为富婆吗?她被贪婪的幻想涨红了脸,她觉得她突然穿上了华丽的裙衫在向缥缈的天空缓缓升起,那么亮丽,那么光彩夺目,人人都仰望着她……在她痴迷如坠五里云中时,他把她粗暴地按在了身下,她反抗了一阵,他说,你不想让钞票流向你吗?她一听就浑身无力了,他就在她迷迷糊糊中扯下了她的内裤,和强xx也没什么两样……她把屈辱忍下了。靳胖子在后怕的心理中帮她办起了与点楼温泉山庄而且帮她一次性贷款五十万投入开发课真如姓靳所说,她在三年里成了西原富婆。与点楼温泉山庄靠了这资料,而她在事业有成后更想到了以后的发展,她知道了这资料的价值,视它为宝。如果要开发西原温泉,她最有资格。当然,在这几年中,姓靳的没少找过她的麻烦。


    曾峰云在狮子楼会上的发言,肯定是偷看了资料。因为毕竟是自己的老公,她没引起更多的注意,只是想让一把锁阻止曾峰云。


    没想到曾峰云会背着她取了资料,简直是偷了资料,而且无偿地借给了玉霞。这是为什么?


    真的是无偿借用吗?


    再深入地想,她惊愕了!


    她知道玉霞也有一个外号叫“玉美人”,莫非这五美人想重复金美人当年的事?还是眼前这个同床异梦的男人在走姓靳的老路?


    78


    祝麻子坐在客厅的办公桌前,一只脚踩在椅子边上,装模作样的看一张过时了的《西原报》,一双眼睛却时不时瞟一下坐在窗前的老婆。祝麻子的老婆是国庆节突然来西原市的,这女人三十七八,也不显得老,只是模样差点儿,眼睛小,嘴唇厚,头发还有点稀少,身材却是凹凸有致,从背后看,也不乏动人之处。女人姓付名立兰,十八岁就嫁给祝麻子,最初在家乡小县的酱油厂当工人,祝麻子当上小老板后,就辞了酱油厂的工作,在家闲耍,照看一个宝贝女儿读书。女儿都十八岁了,明年要考大学。


    祝麻子没想到原配夫人会招呼都没打就跑到西原来,而且是在他刚养了二奶史娟娟才一个月。这付立兰来西原显然是有人通了信息。人在江湖走,难免不得罪人,祝麻子手下也有几个常年跟他一起搞建筑的家乡人,他和史娟娟的事自然瞒不过这些人。


    国庆头一天晚上,他和史娟娟在松林小区的新房里看中央台的国庆晚会,史娟娟还在他的怀里桑言软语地卖乖。


    有人敲门,不轻也不重,却是坚持不懈。


    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来敲门的,既使是像姜华这样熟的人也只会事前打电话来,所以门上既没安门铃也没安猫眼。


    祝麻子问了声:“哪个?”


    没有回音,门仍在敲。


    史娟娟从他怀里挪开屁股,说:“你去开呀,是不是我爸从街上回来了?”祝麻子打开门,猛一下惊愕了:“你……立兰……”


    付立兰扇他一耳光就进了门:“好啊,硬是养了小婆子啦!”史娟娟不认识立兰,却也猜到了几分,也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叉着腰道:“你是哪里来的泼妇,滚出去!”


    付立兰也不是省油的灯,冲上去抓了史娟娟就又打又掐地骂:“小妖精,偷人养汉的烂×!”


    两个女人滚在了一起。史娟用怀有身孕,力气不支,让付立兰骑在了身下,付立兰就在她脸上、xx子上掐。史娟娟先还没叫,看看躲不过了,就声嘶力竭地叫喊:“打死人了!”


    祝麻子脸都变青了,看这大老婆威风,怕她把史娟娟肚子里的娃娃弄出事,就上前抓了她的后领,从史娟娟身上拖下来。


    “好你个麻子,还护着小×!”


    付立兰又抓扯祝麻子,祝麻子挡不住,麻脸上被她抓了几道血印。史娟娟披头散发地从地上爬起来,也往付立兰身上扑。祝麻子挡史娟娟,史娟娟就打他,挡付立兰,付立兰也抓他,他不挡了,两个女人就又打在一起。幸好这栋楼房没搬几家进来,也没人来管这家人闲事。正吵闹着,史娟娟的爸史和民回来了,他是来赶国庆热闹进城来的,中午就到了,吃了晚饭去街上茶馆喝了一阵茶才回来。进门看见女儿和一个中年妇女抓扯在一起,就把自己女儿挡在了一边。祝麻子坐在沙发上,铁青着脸说:“你打呀,把她肚子里的娃打出来就好了。”付立兰就骂他:“你个老不收心的祝麻怪,你背着我就养小×!我这次来就是跟你没完没了。”


    那史和民是农民出身,看事情闹到这一步,不知道该咋办?大人都不对,但怀在肚子里的娃娃总没责任。女儿虽也不对,但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姑娘把身子给了你一个四十多岁的麻子,住这房子也应该的。大老婆要闹就该找老公闹,跟史娟娟又有多大关系,你人老珠黄,把个麻脸老公都管不住,也当你活该。再想想,这事总得有个人管,就按了电话。那三个都还没回过神,史和民已经把电话放下了。


    祝麻子问:“你打电话叫谁来?”


    史和民说:“叫当官的来才管得到你们。”


    “你叫哪个当官的?”


    “总之管得到你们的。”


    谁也没想到史和民打电话找的当官的是曾峰云。


    前几天,史和民在大街上遇上曾峰云这个当年的河口知青,就记下了曾的手机号。西原市里他也认不到其它什么人,曾局长总是台面上的人。那晚上,曾峰云和胡小珏从舞厅出来,想到第二天就要安排和胡小珏偷情的事,就让她早点回去,把时间留到明晚幽会。送胡小珏上了的士后,腰上的手机就响了,听史和民叫他到松林小区去,舞会上的余兴还没尽,就想起史和民不是有个叫史梅花的女儿吗,不知长像如何,连松林小区的房子都买得起,也算是有面子了,他就打的来了。


    明白这房里发生的事情后,曾峰云倒弄得啼笑皆非了,他这个招商局副局长管这事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吗?


    不过这事还真得要管一管呢,他好孬是个副局长,准县级,在眼前这四个人面前确也是大官了。


    曾峰云想想就说:“这房子注册是谁的名字?”


    祝麻子当初买房子就是为讨史娟娟的欢心。让她把儿子生下来带大。这房主就写的史娟娟的名字。


    史娟娟说:“是我的。”


    付立兰骂:“你小娼妇能有能耐买下房子!”


    “我不但有能耐买房子,连人家老公也买下了。”


    “我撕烂你的×嘴!”


    曾峰云背了手说:“你们要闹就上公安局解决。”


    这四个人啥都不怕,还真的就只怕公安局呢。


    曾峰云说:“祝启强和史娟娟是没有结婚证的,属非法同居,付立兰可以直接告他重婚罪。这房子注册是史娟娟的,那么就只属于史娟娟的财产。史娟娟怀了祝启强的娃娃,史娟娟也可以告他个骗奸。你们看着办吧。”先就是付立兰傻呆了眼,这些她还真没有想过呢。她到消息赶到西原来是怀着一肚子气的,这气就是要在老公那个小×身上出的,到底要达到什么目的,连她自己都糊的。曾峰云歪打正着的一番话,还真管了用。付立兰听了,心想,真要到了公安局,祝麻子是肯定脱不了手的,祝麻子一抓起来,她和家里的女儿依靠谁。再一想,这小×又年轻,何况她又怀了娃娃,这都出怀了,祝麻子做梦都想要个儿,自己虽和祝麻子是明正言顺的夫妻,但生了女儿后自己就结扎了,现在就是认罚钱也生不出娃了。老公要真逼毛了性子,和自己打离婚,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这样一想,付立兰反倒后怕了,幸亏先前没打出事,就觑那史娟娟微微鼓起的肚子,也不再吭声。


    曾峰云也知道像这种养二奶的事,公安局也不会那么认真地管。话说到这一步了,也算给当年的农民老师帮了忙,就告辞走了。


    史和民把曾峰云送下楼,又问:“曾局长,你看这事?”曾峰云说:“没事了,祝启强不是还有一处一套一的房子嘛,叫他老婆住那边去,过几天你们自己再私下解决算了。”


    “曾局长,感谢你了!”


    曾峰云出了松林小区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我这算哪门子事?堂堂招商局副局长管起人家偷汉养小的事来了。


    ……


    这一阵,祝麻子算是把家事基本抹平了,只是这付立兰成了他的钉子,他要到松林小区去一趟,付立兰也得跟着。付立兰倒和史娟娟好上了,还常常过松林小区去陪史娟娟,也做一点小儿的小衣之类的东西准备着。史娟娟也把她叫“付姐”了,祝麻子也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祝麻子看着报纸又把另一只脚的鞋也蹬了,两只脚都放在了椅子上,人就蹲在上面像个刁鹰。


    正无聊,电话就响了。


    祝麻子问:“你哪个?”


    “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我姜华。”


    “哦,是姜经理。啥事?”


    “我给你说过嘛,肖石用得上,这不,生意来了。”


    “什么生意?”


    “肖石负责与点楼温泉山庄内一栋招待所大楼的建筑工程,你不想这口肥肉呀?”“姜经理,这事就拜托你了,老子正憋得发慌哩。”


    “先泄泄火,晚上七点‘夜来香’给肖石安排安排。”


    “放心,算我的了。”


    放下电话,祝麻子就蹬上鞋要出门。


    付立兰冷着脸问:“上哪?”


    祝麻子说:“我这是坐班房啊?”


    “你又想那小×?”


    祝麻子瞪她一眼,说:“二建司有个大工程,得去跑跑路子,你准不准嘛?”“你养小问没问过准不准?”


    “就这样钱就从天上掉下来。”


    “我又没拦在门上。”


    祝麻子就理直气壮地出了门。


    肖石是下午快六点接到姜华的电话。


    姜华说:“肖见有了工程也没忘了朋友嘛。”


    肖石说:“哪能忘呢,姜经理守信用,搞的工程又多这事倒是我要请你帮忙了。”姜华在建筑工程上早已算得上是西原市有点名望的人了,西原四区内哪个区没有二建司修的大楼。当然,建筑行业竞争也很激烈,仅西原市本地建筑业就不下二十余家,再加上像祝麻子这样的二老板的“启强建筑公司”,简直可以说到处都遇得上建筑蚂蚁。肖石最先把工程项目告诉姜华,而且是主动的,这让姜华很是自鸣得意,当然归功于当初与点楼工程结束后,姜华不失时机地和肖石拉上关系,让肖石在“夜来香”玩了个花天酒地,这和临时抱佛脚强多了。肖石几近迫不及待地告诉姜华这个工程,实际上是暴露了自己毫无建筑工程的经验。即使他不透露,姜华也会找他烧香拜佛,他自己把位置摆错了,却是只为了贪那一时之欢。


    肖石放下电话就到“夜来香”来了。


    姜华和他先在后院茶轩内喝了一个小时荣,这已是甲。乙方的私下协商,当属不正常的,不过,他们是以朋友闲聊说起的。


    姜华告诉他,按惯例,肖石可以得到3个点的回扣,施工单位还得给挂靠的二建司2个点,这施工单位显然是指祝麻子,祝麻子如果包下工程,得先垫支20%工程款,然后甲方分期分批打进工程款。


    肖石没搞过真正的工程,自然具体的还不懂,姜华给他简单一说,他心里有了个大概,立即就为那3个点回扣而激动不已了,不过,他还是控制在心里,细细一算,这600万的工程,他可以得到18万元。姜华还说这是惯例,只要有这一次惯例,他肖石就挺得起腰了。


    另外,关于报项和设计的事,姜华也一并包揽了。


    这一来,肖石实际上就可以当几个月的甩手老板。


    肖石反而害怕二建司在招投标中被淘汰了。


    姜华说,关于招投标,他是有把握的。这工程十拿九稳是他的了。茶桌上,两人就把事说定了。


    祝麻子七点钟正点到场。


    先仍然是喝酒。祝麻子今天不再像上次那样急不可待地和渗酒小姐调情,倒是一次又一次地让小姐给肖石劝酒。


    肖石也决不放肆地大喝,他的心早已到了楼上的卡拉OK厅。酒醉饭饱,姜华和祝麻子就把肖石请上了楼。


    这一回,肖石是轻车熟路了,上了楼不等姜华和祝麻子开口,他就对老板说:“给我安排一个小姐,要城里妹子。”


    当妖媚骚情的小姐偎进他的怀里时。他打着了火机在小姐脸上晃了晃,的确这小姐妩媚娇艳。他问小姐:“你该不是闻着尿桶猪粪长成这样的吧?”那小姐嗲嗲地在他怀里撒着娇,挺着Rx房说:“你闻闻,是香的还是臭的?”他果真就把脸埋在她乳沟里闻了闻,有股异味,说不上是香还是臭,那是廉价香水混合着汗酸味奶味的杂味,说不上好闻还是不好闻,但那一对能埋下他脸的白生生的Rx房让他痴迷了,沉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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