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小心，办公室有特务

    第二天一大早，宫薇刚走进办公室，就听见几个员工正在那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原来是这几天网络上流传度相当广的美国总统奥巴马在八国集团峰会上偷窥一个红衣美女PP的新闻。


    宫薇微笑。那则新闻，穆清云已经给她看过了，所以宫薇早知道了那事件的真相。


    是法国总统萨科奇在偷窥，奥巴马只不过是视线恰好瞥向那个方向，从拍照的角度看起来像是窥向美女的PP而已。


    宫薇忍不住捂住唇角轻笑。其实这件事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就算是高居总统之位，但是他们毕竟也都是男人不是？只要是男人，见着美女就没有不看的，这是男人的天性，与道德无关，更与总统的职位无关。


    宫薇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微笑着沉思的当儿，汐妍也正在外间偷偷望着宫薇办公室的方向，愣愣地发呆。


    今早上，宫薇竟然满面笑意地来上班……难道她昨晚真的早早就回了家，根本没被穆清云抓到？


    她分明是亲眼见到了宫薇与安在臣几乎同时离去的啊！怎么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宫薇怎么会那么好命！


    汐妍绝对相信自己的直觉，她知道安在臣与宫薇之间绝对有着什么；她也相信，宫薇与穆清云之间，一定存在问题。


    汐妍不由得微微一笑，趁着周围的同事正在热烈地议论着奥巴马和美女的PP，她悄然点开了电脑隐藏文件夹里的某个软件。


    宫薇的聊天记录哗啦一下流淌在汐妍的眼前——


    九万里风鹏正举：“宝贝儿，昨晚好吗？”


    菊开那夜：“（脸红），去，人家在上班……”


    九万里风鹏正举：“那你告诉我到底好不好……”


    菊开那夜：“好，好棒……”


    ……


    九万里风鹏正举：“宝贝儿，我又想你了……”


    菊开那夜：“（尴尬）去，还在公司呢……”


    九万里风鹏正举：“宝贝儿，一想到你，我自己就‘九万里风鹏正举’了……”


    ……


    九万里风鹏正举：“宝贝儿，我想你了。今晚八点，准时上网哦，今晚我一定要好好爱你……”


    菊开那夜：“（脸红）好……”


    “汐妍姐，你来看看，到底是奥巴马在偷窥，还是萨科奇？”黎小梦看汐妍独自一个人盯着电脑发呆，以为汐妍心情不好，忙不迭地凑过身来招呼汐妍加入大家的讨论。


    汐妍一愣，赶紧将软件关掉，调整了一下心神，抬眸望向黎小梦：“要我说啊，他们都看了！只不过一个看得明目张胆，一个则是躲躲藏藏！其实，有什么呀，不就是男人偷窥了一下女人的PP？总统也是男人，他们要是不看，那才问题大了呢！”


    美工组的莫蓓蓓笑得前仰后合：“就是啊，我倒希望奥巴马看了呢！现在美国国内又是经济危机，国外又是反恐的，奥巴马很有可能被繁重的国事压得没了‘那个’的兴致呢。说不定那红衣美女的PP，能让奥巴马夫人因此受益呢！”


    “啊！蓓蓓你真High！”旁边几个自觉清纯的小美女顿时笑得将莫蓓蓓按倒在办公桌上……


    整个文化传媒部的开间办公室，顿时笑成了一团。


    上进之心人皆有之。偷窥之心，更是人皆有之。


    宫薇刚刚在对话框里敲进了一个“拜拜”的表情，门上就传来一声脆响。


    宫薇连忙关掉MSN，快速收敛了一下面上的表情，抬头，挂上职业的微笑望向站在门口的来人。


    是集团IT部的总监，赵辉煌。


    宫薇连忙站起身来，温柔地笑着招呼道：“赵总监，快请进。”


    赵辉煌腾腾走进来，带着所有搞技术的人的严谨，顺手关上了身后的房门。


    宫薇微微一愣。大玻璃窗里果然看得见员工们好奇地向这边打量的眼神。


    赵辉煌却没管那个，径直站在宫薇面前，微皱眉头说：“宫总监，上次那段视频的比对结果出来了。”


    一听“视频”这个词儿，宫薇不由得面上一红。估计整个MC集团的员工都会心照不宣，他们绝不会猜错了这个“视频”指的是哪一段儿。


    宫薇随之面色一正：“赵总监，是什么结果？”


    赵辉煌微微沉吟了一下，继而抬头盯住宫薇：“经过视频分析，那段视频的背景应该就是你们部门的办公室！”


    宫薇面色倏然苍白：“赵总监，你确认？”


    赵辉煌点头：“我跟行政那边作过确认，只有你们部门的地毯曾经因为空调漏水而换过一次，其余的部门都是同一批次的地毯。视频中那背景的地毯，显然是簇新的。”


    宫薇皱眉：“IP地址，查到没有？”


    赵辉煌直言：“查不到太详细的，除非借助警方的力量，不过却能知道那个IP来自本市。”


    宫薇的面色，更加苍白了……


    下了班回到家里，汐妍利落地脱掉身上的衬衫和长裤，将两只高跟鞋甩在沙发旁。


    那个禁摔的诺基亚被随手扔在沙发上。


    她喜欢在夜色的包围中，做柔软体操。


    可是刚刚脱了鞋子，柔软体操还没来得及做几下，那个禁摔的诺基亚就响了起来。


    汐妍微微皱眉，有心想不去接那电话，却见来电显示的是“安在臣”。汐妍想了想，还是停下柔软体操，跪着爬过身去接起了电话。


    “汐妍……”电话那端，安在臣微微磁性的嗓音笃定地响起。


    汐妍皱着眉头，嗓音却尽量轻快地回应：“您是——安先生？”即便那早已经是绕进了蛛网的飞虫，可是汐妍却仍想将收网的过程拉得久一点，“安先生，怎么会有我的电话？是宫总监告诉你的吗？”


    安在臣的嗓音呵呵笑着响起：“当然不是。我想要得到你的电话号码，必须要自己去找，才算诚心。”


    汐妍莞尔一笑，微微低哑的嗓音，将一份慵懒的魅惑通过电话信号，传到了安在臣耳边。


    安在臣心神一荡：“你在做什么，汐妍？”


    汐妍微微娇喘：“刚做了运动，出了一身的汗，正准备去洗澡。”


    安在臣下意识地吞了下口水，将衬衫的领口扯开，沙哑着嗓音说：“汐妍，你先去洗澡，半小时后我到你楼下接你，好吗？”


    汐妍向后躺倒在地毯上。长长的绒毛抚着她的皮肤，特别的舒服：“不要了，安先生，我已经吃过饭了。”


    安在臣闭眸，微微挣扎了一下，终不得不招供：“汐妍，我不是要请你吃饭。我只是——想见你……”


    汐妍微微一笑。这位安先生的挑战度似乎太低了些。


    她抬头瞟向墙上的夜光挂钟，时间已经很快就到八点了，汐妍沉着声音对着电话说：“对不起安先生，改天吧，我今天实在有点累。”


    禁摔的诺基亚又被丢回了沙发上，汐妍望着那电话略微愣了会儿神儿，直接起身走进了浴室。脚边的红酒都没顾得上喝，让它映着落地窗外的灯，闪着寂寞的琥珀光。


    水丝刷刷地打在皮肤上，汐妍不由得又想起了安在臣。她并不后悔冷硬地拒绝了他的邀约——男人都是这个样儿，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才越觉得珍贵，所以她刻意用冷淡吊着他。


    让汐妍不理解的是，她以为那个在MSN上跟宫薇聊天的“九万里风鹏正举”应该是安在臣。可是，那两个人约好共同上网的八点钟眼见着就到了，可是安在臣刚刚却在邀约自己出去，这便与自己的猜测出了偏差——


    难道，那个“九万里风鹏正举”并不是安在臣，而是另有其人？


    那么那个人，又会是谁？


    汐妍不会记错，那个“九万里风鹏正举”是在穆清云出国那年出现在网上的，而且似乎一上手就跟宫薇聊得相当私密。两个人在网上的激情聊天几乎也是从那时候就已经开始了，从汐妍用软件所拦截的视频图片来看，两个人几乎什么花样都用过了。


    一股怒火在汐妍心底蔓延。本来，这是她宫薇的私人生活，作为下属她才懒得管，可是宫薇她毕竟是清云哥的妻子啊，她怎么可以背着清云哥这么乱来！


    曾经，汐妍用那款软件来偷窥宫薇的MSN聊天记录，其实更多地是为了职场需要考虑；可是自从发现了“九万里风鹏正举”，汐妍就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一心一意用那软件偷窥起宫薇的私生活来。


    汐妍这么做并不觉得自己做错，她觉得自己是在帮着清云哥监视他的老婆；虽然她自己不无私心，但是她觉得这一切的出发点却是好的。


    理直，则气壮。汐妍心下涌起一丝明亮，快速冲洗过身子后，都没顾上擦干身上的水滴，便离开浴室走进了房间。


    没顾上穿好衣服，汐妍便急急忙忙按开了电脑。聊天记录偷窥软件刚一点开，宫薇裸露在电脑前的身子便让汐妍微微一震！


    一个奇怪的感觉蓦然跳入汐妍的脑海。


    宫薇在镜头前扭动的身体多像是出现在公司的那段激情视频中的女主角！


    这个念头一跳出来，汐妍整个身体顿时热了起来——如果MC集团的人认定宫薇便是视频中的女主角，那么她这么多年所树立起来的地位和形象就都毁了！到那个时候，穆清云便会离开她！


    想要让公司上下相信视频中的女主角便是宫薇，首先要从公司上层那边想办法。


    一个人在公司中地位的树立，虽然有来自下属的好评，但是更重要的好评始终来自上层。要不MC集团中人们怎么更乐于去私下里传扬，宫薇跟大老板文森特有一腿呢？


    想探文森特的底细，不是汐妍这个级别的员工容易做到的。好在文森特姓安，好在自己的网上也挂着一位“安先生”呢。


    第二天早上，汐妍指尖纤纤，按下了“安在臣”的号码。


    尽管安在臣很快就接起了电话，但是他的电话彩铃仍然让汐妍微微惊讶。汐妍带着成见认定安在臣这样的人设置的彩铃一定是网上流行的搞笑段子，或者是周杰伦或谁的流行歌曲，却没想到传入耳鼓的是一脉自然之声，应该是一段陶笛。


    宁静、柔美，风声猎猎。汐妍心下微微一荡，回答安在臣的声音不觉柔软了下来。


    “是啊，安先生，是我。昨晚上不好意思拒绝了你的邀约，所以今天打电话过来，看安先生是否愿意赏光，让小女子我能有幸与安先生共进晚餐呢……”汐妍的措辞很是正式，可是偏偏配上她微微沙哑慵懒的嗓音，听起来便有一种别样的矛盾，漾起了层层别样的魅惑。


    安在臣不由得激动了，紧紧握住电话：“汐妍，太好了。昨晚上以为你已经判了我死刑，没想到这么快又让我复活。”


    汐妍心下轻嗤：怎么说得跟超女PK赛似的？天知道昨晚我拒绝你以后，你又找了哪个美女去……


    富家子弟没有真情，这是汐妍这么久以来打拼职场所得出的结论。灰姑娘遇到王子快乐一生，永远只是个故事而已。


    其实，倒也不都怪那些金主儿们——全世界的女人都去主动逢迎那些多金的年轻富家子，他们怎么可能一生只爱一人，那岂不是资源浪费吗？


    晚餐要去约会，汐妍白天依然完全不受影响地工作。


    去倒茶，听见技术组的男员工王伟正跟美工组的莫蓓蓓交谈的声音。


    “蓓蓓啊，平时上班尽量少用QQ和MSN聊天吧。小心哪天你跟帅哥的热乎情话就传到了HR那里！”王伟笑谑地说。


    莫蓓蓓嘎嘎一笑，一如往常的爽朗：“怕什么，我跟帅哥都是一对一聊天，又不是在公共聊天室或者QQ群。我们那叫‘单间’，懂不？”


    王伟摇头轻嗤：“网络现在有什么秘密呀？咱们公司的网络那可是花了大价钱请人做的吧，一样还不是被那个激情视频给突破了？看人家HR想不想，如果想查员工的聊天记录，都不用查公司的服务器，只需要下载个QQ、MSN聊天记录捕获软件，那就想看啥就看啥！”


    莫蓓蓓惊讶地抽气，继而咬着牙说：“那……这岂不是公司侵犯员工的隐私？他们凭什么可以这么干？他们这是——偷窥！”


    王伟嗤声一笑：“偷窥？你忘了你第一天入职干过啥？细读员工手册哇！那里面可是明文规定，员工上班时间不得做与工作无关的事情。你上网泡帅哥，还敢说人家HR偷窥？”


    莫蓓蓓良久没说话，汐妍退到一边，只看见莫蓓蓓急急忙忙从茶水间奔出来，跑到自己座位上去鼓捣电脑。


    不用猜也知道，莫蓓蓓一定是去删除聊天记录去了。


    等到看见王伟的身影也从茶水间离开，汐妍方才微笑着走进了茶水间。


    莫蓓蓓的咖啡杯还放在案板上，杯子旁边溅了滴咖啡出来，显见得莫蓓蓓是将杯子扔在了案板上就跑了出去的，可见她当时的心慌意乱。


    王伟说的话，汐妍绝对赞成。因为就连她自己都在用着那款软件来偷窥着宫薇在MSN上的一举一动，那软件有多么好用，她当然心知肚明。


    汐妍自顾给自己冲咖啡。热水冲入杯子，咖啡的醇香腾然升起，汐妍深深吸了口气，面上笑得迷离。


    原来这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只要有了条文的规范，那么即便是偷窥，便也可以进行得光明正大。


    既然，公司的HR可以公然偷窥所有员工的聊天记录，那么一切便不用自己去刻意张罗了。


    只要让负责偷窥员工聊天记录的HR“不小心”看到了宫薇的暧昧聊天记录，那么一切便水到渠成。


    只是……要做这件事，恐怕就算HR也要借助IT部的力量吧。IT部的总监叫什么来着？那天到宫薇办公室去的人就是他吧？


    好像叫——赵辉煌？呵呵，很乡土的一个名字呢……


    “夜?色”酒吧里，依然流淌着小娟的歌声，只是这一次变成了《爱的路千万里》。汐妍一直纳闷儿，这个貌不惊人、嗓音宁静的女子，是怎么翻唱别人的歌儿，却全都唱出了自己独有的气质的呢？


    歌儿是别人的，一样唱得出自己的气质——是不是说，即便男人是别人的，如果拿到自己身边来，一样可以让他爱上自己？


    想到这里，汐妍的眸子蓦然一黯。好在酒吧中的光线朦胧，这一个转瞬或许不会有人看见。


    汐妍抬眸，借着用牙签儿挑动烛花的当儿，微微眯着眼睛望坐在对面的安在臣。


    同样的酒吧，同样的烛光，汐妍想要确认的是，是不是安在臣的衬衫也能看得出穆清云的俊逸出尘。


    安在臣今天穿着的是一件冰蓝色衬衫。款式与上次那件粉红的一样，就连微微解开的衣领口和袖口都如出一辙。


    只是这颜色——汐妍知道，这颜色正是那天安在臣第一次见着她时，她穿着的长裤的颜色。


    汐妍不得不承认，这份低调的讨好，让她心底微微柔软了一下。那柔软却随即被一股冷硬驱走——在汐妍的眼中，这不过又是纨绔子弟泡妞儿的手段之一。


    不过是换件衬衫，几百块而已，对于他们来说，太轻而易举了。


    为这廉价的讨好心软，不值得。


    汐妍将挑动灯花的牙签儿抽出，望着跳得更旺的烛花，汐妍决定开门见山：“安先生，在我们MC，也有一个人姓安哦……我想，这该不是巧合吧？”


    安在臣正呆呆地望着汐妍纤长的手指轻盈地捏着牙签儿挑动灯花的动作，他觉得自己的心也跟那烛花一样，在汐妍的牙签儿之下，心甘情愿地随之高低跳跃。


    安在臣丝毫没想隐瞒汐妍，爽快地点头：“文森特是我叔叔。”


    汐妍微笑：“原来是小安先生……”


    谁都知道文森特虽然事业春风得意，但是唯一的缺憾是膝下无子。他娶的那个台湾女人不给他生养倒也罢了，还有一手高超的驭夫之术，将文森特管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


    所以，汐妍自然知道这位小安先生的含金量会有多重。


    汐妍微笑，望着安在臣面前牛扒上嵌着的一颗樱桃：“那樱桃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安在臣忙不迭将那颗水润殷红的樱桃用汤匙送到汐妍餐盘中。汐妍却咯咯一笑，用手指直接拈起玲珑的樱桃，眼神调皮地望了一眼安在臣盘中的炼乳，站起身来，弯腰向前，用手中的樱桃浓浓地蘸取了安在臣餐盘中的炼乳，并未急着起身，就直视着安在臣的眸子，将那颗沾着炼乳的樱桃送入口中，再将手指上沾的炼乳舔净……


    安在臣的眸子仿如夜色中波涛汹涌的海水，虽然看不清，但是却无法掩盖那疯狂的波涛。


    红白格子的桌布上，原来最诱人的晚餐根本就不是那客牛扒。


    倚在落地窗前，汐妍望着窗下依然在路灯下徘徊的安在臣。


    这一次，终于不用像上一次面对穆清云决绝离去时的满心凄凉。


    不过，汐妍却一点都没有拎起丢在沙发上的诺基亚的冲动。她早知道安在臣舍不得离去，可是她根本就不在乎安在臣的心情。


    安在臣双手插在裤袋里落寞地站在街灯的灯影之下，在这已经夜阑人静的幽暗之中显得格外孤单。路灯昏黄的灯晕打在他冰蓝色的衬衫上，激起一片纯净的光芒，恍若冰融春水，清澈而又明亮。


    汐妍不得不承认，其实安在臣真的是一个好看的男人。他比穆清云还要好看几分。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安氏家族继承人的赫赫头衔。


    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都一定会主动投怀送抱的吧。可是，她顾汐妍就是不稀罕。


    如果不是他对她还有利用价值，她连让他在楼下守候的机会都不会有。


    汐妍静静地从窗前离开。坐在黑暗里，静默地随着音响里传出的节拍，舒展着自己的身体。


    虽然只有一窗之隔。可是玻璃窗外的世界，似乎与她无关。


    无论窗外是否有人为她踟蹰，她总要按部就班地过好自己的生活。


    其实，汐妍猜错了。


    是的，安在臣刚一开始确实满脑子里都是之前在“夜?色”酒吧中的情景。


    汐妍上身完全趴在了红白格子的桌布上，胸前的春光一下子奔涌到了他的眼前。


    汐妍用舌尖和牙齿缓缓舔舐和咬啮殷红樱桃的动作让他一下子勃发了起来，他恨不得自己变身成为那颗樱桃，他恨不得能狠狠吻住那诱人的唇舌！


    这是，每个男人都会有的反应吧。他知道那是汐妍故意的逗引，但是他明明见着身前有危险的陷阱，却依然选择义无反顾一头栽下。


    蠢吧？可是，他真的愿意。


    就像此时，夜阑人静之时独自站在夜色中，只有头顶那一盏街灯投下的橘黄色光晕带给了他些许的温暖。这种在别人眼里傻到冒烟儿的事儿，他就是做得心甘情愿。


    他没有勇气抬头望向那扇落地窗。大而透明的玻璃静默着，窗内的黑暗同样静默着。


    汐妍甚至都没有打开一盏灯，好让他看到灯光而放心离去。在汐妍的心里，他竟是这般的不堪。


    他舍不得离去。并不是在矫情地等待着汐妍叫他上去，他只是想就这样站在汐妍的楼下，在这样寂静的夜色中，静静地靠近汐妍多一会儿。


    纵然遥远，他却能知道她就在玻璃窗之内。这种笃定的感觉会让他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