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与成功有约

3个月前 作者: 闫绍荣
    一


    人,重要的不是自己知道自己的体重,而是让别人知道你的份量。


    记得我刚来公司时,马总为鼓励我们大胆推销和展示自己,给我们讲过一个颇有深意的小故事。


    在河的岸边长出一棵小树,没有谁知道他是棵什么树。小树越长越高,枝繁叶茂。


    第一个人说它是桃树,因为他在苗圃工作,人们相信了他的说法。第二个人说它是樱桃树,他是果农,人们又相信了他的说法。第三个人说是枇杷果树,他是位园艺专家,他的话没人敢质疑。


    可此时又出现第四个人,他说这是棵核桃树。


    说话的人是个理发师,没人相信他。对他嗤之以鼻。


    理发师不疾不徐地说:我是一个理发的,也许我只能分辨出树和鱼不是一个种类。但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各位专家的话,甚至大树自己站出来说它是棵什么树我也不相信,我只相信这个———理发师拨开繁枝茂叶用手一指,那里结着一个小核桃。


    事实胜于雄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了。树,用果实证明了自己的真正身份。


    我用我大胆展示的实际行动,证明了我是一棵什么“树”。


    自从大会后,我在整个公司引起很长一段时间的轰动。是我自己走上台的勇敢、振臂高呼的激情抑或是幽默不羁的发言感染了人们?


    只敢在台下吹嘘自己有多大能力没有用,上台去试一试,亮出绝活看一看。


    总裁在大会总结上表扬了我。说我是个勇敢而难得的“怪才”。他讲话时,他的独生女李佳菲从前排座位上回头看了我几眼。她的目光是笑眯眯的。她笑的时候很好看。


    那回眸一望,如一道带有温度的光,让我的心一热,一种莫名其妙的热。仿佛触动了一下我已经闲置了很久的某根神经。是哪根神经呢?好像离“爱情的软组织”不远。


    会后,对我的说法和议论很多。好的也有,坏的也有。总裁说我是“怪才”,可有人说我是“怪物”。随他们怎么说去吧,反正我的目的达到了。


    同事们传说我晋升是迟早的事。我也有了这种美妙的预感。


    马总多次去总公司举荐我做他的副手,这是破格推荐。他说如果当不了他的副手,最起码让我做推销部的第一经理。


    随着业务的扩大,我们推销部又增加了两位推销员。以后还要增加。马总年龄已大,也觉得再兼任推销部的经理已力不从心。


    我若真的能晋升,这无疑是给我又提供了更好的展示机会!


    如同上一次,若没有大会给予我机会,我总不能站在总公司的大门口发表演讲吧?那不岂被人视为疯子。


    现在有些人都说我“不正常”。其实这就对了,超常的人就是“不正常”。


    普通人都能做的事,我也能做,我也就普通平常了。要想成功就是要超越平常,超越自我。


    二


    这一天,马总通知我说,李总裁让我去他办公室。


    小刘讨好地说:“小孟,你现在的名声远播整个公司,这次李总找你可能要高升了!”


    “高升了,别忘记了众弟兄们……”


    大家齐声附合着。


    我问马总:“李总找我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电话里他没说。不过总裁们对你的印象极佳,都很赏识,这次李总找你肯定是有好事了。”


    我抑制着心中的激动,来到总公司李总的办公室。


    徐主任也在那里。李总对我讲了找我来的原因,和提升的事风马牛不相及。


    事情是这样的:江南银洲日用化妆品公司,说宝力美公司对他们的外包装盒侵权,准备起诉。先礼后兵,让我们去那里和他们协商一下,如能达成协议,他们就不告状了。


    因为这是一件从没有过的大事,李总裁决定亲自去一趟。


    徐主任说,“银洲日用化妆品公司是个不景气的老企业,以前曾和几家公司因商标的纠纷打过官司。据传说,他们是打官司告状的专业户,一般人不敢惹他们。这次他们一张口,提出包赔500万。还列举了我们公司第三代包装盒有严重侵权现象!”


    李总说:“我们还是多少有些理亏,他们的外包装盒先于我们半年,我们的设计师说,他是参照了几家产品包装盒,其中就有银洲这家的,他们认为最明显侵权的是盒上面那个女孩,说是照搬他们的。其实不是,这个女孩是你们五公司的周怡照片,巧的是这两个女孩长得太像!”


    徐主任说:“他们已做好了和我们打官司的准备,当然会找出各式各样的理由啦!……我们这次去带了很多周怡的照片,和他们说明一下。找你来就是明天咱们一起去银洲,与他们去协商这件事。”


    李总说:“如不能和解,也尽量把损失降低到最低点。因为他们是光脚的,不怕咱们穿鞋的。他们有的是闲时间和我们折腾,俗话说,再好的官司也不如不打,被人告上法庭传出去不好。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咱们就动身……”


    李总这次是想试试我,能不能拿到台面上来,是不是纸上谈兵的马谡。


    有多少人讲大道理一套一套,像只猛虎,到针锋相对时却不如一只绵羊。


    李总给予我这次机会才算是真正的机会,这次机会如果展示不好,上次的展示等于白废!


    我们一行三人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第二天清晨到达银洲,住进五星级江滨大酒店。然后马上找他们进行协商。


    银洲日用化妆品公司把协商的地点设在一个小会议室。里面悬挂着一面面他们公司获得的锦旗。什么“五好企业”、“模范单位”、“信得过产品”、“年度先进单位”等共计20多面。


    我暗想:就缺了一面“惹不起单位”的锦旗。


    我看出,有几面锦旗是新挂上去的。这是有意的安排,也是无声地炫耀他们公司的气势和名气,制造一种凛然不可侵的架式。看得出他们对此次“协商”颇下一番功夫,知道选择地点制造气氛对谈判成败构成很大影响。


    盛夏时节,在闷热的小会议室里,没有空调。他们知道东北人怕热,想借助自然力量的参与,先瓦解我们的意志,给我们来个下马威!


    双方首先是虚情假意寒喧介绍,每个人都努力表现出冰冷的微笑和僵硬的礼貌。


    银洲日用化妆品公司胡总经理,额头宽阔,圆圆的大脸上,长着一双飘浮不定的小眼睛,此时正放射出将要捞到大便宜的喜悦光芒!


    他们的列阵共四人:一个是不露声色的副总经理,另两个人是一男一女。他们的长相并无特色,却表现出一个共同的特点:狂傲无比,不可一世,“杀气腾腾,”有一种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派头!


    这对“阴阳双煞”,可能是今天最难对付的。他们飞薄的嘴唇,光洁的门牙,里面隐藏着能言善辩的舌头,此时正在口腔中不友好地翻动着,像是要随时发起攻击!


    徐主任首先做介绍:


    “这是我们公司李总裁。”


    双方互相机械性地握了下手。当李总把手伸向那一男一女时,他们竟无礼地拒绝握手,只是傲慢地点点头。


    这是个无声地抢先攻击!在心理上先出一拳,把对方打入尴尬境地。


    这个举动也亮明了他们的敌对态度。


    徐主任愤懑地扫视了一下那一男一女,又看了下李总。


    李总毕竟久经沙场,面色不改,依然不卑不亢。


    徐主任在介绍我时说:“这位是我们总公司营销公关处孟处长。”


    那两个男女别说和我握手,连用眼角扫我一下都嫌累得慌,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哪能被他们放在眼里?


    我对这一男一女的态度毫不在意,只是心里涌动着一阵愚蠢的惊喜:徐主任刚才介绍时,说我是“处长”?我这么快就成为处长了?总公司的处长可是和马总平级的!……哦,我马上意识到,这不过是场面的需要而已。李总带个看收发室的人来,现在也得介绍成“处长”。


    我这个处长的官职是虚设的,充其量在银洲能享受几天“处长的感觉”,回去后又现出了我的本相:推销员。


    这时,那个胡总对他们一方人员开始介绍。当介绍那对男女时,故意加重了语气,甩出了一种惊世骇俗的腔调:


    “这位姓崔,银洲著名律师,3·25经济大案的辩护人,这位女士姓赵,也是3·25大案的首席律师!”


    噢,怪不得这么牛,原来是律师!不过我觉得胡总吹牛都不会吹,只听说国外有首席大法官,没听说过中国还有首席律师?


    没人再和这二位“著名的首席律师”握手了。因为他们的手都分别交叉地放在各自的腋下,更显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都请坐,都请坐……”


    李总和徐主任脸上不由闪现着疑虑?本来是协商和解的,也没进入法律程序,怎么把两个“著名的律师”搬来了?


    无形中我们的心头感到有一种沉重的压力!


    那位胡总昂然地介绍完毕,大家落坐后,他又故意渲染一种气氛:


    “别看有两位著名的律师在座,也不要惴惴不安,主要是考虑在法律的监督下,才能使我们此次谈判更能公正合理地进行,没别的意思,别紧张……”


    他把“协商”升级了,换成了“谈判”!


    这就是拉大旗做虎皮,先震慑住你,你敢不老实?本来不紧张也被他搞得紧张了。


    徐主任有些畏惧地扫视了那两个律师一眼。


    那两位律师煞有介事地打开《合同法》,《商标法》,《民法》之类的一些图书和文件,装模作样地翻来翻去。还有意无意地让我们看到那些书籍封面上的名称。


    他们装模作样,俨然是法官,把我们三个当成“受审者。”这样的气氛不可能达到协商解决问题的目的。


    无论是一种什么样的谈判协商,有一方傲慢无礼,以势压人,都不会产生一个公正的结果。


    本来我想再沉着一会儿,不知为什么,一股怒气冲上心头,控制不住了。


    “请问胡总经理,我们是来共同协商解决问题的,你们为什么请来两位律师呢?”


    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没人会料到我这个不起眼的小东西,竟把开场白变成了质问!我想既然拉开的架式不是“协商”,那就主动出击吧!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


    那胡总被我突然发问,搞得有些愕然失措,竟没回答上来。显然是我的突然出击,打乱了他们原来的阵脚!


    崔律师表面上没有显出惊慌,而是把敌意的目光逼向我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律师不该来吗?在侵权和经济纠纷中,你把法律看成是多余的吗?”


    我立即回击:


    “法律是什么?本质上说就是为维护人类文明秩序而设的配置。它最适合在野蛮的地方出现;而文明的地方不需要法律;在人的道德有能力约束自己的行为时,法律就是多余的。”


    女律师抓住了我话柄,猛地给我一扣帽子:


    “请你说话要注意!我问你,在我们有着五千年文明史的中国,在社会主义国家里,哪有野蛮的地方?”


    我急展口才学中的管道滑车法,立即回答:“请你注意听我说话,我所说的野蛮的地方,就是野蛮人呆的地方。”


    “哪里是野蛮人呆的地方?”女律师厉声问。


    “你这首席律师连这都不知道吗?我告诉你,在监狱。那里有杀人犯、盗窃犯、还有诈骗犯、敲诈勒索犯,那里就是野蛮人呆的地方!难道社会主义国家里没有监狱吗?”


    两个律师没想到我这样回答。他们的思维模式是按照事物的一般原理,而我的管道滑车法是按事物的特殊原理来立论。他们刚才给我扣的帽子,如果在“文革”时期恐怕真要把我送进监狱。


    我又说:“法律在那些野蛮人的身上最合适,正像一个警察,他针对的是罪犯,而不是文明的公民。我们来这里是协商解决问题的……协商只有在双方友好的气氛中才能进行,所以请二位律师把你们凶狠的目光,放温柔一些,哪怕是个虚假的微笑,也比怒容满面强!”


    我的这番铿锵对答和奇特的质问让所有人都听呆了!


    两位律师被我一通袭击弄蒙了。表情机械性地缓和了一下。


    女律师分辩说:“我们的表情不想和你同步。”


    “同步是协商的前提嘛。”


    这时徐主任看了一眼李总,李总面无表情,果然是处变不惊,大将风度!


    经过初试锋芒,那对阴阳双煞不敢再小觑我这个小“处长”了。


    男律师放缓了口气,努力挤出一丝狂傲的笑容问:“看来你对法律太无知,用你的说法,法律只适合对监狱里的犯人使用,那么监狱里的犯人不也都是从外面一个个走进去的吗?不论在任何地方,不懂法,触犯了法律,必然会走进监狱的大门……”


    我打断他的话说:“走进监狱的大门有不懂法的,有没有执法犯法的呢?有没有法官呢?有没有律师呢?法律只保护守法的人,而不是保护懂法而犯法的人。”


    “你不懂法怎能守法呢?”


    “你怎么知道我不懂法呢?”


    “你懂法为什么来到这里呢?”


    “我们来这里是协商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听你普法教育的……”


    这是一场奇特的真枪实弹的以一抵二“论辩赛”。完全是“协商”内容以外的舌战,双方都在试探对方的“实力”。这是外围作战,谁胜利了,对后面赔偿的实质问题都有影响。


    纠纷性的谈判,常常以这种方式开幕。谈判术语称之为“边缘对抗”。这时,女律师把她那长得有些漂亮,但不友好的目光射向我:


    “黄处长……”


    “不,我不姓黄,我姓孟,我是孟处长!”


    看来她开始真没把我当回事,连我的尊姓大名都忘了。


    “孟处长,我们不认为这次谈判法律是多余的。有多少纠纷都是因为平时法律意识淡泊而引发的,你们公司平时要知道奉公守法,今天也就不会到这里来了。水不来先修坝,防患于未然,提前接受法律的监督,更利于这次谈判的进行……”


    “赵律师,你说错了,我们不是来谈判的,是应胡总经理之邀来贵地协商切磋的,现在还没开始,你怎么能断定双方要诉诸法律呢?退一步说,就算今天没达成协议,最后要走法律程序,你们提前到位也不合适。就像我们现在每个人一百年之后都要死去,最后都要进入坟墓,难道我们每个人现在都要准备一个花圈以备后用吗?”


    男律师气得叫道:“你的比喻真是荒唐透顶!举世罕闻,是地道的法盲!是荒谬至极的诡辩!”


    无论是什么样的一种论辩,切忌感情冲动,冲动最易使人失去理智,而被论敌抓住话柄。


    我的情绪此时控制的也不是太理想,而那个男律师更焦燥冲动,女律师相对比较沉稳。


    我把目光对准了男律师,我要进一步刺激他,让他更加焦燥,找出他的纰漏,给予痛击!


    我控制下情绪,平稳地说:“我可能是个法盲,但和崔大律师相比,我可能还不是法盲。我们是诚心来协商的,不像有的人,在私下密谋,以为捕捉到了一个战机,把一个很正常的协商搞得像武林盟主与帮主的决斗!”


    很显然,他们是经过事先策划和运筹的。不然怎么请来律师。我的话揭了他们的底,果然他们立即暴跳如雷!


    男律师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私下密谋?你什么意思?!”


    女律师也发威:“你们侵权行为已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第三十八条实施细则第四十一条第三款之规定,刚才你的臆断‘私下密谋’,又触犯了法律,可以告你诬告陷害罪,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四十三条第三款之规定……”


    我打断了女律师的话:“请二位别激动,把话听清楚了。我说的是有的人正在私下密谋,有的人正在做好人好事,有的人正在杀人放火,有的人正在舍己救人,有的人正在心平气和,有的人正在大发雷霆,有的人……”


    “请收起你的有的人吧!那些人在干什么,你怎么知道,你亲眼看见了?无论从你嘴里说出什么样的‘有的人’,必须要有事实根据,否则你将负法律责任!”


    “没看见的就不是事实吗?”我又采用了管道滑车法问。


    “你没看见,没证据,信口雌黄怎么能成立事实?”


    我迅速拦截了男律师的话:


    “有谁亲眼看见自己的父母举行过婚礼呢?难道没亲眼看见就否认事实吗?就不承认自己是爹娘所生吗?难道你亲眼看见一个大肚子妇女从产院门口走过去,就断言她是孕妇吗?也许她的肚子里是个肿瘤,难道你亲眼看见一个张牙舞爪的律师,就以为他在公正说法吗?也许恰恰以法律来压人!”


    “你!……”男律师指着我鼻子吼道:“你对法律为什么总是歪曲诡辩,如此藐视?……”


    我也提高了声音,朗声道:


    “崔律师,你是法律的代言人吗?法律是什么?法律不是你独有的私人工具,法律是人民大众的公共武器,谁都有权力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


    我边说边将目光转向已经听呆了的胡总经理:


    “胡总经理,我们今天来贵公司诚心诚意,协商解决问题,可你们却请来两位律师,把一件很普通的事搞复杂了,也没法进行下去了,我们也要拿起法律的武器,回去请两个律师来,和你们对薄公堂!”


    由于刚才我们激烈的舌枪唇剑,只在电光石火之间展开,使其他人无法置喙。这些事物的主角们反而不知不觉地成了听众。


    这时女律师用手拍着那摞法律书说:“孟处长,你们为什么心虚要走呢?全国的法律都是一样的,我们这儿法律书籍很全,什么法律条文都有,你需要哪条哪款随便……”


    我冷笑一声说:“赵律师,您说得对!全国的法律是一样的,可为什么经常出现两个法院做出两种不同的判决?以你的说法,被告和原告完全可以共用一个律师,互相矛盾地各为双方辩护5分钟,那样不是更省钱吗?……”


    说完,我对李总和徐主任说:“走,咱们也回去找律师!”


    胡经理一听我们要走,急忙打圆场:


    “别走,别走,还一句正题没谈呢?怎么能走呢?……”


    “不让我们走也可以,请把二位律师请出去,现在还没走到法庭那一步!”


    胡经理忙解释说:“他们是我公司聘请的常年法律顾问……”


    “你们聘请了两个法律顾问,我们公司聘请了20多个法律顾问,我们回去随便找来两个和你们谈也不迟!”


    谈判限入了僵局。


    两个律师没料到我要把他们“请”出去,不禁愕然失措,急忙瞟了一眼胡经理。


    胡经理表情木然,他烦燥地思索着什么……


    屋内陷入难堪的沉默。两位律师同时把恶狠狠的目光射向了我。


    我毫无惧色地把我的目光也狠狠地对准了他们!


    2000多人的会场都奈何不了我,我何惧这四个小眼球?!


    我这人,生平最不怕的就是人的眼睛和舌头,只有不怕这两样东西的人,将来才有可能当总裁!


    有多少人一做事情,就怕他人的眼睛看,更怕别人的舌头说,结果什么也不敢干,我不怕!


    我与那两个律师,用虎视眈眈的目光对“刺”着,打出了火花!


    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屋内沉寂紧张!闷热的空气仿佛要裂开!连每个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这种难堪压抑的气氛,是神经薄弱者一分钟都忍受不了的!


    胡经理受不了这种剑拔弩张难耐的气氛,征求地对李总和徐主任说:


    “李总,咱们还是就事论事的谈一谈吧?”他边说边取出两个“侵权”的包装盒。


    胡经理的话还没说完,被我立即打断:


    “不!必须把二位律师请出去!否则就别谈!”


    说话的同时,我的锐利目光依然和那两个律师“刺杀”着。


    国外有部反间谍书,一个审讯人员用目光逼视,竟把一个软弱的间谍逼昏过去!可见人的目光能产生物质力量。


    今天我想试一试我的目光能有多大威力!


    我和那两个律师用瞳孔来消耗着耐力。看看谁的耐力接续不上……


    胡经理再也熬不过这种难耐的气氛了,觉得再坚持下去更不利于“谈判”,只好说:


    “今天就这样吧,李总,你们的旅途也很疲劳,不如回宾馆休息一下,大家都冷静冷静,明天再谈。今晚上我请客……”


    双方鸣金收兵。


    三


    我们在银洲逗留了三天,进行了五轮的协商谈判,再也没见到那两个律师。


    徐主任拿出周怡的许多照片,证明“那女孩”和他们包装盒上的女孩不是一个人,只不过长得太像,不属于严重侵权……


    此后双方的态度都比较克制和冷静,基本能本着实事求事的态度协商。


    谁都不想打官司!


    他们也感到要真打官司,也不会有多大便宜占,可能还要旷日持久,在本来就不景气的拮据中,还要破费不少,到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大“收获”。何况已认识到我们并非等闲之辈,不那么好“敲一把”,莫不如现实一些,捞点小实惠,见好就收吧!


    最后一轮协商在我们住的江宾大酒店达成协议。宝力美公司支付两万元“侵权费”了结了这一切。


    在回来的列车软卧车厢里,李总和徐主任对我连连褒奖,说我为这次侵权纠纷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我认为花两万元不算圆满。


    李总说:“不,非常圆满,这已远远低于我原来想赔偿的数字,咱们不能和他们打官司,无论谁赢都不光彩,我来这里就是这个目的……”


    李总的目光亲切而慈祥,有时良久地注视着我。


    “小孟,以你的看法,公司以后怎样更好地发展?”


    “李总,我说的也许不完全正确,我想咱们公司一是要提高产品质量,二是多做广告,展示我公司的产品,注意加强营销的环节,要尽快铺满全国市场。现在有很多大城市还没经销我们的产品。爱因斯坦有句话说得好:推动你的事业,不要让你的事业推动你。”


    李总点点头,意味颇深地问:“小孟,你说从事业上来讲,怎样才能算真正的成功?”


    徐主任也问:“从个人的角度来讲,什么算真正的成功呢?”


    我想了下说:“用我的看法,无论从事业还是个人,凡是结局成功了,就是真正的成功。比方说,成功和失败各有百分之五十的选择,如果先选择成功,最后就失败了;如果先选择失败,最后就成功了。一个人也是这样,如果他开始很好,以后学坏了,他就是坏人,如果开始很坏,最后学好了,他就是好人。事物的开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尾。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李总和徐主任赞成地点了点头。


    李总炯炯有神的目光又盯着我问:“小孟,你快30了吧?”


    我点点头:“24岁时来的公司,一晃五年啦!……”


    “听说你还没结婚?有女朋友了吧?”


    我摇摇头。“有过,现在分手啦!我的婚姻也许也是开头很糟,结尾很美!”


    我们三个人都笑了。


    李总问:“小孟,是不是你眼光太高?你对女孩需要什么样的标准呢?”


    “不是我需要什么标准,而是人家对我需要的标准太高。她们说爱情总要有一定的物质基础、名誉和地位呀!我一文莫名,谁愿意牵着一个推销员的手走进电影院,出门就没钱进饭店啦!虽然有时我的奖金也不少,但她们对我的印象是朝不保夕呀!”


    徐主任说:“那说明她们的目光太短浅,没长透视你未来的眼睛。”


    李总说:“如果有哪个女孩不把金钱和地位看得过重,就是喜欢你这个人,而她也同样没有金钱和地位,你怎么想呢?”


    “那就是缘份婚姻了,目前我还没遇到,不过我想会遇到的。”


    我们说笑着,天南海北无所不谈。李总说:


    “当我们创造了一个成绩,要立即想到创造下一个成绩。不要满足现状,把一切都当成重新开始。知足者常乐,人心不足蛇吞象等,都是非常消极的古训,是不思进取者自圆其说的自我安慰。人,只要感觉自己还活着就要打拼!……”


    李总不愧为一个事业成功者,他的很多理念令我耳目一新。


    李总好像对我个人的情况表现得很关心,问了很多。


    他那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笑容,很快解除了我的拘谨。我也坦诚地说了很多心里话。


    李总又问:“小孟,你以后的人生目标是什么呢?”


    “就是以您为榜样,有朝一日也能当上公司的总裁!”


    李总听完开心地笑了:“好,有志气!只有想当将军的士兵,将来才能成为将军。你这次回去把五公司那边的事安排一下,然后来总公司报到。你在银洲提前当了处长,回去就上任吧!”


    徐主任说:“我们一些老总对你评价都不错,以前就研究过了,通过这次考核,你已经合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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