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9.05/黄粱

3个月前 作者: 州府小十三
    第65章9.05/黄粱


    除肩膀外,没有大毛病,脑震荡也不严重,医生说不用住院可以直接回家,虽然蒋司修希望她能多住两天,但程轻黎执意要走,也就算了。


    回到住的地方是晚上九点,进了门,程轻黎像个木偶人一样站在鞋柜前,手臂擡不起来,身体转动都会难受。


    正犹豫要怎么脱衣服换鞋,站在她身后的男人已经放了东西,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公主抱,但左手只搭在腰后,避开了肩膀和手臂,右胳膊抄在她的膝弯处,把她平稳地抱在怀里,往客厅的方向走。


    最近两天,接吻有过几次,所以对于两人之间拉近距离的接触,程轻黎没有下意识地排斥,只是吸了吸鼻子,嗅到他身上消毒水的味道。


    她皱着眉,食指抵开他,很嫌弃的口吻:“你身上消毒水味道好重。”


    蒋司修把她放在沙发上,看了眼她的衣服,不留情面:“你比我还重。”


    “”程轻黎掀眼皮瞥他,面色明显不虞。


    但蒋司修像是没看到,先把自己的大衣脱了,扔在一侧的沙发上,另一手抚了她的脑后:“还难受?”


    程轻黎的确不舒服,懒得跟他计较,咕哝着:“头晕,想吐。”


    “嗯,”蒋司修帮她把脑后的头发拨好,仔细检查有没有磕坏的地方,冷淡答,“以后不许跟柯岩玩儿了。”


    程轻黎本来安稳坐着,听他这样说来气,仰头举目,瞪眼瞧他:“你说不许就不许?你不是说我可以和别人谈恋爱吗。”


    蒋司修摘了表扔在茶几上,在她身旁坐下来:“别人可以,他不行,他不靠谱。”


    “那谁靠谱?”


    蒋司修看她一眼,平声答得正经:“都没我靠谱。”


    程轻黎觉得脑震荡的不是自己应该是他。


    没等她再张口,男人已经再次起身,轻拍了拍她那只没伤的胳膊,淡声冷静:“起来去洗澡。”


    “”程轻黎举目望着他。


    她确定了,这人现在就是没脸没皮。


    两人一坐一站的姿势,她就这样仰头盯着蒋司修看了好几眼,但她当时从车上摔出来,现在实在灰头土脸的彻底,不洗她自己都难受。


    “你给我洗?”她问了个很显而易见的问题。


    蒋司修嗯了一声,程轻黎又恶狠狠道:“那你闭上眼睛不许看。”


    他站在沙发旁,程轻黎坐的姿势,膝盖正好抵到他的腿,但她光顾着瞪他,没注意到。


    蒋司修注意到了。


    他垂眸同样也瞧着她,片刻后,偏头,带着微微嘲弄地笑了一声。


    极少见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有种克制后放纵的性感。


    程轻黎晃了下神,好看是好看,不过不是因为好看,是因为太罕见。


    蒋司修很少有这种强势而有攻击性的一面。


    他没有答应程轻黎的话,而是弯腰低头,捏着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亲了下。


    指腹蹭过自己刚刚亲过的地方,松开她,把她再次打横抱起,朝浴室去,却依旧没有回答她刚刚的话。


    身上的衣服被脱了大半,程轻黎被光脚放在浴室地面上,淋浴室铺了防滑垫,橡胶凸起抵在她的脚心,她不自在地动了动,听到蒋司修让她擡手。


    蔽体的衣服几乎被扒了干净,只剩上下的内衣。


    她垂手站着,肩膀还痛,胳膊不想擡,也不好意思擡。


    蒋司修往旁边两步,把暖风温度调高了些,再是走回来看她:“还洗吗?”


    程轻黎头发上沾了土,发尾垂在前侧,有几搓拧到了一起,实在让人受不了。


    她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认命似的往前半步,没伤的那只手擡起,抓在蒋司修衬衣腰侧,垂首嗡声:“洗。”


    身高差了不少,站得这么近,蒋司修只能低头看她,她发顶中间有一个很明显的旋,小时候他还给她扎过头发。


    那时候他不会,总会给她扎得歪七八扭,但她也不是很在意,扎成什么样子,就顶着什么样的发型去上学。


    他落眸在那个发旋上,低头,用唇碰了碰她那个发旋。


    程轻黎感觉到蒋司修好像在亲她,拧了下身体,反抗:“好脏。”


    蒋司修掌心从她柔顺的头发上摸过去,没再说什么,直起身,两手绕到她的背后,帮她把身上仅剩的衣物脱下来。


    因为程轻黎行动不便,这个澡洗了非常久的时间,从晚上九点多一直到十点半,单纯冲水怕她冷,把她放浴缸又怕她受伤的肩膀沾到水。


    想了很多办法,总之最后一通洗下来,蒋司修自己的衬衣都湿了。


    哑白色,湿了彻底,沾在身上,程轻黎靠着洗手台站着,任由蒋司修帮她擦头发,目光落在咫尺之距男人的身体上。


    薄薄的肌肉被掩在半湿的衬衣下,她盯着瞧两眼,视线滑开。


    总觉得他说她也可以和别人谈恋爱那事是在给她下套,也对,毕竟大她八岁,她是玩儿不过他。


    这么想着,她忽然生气,左手推了把蒋司修,很凶:“你起来,我自己会。”


    蒋司修被推了也不恼,左手依旧揉在她的发顶,右手把正嗡嗡响的吹风机停了,拿下来,递到她眼前:“你拿的动?”


    “还是你另一只手能拨头发?”他说。


    程轻黎确实吹不了,但她心里实在太气,冷着张脸虎视眈眈地瞪他不说话。


    两人沉默对视片刻,蒋司修重新把吹风机打开,低头亲了亲她:“你乖一点。”


    他这句语气很温柔,像每一次小时候哄她那样。


    她冷着语气,还是不自然,习惯性反驳:“我不。”


    蒋司修笑了一下,食指伸出,忽然拨了下她前额翘起的碎发,一个很眷念温和的动作,但程轻黎没有看到。


    吹风机再次放下时,他的吻一并落下来。


    先是耳朵,再是唇,再是没被绷带包裹的肩颈。


    只穿了内衣,肩带挂在肩膀上,大片肌肤露着,很适合一些旖旎越矩的行为。


    蒋司修勾着她的腰把她带进怀里,衬衣还湿着,凉凉的,贴在程轻黎裸/露的皮肤上。


    侧颈是濡湿的吻,往下,落在胸前。


    捏她腰的手微微使力,她感觉到被掐住的力量,很重,不知道会不会留下指痕。


    没多久,她仿似清醒过来,擡手抵住他,脸埋在他脖子里,声调不高,微微喘气:“我要穿衣服”


    回到卧室打算睡觉前,蒋司修出去接电话,温兰打电话来告诉他吴晓红和程宏伟的事情。


    蒋司修既然已经知道就没必要再瞒他,把新的进展告诉他,又再次嘱咐,让他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程轻黎。


    蒋司修没应。


    温兰实在服了,转了话题又问:“你最近和小黎见的还多吗?”


    她想再劝劝,程宏伟夫妇还想着让程轻黎嫁人,这节骨眼上在那边做见不得人的事,她属实是


    “嗯,”蒋司修没遮掩,“经常见。”


    刚还在浴室见过。


    温兰听到这句,一口气没提上去,也喘不下来,只是无奈着急:“我没跟你爸爸说你在柏林,你吴姨和程叔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好好想清楚,现在情况有多麻烦你也知道,你程叔还在想办法帮晓红疏通关系,你从来没让大家操过心,怎么非这个时候添乱”


    温兰焦急,说话自然没多顾忌。


    蒋司修安静听着,只在她差不多说完时接上话,他背靠阳台栏杆,另一手插在口袋,每一句都淡淡的:“拉拢关系的意思是让她跟柯岩结婚?”


    温兰稍怔,解释:“不是说一定要结婚,只是两家关系好会对以后有帮助,再说即使不提现在,柯岩本人不错,家里背景也好,是很合适的结婚对象。”


    长辈总是有自己的想法,他们为孩子安排人生,希望他们能按自己规划的方向走。


    “不用再说了,”蒋司修站直,左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她如果不愿意,我是不会让她结这个婚的。”


    他嗓音淡淡:“吴姨那边我有认识的人可以帮忙,这几天联系好了告诉你们,必要的话我程叔来一趟柏林,跟我一起去见个朋友。”


    温兰能感觉到劝不动,松气:“你随便吧!”


    晚上露水汽重,湿冷。


    蒋司修目光透过阳台的玻璃门落在客厅茶几处,那里有刚回来时程轻黎扔在上面的发圈。


    “嗯,我最后再说一遍,只要她愿意,我一定会和她在一起。”他重复。


    温兰一耳朵都不想听这种话,循规蹈矩,克制守礼了二十八年的儿子,现在赶上叛逆期了。


    甚至叛逆到她说出去都丢人。


    她气道:“随便你,你只要不杀/人放/火我就不管你!”


    程轻黎在卧室等了会儿,蒋司修还没回来,可能是先前那次她被骗惨了,现在每次蒋司修背着她打电话她都心里发毛。


    因为年纪小,不安全感和被掌控感总是会在某些细节冒出头。


    八岁是个很大的年龄差,年长的那方习惯了照顾,也就习惯了带领,很多时候都很难把年纪小的那个放在对等的位置。


    他想要保护她,让她安稳地生活在羽翼下,也就会忽略她的一些想法。


    蒋司修很认真地想过这件事,也在改,但在两人的感情没说透之前,各自有各自的想法,某些细节被忽略,就会产生误会。


    蒋司修挂了电话从阳台回来,程轻黎已经盖好被子准备睡觉了。


    她闭着眼,一副谁都不要扰我清梦的样子。


    蒋司修本来想跟她说她父母的事情,想到她今天才刚从医院出来,刚洗澡还说头晕不舒服,所以想了想就算了。


    蒋司修把手机放在床头,掀开被子在她身边躺下来。


    程轻黎感觉到他的动作,闷着声音有点烦:“你不要乱动,我不舒服。”


    蒋司修拧暗灯,托着她的后背把她捞过来。


    程轻黎动了动,睁开眼:“这样我睡不好,你半夜压到我怎么办。”


    蒋司修擡手盖在她的眼睛上,强迫她重新闭眼:“压不到你,我睡得轻。”


    他唇几乎挨着她的耳廓,离得近,嗓音稍显沉哑撩人。


    程轻黎哦了一下,强行把暧昧气氛打散:“反正你如果压到我我就踹你。”-


    因为程轻黎这个伤,蒋司修给她请了一周的假,两个周末再加上五天工作日,差不多在家里躺了十天。


    年轻人,身体好,即使程轻黎是个爱“体弱多病”的主,但作为一个才十九的“少女”,骨骼生长速度快,这十天躺完,肩膀已经可以稍微活动。


    新的一周的周一,她病假结束,拎了包去上课。


    脑震荡的后遗症延续到这几天还有,每天需要长时间的睡眠,一到晚上就很困。


    因为今天要早起,前一天晚十点不到就睡了,蒋司修是什么时候从浴室出来的她都不知道。


    蒋司修最近也忙,柏林的这几个项目事多钱少对升职称还没用,所以当时没人愿意来。


    程轻黎刚从医院回来的前几天,因为行动不便,他一直没去实验室,过了那几天他又回去工作,事情堆了一堆,他被迫早出晚归。


    程轻黎左臂还吊着绷带,刚进到教室,遇到ariel。


    她请假不在,ariel当然知道,给她打了几个电话了解到前因后果,跟她骂了两顿柯岩。


    这会儿迎上来帮她拎过包,还没等引着她到座位坐下,远处风风火火又过来一人。


    柯岩人还没走近,声音先到:“你还有事没事,能动了吗胳膊,脑子呢,脑子是不是也没问题了?”


    他一脸紧张地扫程轻黎全身。


    连帽卫衣的帽子挂在脑袋上,运动裤的右侧口袋还塞了罐可乐。


    ariel白他一眼,发音不标准:“你走开,你只会捣乱。”


    他表殷勤地提过ariel手里程轻黎的书包,绕到另一侧搀着程轻黎的胳膊往前:“我真想去看你的,你哥不让,我打过两三次电话,他都说你在休息。”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绝对绝对不会再带你玩儿这种危险的运动。”他言辞激烈地发誓。


    程轻黎嗯了一声,也没太怪柯岩,毕竟当时会坐那个赛车也是她自己同意的。


    几步路的距离,两个人搀扶,程轻黎觉得太夸张了点,挥手拍两人,让他们别这样。


    离上课还有些时间,三人坐在一起,柯岩又接连道了几句谦,直到把程轻黎道烦了让他闭嘴。


    柯岩自知理亏,每句话都顺着她,闭嘴闭了两分钟,有意活跃气氛。


    “你到法定结婚年龄还有多久啊?”他看了眼前方的教授,侧头问。


    程轻黎烦他,往后翻了页书:“一百年。”


    柯岩啧了一声,挪了挪屁股,再次凑近,开玩笑:“没准咱俩要提前结婚了,你好好准备准备。”


    程轻黎捏着书页的手松下,也偏头看过来,眼睛里写着“你在放什么屁”。


    柯岩接收到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吴姨没跟你说吗,她最近工作上出了点事,跟我舅舅走得特别近,前两天我舅舅跟我打电话还说过,说他们都希望咱俩能早点结婚。”


    “不过这也只是他们的希望,我还没玩够呢。”他说。


    程轻黎拧着眉看他。


    柯岩把口袋里的可乐掏出来,奇怪:“你哥好像也知道,他们怎么都没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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