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048章
3个月前 作者: 锦竹
不离不弃
燕燕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抽搐,轻轻泣声。而旁边的一个男人同样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跪在地上。
她想她是猜到谢朗是怎么处理了。他做的不绝,却很了然把责任推卸了。而跪在地上的那个男人成了代罪羔羊。
谢安脸上无表情在屋内坐着,默不作声。刘氏坐在旁边静静等待谢安的发落。
一切只看谢安怎么做了。
谢安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呷了口,“你们做出这些苟且之事,你们认为我该这么处理?”他睥睨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
“老爷,我跟阿贵什么都没,我也不知我为什么一醒来他躺在我旁边,老爷……”燕燕着急跪走到谢安脚下,抱住他的裤腿道。
谢安微微蹙了眉,身子挪开,“什么都摆在面前,岂有抵赖了事?”
跪地的男人这时开口道,“还请老爷定夺。”
燕燕木讷,哭得更加凶猛,“明明什么都没有……我燕燕岂能看上你?我的男人是……”她哀怨看向谢朗那边,可没停留一会儿,燕燕就晕了过去……
当燕燕醒来时,有些空洞转脸看着床旁的敏敏。
“老爷决定把你许配给阿贵了。你怀有三个月身孕,刚才太激动动了胎气。”敏敏为她掖下被子。
燕燕把嘴唇咬得很死,“我孩子的父亲是谢朗。”
敏敏怔了会,继续掖着被子,念道,“有些事情还是知道进退得好。”
燕燕轻轻闭上眼睛,“他对我终究是无情。”
“既然知道他对你无情,为何还要爱下去?”敏敏轻笑,被男人所伤却还要如此执着,在她们看来是为爱痴狂,在男人看来却是犯贱。
燕燕捂起被子,痛哭起来,“可是我是真的好爱他。”
“那他怎么报答你的爱呢?”她冷哼。
被子里的人儿依旧痛哭,很久以后露出了脸,已是满脸泪痕,“如果我是你,他就不会这般无情了。”
她怔忪,燕燕却继续道,“说起来,我还是占了你的光。”
她静静听着来龙去脉。
“他心里一直有个人,但我却不知是谁,我拼命讨好他的妻子,只是想更亲近他,我费尽心思,以为自己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是却换来这般可笑的笑话。原来谢家少爷已经哀莫大于心死,有女人投怀送抱没有理由拒绝,你说是吗?”她又红了眼,可话中多了狠劲。
“这么说,你把责任推给我了?如果不是我,这样的结局就不会发生?”她像听个笑话,看着眼前这个泪眼婆娑的女人。她甚至有些搞不明白,为何明明知道是谁的错,却总喜欢把罪推卸给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她在他们之间的角色扮演最多是个影子罢了,她从来没参与其中。
燕燕死死咬住嘴唇,“其实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难过,我明明比你优秀,为何他喜欢的是你,不是我?”
"思琴比你更优秀,为何会喜欢你呢?”她当机立断给燕燕泼了冷水。
燕燕愣愣看着她,自嘲笑了起来,“你果然不同。难怪他们总喜欢对你另眼相看。”
她轻轻扯出了微笑,“我知进知退。”
“知道了,他虽对我无义,但我却做不到无情。你留下来无非是劝我别说出真相罢了,我听你的便是。”
她没料到她会突然软了下来。甚是好奇多看了她几眼……
“能有他的骨肉,我已很满足了。”她抚摸自己的肚子。
她定定看着燕燕富有母性的样子,难道就是因为母性为了孩子原谅了谢朗的无情吗?
她回到房间,见谢玄正坐在茶几旁,似笑非笑看她。
“谈好了?”谢玄拉住她的手,示意坐下来。
她会意坐在他旁边,“说的好像你很懂似的。”
谢玄轻笑,“孩子的父亲不是阿贵,而是堂哥吧。”
她吃惊看着他,不想这也能猜得出来。
“她昏倒之前的眼神传达的信息,谁都看得出来。”
她木讷,谢玄继续道,“其实叔叔也知,只是当睁眼瞎罢了。”
谢玄突然正脸定定看着她,“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们的事?”
她吓着往后仰,“啊……就是从宫中回来的时候……”于是把事情包括与燕燕的谈话都告诉他,谢玄沉思后,微微笑道,“其实堂哥并不是无情。他可以用很多方法解决这件事,可是他却用了最仁慈的方法,帮燕燕找了好归宿,不动声色把事情解决到完美。”
她忍不住冷哼,“这也叫完美?阿贵背了黑锅,燕燕痛苦一生。”
“娘子此言差矣。阿贵卖身于谢家,也就是说,他的一生都在谢家,娶妻也要看谢家的意思。他小小个厨师助手也许一生都不能婚娶。而燕燕倘若真成了堂哥的妾,你说,思琴会好生待她吗?而我们谢家也可能遭到牵连,桓温能善罢甘休吗?”
被他这么一分析,她觉得这事这么处理确实是大大减小利害关系,不动声色避免了一场躁动。
可是……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她忍不住蹙眉,“你们男人都这样,吃干净抹嘴,拍拍屁股走人。”
谢玄垮下脸,“为夫可没干过此事。”
她瞟他一眼,“你要是干了,也别告诉我。”
“为何不告诉你?”
“美丽的谎言,可以避免痛彻心扉的伤害。”她简单一笑。
谢玄挽着她的手,坚定凝视,“始终如一,不离不弃。”
她木讷看着眼前信誓旦旦的男人,很多年后,她才知道,这是这个男人给她的毒药,叫不离不弃。让她从此万劫不复……
家事国事,事事关心。
晋穆帝逝后,因无子嗣,由成帝的儿子继承。其实是个傀儡皇帝,执政的还是大丞相司马昱。而司马昱又是怕桓温的孬种,这下,可是说半个江山都是桓温的了。
那么桓温洋洋得意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了。于是桓温又琢磨起以后,结果琢磨出来的就是——北伐。
这种精神不得不让人佩服。至少敏敏是佩服他坚持不懈的精神。尤其是休息不到半年又要北上。
她是实在厌烦了打仗了。
国事已经把她弄得焦头烂额,这家事有也不甘落后跟了上来。
自从上次“燕燕”事件解决以后,谢家都各自去忙着公事,分道扬镳了。她也跟着谢玄回到江陵,这一回去,谢玄的二娘就泪奔直接进了谢玄的怀里,“羯儿……”
谢玄连忙推开二娘,“二娘,别这样。”
一旁的敏敏,半眯着眼看着这个还是风韵犹存的女人,如此公开的“投怀送抱”让她很不爽。
二娘眄视敏敏,对着谢玄眼中调笑似的道,“羯儿,你也真是,说好去接二娘怎么把我一人摞在江州这么久?”
“额……因为正事忙得有些应接不暇了。”谢玄丝丝尴尬笑道。
突然,她有点内伤,有种小小的占有欲,看着眼前这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很是不爽。
她也不使性子,尽管心里不是滋味,可是她有自己的解决方法。之家挽住谢玄的胳膊,“相公,我累了,陪我去歇歇吧。”
谢玄怔住,有些感激看着敏敏,“好。”转脸对二娘道,“娘子有些乏了,我陪娘子去歇息。”
二娘狠狠瞪了眼敏敏,却面带微笑对谢玄道,“那羯儿去吧。”
终于逃脱魔掌的谢玄微微松了口气。敏敏不屑道,“干什么那么尊重她?”
“她毕竟是我二娘。”
她有些不爽快,“二娘就可以投怀送抱吗?”
弄得半天,原来是她吃了点小小的飞醋。谢玄明白后,忍不住扑哧起来,“娘子,你要是投怀送抱,我会一直抱着不撒手的。”
她狠狠瞪着他,“你认为我会吗?”
“不会。”他摊手,一脸无奈。
“知道就好,像这种投怀送抱太幼稚,要是我直接扑上前,亲个大花脸。”她甚是不屑道。
谢玄一听,笑了起来,“这种迎接方式,我们得练习几次,要不以我的自制力,我怕到时控制不住……”
她听出他的话外音,抿住嘴不敢多说什么。他们之间似乎愈加的暧昧,可要是戳破了,后果她怕是不能承受的。
所以对他,她总是若近若离。可是偏偏他总是步步逼近,让她无处遁形。
在江陵只呆上三日便要随桓温去北伐枋头。如今桓温蓄势待发,看来是对这次北伐很是有信心。
当北上时,所有的官员都跑到姑孰给桓温送行,其实这些官员都是等着看结果。到了金乡,由于干旱水枯,水路不通,他派属下将军毛虎生派人在钜野凿河道三百里,引汶水与清水交汇,大小军船相继,连绵数百里。
这次的北上,她算是大彻大悟于行军。她是个军医,每日呆在帐篷里熬制伤药,整个大军营里,就只有她一个女人,她是扎在男人堆里的女人。
直到某天,有位小官调侃谢玄,“你倒好,有个妻子作陪,可怜我们这些男人天天饥饿啊。”
她自是明白这些。但却从来没有去多想,直到作战前夕狂欢那晚,军中新近了一些军中用品,她才明白。
男人果然都是狼。
那些军妓各个妖娆,腰蛮强劲,在你身边扭一扭,整个身子都疏散了。那个狂欢节的夜晚,莺声撩乱曙灯残。篝火通明,火光爆破的吱吱声显得更为盛况空前。
桓温甚是高兴,选了个最漂亮的女人抱在怀里玩亲亲。其他兵官也各自挑了个美女饮酒作乐。
而敏敏则是不动声色坐在谢玄旁边吃着点心,见谢玄也十分认真吃了点心,对周围的糜烂风趣甚是不理会。她有些好奇,“相公难道不想与他们一般玩乐吗?”
谢玄笑道,“人生莫大的欢乐不过就是妻子在侧。”
她笑得妩媚起来,“要是我不在,你是否会和他们一起呢?”
他含笑,很认真地告诉她,“会。”
她脸顿时凝重起来,想到他怀里抱着其他女人,有些难受。谢玄见她脸上表情如此,有些好笑,掌住她的手背,“官场上的捧场做戏是要的,不过嘛,妻子一直在身边的话,那么便大大不同了。”他很认真的凝视她,把手握得更紧了,“所以,我总希望,在侧的,是我妻子。”
她不闪躲注视着谢玄,微微有些感动。
“哟,快看谢司马跟张军医……”官员甲突然叫了起来。
他们也回了神,看见周围都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们。
“哎!你说谢司马多幸福,行军打仗有妻子作陪,可怜我们这些爷们独守空房哦。”官员乙道。
谢玄礼貌回应,“哪里,你们活得却很潇洒。”
这样暗中的讽刺可不是好的。不过这些官员也是来找茬的,不给点颜色看看确实是不好。敏敏偷乐笑起。
官员乙脸刷红,继续花天酒地。桓温这时饶有兴趣道,“刚才你们这对璧人在酝酿什么呢?那般含情脉脉啊。”
桓温这一说,其他人都附和叫唤起来。
“俗话说夫唱妇随。你们小夫妇也让我们眼红看看什么叫珠联璧合啊。”桓温来了兴趣,突然提出个出乎意料的问题。
谢玄有些为难看着敏敏。而敏敏更是不知所措。
其他人却一味地起哄,对别人来说,此时气氛分外沸腾,对他们来说此时气氛分外冰冷。
谢玄突然紧了紧敏敏的双手,敏敏顺势抬起头,却见谢玄给她给安慰的一笑。她还来不及品读此次微笑的韵味,谢玄直接拉起她入怀,抵住她的脑袋,狠狠地吻了下去。
唇齿相触那刻,她只知道脑子突然嗡了一声。手抵在他胸前,能清楚地触碰到他加速的心跳。
他启开她的贝齿,柔软而又缠绵地轻舔。心尖随着颤动起来,拥抱她的力度忍不住加大。
“嗯。”她微微呻吟一下。篝火处得吱吱火热如此时的两人。
他呆滞一会,轻轻离开了她的唇,凝视着她,似有千言万语一般。敏敏有些娇羞,微微低下头。
“啊,还真是情真意笃啊。”桓温朗声大笑。其他处于呆滞的官员也跟着热闹起来,狂欢又开始了新的热闹。而那一晚,他始终没有放开她的手,总是紧紧攥在手心里……
那个晚上,鼓吹喧阗、笙歌鼎沸到了深夜,男人们都喝了很多酒,当狂欢结束之时,几乎都是抬着出去。
而敏敏也不例外,谢玄的酒量好,但今天不知怎么的,喝了很多,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他们在行军之时是在一个帐篷中就寝,但一般谢玄会在深夜出去,直到早上再回来,她也不知他为何如此,却也不多问。
顺理成章把他托回到帐篷,丢在床上,独自喘着粗气。
别看谢玄有些清瘦,许是高的原因,那重量对于她来说,有些困难。她还没伺候过醉酒的男人,不过谢玄酒品很好,即使喝醉了也只是乖乖睡觉。
她有些好笑注视着这个男人,想起在宴席上他那火辣辣的吻,脸就烧了起来,不自觉注意他的双唇,丰满又性感的翘唇。
谢玄喃喃了什么,吧唧嘴巴一下,侧着身子继续睡觉。
颀长的身躯弯成月牙,他安静地像个刚出生的婴儿,脸上一脸的纯真,漆黑的发丝耷拉地遮挡住他眼睛,高挺的鼻梁构架出深刻的五官。鼻翼的微微颤动,让她心底荡起一种安详。
她从来没发现,看一个男人睡觉会有如此祥和。一阵寒风飕飕而过,一激灵,才知道自己发愣有多久。她赶紧走上前,帮他轻轻脱去外衣和鞋子。终于完成“脱衣”工作,准备帮他掖被子,手却被突然醒了的谢玄按住了。
她怔了怔,呆木注视着眼神迷离的谢玄。
此时的谢玄眼神不仅涣散迷离,还有些神志不清,“敏敏?你怎么会在这?”
她不在这能在哪?不过想想每次他都是深夜去别的地方,哪能见得到她?
谢玄轻轻拂着她的额角发丝,柔情似水般,“这个梦,希望一直下去。”
她怔住,有些难过,“这不是梦,傻瓜。”
“嗯?”谢玄木愣,眼神却依旧涣散无焦点。
看来是喝多了。她叹气,想给他熬点解酒汤,但手却死死抓着她的手,“别离开我。”
“我只是去给你熬汤。”她想去扳开他的手,奈何他抓得很紧。她只好无奈回身死死盯着他。微闭的眼,轻轻颤动,脸上带着不安,睡得很不踏实的样子。
她忍不住把手拢住他的脸颊,定定看着他的脸。他长得那么好,为什么有情于她?他的条件可以找更好更美的名门淑媛。
“呆子……”她忍不住对着他的脸娇羞骂了起来。
枋头战败
第二日,谢玄终于睡意朦胧睁开眼,见是在自己的帐篷,心里微微安心了。
“醒了?”敏敏从帐篷外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些洗漱用品,脸上洋溢着满满微笑。
谢玄轻点头,“昨天定把你累到了吧。”
“没有,你睡觉很乖。”她递给他方巾。
他抹了下脸,递还给她,“那就好。”
“相公……”她定定注视,欲言又止道,“你以后深夜还是别出去了。”
谢玄怔了怔,“无事,我习惯晚上公事了。”
呆子,木头,大笨蛋……她心底又气又无奈,她已经这样暗示了,居然还傻呵呵的,简直气死她了。
“娘子怎么了?好像脸色不好?”
她能脸色好吗?她瞟了他一眼,“相公还是抓紧时间收拾吧,桓大将军的吩咐别忘记了。”
他顿悟的样子,“对哦,差点忘记正事。”说完,掀开被子,见自己剩下亵衣亵裤,脸微微红了下,赶紧穿上衣服。
她走了过去,拿开正在扣扣子的手,帮他扣上扣子,“这是娘子该做的。”
他凝视着她,心中填了些无言的幸福,待她把扣子扣好,抬起头时,轻轻在她额头落上一吻,“这是相公该做的。”
空气中弥漫着温馨的气息,他们相视而笑.
他们来到大棚,其他军官都已到齐,一军官调笑道,“瞧这对这么晚来,昨晚肯定是累到了。”
其他军官也笑了起来。谢玄不作答,只是对桓温作揖后坐下来。敏敏也顺着坐下等待。
桓温浅笑,“这次,不知大家有何建议?”
话一落,郗超上前拱手献计道,“小将觉得,我们首先就得先发制人。现正值七月,清水入河,难以通运。如果敌人相持不战,运道断绝,那样就会陷入危境。我们现在不如率全军直趋邺城,鲜卑敌寇畏惧明公威名,必望风逃渍,远遁辽碣之地。假若他们敢近战我军,大事也可立见胜败。如果燕军坚守不出,四周百姓皆会为我军所用,易水以南尽在我们掌握之中。”
桓温思忖,认为不妥,“一战而决胜负,过于轻率,不能尝试。”
郗超又献计:“我们还可以屯兵于黄河,济水一带,控引漕运,待资储完备,明年夏天再进兵”。
桓温复摇头,“时间长久,燕军必当能更加防备,师出无功。"
被桓温这么一说,郗超也犹豫起来。
这时谢玄道,“郗参军说得并无道理,舍此二策,连军北上,进不能速决,退必遭阻遏。如果鲜卑与我军不战相持,渐至秋冬,供运输军需的河道冻结,后勤难以保障。而且,北土早寒,我军将士又无裘褐厚装,到时难免饥寒。”
桓温皱着眉,似乎也在考虑此事,而后还是不采纳。
于是他们只能继续北上。谢玄道,此次胜算机率很低。
北上开战皆捷,俘获燕将慕容忠,黄墟一战,大败燕将慕容厉两万劲骑;林渚一战,又赢了燕将傅颜。不久,燕国高平太守举郡投降晋军。一切似乎很是顺利。
八月,桓温屯军于武阳。当地人很是合作,起事接应导致直抵至枋头。这下士气更是高涨,似乎并不如谢玄所说,胜算应该甚高才是。
前燕上下惶惧之时,燕王愁眉不展,慕容恪自告奋勇,表示:“请命臣率众击之,如果不胜,走未晚也。”
燕王似乎就等着他这一请命,立马当机立断以慕容恪为南讨大都督,率兵五万以抵拒晋军。同时,前燕又派使臣往前秦请救兵,并答应割虎牢以西之地给前秦作为酬谢。前秦派二万前支救援前燕。
大战似乎要开始了……
双发蓄势待发。
可偏偏桓温逡巡观望,耽误了大好时机,一切皆如郗超所料――先前开凿的水道因为干旱水位下降,不能再凭此水道运粮;晋将袁真又没能如期打通石门,此条水路也断绝;延至十月,燕将又师兵切断桓温陆路粮道。
毫无预兆,整个战事开始向燕军一方倾斜。
但是不知燕军打着什么注意,两百多燕军骑兵前来挑战,打了一会回就战败逃跑。晋军随后猛追,正陷慕容恪埋伏圈,一战就损失几千人马,“军人夺气”。
接连下来,桓温数军皆败,粮储不足,听闻前秦援军又要赶到,无奈之下,他只得下令焚毁舟船,尽弃辎重铠仗,从陆路急行军撤退。
这一大变化,敏敏吓了一跳,对谢玄的神机妙算甚是好奇。便问这是为何?
谢玄只是笑道,“人是铁饭是钢。兵之大忌,自当是粮草。这可得有一百个把握。再者就是士气。士气高涨是好事,可是要是太过于轻剽,反而会被人来个下马威。再者就是……”他脸上露出轻蔑的微笑,“内部之间的三心二意不团结,是东晋群臣一直不能北伐胜利的最关键因素。要是让桓温胜利了,后果是谁都不希望的。”
他的一席话,正中命脉。谁也不希望有损失自己利益的事发生.
十一月,军显败而还,晋帝仍派人携牛酒至山阳犒军,并遣会稽王司马昱于途中迎接桓温。可祸不单行,桓温之妻南康公主不久也病逝。桓温郁闷至极,深以枋头之败为耻。同时,他差遣百姓大筑广陵城,自己率军移镇其中。由于屡起兵役,又加上瘟疫流行,百姓困苦,死者近半,一时间远近皆怒,桓温威望渐损。
重新归于平静地回到了江陵,谢玄也收到了谢安的家书,谢安做了吏部尚书。因内部有司马昱,外有大司马桓温,并无大权。谢朗有了个儿子,取名为谢重。
一切似乎只是微妙变化,不过也算是崛起的先兆。她虽然不知道谢安是什么时候成为一朝宰相,但是却是早晚的事。
桓温那边枋头大败后,名声大落,为了重振名望,他竟然想到以“帝素谨无过,而床第易诬”,就报称司马奕一直是阳萎,在藩王位子时与内宠相龙、计好、朱灵宝三人搞同性恋,并称司马奕与嫔妃所生的三个儿子其实是那三个男相好的种,还道司马奕欲立这几个“杂种”为皇嗣“建储立王,倾移帝基”。同时,桓温、郗超还派人在民间散布小道消息,朝野议论纷纷,不知真伪。于是他又上书给皇太后褚蒜子,废掉司马奕,立元帝少子、会稽王司马昱为帝,并把已经以皇太后名义写好的诏书底稿送呈褚蒜子。
也不知褚蒜子是怎么想的,赞同废立之举。于是桓温就宣读了太后旨意,可是却出现了百官不知废立程序如何,这时,尚书左仆射王彪之建议按照《汉书》中霍光废昌邑王立汉宣帝的程序进行。
敏敏知道后,甚是不解这王彪之是王家的人,怎么会去帮着桓温呢?难道不想保住王家势力?
然而谢玄却笑说,行废立时他们不反对,这时的桓温是惹不起的,而且只是换个人当皇帝,没有易姓,谁当皇帝都一样。现在只能小不忍则乱大谋了。
见相公都这般镇定,她也就不多说什么,只等以后的发展。
桓温一不作,二不休。桓温一一歼除了阻碍他的人。
司马昱本就是个幌子,怕极了桓温,谢玄对这位影子皇帝评价甚恰当,认为简文帝是惠帝之流,只不过是清淡方面比惠帝略胜一筹罢了。
国家的事,是一团糟,对于敏敏来说,她是无所谓的,可是她的家事,却让她一筹莫展。
那便是她与谢玄的关系,眼看与她同时婚配的谢朗与思琴已经有了儿子,身边的人不免对他们也都关注起来。如今她还未与谢玄有实质性的发展,时间久了怎么办?
自从枋头回来,他再也没踏进她的房门半步,他为什么好端端躲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