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3个月前 作者： 金雨莉
喵喵送完报纸回来，一进屋就哭了。因为外面满满一晾衣绳的衣服在冲他微笑，屋里的我大哭着说胳膊就要断了。
这只是喵喵一晚上不能合眼的预告，因为那天晚上，我在地上又哭又滚。
主人啊啊！胳膊骨头一定是断了，要不然不会这么疼的！啊啊啊！别碰我，疼死了！哇啊啊啊……筷子都拿不了了！
我不是在吓唬他，真的很疼，真的真的真的很疼！
喵喵从晚上11点到凌晨2点一直在给我揉胳膊，即便这样，还是遭到了主人的打骂，我生病或不舒服的时候，会把喵喵折磨得更惨。
喵喵怎么办？要不先用热毛巾敷一下。
主人我……为了谁才受这份儿罪的呀……洗衣服洗的胳膊都断了……啊啊啊！胳膊疼……疼死了！！
我已经忘了那次手机事件。
不论怎么按摩胳膊还是越来越疼，洗了一天衣服应该很困，但那个晚上我们谁都没合一下眼。
凌晨3点的时候我们终于奔赴夜间急诊室，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丢人丢得举世无双，但那个时候真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不能成为一个断了胳膊的残废。
急诊室外边有两个脑袋受伤的高中生正在用手机发信息。
学生甲给静淑发个信息吧？
学生乙妈的！那多没面子，半夜三更让她给咱们送急诊费？
学生甲那给妈妈打个电话！
学生乙你疯了？脑袋刚逢上，又想让你妈打个头破血流？！
虽然我怀疑自己的臂骨裂了，但是为了听清楚他俩的对话，还是把哭声放小了些，你以为深更半夜的看到两个酒后打架被酒瓶打伤脑袋来看急诊的高中生是那么容易的事？
医生胳膊是怎么受伤的？
主人这个……。
医生摔倒了？
主人不是
医生撞到了？
主人不是。
医生（有点不耐烦）那是怎么回事？
主人嗯……。
医生（特别不耐烦）说话呀！
喵喵洗衣服洗的！
医生（出人意料的面无表情）噢！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说不定怎么笑话我们呢。去年我在中华料理吃着吃着饭手指甲断了也来过这家医院，当时接待我的那个医生嘲讽的表情现在还记得很清楚，我气得真想拿起旁边的花盆把他的手指甲砸断。
我的年龄虽然不太大，但也经历了很多病痛：水痘、麻疹、腮腺炎、交通事故、腰椎痛、牙痛、月经痛、肝炎、胃炎、肠炎，这些病痛当中，断指甲和牙痛是最痛苦的，那天如果不是那么疼痛难忍我可能真的用花盆砸那个医生了。
可是让人气愤的是，我分明觉得胳膊一定是有问题，但检查结果居然没有任何异常。
主人胳膊肘那个白色的圆圆的东西是什么？不是关节肿了吗？
医生那是软骨。
主人难道我现在这么疼，都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吗？怎么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呢？
医生（不耐烦）我给你开点儿活筋疏血的药你回去好好休息就没事儿了。
从急诊室出来正好看见刚才那两个学生以超乎短跑健将的速度逃出了医院，医院工作人员在后面紧追不舍。
虽然胳膊疼痛难忍但我却在这个晚上领悟到了几件事：
哪怕胳膊都快疼死了，也可能毫无异常
夜间急诊室收费惊人
即使是头上缝针也能急速奔跑
可以从急诊室逃跑，不用交钱
到家以后，我象死人一样连续睡了两天，即使这样，仍能感觉到胳膊疼痛，连检查结果一切正常都让我觉得很委屈。
喵喵从此以后连续好几天都叫我“夸张氏”，那几天我从他那儿听到的话大致如下。
喵喵哎呦！我们夸张氏起来了？
喵喵这怪病时间还挺长的，你说是吧，夸张氏？
喵喵夸张氏，别睡了，该起来了。
这还不够，喵喵自创了一首歌，就是大家在幼儿园里都学过的那首。
哎呀！哎呀！肚子疼
肚子疼来又发烧这可怎么办
快到儿童医院去
但令人惊讶的是从小连幼儿园都没去过的喵喵居然对这首歌了如指掌，还改了歌词：
夸张氏呀！夸张氏胳膊疼
胳膊疼来大声哭闹这可怎么办
快到精神病院去
第三天早上，我实在受不了这个罪名，于是拿着医疗保险单到我家前面的整形医院去看病。
哈哈哈哈哈！
检查结果——“关节炎症”。出来的时候我特意让护士给我在诊断书清楚的把病名写好，我洗脱罪名了。
夸张氏？喵喵，等你病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因水痘差点丧命的男人
喵喵在我的淫威下受了两天的罪，不论是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我都拿着那张诊断书。但不幸的是，我现在不能长时间提重东西。
你病一下看看，就算你得了急性阑尾炎我也会在旁边把那首《夸张氏》唱给你听。
出乎我的意料，我报复的时机居然很快就到了，但他得的并不是关节炎症，我也差点因此而害死他。
当然这之前喵喵也因为我受过很多伤，事先声明，绝对都是意外。世界上哪有一个女人会用锤子砸自己爱人的手，用蜡烛油烫他，用筷子戳他的鼻孔呢？
我让他好好拿稳钉子，他为什么偏偏在锤子落下的瞬间动了一下呢？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喵喵的中指指甲也不会变成黑色。
还有为什么偏偏在我倒蜡烛油的时候他把手放在那儿呢？虽然他的手背上烫出了水泡，但这能说是我的错吗？
筷子事件也是一样，我只不过是想用筷子捅他的脸，跟他逗着玩儿，谁知道他居然偏偏在这个时候转过脸来，筷子正好捅到他鼻子里。
我要最后强调一下上面所说的所有惨剧都纯属偶然，但是这一次，却不能不说是故意的。
就在洗衣事件过去一个星期之后，平时连感冒都不得的喵喵突然说觉得鼻子里火辣辣的很热，听人说小狗病了鼻子会变得干燥，喵喵居然也这样。
我当然不肯放弃这个报复的机会，于是用尽浑身解数来嘲弄他。
喵喵主人，我有点儿不舒服。
主人哦？有什么症状？
喵喵鼻子里特别热还头疼。
主人哈哈哈！夸张氏！夸张氏！
第二天，他又说嗓子疼
喵喵主人，我嗓子疼。
主人怎么个疼法？
喵喵一咽口水就疼，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主人哈哈哈！夸张氏！
急于报复的我才不管他的嗓子是裂了还是爆了，总之连一碗粥都没给他做过。但是从第三天开始，情况变得有点儿不寻常，他的脖子周围开始出现一些小水泡。我有点儿不知所措，把那些水泡一个个都挑破了，但是水泡反而越来越大了。我突然想起来前几天我们吃了变质的鱼罐头，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
喵喵开始发烧了，我的精神终于恢复正常，和他一起去了医院。内科医生轻描淡写的看了看情况，说象是“病毒性皮炎”的症状，开了点药，还让喵喵打了针。
我一边嘟囔着你怎么什么病都得一边和喵喵回了家，但是两个小时之后，喵喵身上热得烫人，水泡蔓延到了脸上。我开始大哭，似乎比他心里更没底。他一路安慰着我到了皮肤病医院，医生一看喵喵的症状就下了结论。
医生是“水痘”。
喵喵什么~？
主人什么~？！
二十六岁的男人得水痘……！
医生叮嘱了半天，开了一个星期的药，喵喵那一个星期真是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更别说什么打工不打工，保住小命要紧。
以前听人说年纪大了得水痘或者麻疹的话，得丢半条命，这次我终于知道那根本就是胡说，不是丢半条命而是整条命都丢了。
走也走不了，坐也坐不起来，连上趟厕所都很费劲，更没法好好睡觉。
他高烧快到40度的那天，把嗓子烧坏了，连声音都快发不出来了。我正给他换冷毛巾，他嘟囔了一句什么。“你说什么？”我把耳朵凑到他嘴边，他费劲的说：“你中午没吃饭，出去吃点东西再回来吧。”
突然一股无名火攻上心头，虽然我其实并不想对喵喵发火，反而因为他这句话感激得想哭。但人有的时候很奇怪，想的和做的会截然相反。
我喊道：“我还用不着你担心！”然后冲出门去。在外面转了大半天才回来，喵喵已经安静地睡着了。
讨厌心胸狭窄的自己。
除了发高烧，水痘让人面目全非，最严重的时候我把屋里所有的镜子都藏了起来。他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我不知道在哪儿听说过如果痂掉了话容易留疤痕，所以一直没敢让他擦洗，谁知道这成了最大的失误。
把一个星期的药都吃完以后，我们去医院复查。
医生怎么隔了一个星期才来？哎呀！脸怎么变成这样？
喵喵噢，我们以为拿了一个星期的药就不用来了呢……我怕痂掉了的话落疤所以一直没洗。
医生你们怎么……！多危险呐，应该正常清洗，让痂脱落才不会落疤。你们这样置之不理的话，痂就会长死在皮肤上，到时候就成了麻子脸了。
医生确实说过让我们每天都去医院检查，我们都没在意，喵喵由水痘并发了脑膜炎，再烧下去的话可能就没命了。
因为我的疏忽，喵喵差点连命都丢了，想到这儿我忍不住泪如雨下，他都病成那样了，我为什么没想起来带他到医院看看呢。
被病痛折磨了一个星期的喵喵打了一针，回到家以后终于睡了一个好觉，我守在他的身旁，看着他的睡脸哭了又哭。傻瓜，傻瓜！
喵喵不再送报纸了，因为病好了以后就开学了，又用了三个星期才完全康复。
直到现在喵喵的脸上和身上还留着很多那场水痘的疤痕，只是因为当时我没给他清洗。
“喵喵，对不起，是我太蠢了。”喵喵却笑着安慰我说，一个大男人脸上有几个疤有什么了不起。
我得了并不严重的关节炎症就把喵喵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而喵喵却从来没对我说过“我病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这样的话，反而打趣说脸上的疤是酒窝。
认识了喵喵以后，我每个星期重新开始去教会做礼拜，因为如果得到这样的一个男人的爱是我的命运的话，世界上可能真的存在救世主。
冬天过去后，天然冰箱（应该是冰库）也消失了。于是我们开始打算买台冰箱，因为债差不多还清，手里也有了点闲钱。
冰箱可以储存食品这个显而易见的道理，我们是这时候才领悟到的，于是就冰箱的必要性我和喵喵进行了一场对话，就象原始人发现了火的妙用。现在咱们来比较一下两段对话：
*旧石器时代
原始人甲和原始人乙扛着锄头走在路上，突然一阵电闪雷鸣把旁边的一棵树劈着了，还烧死了树下面的一只兔子。
甲快看看，兔子的味道真好闻。
乙（吃了一口）果然不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种红色的东西让兔子的味道变得鲜美了？
甲你的推理能力确实比山那边的丙强多了。
乙不如管这东西叫“火”吧，让子孙万代都享用。
*2000年韩国
主人喵喵，你快来看看，辣白菜上长出白色的东西了。
喵喵从味道和状态上看，应该是发霉了。
主人不能吃了？
喵喵吃倒是能吃，但是之后要花很多钱给你治病。
主人哈哈哈！这么说是坏了不能吃了，怎么会坏了呢？
喵喵因为冬天过去了，能保存食物的温度已经不存在了。
主人那怎么办？
喵喵我觉得咱们需要一台电冰箱。
这是多么富有理论性，多么民主的对话呀！就象小学时“探寻自然”活动中小孩子们的对话。
为什么在冰箱好好的时候，没有人把它丢掉呢？看到雨中路旁那些被丢弃的冰箱，有时候真想办个冰箱孤儿院，领养个纯真听话的，好好对待它。但是被丢在外面的冰箱都是不能用的，不是已经废弃了的，就是难以分辨还能不能用的，而且没法确认，我们总不能把冰箱搬到附近的人家中说“对不起，可不可以让我插下电试试冰箱能不能用”？
所以在路上拾到一个尚可使用的冰箱的想法无异于幻想买彩票中大奖，所以最现实的办法是能从认识的人那里拿来一台，而且这个人必须是有车可以送冰箱，或者他/她的冰箱并不太大，可以装在出租车里运来。综合这么多条件，要想找到合适的人并非易事，但出乎我们意料的是，这样的人居然就在我们附近。
一共写了十五行的候选名单，最后还是认为爸爸派出所的办公用冰箱是最合适的，因为派出所的日益繁盛，小冰箱没有用处了，真是天助我也。
爸爸一边把冰箱交给我们一边重新强调了“经济独立”，我厚颜无耻的辩解物品不应算到经济中。“买一送一”，不光给了冰箱，还附送了一台电视。
从此以后我家有了台黑白电视，偶尔电视台的人过来收收有线费用，还警告说晚上九点一定要让小孩子睡觉等等。
电视是老式的，换台的时候要转动屏幕旁边的频道把手，朋友中有人用脚指头转动电视频道把手，技术老到，根本无视遥控器的存在。
小时候看到舅舅用脚指头调台的时候，觉得他特别了不起，并暗下决心长大后一定要跟这样的人结婚。但是我没想到现在真的会跟这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喵喵不光用脚指头调台，还用脚指头扭开牙膏的盖。
言归正传，当初信誓旦旦地说因为要写剧本才独立的我过了三个月的没有电视的生活。
电视剧在哪儿放？老人院？青年会？
NO！当然是在电视里放。
所以要写剧本的我与没有电视机是个很大的矛盾。
女孩子们毕业以后，再聚会时仍然会维持上学时的聚会成员和模式，我也一样，有个固定的同窗好友聚会。不知道其他同龄的女孩子们见面后都聊些什么，反正包括我在内的五个人每次见面，话题都从电视剧开始，又以电视剧结束，中间穿插些帅哥的故事作为休息。
《六人行》等等电视剧的话题一打开就滔滔不绝，直到忽然发现天已经黑了，咖啡厅也要关门了。所以哪怕没看过某部电视剧，只要在那儿听几个小时就能可以了。这么说起来，我生活的最大乐趣就是电视。
只有常看电视才能产生创作欲望，才能增长鉴赏的能力，更能了解国内和世界同行的走势，而且每天喵喵走后我自己在空房子里有点害怕，看电视正好能驱散恐惧，不错，一定要有一台电视！
但是有了电视以后的几个月中，我一个字也没写，都是因为那些五花八门的电视节目。妈的~！
把冰箱装在出租车里带回来实在不是件容易事，换句话说把冰箱放在车里这件事的本身就是个奇迹，好在是办公室用冰箱，要是稍微再大一点儿的话恐怕就要扛着回来了。
一到家喵喵就连上天线打开了电视，画面灰灰的，有时我想日本恐怖电影《RING》中的女鬼会不会从里面爬出来。但是坐在那儿看了半天，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那个地区收不到电视信号……我们虽然知道手机在这儿收不到信号，却不知道电视也是这样。在那住的时候，手机一响得先穿鞋，话又说回来，手机能响本身就是个奇迹。
有一次已经沉默了好几天的手机突然响了，朋友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问我为什么好几天不接电话，我迅速的冲出去把身体伸到栏杆外一半才得以继续通话。
‘如果有钱的话一定先换手机！有钱的话……’这样念叨了好几个月现在好不容易心里平静下来，现在又为有了电视不能看烦心。
总之，我的生辰八字好像和电子用品不合，放在父母家里没带出来的录音机也是那样，掌上电脑也是那样。我明明是按照说明书来操作的，但就是不行。如果不是机器出了问题，那我就是个傻瓜，原因肯定是两者中的一个，可以确定的是我不是个傻瓜。（确定！确定！）但也不至于所有有问题的电子用品都跑到我家来吧。
看来只有天知道。
一看见我极度绝望，喵喵很不解。
喵喵怎么了？霜打的茄子似的，就因为电视不出图像？
主人啊啊啊~！那么费劲儿的拿回来，看也不能看。
喵喵你怎么那么傻？安个有线不就得了。
是啊，我为什么这么傻呢？难道是DNA的问题？
等我们的债都还清了以后（因为上次我朋友的手机事件和电费事件喵喵向朋友借的钱），除了生活费，我们手里剩下30万。
哇！真是笔“大数目”！
我们把装着30万的钱包放在内裤兜里就兴冲冲的去买洗衣机了。因为我实在受不了在洗衣服这个问题上投入全部的时间和体力，所以下定决心哪怕是饿死也要买台洗衣服。
我们不知天高地厚的直奔E-MARKET（世界连锁超市）。
这不能怪我们，上学的时候老师又没说过“同学们，明天每人带一台洗衣机来”，所以我们对于洗衣机也一无所知，在超市的班车上我们确定了一下要买的类型。
喵喵应该买个新型的吧？
主人当然了，而且既然以后也要用，不如买个大的。
喵喵嗯，但是咱们现在住的地方空间有限，不适合买太大的，而且就咱们俩也没什么大衣服要洗。
主人对对！是我想得不周到，喵喵你真是帅呆了！
喵喵嘿嘿！
一进超市，所有的家用电器都热情地欢迎我们，Hello！电视；Hello！录音机；Hello！咖啡壶；Hello！电熨斗；Hello！吸尘器！
虽然我们样样都喜欢，但值得庆幸的是那都是我们用不着的，如果是必需品的话，恐怕我们就得哭着离开超市了。虽然这次我们确实也是哭着离开的。
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多的洗衣机：蓝色的，红色的，各式各样的……
最后我们在一个容量最小的5kg洗衣机前停住了脚步，低头看了看价格。这时，售货员微笑着过来招呼我们，当时我们的视线固定在价格牌上，两个人都僵住了。
273，000！！！
要是买了这台洗衣机，我们又要吃一个月的鱼罐头了。
售货员亲切地招呼我们。
售货员两位想买什么？
喵喵洗，洗，洗衣机……
售货员这边都是洗衣机，那边10kg的新款不错。（说着引我们朝那边走去）
喵喵（小声）5kg的27万，10kg的得多少钱？
主人54万6千。
喵喵洗衣机怎么会这么贵？
主人这确实是最小的吗？没有更小的吗？（左顾右盼）
喵喵（东张西望）啊！有个更小的！
我们朝那个白色的小洗衣机跑过去，果然比5kg的更小。
喵喵快看！这家伙长得多不寻常。
主人是啊，一般的洗衣机都从上面放衣服的。
喵喵还有……抽屉……（突然意识到什么）。
正羞的无地自容，那边刚才那个售货员抛过来一句话：“两位，那边是辣白菜储存柜！”
最后我们只买了几小瓶酸奶灰溜溜地出来了。坐在超市前的长椅上，一边吹着冷风一边喝着酸奶，意识到还是趁早去买个二手洗衣机。
喵喵看来咱们实在是不太了解生活。
主人是啊，还是去旧物市场买个二手的吧。
喵喵对，对……啧啧（用力吸酸奶的声音）。
主人喵喵，我有个想法。
喵喵什么想法？
主人如果世界上所有人都按常理思考行动的话，也就不需要法律了。
喵喵不错！那有洗衣机那么贵的？
主人我不是说洗衣机。
喵喵那是什么？
主人你要是再这么喝酸奶，我就把酸奶瓶插到你鼻子里！
那天虽然是我们没买成新洗衣机的悲伤的一天，却也是喵喵开始以正常方式喝酸奶的有纪念意义的一天。
我们去釜山旧物市场一看，哇！真是无所不有，连现在市面上已经绝迹了的东西都有。
还有从上面放磁带的录音机，那种有旋转把手的电视机更是比比皆是。
旧物市场里面的店铺并不多，我们用了一个小时就全逛完了。
男人和女人一起生活以后，与“我爱你”相比，说的更多的话是：“大叔，这个多少钱？”当然随着店主的不同，这里的“大叔”还可以换成“大婶”。买洗衣机的时候：“大叔，这个多少钱？”买豆腐的时候也说：“大叔，这个多少钱？”
最后我们在数不胜数的二手洗衣机中选中了一个漂亮无双的，以10万块成交。
订完洗衣机后，我们迈着无比轻松的步伐回到家，以后运动衫穿一次就洗也没问题，再也不用洗衣服洗的胳膊都断了。夏天就快到了，所有的衣服都可以穿一次就扔进洗衣机，连运动鞋也可以洗。
家务事自动化的各种发明中，我觉得洗衣服是最绝的。
不知道最早发明洗衣机的人是谁，总之如果这个人是出生在诺贝尔以后的话，他/她就当之无愧的应该得到诺贝尔奖。
如果得不到诺贝尔奖，那至少我要给他个奖。
你把2000年的一个女人从胳膊断裂的危机中拯救了出来。
打扫房间真是件枯燥无聊的事。在没养那种名叫“猫”的生物之前，我怀疑还有什么事比擦地更让人厌倦乏味而且毫无止境的劳动。
养了猫以后劳动的意义更是消减了一半，不论怎么辛苦地洗了抹布，把地板擦得干干净净，那种用沾满泥巴的爪子在上面悠然走过的动物就是猫。
当然，这是养猫以后的事，但是养猫之前擦地也绝不是件轻松的事。
擦完地的那一会儿地板不带一丝尘埃，心里倒是很畅快，可是睡一觉以后地板就会奇迹般的恢复到没擦前的状态。肯定是清洁精灵和垃圾妖怪彻夜作战，否则决不会这样，昨天晚上只不过吃了一袋虾条，早上怎么可能出来一大袋的垃圾呢？
而且每次打扫之后的效果随着抹布材料的不同，地板的特征，拧抹布时所用力气的大小有很大的差异。
我做了很细致的研究，有人说家务事是一种特别费劲儿却又起不到任何运动健身作用的事，这话简直是至理名言。
打扫房间的时候所需要的工具——扫帚，撮子，湿度正好的2块抹布，不干胶（用来粘地上擦不干净的）。
前面说过我曾经设计成功地教会喵喵洗米，擦地这种让我无法忍受的工作，当然也要设法让喵喵来承担。但是洗米可以通过三个阶段来教会他并可以在旁边监督，可实践证明他擦地我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
喵喵（把抹布泡在水里）
主人（看着）一定要适度拧干，留住大约20%的水分。
喵喵（开始擦地）
主人（看着）喂！喂！你这么擦到最后地上的头发不还是留在原处吗？擦的时候一定要划出柔和的曲线，同时左手要用干抹布擦干水分。看看，这样不就有光泽了吗！
喵喵（有点生气）
主人你看你！首先姿势就不正确，这样跪着擦灰尘什么的沾在裤子上，自然又带的满地都是，而且之后还要洗裤子，应该蹲在地上一步步挪着擦！
喵喵（霍的起身）我不干了！
让喵喵洗抹布——做不好——努力训练他——仍然做不好——再训练他——还是做不好。
经过上面这一连串的试验，结论是每次最后喵喵都不耐烦的把抹布丢到一边罢工。
所以说，打扫也要多次试验才会熟能生巧，有的男人每天无所事事仍然不肯拿一下抹布，建议你们改了这个毛病。
拿抹布很难为情吗？这么说的话，自己的妻子做难为情的事就没关系吗？这是诚意的问题，连这都做不好的男人很难让人相信他会一生好好对待妻子的诚意。
令人庆幸的是喵喵并不讨厌“打扫房间”，反而比我更积极的擦地。只是他所谓的“干净”的概念和我的大相径庭。
*主人概念中的“干净”
——地板上没有杂乱的东西，书都整齐的摆在书架上，碗筷都洗完放好，衣服都叠好放在衣架里，要洗的脏衣服也分好类整齐的摆成几叠。
*喵喵概念中的“干净”
——把杂乱摆放在地板上的东西挪来挪去，擦到这边的时候，就把东西挪到那边；拿着干净的衣服转半天最后安静的放在墙角；碗筷泡在水里以后再说；脏衣服任由它堆成一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