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与丧尸同行

    因为两个小孩执意要带上爸爸上路，黑熊想出了个折中的办法，从树干上折下一根一米多长的树杈，做成一个叉子，他一手抓着绳子，一手用树杈卡住丧尸的头。(..info)丧尸在前，黑熊在后，基本上能保证丧尸安安分分地听话。


    起初牛牛还做出了种种反抗，甚至多次动用了手中的冲锋枪。不过在简默的哄骗下，也只好乖乖的跟着大家上路。


    胖子借机来到简默身边低声说：“简默，你真的打算带上这两个小王八蛋上路啊？”


    “你不要那么刻薄，他们还是小孩子，你就不能宽容一点吗？”简默撇了胖子一眼说，“他们现在无依无靠，我们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唉，我也没有说不理他们。既然现在跟着我们走，那就是跟我们一伙的了。一个小孩子老是拿着把冲锋枪不合适，再说了，要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他能扣动扳机吗？你说是吧！”


    “哼！”简默冷冷一笑说，“怎么？你也会有害怕的一天啊？”


    “切，开什么玩笑，天下之大，胖爷我害怕的东西还没有出现。我这不是为了大家好嘛，好像他们都比较听你的话。要不就找个机会……”胖子说着做了个抢夺的姿势。


    简默没有回答，思忖片刻之后，贴到胖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便转身将妞妞抱在怀里，跟着大家一起往下山的路走去。


    “啊！”胖子呆滞了片刻，自言自语地说，“怪不得，那我不是很驴？这点小伎俩我竟然都没有识破。”


    一行人从日正当午一直走到夕阳西下，天空飘上了几朵绚丽的云彩。


    崎岖的上路，再加上路上偶尔出现的小状况让大家头疼不已，而且还增加了两个小孩子和一只丧尸，更是给艰苦的生产环境增添了几分甜蜜的负担。


    妞妞早已经趴在简默的身上睡着了，简默也不辞辛苦，为了不吵醒妞妞，她尽量保持身体的平稳，即使是遇到沟沟壑壑，能够跨过去和绕过去的尽量不跳过去。而牛牛则是一直跟在简默左右，一把玩具冲锋枪昂然挺在胸前，似乎这是小男孩手中唯一的王牌，他只是不知道，这玩具枪的射程不会超过十米，打不死一只小麻雀。


    钟元尽量放慢脚步，多次想从简默的怀里接过熟睡的妞妞，都被简默婉拒了，她深怕这样一位粗手粗脚的男子会驱散了妞妞的美梦。所以钟元也是跟随在简默的左右，和牛牛一起担负着保护简默和妞妞的两重任务。


    “钟元，这一幕真是太感人了。”胖子倒着走，双手举起来做了个拍摄的姿势说，“可惜我手里没有相机，也不会画画。残阳如血，山川秀丽，沟壑纵横，英雄美女，膝有儿女，真是羡煞旁人。”


    “死胖子，你不要乱说。”简默娇嗔一句，脸上已经浮上了一抹与天边彩霞相得益彰的红晕。


    “呵呵，胖子没什么好，就是那把嘴欠抽。”钟元说，“简默，你也不要太在意。”


    “嗯！”简默低头应和了一声。


    “大家快看，前面是什么？”小辣椒蹦蹦跳跳，跟简默怀中的妞妞相比之下毫不逊色。


    大家抬眼望去，只见在前方不远处隐隐约约露出了房屋的一角。


    走了一天的路，终于看到了一线希望，刚才的疲惫和消极一扫而空，似乎有了人家，生活便可以从此不同。


    大家加快了脚步，朝着房屋的方向走去。


    走出不远，只见一条五六米宽的河流横在面前，水流湍急，深浅难料。


    “水！”胖子一见到水，忽觉得喉咙发干，身体发痒，身上的这副皮囊仿佛在黏糊糊的污泥里浸泡了千年百年，全身都透着一股酸溜溜的腐臭。“他娘的，这次总算是可以好好洗上个澡了。”


    胖子说着就用手扯下上衣，几个女孩子忙骂道，流氓。纷纷转过头去。


    “胖子，不能在这里洗澡。”钟元走到胖子身边说，“河水又急又冷，很容易发生危险。等我们找到了人家，我给你弄上一桶热水。”


    胖子看了看钟元，知道他真正的用心，在这种水流下，牛都能飞起来，更何况是自己。


    几个人在上游不远处找到一架简陋的木板桥，以两根粗壮的树干为基架，上面简简单单扑了几块木板，桥面只有三人宽。人踩在上面，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巨响，不得不让人怀疑它的稳固程度。


    几个人很快过了河，眼前一片开阔的盆地，绿草葱葱。山风来袭，带来一阵清凉透彻的舒爽，身上的隐晦一扫而光。


    两百多米处，一栋木质房子靠山而建，看上去如绿茵地上拔地而起的宫殿城堡，恍如童话世界。只是在建筑规模上稍逊一筹，却也能独立与天地之间，自由一番奇特。


    夕阳已经坠落，连黄昏的几缕阳光也尽数收回，天色渐渐阴暗。


    更让他们兴奋的是，他们依稀能看见远处的房屋中，正中的大门呼扇一下，似乎有人匆忙关闭了房门，拒敌于外。大家都似乎听到了那清脆的关门声和闻到屋内热气腾腾的饭食。也就不管是否太唐突，有食物的地方就是人间天堂，能有一片瓦遮头算是人生最大的幸事，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留在漆黑的荒野中，伴着尸体长眠，岂容卧榻之中有丧尸酣睡。


    溪流、独木。


    高山、木屋。


    绿草、夕阳。


    编织成一副赏心悦目的风景画，偏偏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匆忙的脚步，呼吸一下清新芬芳的空气，叹息揣摩一番大自然的风采。他们烦乱的脚步乱成一团，向着那所木屋狂奔而去。


    胖子咧嘴一笑，当先跳上木阶，伸手就要去拍打木门。小辣椒随后将胖子的身体跩了回来，他的手打了个空，猛然转头看了一眼小辣椒，冷哼一声，还要转身去拍门。


    “胖子，别冒冒失失的。”小辣椒正色说，“这不是你家，我们得有礼貌一点，懂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讲究礼貌？”


    “走开，这些事情还是让我们女孩子来比较妥当。”


    黑熊拿掉丧尸脖子上的树杈，将绳子的一端绑在木屋前一株低矮的树干上。丧尸倒是比较安静，只是咧嘴做了几个咆哮的动作，发现没有叫出声来，感觉很不可思议，竟安安分分的依靠在树干上做沉思状。


    小辣椒伸手轻轻拍打着木门：“里面有人吗？”


    良久，里面没有一点声音，大家面面相觑。小辣椒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又轻轻拍了拍门户，轻声说：“我知道你们在里面，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在这荒山野岭中迷了路，眼看天就要黑了，我们想找个地方借宿一个晚上，明天一早就走。”


    但是等待大家的还是无声的对抗，恐怕这个屋子的人真的把自己当敌人，不过这个也在情理之中，在末世的荒山野地之中出现几个不速之客，不是强盗就是土匪，人家多一个心眼倒也是可以原谅的。


    只是，接下来的一个声响，更让大家确定里面一定有活着的人或者动物在徘徊移动。因为瓷器在爆裂之时发出的那一声脆响，已经在这个荒芜而空寂的地方荡开。


    黑熊走上木阶，将小辣椒轻轻推开，细声的说了一句：“这些人给连不要脸，让我来。”接着便大力拍打着木门，大声叫嚷道，“哎！大家听着，这里好像是一所空房子，你们在这里叽叽喳喳管个毛用啊，依我说，一脚把门踹开得了。”


    “好，我来我来。”胖子附和一声，挽起了袖子。小辣椒见状，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做法，也就不再拦着了。


    牛牛和妞妞两人蹲在丧尸身旁，似乎低声说着什么。妞妞还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被挤压得粉碎的旺旺饼干，递到丧尸的面前，也许在他们的心中，那副腐烂散发着恶臭的身躯，永远是他们心目中仁慈的父亲。


    丧尸伸手将妞妞递来的饼干打落在地，妞妞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泥土，用衣角擦干了包装袋上的水珠，又递到了丧尸的面前，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什么。


    丧尸似乎有点急躁，伸手拍掉妞妞手上的饼干，继而双手朝妞妞的脖子上掐来。在一旁的简默快速的将妞妞抱出了丧尸的攻击范围。丧尸两手扑空，在原地上疯狂的嗷叫着。


    妞妞将头埋进简默的怀里，简默感觉到胸前一热，妞妞温热的眼泪侵透了简默的前胸。简默微笑着拍打着妞妞的后背，一边安慰，一边哄这她。


    “姐姐，爸爸为什么不理妞妞了？”


    “谁说的？爸爸是因为生病了，心情不好。”


    “一定是妞妞做错了什么事，爸爸才不理我的。爸爸最疼我了，从来都不会打我的。”


    “等姐姐到了城里，找到医生给爸爸治病。治好了之后又可以陪着妞妞一起玩了。”


    “姐姐不骗人，能不能解开爸爸脖子上的绳子啊，这样套着他一定很辛苦的。”


    “姐姐是不会骗妞妞的。爸爸是得了怪病，有时候会乱走，会迷路，所以要用绳子绑起来，这样他才不会迷路。”


    简默哄着妞妞，眼圈早已经红了一圈，虽然她所说的一切都是临时杜撰的谎言，但纸包不住火，到了城里，上哪里给她找一个爸爸。而且她的年纪这么小，她是不是真的可以承受住这个打击。


    “姐姐，你哭了？”妞妞忽然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替简默擦眼泪，没想到在眼眶中徜徉的泪水经不住挑逗，一颗颗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姐姐没哭，眼睛进沙子了。”


    “爸爸说眼睛进沙子了，吹一吹就没醒了。”妞妞说着用手撑开简默的眼皮，用粗苯的手法煞有介事的向她的眼睛里吹气，惹得简默破涕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