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7部分

    对祂而言，这些人只是工具而已，活着的时候他们必须为自己献上血食，死了以后，则需要为纳垢奉上自己的躯体，没有一点浪费。


    晨曦之主杨越凡，在太阳内部感受到了黑障区连接地球后，现实世界灵能大潮的第一次衰退，这证明大漩涡已经开始起作用了，只是时间晚了一点。


    恐虐抓住了这个微妙的时间差，借用变量徐逸尘之手，完成了一次逆袭，从计谋上阴了奸奇一把，至于色孽，那完全是搂草打兔子的事。


    当恐虐突然开始玩计谋的时候，即使是号称万变之主的奸奇，也不免落入陷阱，更何况凡人呢？


    当然，奸奇之所以进入了陷阱，就因为祂贪图变量背后的秘密，那个完全崭新的世界，算得上愿者上钩。


    此时，奸奇正躲藏在暗处，等待着徐逸尘做出反应，试图从中窥到更多的东西。


    第一千七百四十二章


    变量外的变量


    作为变量，徐逸尘是如此特殊，甚至能在直面邪神意志的情况下依然保持着属于人类的理智和自我，虽然这样的自我对邪神们而言微不足道，但这最少证明，徐逸尘曾经所属的世界是一片未曾被亚空间和灵能所光顾过的世界。


    奸奇曾经诱惑过徐逸尘，试图从他身上得到一丝线索，但最终没有成功，卡尔多·德莱戈在这个世界教导了一个出色的学生。


    徐逸尘将自己和整个世界剥离开来，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牵挂，这也意味着他几乎没有弱点，奸奇无法通过自己惯用的方式来瓦解徐逸尘的心防。


    但奸奇知道，在徐逸尘心中人类文明作为一个整体，或者再具体一点，这个范围可以压缩到黄土区这个范围，对他有着额外的意义。


    所以奸奇将计就计，沿着恐虐挖的坑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在这个过程中，人类文明被一一瓦解，但黄土区却依旧保留着一丝希望，恐虐一直钟爱这个善战的文明，奸奇早已经料到了这一幕。


    从奸奇本尊的角度而言，看着恐虐那只狗头蛮子绞尽脑汁，和纳垢那个瘟疫胖子一起勾勒出这么一个简陋的计划，并费尽心机试着引祂入瓮，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


    这种快乐就像大人看着孩子们认认真真在沙滩上搭建城堡，你只需要等待下一个浪头打上来，就能会心一笑，获得某种智商上的满足。


    对奸奇而言，这一次轮回，就是沙滩上的城堡，即使被恐虐和纳垢联手踢出了场，也无所谓，祂在这过程中所收获的喜悦，已经顶的上那些劣质灵魂所提供的贡献了。


    如果能在这个过程中获得变量原生世界的消息，那简直是天降大礼，所以奸奇有足够的耐心等待预期的利益。


    此时，在游戏世界中，整个大漩涡已经被银色的火焰所点燃，它就像一座巨大的通天塔，以天空为基座，逆向连接到大地。


    以高塔为中心，仅存的守卫们回首身后无比壮观的通天之物，在他们面前，成片的感染者在距离高塔只剩下十几米的地方突然僵硬在原地，寸步不行。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松了口气，瘫软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带动了几乎所有守卫者都倒了下来，他们早就到了极限，如果不是一口气撑着，高塔此时已经不复存在了。


    大不净者奥吐格·花父在距离高塔一百五十米的地方最后咆哮了一声，合上了眼睛。


    巨大的大不净者身体中间已经被完全掏空，酒剑仙最终还是施展了那招同归于尽的剑术，以身化剑，在大不净者身上开出了一个直径三十米的大洞。


    只是当时天地间的精气已经稀薄到了一定程度，酒剑仙的剑术无法发挥应有的威力，让那只大不净者依然能拖着残缺之躯向前多走了十几米。


    但败也萧何成也萧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酒剑仙奇迹般的没有当场死去，还留了一口气躺在感染者化身的树冠上看着远处的大漩涡突然大笑了起来。


    这笑声可能震荡了他的伤势，让酒剑仙吐了几口血，不过他已经习惯了，酒剑仙能感觉到此时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超凡之力，从超凡者变成了凡人。


    世间再无怪力乱神之法了，不知道为什么，酒剑仙觉得这也许不是什么坏事，在酒剑仙的笑容中，大不净者的残躯也随之倒塌，没有了超凡之力的维持，那样一摊烂肉连维持自己的形状都做不到。


    徐逸尘的血，还有那净化一切的火焰，加速了对灵能的消耗，最少在这个世界是这样。


    而在现实世界中，黑障区已经吞没了大半个地球，恒河糜烂区和毛联邦近半的领土都消失在了黑障区另一侧。


    但在黄土区的边境上，一抹银色的火焰就像黑暗中的蜡烛一样，突然照亮了黑障区的一角。


    那里是喜马拉雅站，燃烧着银色火焰的血海冲出了喜马拉雅站的阻拦，以洪荒之势沿着喜马拉雅山脉向四周蔓延，最终注入了黄土区的两条母亲河中，仿佛两条巨龙在黄土区之上驰骋，翻山越岭朝着远方而去。


    当银色的火焰之龙出现时，黑障区吞噬世界的步法仿佛被按下了停止键。


    在游戏世界内，赵佶眼睁睁的看着天变发生，白日变成黑夜，数不清的魔物从黑暗中冲出，撞在大地上，几乎一瞬间就让生灵涂炭，万物归墟。


    巨大的铁船在汴京上空划过，朝着北方滑行而去，巨大的汉字编号让赵佶知道那是新朝异民的造物。


    这几年赵佶见识了异民们是如何征服天空的，他们甚至能让凡人在空中遨游，那是科学院的力量而非超凡之力，但他没想到在异民眼中真正的天空之船是会如此震撼人心。


    那艘铁船正是哀嚎女妖编队未曾寻到的盾牌级护卫舰，当两个世界开始交错时，它航入了另一个世界。


    它原本应该坠毁在现实世界的极北之地，成为下一次轮回绿皮起源之地而被埋葬，但徐逸尘对这个世界造成的蝴蝶效应扰乱了它的轨迹。


    在同一时间，这个世界同时出现了两块绿皮的起源之石，只不过这一次轮回中出现的BUG已经太多了，没人在乎这样一个小小的差错，毕竟按照原本的剧本，古罗马帝国和惧亡者还不应该存在于同一条世界线呢。


    但绿皮在乎，点子哥在乎。


    当那艘盾牌级护卫舰出现在这世界时，点子哥察觉到了两块起源之石的波动。


    此时，此世界已经没有了灵能之力存在，但同样，绿皮除外，它们的Waaagh之力太特殊了。


    点子哥聪明的脑袋里在那一刻突然出现了一个此前从未想过的点子，这个点子是如此简单，如此的精妙，以至于即使是点子哥这样的卧龙雏凤也一直到现在才悟出来。


    起源之石既然已经有了两块，为什么不能存在更多？毕竟，对绝大部分绿皮而言，多即是好，大既是美就是真理。


    于是，封闭的宇宙中，因为爱动脑的绿皮出现了一丝裂缝……


    第一千七百四十三章


    皇帝


    绿皮的存在，似乎是为了给这个严肃而黑暗的宇宙添加那么一丝欢乐一样，在灰骑士传递给徐逸尘记忆中，在那个浩瀚的宇宙中，无论是人类帝国，还是混沌邪神，都有很多计划因为绿皮的乱入而失败。


    绿皮们不考虑其他物种的感受，实际上它们几乎不考虑任何东西，百分之九十九源自绿皮的计划可能都是某个绿皮一拍脑门想出来的，如果和这个计划最终按照原定方向顺利完成，那一定是绿皮信仰中所谓搞毛二哥的保佑。


    它们就像一群横冲直撞的飞车仔，没有畏惧，没有怜悯，对所有敌人都是一视同仁。


    当点子哥开始思考，如果有更多的起源之石存在，对绿皮是不是更有好处时，这种思考很快就在绿皮大军中掀起了一股思潮，绿皮们渴求更多的起源之石。


    尽管很多绿皮其实根本不知道起源之石是什么，有什么用，但点子哥作为绿皮中最伟大的大技霸，它在绿皮中就是有着这样的威望。


    封闭的宇宙被Waaagh之力所撼动了，这个原本被邪神所独占的小世界，被更多伟大存在所注意到。


    这一刻，绿皮这个种族在亚空间内塑造的神祇，搞毛二哥注意到了这个封闭小世界中的绿皮，它们露出了憨厚的笑容，因为这群绿皮正在进行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混操，深得搞毛二哥之心。


    在亚空间中盘踞了一角的虫巢意志，也注意到了这个世界，这已经不是它第一次注意到这个世界，在很多年前，巫王们在无底深渊中所代开的空间裂缝，就连通了泰伦虫族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只是那时候接口太微小了。


    虫巢意志尝试着将自己的灵能触手伸向了这个小世界，因为这里有着泰伦虫族个体所留下了的灵能信息素，有些相当有特色的进化方向吸引了祂的注意。


    在更遥远的地方，被金色光辉所笼罩的亚空间中，一个无比威严的存在，也将目光注视到了这个小世界，因为这个小小的世界不仅是人类文明的一支，还存在基因原体留下的痕迹。


    徐逸尘的意识已经模糊了，上一秒他还在大漩涡内部和黄老邪之间进行殊死搏斗，但下一秒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核爆现场，目睹着自己的死亡与重生。


    无数的景象在徐逸尘的意识中浮现，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坐在天边，俯瞰着下方广阔的天地，高塔周围已经变成了一片茂密的森林，组成森林的树木都是百花瘟疫的感染者。


    再过一瞬间，他又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河流，沿着河道飞驰而下，沿途吞没了一座又一座城市，数不清的混沌崇拜者，混沌邪魔在纯净之火中被焚烧殆尽。


    发生了什么？徐逸尘想用力摇晃一下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但他却连自己的身体都感觉不到。


    “坚持住徐逸尘！醒一醒！”爱菲拉尔的声音在徐逸尘的意识中不断回荡，只不过他怎么也确定不了女巫声音的来源。


    “你就这么倒下了么？我有点失望，但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黄老邪的声音也掺杂在其中。


    “打仗时候别忘了叫上我！”维托丽雅的声音也出现在其中。


    数不清的声音在徐逸尘的意识中回荡，让他心神不宁无法抓住任何锚点。


    “记住，固执是我们对抗混沌最有力的武器。”卡尔多·德莱戈对徐逸尘重复着：“哪怕走在错误的道路上，也比站在原地不动好很多。”


    徐逸尘也想固执，但他却连个锚点都没有，仿佛一瞬间整个世界的信息都朝他扑了过来。


    “冷静。”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出现，让徐逸尘的思维逐渐恢复了秩序。


    “你很特别。”那个声音继续说道：“我看见了你为这个小小的世界所做的努力了。”


    “你是谁？”徐逸尘试着用自己的意识和对方沟通，对方的出现让徐逸尘感觉自己无比放松，仿佛沐浴在阳光之下，驱散了所有阴寒一样。


    但出于对混沌阴谋的警惕，徐逸尘逼着自己警惕起来，混沌邪神偶尔也会打起温情牌，那无微不至的照顾甚至会让人类以为自己正在和上帝说话。


    “我在你的基因里看见了星际战士的编码，是灰骑士的基因种子，很稀有传承，我确实对这一个型号很满意。”那个声音再次说道：“绿皮们带来的震荡也许很快就会被那几个歪瓜裂枣所修复，我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力量，对我而言这里已经毫无价值了，但是你不同，你还有价值。”


    在那一瞬间，徐逸尘脑海中灵光乍现，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和谁对话——


    皇帝，那位皇帝，被灰骑士最高大导师当成精神支柱的帝国之主，在灰骑士的世界中，成百上千万个世界在皇帝的照耀下组成了人类帝国，数以百万计阿斯塔特修士高举皇帝的大旗，在宇宙各处和人类之敌互分生死。


    在那个伟大帝国中，每天死亡的人口，降生的人口，数量都高达几十上百亿，而这些人都信仰着这位皇帝陛下，不论他本人愿不愿意，他都已经实质性的成为了一尊神祇。


    “伟大的皇帝陛下，您指的机会是？”作为一个实用主义者，当徐逸尘意识到这位强大无比的皇帝陛下是自己，乃至这个世界的人类文明能抓住的最好的机会时，立刻就把对方的存在从皇帝这个名词，上升到了伟大的皇帝陛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徐逸尘好像听见了一声说不清是轻蔑还是欣慰的笑声，但紧接着来自伟大的皇帝陛下的声音就出现了：“这个世界已经毫无价值，它是建立在废墟和死亡之上幻影剧场，我对它最大的慈悲就是亲手毁灭它，打断这邪恶的轮回，然后带走你的灵魂，让你在其他地方发光发热。”


    “亦或者……”皇帝似乎想到了另一个点子，他停顿了一下说道：“我看见了你的潜力，也许你愿意以自己为代价，给这个世界带来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