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2部分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只能咬紧牙关，保持沉默。


    “废话就不用多说了，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只是现在的我身不由己，你可以把这种变化看成一个逆向的思想钢印。”黄老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呲着牙笑道：“祂想看我们打一场，用鲜血来取悦祂，而我也一直想真正和你打一场，互相不留手那种，现在这个情况正好，我们谁也没有退路可言。”


    黄老邪一边说着，一边活动自己的身体，他捡起了被扔在地上的【战祸】大剑，伸手弹了一下宽厚的剑身：“当年我是第一批装备链锯武器的人，你后来学到的很多招式都是我发明的，但我必须承认，你走出了自己的风格。”


    【战祸】大剑在黄老邪的手掌微微颤抖，很快就发出了骇人的咆哮声，在短短的几秒钟内恐克斯就屈服于黄老邪的意志。


    黄老邪摆出了一个经典的二式剑术起手式，对徐逸尘摆了摆手。


    这一次，是真的要既分胜负，也决生死了。


    只是在交手的一瞬间，徐逸尘就真切的感受到黄老邪的嗜血欲望了。


    徐逸尘心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烧，他很清楚恐虐故意复活黄老邪，就是为了激怒他，祂保留了黄老邪的灵魂，放大了对方心中的黑暗面，模糊了他的意志，却保留了理智，这一切都是为了激怒他。


    在这方面，恐虐是真正的邪神级存在，祂抓住了徐逸尘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弱点。


    怒火中烧的徐逸尘就像太阳一样耀眼，银色的火焰从身体每一个毛孔涌出，照耀着大漩涡的内部空间，甚至连灵能利刃都被这火焰所点燃，成了一把燃烧着银白色火焰的实体存在。


    灵能武器不断和【战祸】大剑发生碰撞，徐逸尘能听见恐克斯断断续续的惨叫声，显然【纯净之火】让它很不好受。


    “你的力量和技巧都是上上之选，只可惜还没有完全领悟武道的真谛。”黄老邪合身压上，以不逊色于徐逸尘的力量反向压制了徐逸尘的剑势。


    尽管徐逸尘拥有身高和臂展上的优势，但黄老邪却总能抓住他的弱点冲破他的完美之圆。


    “恐虐想要什么？”徐逸尘在一次交锋中朝着黄老邪喊道。


    黄老邪露出了一抹邪恶的笑容：“是前面那几个不中用的家伙给了你什么错觉么？祂什么也不想要，这里有祂需要的一切，战争，死亡，痛苦，鲜血，还有你和我之间的决斗，这就是血神想要的一切！这是一场永不停息的战斗，我们会一直战斗下去，一直到世界毁灭！”


    “你还在期待什么？如果你不明白，我可以先给你展示一下！”黄老邪哈哈大笑着合身扑上，任由剑锋穿体而过，把自己挂在了徐逸尘的灵能武器上。


    然而只是一眨眼的时间，黄老邪的尸体就消失不见了，在另一个方向上，黄来写再次出现，空着手看着徐逸尘：“我死了，你赢了，然后我们继续打，无论我死了多少次，我都会再次出现在这里，但一旦你输了，游戏就结束了。”


    “所以，打起点精神来，徐逸尘，这个世界指望着你呢。”黄老邪认真地说道：“我不会再放水了，你得拿出自己的全部精力，为血神献上精彩的表演，一直到世界末日。”


    徐逸尘敏锐的察觉到，黄老邪一直在强调世界末日，他是不是在暗示什么么？


    但黄老邪并未给徐逸尘留下太多思考的时间，战斗再一次开始了。


    第一千七百三十二章


    机会


    现实世界，距离黑障区碰撞地球，还有两分二十秒。


    无论对黄土区而言，还是对毛联邦而言，世界末日来临的都太快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人类文明甚至无法在自己内部形成一个统一的意见。


    但黑障区不会为此改变，它依然保持着自己的速度前进，而地球就像挡在海浪前的小水花，只能任由对方吞噬。


    人类文明已经放弃了所有实质性的抵抗，各大地下避难所收到最后的命令是严防死守，不要给混沌崇拜者可乘之机。


    曾经的月亮已经变成了现在的血眼，它摧毁了人类在大气层外所有的人造物，无论是空间站还是武装卫星，包括近地防御舰队现在都已经化为宇宙垃圾，环绕在地球轨道上。


    如果不是几艘位于地球另一侧，已经快离开太阳系的远航飞船可以为地球提供黑障区的最新信息，人类此时已经变成了瞎子，聋子。


    在地表，浓厚的血雾开始凭空生成，笼罩了大半个北半球，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恐虐的象征，它已经在游戏世界出现过一次了。


    一直以来，恐虐都像隐藏在世界背后的阴影，影响着人类文明的进程，这个世界战火不断，从古老的石器时代开始，每一次战争都是对祂的祭祀，每一颗子弹被激发都是对祂的祈祷。


    没人知道恐虐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信徒，有关部门曾想过对内清洗潜在的恐虐信徒，最终被科学院给按下了，因为潜在目标太多了。


    作为人类在太空中最后的武器，杨越凡此时正前所未有的接近太阳，人类的探测器从未接近过这个距离，从这个角度去观察太阳，是如此的壮观，海量的能量被这颗恒星抛洒向宇宙，即使在几十万光年之外，都能看见它的光芒。


    杨越凡正在用灵能抵消来自太阳的伟力，他正前方的灵能护盾就是一道传送门，将太阳的能量通过永恒之井直接折射到地月轨道，照射那只巨大的血眼，让它腾不出时间来继续袭击地球。


    他知道继续深入太阳轨道，自己的灵能护盾就撑不住了，也许只需要短短几秒钟时间，他就会瞬间在太阳的光辉中覆灭消失，但这是唯一能为人类拖延时间的方法，即使没有极端思想钢印，杨越凡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谁让我是晨曦之主呢，也许我注定要死在成为光辉之主的路上。”


    在游戏世界中，维托丽雅享受着这个世界最后的安宁，看着酒吧外来来往往的人潮。


    有忧心忡忡的欧罗巴人，女武士知道他们为什么苦着脸，马奇诺防线的情况很不好，混沌魔军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不断有新的大魔出现在战场上，莱因哈特陛下刚刚下令，所有等级在八级以上的欧罗巴人必须入伍。


    也有些人脸上洋溢着笑容，这些人基本都是原住民，他们一路跋山涉水来到这个被称为奇迹之城的地方，寻找机会，却不知道整个世界都位于毁灭的边缘。


    女武士自饮自酌了一杯，她见惯了新华夏人的大手笔，即使在远南也能找到比沙巴克城更宏伟的城市，欧罗巴人在降维计划后就再也提不起心气和新华夏人竞争了，似乎周围这些生产力留置于中世纪的原住民王国才是他们对比的对象。


    但那些过往的辉煌毫无意义，维托丽雅正通过黄土区大使馆的通讯频道接收现实世界的最新情况，黑障区用不了多久就要毁灭现实世界了，到时候这个虚拟世界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这位女士，您是如此强壮，听说勇气之神么？”一个穿这血色袍子的瘦弱男人坐在了维托丽雅身边，叫了两杯酒：“您知道此时现实世界正在遭受灾难么？”


    我知道的比你妈知道的都多，女武士横了对方一眼，如果不是这个男人身上没有一点混沌的味道，现在她的酒杯已经镶嵌在对方头盖骨里了。


    “滚远点，弱鸡，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的脑袋塞进你的屁股里，让后让你蹦着回家。”女武士一巴掌在实木桌面上留下了清晰的掌印，看得老板直心疼。


    “请给我个机会，我只差一个名额，就能成为正式的传道者了，您看起来时如此的符合吾主的审美，您一定会成为勇气之神的信徒的！”男子不依不饶的缠着女武士：“信奉吾主，您可以在未来的审判日中安然无恙，甚至……”


    女武士说到做到，从不扯淡，在骨骼和肌肉的哀嚎中，酒吧里所有客人都跑了，连酒吧老板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现在什么玩意能都能信奉恐虐了？”维托丽雅从男人身上找到了一枚代表着恐虐木质护符，从工艺上来看，应该是死者自己雕刻的：“火炬木是吃干饭的么？”


    “火炬木已经尽力了，毕竟这样人连混沌崇拜者都算不上，他们只是单纯的蠢。”一个消瘦的女人推门走了进来，就像没看见地上的尸体一样：“你可以叫我凯瑟琳，我有个计划需要你的帮助。”


    “为什么是我？我只是个莽夫，一无是处的失败者。”女武士对凯瑟琳的话毫无兴趣，现在距离世界末日还有多久？一分钟还是两分钟？


    “不，你很特殊，维托丽雅，你是唯一一个，我们能联系到的，正位于黑障区另一面的EU人。”凯瑟琳打了个响指，酒吧周围迅速安静了下来，女武士能看见街头巷尾有大量穿着盔甲的士兵正在封锁这里。


    “你应该把他们派到前线去，而不是在这里滥用特权。”女武士无所顾忌的痛饮自己杯中的烈酒：“还是说你们也有一个类似新华夏人的翻盘计划？说实话，我觉得任何成功率低于百分之六十的计划，都是在开玩笑。”


    “不，我要和你说的是未来，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凯瑟琳给自己也接了一杯酒：“当黑障区和现实世界发生接触的瞬间，两个世界会发生交错，我需要你在那个时候做些什么，让我们能在下一次轮回中获得更多的优势。”


    “你从哪得来的消息？”女武士狐疑的看这凯瑟琳。


    “从某个自称神祇的婊子那，这是个很长的故事，而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所以我需要你无条件相信我，以欧罗巴的名义。”


    第一千七百三十三章


    流血


    在过去的几周中，大漩涡从无到有，已经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希望，守卫在高塔附近的守军，只要回头看见那顶天立地的能量漩涡，就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作为战斗在一线的人，他们能清楚的感觉到百花瘟疫感染者正在变得虚弱，那些感染者的速度和反应不断降低，正在越来越像真正的植物一样迟钝。


    只有大不净者奥吐格·花父例外，作为百花瘟疫的创造者，纳垢后花园里的新宠儿，它身边那些感染者依然保持着自己的活性，而且一刻不停的在发育着。


    此时大不净者身边已经有了一支人数超过千人的感染者卫队，这些感染者最高大的高度已经超过了十米，行走起来就像传说中的战争古树。


    狮王莱昂的脸上已经罕见的出现了疲色，他不断对大不净者发起攻击，短短几十公里的路上满是大不净者散落的血肉，但对方总是能不断重生。


    几分钟前，一个持剑的赛里斯人，从高塔方向俯冲而来，使用徐逸尘的血液对大不净者造成巨大的伤害，那突然升起来的银色火焰，一度让狮王莱昂觉得大不净者也许会被解决，但随着火焰的熄灭，被焚烧了大半的大不净者却再一次恢复如初，而它所付出的代价只不过是周围十里范围的感染者全都枯萎致死而已。


    面对这样的敌人，酒剑仙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剑，作为一个传奇剑客，他早已勘破了生死，但他不甘心就这么死在异国他乡，死在这么一个时间点上。


    他担心师门的安危，不知道魔力消散后，自己那些师弟，徒弟们是否能适应新世界；他也担心黄土区的天下苍生，旧大陆这里百鬼横行的场面会不会也发生在黄土区？


    大不净者距离高塔还有不到三公里，距离酒剑仙的心里底线越来越近，大漩涡抽取灵能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酒剑仙甚至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还有能力顺利完成那招同归于尽的剑势。


    新朝撒了个弥天大谎，大漩涡吞噬的不仅仅是魔力，而是整个超凡之力，但现在还重要么？


    酒剑仙看着眼前的大不净者眼神变得坚定而锋利了起来。


    狮王莱昂敏锐的察觉到了空中那个赛里斯剑客的变化，对方手中平凡无奇的长剑，此时就是世界上最危险的武器，让狮王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睛。


    在大漩涡内部，徐逸尘和黄老邪的鏖战依旧激烈无比，每个人都想把对方逼到大漩涡边缘，借用大漩涡本身的力量解决敌人。


    爱菲拉尔曾想插手双方的战斗，但身后起死回生的寂静修女塞莉斯泰因，却成了她最难对付的敌人。


    恐虐是如此的自信，甚至不愿意像其他三位邪神一样，下场和徐逸尘进行一次对话，祂只想在这个世界收割更多的血食。


    “你的时间不多了，还有不到一分钟，这个世界就会永远陷入黑暗。”黄老邪摧残着徐逸尘的心灵：“黑障区代表着新一次轮回的开始，它的背后就是新世界，而你也会被纳入这个系统，从此再无破局的机会。”


    “看看我，再看看这个世界，这一次你可以固执的抵抗到底，我很欣赏，但是下一次呢？”黄老邪放肆的嘲笑着徐逸尘，用【战祸】大剑在徐逸尘身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为此不惜被徐逸尘的灵能武器斩去一条手臂：“十次以后呢？一百次以后呢？”


    “那时候你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已经入局了，徐逸尘。”黄老邪的手臂随着血液的流淌再次长出：“或者，我们来猜测一下，你现在是不是已经身在局中了？你已经不是变量了，祂们只是在等待你的灵魂崩溃，就像我一样。”


    黄老邪的笑声中带着一丝凄凉：“就像我一样，一个破碎的布娃娃，一次次被邪神以祂们的喜好重组。”


    固执是我们对抗混沌最好的武器，不要争论，要战斗，要抵抗到底，灰骑士的话语在徐逸尘耳边不断重复，他催眠自己不去深入思考黄老邪话语中的陷阱。


    即使自己已经在局中，他也会不断做出同样的选择，徐逸尘曾经靠这一招在思维世界中逼退过奸奇的使者，现在也同样可以麻痹自己。


    “真可怜不是么？”黄老邪和徐逸尘以相同的姿势互相刺穿了对方的心脏，在交首的那一刻，黄老邪小声地说道：“干的漂亮，儿子，坚持下去。”


    徐逸尘无法分辨这是黄老邪的一种战术，还是他依然保留着一丝本性，所以尽管他把眼前这个男人当做父亲对待，此时却只能沉默已对。


    黄老邪大笑了起来，不知道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败，还是在为徐逸尘的坚持感到欣慰，下一秒他就以更凶狠的姿态朝徐逸尘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