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3个月前 作者: 行者寒寒
    “田见秀,我兄长已死,他死前命我接管起义军余部,现在我命令你,保护我回营盘,其余之事容我回营地后再从长计议!”


    田见秀的亲兵把李自成的尸首扛在马背上,露出只剩半个后脑勺的脑袋,李自敬吓坏了,他躲在众多护卫中间,只敢探出头来呵斥田见秀。


    “李将军,大王被小人所害,现在城门已经被打出了缺口,我们应该乘胜追击,为闯王报仇!”身为下属,田见秀虽心中悲痛,但还保留着作为一个将军的理智。


    “我兄长已死,现在军心不稳,而且明军士气大振,此消彼长,为防不测,我们应该退守军营,从长计议!我再说一遍,我命令你保护我回军营,你敢抗命吗?”农民军的纪律虽然不怎么地,但却比朝廷更注重血缘关系,这支起义军是李自成一手带出来的,李自成无子,在民军的观念里,李自成死了他的亲兄弟李自敬自然是这支起义军的新首领。


    李自敬正是吃准这一点,才堂而皇之的命令起田见秀。


    田见秀翻身下马,跪在地上,朝着李自成的尸体磕了一个头。


    “闯王大人于我有知遇之恩,他死了,我要为大王报仇!”随即又给李自敬鞠了一躬,带领追随自己的仅有的几十个兄弟向着城门的缺口冲去。


    在万千的往回跑路的民军浪潮中,田见秀的几十人马逆流而上,田见秀从腰间内衣撕下一条白布,缠在头上,目光炯炯直冲向正阳门。


    然而,在城墙上的王承恩自然也看到了城下的异状,正打算跳城殉节的王大太监,立即驱使仅有的弓箭手以及盾牌兵堵住了被炸开的一段城墙以及正阳城门。


    十八日丑时,田见秀部率人攻正阳门,王承恩率守军残部与田见秀部激烈战斗,田见秀勇猛异常,悍不畏死,一口气砍杀了明军十多人,然终是寡不敌众,身中数十箭力尽而死,田见秀的几十个护卫也力战不退,最终被全数歼灭,历时三天三夜的北京攻防战就此拉下帷幕。


    话分两头,却说同样彻夜不眠的还有崇祯大帝,十八日凌晨李自成的大炮开始轰鸣时,得知消息的崇祯大帝便已知道大事不好,遂命王二喜前殿鸣钟召集大臣议事,但却无一人前来,崇祯气的把手中精致的茶杯摔的粉碎。


    “诸臣误朕也,国君死社稷,二百七十七年之天下,一旦弃之,皆为奸臣所误,以至于此,朕非亡国之君,诸臣皆为亡国之臣!我恨啊……恨……”说完吐血倒地!


    待崇祯再次醒来已是拂晓,城外已经没有了喊杀声,崇祯睁开眼见身边除了王二喜外,京营提督王承恩也跪在玉塌前,周皇后趴伏在窗前早已泣不成声。


    “王承恩,贼军既已破城,你为何还不学那些大臣奔命去?”崇祯大帝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无助地说道,他是个失败的皇帝,即使为了大明江山穿着打补丁的皇袍,即使才三十四岁正值当打之年,却已双鬓斑白。


    没人知道他曾经历多少个不眠之夜,没人知道他曾为大明呕心沥血,他是多么希望风雨飘摇的大明江山能在他的手中走向中兴。


    “皇爷,贼军已被击退!大明……大明守住了!”王承恩满脸黑灰,破旧的战袍上满是被刀割破的痕迹,腿上还有两处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从大腿流到跪伏的膝盖,染红了一尘不染的寝殿。


    “什么?守住了?你可是骗朕?”崇祯双手紧抓床背,双眼圆睁的惊坐起来。


    “皇爷,老奴不敢欺瞒皇爷,北京城守住了,北京城守住了!”


    随后王承恩向崇祯讲述了昨晚的激战经过,讲到神秘人狙杀李自成处,不仅也露出骇然的神色,他当时站在城墙上虽离得不近,但他分明看到正阳门边上的裂口处有火光闪动了几下,随即传来几声震耳的声响,李自成便倒下马来,有眼尖的还说李自成的半个脑袋都被打没了。


    崇祯大帝呆呆的听着王承恩的叙述,甚至说到正阳门下大战田见秀时崇祯已经陷入了呆滞,王承恩见崇祯已经无暇听他大战田见秀的英勇事迹,便闭嘴跪在地上不语。


    “赏!”崇祯大帝突然坐直了僵硬的身体,边上的王二喜马上跪下拟旨。


    “王承恩守城有功,擢升王承恩京营提督,岁禄加至三百石,赐金牌,赏蟒袍玉带!”


    崇祯一朝十七年,以寡恩著称,其实有些错怪崇祯了,在他看来,以往他交代下去的事,大臣们要么是阳奉阴违,要么就是直接跟他死磕,美其名曰死谏,没有一件事能办好的,他自然不会把赏赐给这些人。


    而如今大明危急,那些大臣的行为果然是令人失望至极,而反观追随自己多年的大太监王承恩,临危受命,死战不退,不赏他赏谁。


    “赏!”崇祯又是大喝一声,本打算起身去拟旨的王二喜马上又跪了下来。


    “刘鸿渐身为一草民,危难之际,挺身而出,诛杀贼首,为朕解忧,羞煞群臣,实为大明之才,封安国伯,赐蟒袍玉带!行令天下,以告吾民!”


    第7章


    下次得加钱


    “妈的,过瘾!”刘鸿渐扛着AKM一边跑一边说着粗话,他这可是合法的杀人啊,而且还有银子领,舒坦呀!他恨不得再来十个八个贼军头头。


    即使你有再高的武艺,即使你穿着盔甲,但是后世强大的枪械面前,都是螳臂当车,AK系列的子弹可是能穿透8毫米的钢板的,明朝的盔甲再精良,能跟后世精密到极点的钢板相比吗?


    在刘鸿渐的思想里李自成也好崇祯也罢,并没有什么正统之分,都是汉人间的内斗而已,但是怪就怪在你李自成打下了北京城却拱手便宜了清蛮子。


    历史上李自成占领北京才43天就被多尔衮轻易击溃,刘鸿渐可是恨透了这些梳着辫子露半个额头的蛮子。


    正是这个野蛮的部落,签署了一系列的割地、赔款的条约,把白花花的银子交给洋毛子,正是这个无知的部落,扼杀了明末先进的科技以及资本萌芽,致使到了十九世纪一个四万万人口的大国竟然还用着两百多年前的大炮。


    老子可不想变成清宫戏里的阴阳头,刘鸿渐边走边恨恨的为自己的正义行为找理由,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剃头令,文字狱……作为一个正统的大学生,刘鸿渐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就这还是在图书馆偶尔翻一番历史类的书。


    如果剃头令是为了摧毁汉民族的自尊心,那么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就是文明对野蛮最后的抗争,留发不留头是吗,那么就把你消灭在萌芽之中吧,哥的发型哥自己做主!


    天刚蒙蒙亮,折腾了一天的刘鸿渐终于走到了家门口,咯吱一声开了门,见屋子里竟还亮着灯,还没待多想,腾腾腾从屋子跑出来个黑影。


    “是我儿吗?”声音有些颤抖。


    “爹!是孩儿!我回来了!”刘鸿渐的眼角也有些湿润,从昨日到现在,自己这便宜老爹定是也没合眼。


    从血缘上来说,老头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从亲情来说,老头为了给他娶个媳妇,不惜卖掉祖居的宅子,甚至即使自己要殉国,也让儿子跑路,这特么才是亲爹呀!以前身为孤儿的刘鸿渐眼眶也有些湿润,现在他也有亲人了。


    刘鸿渐扶着老秀才,刚准备进屋,才发现门边还站着一人。


    “秀秀,爹都那么大年纪了,你怎地如此不懂事,让爹跟着熬夜。”说着也不理会,便扶着老头子进屋。


    “儿啊,你别怪你媳妇,是我睡不着,唉!老了,哪有那么多的觉睡,倒是你,长这么大第一次听你关心为父,真的是长大喽!”


    老头明显有些力不从心,得知刘鸿渐真的杀掉了贼首,坐在桌前唠唠叨叨了一会儿便回屋子睡去了。


    身后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刘鸿渐回头给了孙秀秀一个拥抱,他知道刚才随口的一句玩笑话,伤了孙秀秀的心。


    对于举目无亲的孙秀秀来说,刘家就是她的家,即使从前相公对她总是爱答不理,即使受了委屈,刘鸿渐仍是她心中的支柱。


    刘鸿渐知道自己错怪了这个小姑娘,愈加的心疼了,奔波了一天,他把头埋进孙秀秀的秀发,深深的吸了一口,这一亲密的举动,直接让未经人事的小姑娘羞赧不已,再不复刚才的委屈。


    “秀秀,为夫饿了,去给为夫做碗粥喝!”见小妮子止住了哭泣,而且身上开始发烫,刘鸿渐满意的道。


    秀秀嗯了一声挣脱了刘鸿渐的怀抱,向厨房逃去。


    古代也不错嘛,至少不用像现代那样,为了追个妹子绞尽脑汁,还要处处宠着她,让着她,理解着她,更有甚者为了追妹子交出自己的银行卡,于是从此过上妻管严的生活。


    等喝过了粥,刘鸿渐又马马虎虎的洗了个澡后,天已经放亮了,看着帮自己打理衣服的孙秀秀那婀娜的身段,正琢磨着要不要做点什么的刘鸿渐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这里可是刘鸿渐刘大人家?”王二喜压着尖细的公鸭嗓对刚从屋子出来的刘鸿渐道。


    “我是刘鸿渐,你是哪位?”


    “圣旨到!刘鸿渐接旨!”


    “啊?”刘鸿渐一脸懵逼又郁闷,本想着将要成就的好事,被这劳什子圣旨打破美梦。


    “快跪下!”老爷子听到声响从屋子出来,见到这阵势也不慌张,拉着一脸郁闷的刘鸿渐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刘鸿渐,危难之际,挺身而出,深入虎穴诛灭匪首李自成,挽狂澜于既倒,实为大明之栋梁,朕心甚慰,特敕封刘鸿渐为大明安国伯,赐蟒袍玉带。钦此!”


    “安国伯,还不领旨谢恩?”王二喜也很高兴,由于他的顶头上司立了功,他也跟着沾了光正式成了司礼监秉笔太监。


    见刘鸿渐还在发愣,刘老秀才不禁有些心急龟儿子关键时刻掉链子,刚想提醒儿子一下,就被刘鸿渐接下来的话惊出一身冷汗。


    “钱呢?”刘鸿渐消化完圣旨的内容,顿觉哪里不太对头下意识的问道。


    “啊?什么钱?”王二喜也是郁闷,一般传这等敕封类的圣旨,受封者都会备以厚礼来犒劳太监,讨个喜庆,本来见这刘鸿渐家穷的有些寒酸,还想着厚礼怕是要泡汤了,可你反过来给咱家要钱是什么意思?


    若不是王二喜为人忠厚老实又是刚开始当差,见到这么个奇葩早便拂袖而去了。


    “咱给皇上他老人家的信里写的清清楚楚,若我能打退了闯军,就给咱一万两。


    咱可是把命都豁出去,才杀了那李自成,皇上他老人家这是要提上裤子不认人吗?”刘鸿渐等着眼睛盯着王二喜,一本正经的道。


    “安国伯,可不敢乱讲,现在朝堂上为了你的敕封吵的不可开交,皇爷也是顶着很大的压力才给你定了这个赏赐!还是快跟咱家回宫里谢恩吧!”


    王二喜也是无奈,第一次见这么奇葩的人,要是换了常人,银子和伯爵外加蟒袍玉带,那是多大的荣光,有了这身份,还要钱做什么!有了这身份,还怕没钱花?


    但刘鸿渐不这么想,赏赐是赏赐,那只能算是追加的部分,如今家里穷的叮当响,大明又这么乱说不定还是得跑路,逃难路上啥最重要?当然是银子了!


    至于那什么伯爵,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而且崇祯老儿好像有多疑的毛病,在他身边当官岂不是更危险?


    还有那些白胡子老大臣,个个都是什么状元、榜眼,满嘴的之乎者也,满脑子的弯弯绕,自己估计搞不过他们。


    当官哪有当土财主来的自在,没事四处瞎逛,打打牌,扯扯皮,调戏调戏小娘子!可比当个衣冠禽兽杵在宫殿里舒坦多了。


    孙秀秀见刘鸿渐还要去宫里谢恩,忙扶起老爷子,老爷子还是懂规矩的,从胸口又拿出那个布包,把里面包裹着仅剩的两枚银豆子摆在了王二喜眼前。


    “哈,不用了,下次吧!下次!”被这家人惊出一身冷汗的王二喜赶忙拉着刘鸿渐上了马。


    “我说王公公呀,一会儿别忘了帮我问问陛下,一万两银子咧,大不了事成之后咱俩五五分成,如何?”


    一路上刘鸿渐还是有点不死心,乱世之中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他甚至都想再忽悠一把,比如杀一个贼军将领给多少钱等等。


    “你看啊,杀了李自成击退了闯贼,但他们只是暂时后撤了,倘若再来呢?咱得跟陛下还有大臣们说好了,这活儿啊风险大,下次啊,得加钱!”


    “哎!王公公你咋的了,王公公落马了,尔等快扶着点,别摔着王公公……”


    第8章


    不按套路出牌


    似乎明朝给人的都是一种不严肃的感觉,大臣们动不动就抖动着胡子把皇帝喷的满脸吐沫星子,朝堂上时不时还会上演一番全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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