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闭关十天

    “没看见老谷主呢，师傅说他病了，躺在床上呢！这事也怪不得老谷主呀，他们是下半夜偷偷走的，谁能知道！”许云梦皱着眉头说，脸上露出一抹好看的怒色，转而笑着说：“今早上，我还以为你也和他们出谷去了，担心死我了。”


    许云峰摸摸头，笑着说：“我这三脚猫功夫，出去了连东南西北都找不着，等找着了仇人，说不定人家都老死了。”


    他的脸上的笑，有些苦涩，有些僵硬，心底愧疚，昨天只觉得害怕，全没想到要替大伯报仇。想到报仇，一股令他心悸的危机感从心底涌出，他脱口说道：“云梦姐，我想去西山上闭关练功，你帮我向师傅说一下。”


    “闭什么关？师傅早上还问起你，其他人还笑话你，说你输不起，躲起来不敢露面了。”许云梦笑着打趣他，想方设法要揭他的老底。


    “胡说，谁不敢露面？昨天我和师傅对练，对剑法有了新的领悟，想闭关几天。”许云峰恼怒地说，心里想着，“不能将遇见神仙老者的事说出去，说了她也不信，定会再取笑自己瞎编的。”


    许云梦也不信他这鬼话，只和师傅练了一天就能有领悟，鬼才信，怕真是不想去见云龙吧？她淡淡地笑着看他，想要激他，又怕他发火，转而说道：“好吧，我跟师傅说。要帮你送饭吗？”


    想起昨晚烤的兔子，他点点头，没跟云梦姐客气，说：“你送到西山脚下，喊我一声。，我会下来拿。”


    许云梦做好饭菜，许云清去铸剑坊叫她爹许铁松回来吃饭，她妈洗完衣服，也回来了。许铁松只有两个女儿，对许云峰极好，把他当儿子一般看待，打小叫让来家蹭饭吃。许云峰和他们一家子坐在一张桌上吃饭，一股家的温暖气息充满了他的胸膛，让他胃口大开，多吃了两碗饭。[..info超多好看小说]吃完饭，许云峰依依不舍地出了许云梦的院子，转身又上西山去了。


    这回上山，轻松自如，快了数倍，和那些大汉相差无几了。许云峰上到西山顶，并未即刻练剑，而是望向底下的深渊，心渐渐沉寂下来，如一池秋水。心跳减弱，放缓呼吸，转而眺望远方的天空，他站的笔直，背影略显单薄，却涌出一股沉稳如山的气势。他在模仿那位老者，如他一般，站在巨石上，看着远方，一动不动。良久，如入定一般，脑海中开始浮现老者所施展的九九无穷剑，高深莫测，如临深渊，如观大山，剑气纵横，上天入地，无所不至。


    一遍又一遍，直至刻在脑海一般，许云峰才停下幻想，颤抖着的手紧握剑柄。待手平稳后，拔剑出鞘，他茫然地看着寒光剑，无力施展，老者的剑法，他一招也施展不出，他只能想象。但是，他并未灰心，转而想自己修炼的九九无穷剑，施展一遍后，对照老者的剑法，慢慢改变、修补、完善。珠玉在前，许云峰对比之下，学起来进境极快，与之前相比，有一日千里之势。


    太阳爬上头顶，转眼就到了中午，许云梦来送饭，到西山脚下，大喊一声。许云峰飘身而下，如一阵风般，飘落下来，出现在她面前。许云梦看着，露出惊骇之色，如此轻功比她高了不止一筹，难道他真的在一夜之间大有长进？


    “饿了吧，快吃。”许云梦在一颗大树下坐着，不动声色地朝他招招手，一面从篮子里将饭菜放到一块平坦的石头上。许云峰应了声，接过筷子，吃起来。三两下吃完，她收拾好碗筷，说道：“我们来比试下吧，一个人苦练，不如实战提升得快。”


    “好啊，出招吧！”许云峰笑着回应，拔剑站好，等她来攻。


    两人剑来剑往，一攻一守，一守一攻，转眼间百招过去了。许云梦额头冒出汗水，气喘吁吁，没有多少力气再战了，而许云峰依旧轻松自如，要么飘身躲避，要么刺出一剑，攻其必救。开始时，许云梦还留了几分力，见招拆招，到后来，使劲全力仍奈何不得他，便知道他果然修为大增，自己已不敌了。她心中有失落，更多的却是高兴和欣慰。


    “你老让着我，没意思。”她停下剑，气愤地说。


    “哪有，我是男子汉，力气比你大，你再来几招，我就输了。”许云峰笑着说，打赢打输容易，维持平手却艰难数倍，不仅要控制本身的力道，还需掌握对方的实力与底细，不能出一丝差错。许云梦虽新学了无影剑法，但根子是从九九无穷剑里化生出来的，虽然精妙，但使过一遍，他便深知其中三味了。所谓求其上者得之中，求其中者得之下，求其下者得之下下。他以老者的剑意为对照，虽所学不多，却领悟出其神韵，再观许云梦的剑法，便如儿戏一般。若是真打，三招可胜，但是，他不忍伤了许云梦。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才一天没见，你就厉害了许多，很不错！看来，你要多在山顶上呆着，练好了功夫再下来，我会帮你送饭的。”许云梦拿起篮子，打趣他，笑着说：“快上山去吧，我走了。”


    “好的，我会用功的！”许云峰握着剑柄，坚定地说道。


    时光匆匆，十天时间转眼即过。许云峰兴奋地下山了，终于在那团老者留下的法力消失之前，冲破了龟鹤玄功第四重，内力深厚了两倍多。剑法更是以每日千里之势前进，对九九无穷剑的领悟更深，与上山之前相比，犹如木棍与利剑之别。唯一可惜的是，丹田内的那团寒气，却不见壮大，吸收外在的寒气后，与内力一同运转，就消融了。他怀疑老者所传的功法并不完整，应该只传了上半部分，要么，就是他还未入门。


    下山这天，许云梦一家人都为他高兴，一闭关就是十天，一般人可坐不住。许云梦特意做了一桌好菜为他庆祝，许铁松更是欣慰，大笑着与许云峰喝了几碗酒。这是自家酿的米酒，香醇可口，许云峰多喝了几碗，不知不觉竟喝醉了，吐了一地。许云清厌恶地瞪了他几眼，他尴尬地笑了笑，摸黑回家去了。


    天色微亮，山谷里飘着蒙蒙的白雾，给沉静地剑谷，增添几分朦胧。许云峰早早起来练功，昨夜醉酒，头还有些疼，一运转静心养神诀，一股寒气从百会穴涌入，顿时头脑清明，浑身清爽。老者留下的那道法力消失后，体内只留下了一缕寒气，许云峰修炼静心养神诀时，才能增加一丝丝，而每次与龟鹤玄功一同运转，寒气又消耗了，因而，并不见增多。


    如今，火热的内力在筋脉里运转，清凉的寒气在筋脉外面加持，如呵护一般绕着筋脉流转，使其更加坚韧，粗壮。一丝丝寒意渗透进穴道，被内力吸收，进而增强，一冷一热，阴阳相生。


    练了会，许云梦姐妹来找他去练武场练剑，他才收了功，起身拿剑出门去。三人结伴去练武场。这些天，许云梦每次去送饭都要与许云峰切磋一番，许云峰不时指点她一下，并叫她多练九九无穷剑，进境也颇快。


    如今，许云峰龟鹤玄功突破第四重，脱胎换骨般，个子长了近两寸，气势陡升，俨然是个小高手了。许云清即使对他不满，看他不顺眼，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剑法比大姐高明不少。昨天他下山，两人打他一人，也不是对手。许云清不由怀疑，他是否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可恨自己没那机缘，只能苦练，早晚要超过他。


    三人来到练武场，只见已有十几人到了，正各自忙着练剑。看到他们三人来了，许云东和许云飞过来打了个招呼，许云东叮嘱他要认真练剑，莫要三心二意，让人小瞧了。许云峰坦然地应了声，看似没听进去，他俩继续练剑去了。许云东十五岁，许云飞十三岁，两他们与许云峰的遭遇有些相似，三人的爹都去了禁地，虽不至于被族人欺负，无形中却觉得彼此更亲切些。


    “呦，终于露面了，我还以为躲在女人背后不敢出来了呢！”许云昌怪声怪气地说。


    “小昌，皮痒了是吧，要不我们来比比，看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许云梦怒瞪着他，冷笑道。


    “说不定，他是又想领教云龙哥的高招呢！”许云丽接着说，许云清不屑地白了她一眼，心中暗哼一声，跟屁虫一个，就知道跟着许云龙，像个丫鬟，没点出息。许云丽似能看懂她的眼神，气得咬牙切齿，她的功夫差，打不过，不然真想拔剑比比。


    “都是自家兄弟姐妹，甭说那些气话，一块练剑吧！”许云鹏笑着说，“再过两年，我准备出谷，想出去行侠仗义，闯荡江湖的兄弟跟我说一声，到时一块走。说不定十年后，我们能成立一个门派，就叫破天剑派，如何，威风吧？”


    许云飞，许云文，许云天，许云波，许云婷等几人听了大为心动，眼中发光，或憧憬着行侠仗义的美好情景，或想着成为一代掌门，开山祖师的荣耀，似乎一切都极为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