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征之路

    当拦截住奔进森林内的那个士兵后，艾吉才发现事情并非他想象的那样。


    士兵是基诺斯帝国的士兵，他的战衣上印有基诺斯帝国的徽章。那是一头锐利着眼睛、伸张着翅膀的雄鹰。雄鹰有个响亮的名字，不落之鹰。不落之鹰，象征永远的、睥睨天下的实力。当初基诺斯帝国成立的时候，是东大陆最伟大的国家之一。野心勃勃的先王曾傲慢地宣高，基诺斯帝国将永不衰败，将会成为帝国霸主。


    但现在他的这些言论已经被现实嘲讽得一塌糊涂。


    飞掠出去，把冲进来的士兵从战马上打落在地，艾吉一把扑上去捏住士兵的脖子，彻底将他制服。


    士兵轻易被制服，艾吉感到奇怪。待他细看一眼后才发现，士兵已经昏迷。在他的身上有多处伤口，其中最触目惊心的一处是他的后背被一支利箭贯穿到前面的胸膛。


    “他是被人追杀的！”


    艾吉马上反应过来。放下士兵，他跳上旁边一棵大树往外面看去。看了一会，果然不出他所料，外面的一个斜坡上出现了一群骑着战马的衣袍士兵。不，确切地说，那不是士兵，而是强盗！


    强盗！居然是强盗！艾吉认得出来，三年前就是这群张牙舞爪的强盗掠夺了村子。没想到这三年来他们一直没有离开，盘踞在外面的村庄！之前自己真该大胆一点出去，把他们一个不留地杀死，为当年死去的村民报仇！


    艾吉难忍心中愤恨，立马从树上跳下去，奔向外面，打算杀了那群强盗泄恨。但是这个时候残疾的特克叔叔突然出现在他跟前，拦住他，让他不要冲动。


    但他情绪还是非常激动，对着特克叔叔喝喊：“特克叔叔，是他们，是他们！是三年前掠夺了村子的强盗们！我要去杀了他们！”


    特克当年也参与了对抗强盗的行动，虽然他已经残疾，但毕竟他是从军队退下来的，有着村民们所没有的经验。当年挖土坑、分流注意力的计划便是他想出来的。可惜的是因为他身体残疾，无法参与实际战斗。


    作为一名退下来的军人，尽管三年过去，但他并没有消减军人的能力。相反的，他对军队的决心有增无减。他的两个儿子都死在了战场上，他认为他也应当死在战场上，否则他的人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因为心还在军队，所以他才会经常跟安妮和艾吉讲述外面的故事，其中大部分都是关于军队的生活以及征战。艾吉从他那里了解到很多关于外面更广阔世界的事，其中战技以及战技在军队中应用的事他也是从特克那里了解到的。


    “艾吉，你不要冲动。如果那群强盗一直盘踞在外面的话，要消灭他们时间有的是。现在处理这个士兵的事才是最重要的，要是不注意的话可能会招惹上军队。”特克拦下艾吉后对他说道。


    艾吉早已承担起守护村落的责任，听过特克叔叔的话他没有冲动地奔出森林，而是救起倒在地上重伤的士兵。随后他带着士兵同特克一起返回村落。原本追赶士兵的强盗们没有追进来，他们依然惧怕拥有“死亡之地”之称的奥鲁斯之森。


    把受伤的士兵带回村庄，村民们纷纷议论起来。大部分的他们表示了一定的担忧，是不是军队攻进来了？


    同村民们的反应一样，安妮也表现出极大的担忧。


    她的担忧除了军队攻来外还有一点就是担心艾吉离开。艾吉的事她最清楚不过，当年被强盗们掠过了村子后他的内心就隐隐有一种冷意。平常他更是时常让吉鲁带他入高空俯瞰大地。恐怕他的心一直没有安分过，他想要到外面去，做他这个年纪该做的事。


    鞭策战马、高举长剑、飘扬战袍、血染荒野！


    男儿当奉献力量，为保护这个国家战于四方！


    安妮不舍得艾吉离开。每当看到艾吉努力学习魔龙战技，她就隐约看到艾吉离开的背影。如果不是要守护村落，想必他早已奔向了外面的世界，成为一个铁血男儿，厮杀于战场。


    如今这个士兵的闯入，让安妮感到不安，仿佛这个士兵要带走艾吉一样。


    而有些事情恰恰就是，你越是不希望它发生，它就偏会发生。


    晚上的时候，那个重伤的士兵从昏迷中醒来。他告诉大家，他是帝国边境护卫军一个小队的队长，负责前来调查边境的情况。


    经过多年的动乱，大量异族侵略进来，许多帝国将领已经意识到，安内的同时也要攘外。如果边境继续任由异族霸占，让异族得到发展，那么这个国家将会真正陷入无可挽救的境地。


    这个士兵队长就是负责南部边境重建的军队中的一员，主要执行任务是抗击异族敌军以及扫荡强盗匪徒，收复边境失地以及着手相应巩固工作。


    这样的边防工作无疑损害到盘踞在边境的强盗们的利益。这个士兵队长就是再调查途中遭遇强盗们的突袭而受伤逃亡。他听说过奥鲁斯之森的传闻，但是强盗们对军队恨之入骨，甚至公开悬赏军队士兵的头颅。如果被他们抓到，士兵队长绝对被杀死。


    倘若是干脆战死于沙场就罢了，问题是如果被强盗们杀死的话，他们会把尸首进行吊晒示众，以此打击军队的士气。士兵队长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为此即便听说过奥鲁斯之森的传闻他也还是逃了进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奥鲁斯之森不但没有传闻那么可怕，反而生活着一群善良的人们。不过他很快意识到，生活在这里的善良的人们大多是老幼妇孺。身为一个士兵队长，他很容易就猜测到这些人们生活在奥鲁斯之森里面是在躲避战争。


    “艾吉，你是想要离开是吗？”过了几天之后，士兵队长打算离开之前，特克和艾吉呆在一起，他有些沉重地问艾吉。


    艾吉并不否认他内心的想法。三年前为了生存而逃进奥鲁斯之森的那刻他的决心就已经非常坚定，如果他能够活着，他将会走向外面的世界，以他的方式，在这片大地上留下应有的痕迹。


    行驶正义？不，不知道。对于战争，没有什么正义可言。有的只是一个坚定的事实：有些人必须诛杀，必须驱逐；有些事情必须修正，必须改变。


    对于出生在这片土地上的人而言，或许可以理解为爱国。


    “是的，我想离开。”艾吉回答特克说道：“三年前我就已经成年，如果不是遇上强盗掠夺村子的话，我或许早就成为了一名士兵。”


    “帝国内很多像我这样的男人都会走上战场，有时候这根本就是无法选择的命运，或许我并不例外，我只是迟了几年罢了。”艾吉说得非常自然。


    特克从艾吉喜欢倾听他讲外面世界的故事的时候就知道艾吉的心不在这里，对于艾吉的回答，也是在他的预料之内。不过考虑到村民和安妮，他严肃道：“艾吉，你并不需要走上这样的路，你可以想想村民，想想安妮。”


    艾吉沉默起来。


    特克的话，正是他三年来一直守在奥鲁斯之森的原因。村民们以及安妮是他的羁绊，为了守护他们，即便他与魔龙缔结了契约，三年来也没有踏出奥鲁斯之森半步。本来他还有着当初与奥鲁斯达成的交易条件要完成，可他没有。


    其实向奥鲁斯承诺的条件，对付四大光明系神龙，也是让他心思不在这里的原因。


    “我还是决定离开。”沉默些许后，艾吉决然道。


    “有时候，什么也不想舍弃，就什么也不会改变。现在战乱已经蔓延到了奥鲁斯之森，虽然奥鲁斯之森暂时还能保持安定，但是如果什么也不做，任由战乱爆发的话，恐怕当外面的原野浸满鲜血的时候，恶徒们不会再理会所谓的死亡之地。因为到处都充斥着死亡，奥鲁斯之森又何以成为例外？”


    “到那时候，恐怕即便我想保护村落也无能为力。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必须做点什么，让战火从外面的原野撤退，让鲜血无法流进奥鲁斯之森。”


    “这才是我守护村落最好的做法！”


    特克见艾吉如此坚决，不再劝说什么。既然是艾吉自己选择的这条路，作为亲人就该支持他。随后他拍拍肩膀，说道：“艾吉，你放心地去吧。虽然无法再上战场是我的遗憾，但我知道守护村落同样可以让我残余的生命变得有意义。”


    “现在孩子们慢慢长大，我会教他们一些本领，让他们守护村落。安妮是个聪明的孩子，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想办法搞到一些武技让她学习。她同样有一颗坚定的心，她可以成为村民们的依靠。”


    “所以，你大可放心地离开。你可以加入那个士兵队长的军队，在军队可以让你成长，但务必记住，一定要活着。如果死了，就什么也没了。”


    艾吉很安静地听着特克的话，当特克说完，他开始感到一股莫大的伤感。即将走上远方出征之路，这就是离别的悲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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