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提亲

    “爹。”苏彤缓缓走进大厅，朝着自己的父亲微微施了一礼。


    “你来了。”苏老爷子，苏黎看着自己的大女儿，点了点头，眉目间流转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不知爹爹唤女儿来所谓何事？”


    “刚才安远侯为世子提亲。”苏黎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个女儿倒是越长越标志了，和她的娘亲在气韵上愈发神似起来，“你怎么看？”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苏彤低眉垂眼，“单凭爹爹做主。”


    “那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且准备着，待我合过八字，就定下时日，把你就嫁过去吧。”


    “是。”苏彤福了福身，“女儿告退。”


    苏黎挥了挥手，并不在意。女儿对他而言，不过是养着的宠物罢了，需要的时候送出去。


    苏家世代都是是镇南大将军，家中军功显赫。到了苏黎这里，国泰民安，鲜有战事，苏黎也就是个挂名将军。苏黎膝下两儿三女。嫡女苏彤为正室李氏所出。李氏为左相嫡女，为人端厚大方。


    庶女苏沫为妾室柳氏所出。庶子苏衡、苏岩及庶女苏灵为侧室刘氏所出，两子出生就被寄放在李氏手下教养。刘氏育有二子，颇为得宠，行事乖张，府上之人颇为不满。


    苏衡和苏岩年岁各为十八和十九，如今在军中任职，可谓是少年得志。


    苏黎差人写了封信交给出外从军的两个儿子，告知他们此事。让他们好好在军中呆着，不必回来了。嫁个女儿而已，没必要特地让儿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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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飞了手中的信鸽，苏衡将信件递给苏岩：“阿岩，你怎么看？”


    “既然是父亲的意思，就不必去了。”苏岩匆匆扫了眼信件，放在桌上。


    “毕竟是嫡女出嫁，父亲这样是不是太随便了？”苏衡皱了皱眉头。虽然从小就知道父亲偏爱儿子，但是没想到他对女儿忽视到了这种程度。


    “父亲一向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苏岩懒懒说着，“不回去也好，免得那个女人又来挑拨。”


    “阿岩，她好歹是咱们的生母。”苏衡颇为无奈。不过想起那个女人尖酸刻薄的嘴脸，免不了一阵心烦。


    “那又怎么样？”苏岩说道，“我们从小就是娘亲带大的，娘亲对我们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我们得了天花，那个女人避之不及，唯恐我们传染了她，是娘亲衣不解带地陪着我们，照顾我们。这种刻薄寡义的女人，不理会也罢。”


    苏衡叹息一声：“可惜了灵儿。”小时候那样水灵的一个小女孩，长大了越发像那个女人，刁蛮任性，行事狠辣。


    “哥，我们去打探一下安远侯世子的为人吧，我不想彤妹吃亏。”苏岩想了想，开口道。


    “这个不必你说，我早有准备。”苏衡拍了拍手，两个黑衣人无声无息出现在房间里面，“影一，影二，去打探一下安远侯世子的消息，越多越好，越私密越好。”


    “是。”两人回答一声，悄然消失。


    “影卫？”苏岩愣了一下，“爹给你了？”


    “自然不是。”苏衡回答道，“这是外公从小培养的。爹的八个影卫是用来在战场上掩护他逃跑的，怎么可能让我带来。万一损失了，爹以后上战场，岂不是小命不保？”


    苏岩面色有些古怪，想起自己亲爹的行径，就有些郝然。


    苏黎不是没有上过战场，只是，他就是绣花枕头一个，完全纸上谈兵。当年大军被攻破，节节败退。苏黎靠着影卫的掩护一路撤退着逃跑。退无可退的时候，影一深入敌营，取走了地方将领的首级，这才扭转了局势。


    “外公，对我们的确好。”苏岩叹了一口气。即使不是亲生，左相大人对他们却像是亲生外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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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影一传来讯息，他和影二去打探安远侯世子消息了。”汇报的男子一袭黑衣，隐没在夜色中，如一匹蓄势待发的狼。


    “哦？”左相端着茶杯，微微挑了挑眉头，“他们对青儿（李氏）和她的女儿倒是真的上心。不枉青儿对他们的一番教导。”


    “主子，那监视是否还要继续？”


    “自然是继续的。”左相眼中闪过一丝狠绝，“不是自己亲生的，我永远放不下心来。一切照旧，只要他们一心向着青儿，就奉他们为主人。一旦他们萌生了伤害青儿和彤儿的念头……”左相将茶杯往桌上狠狠一方，茶水四溅，沾湿了周围的纸张，“杀无赦！”


    “是。”黑衣人恭敬回了声，继续湮没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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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老爷找你所谓何事？”告别了苏黎，苏彤就回到了苏沫的房间里面。苏沫的娘亲位份低微，原本也只是青楼的一个女子，是苏黎看中了她的相貌才赎了身。这样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又是个女儿，自然是不得苏老爷子待见的。苏黎不喜欢她叫他爹，所以她和府上的下人一样，叫他老爷。丫鬟们平日里没少欺负她，如果不是苏彤护着，她怕是早就被欺负死了


    “没什么，就是有人提亲，父亲答应了罢了。”苏彤淡淡应和一声，并不在意。


    “姐姐，你喜欢那个人吗？”


    “喜欢？”苏彤笑着摇了摇头，“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何来喜欢一说。”苏彤叹息一声，“姐姐现在就是担心，姐姐嫁出去以后，怕是就没有人能护着你了。”


    苏沫愣了一下，随即眼角微微的红了，她没想到，姐姐对自己的关心居然这样的深。


    “姐姐，”苏沫抱住苏彤，“你可以，不嫁吗？”


    “傻妹妹，”苏彤道，“婚姻一事，向来由父母做主，我能做的，只有服从罢了。”


    “我不想你嫁人。”尤其是那个男人，苏沫闷闷说着。


    “我迟早都是要嫁人的，你也是。”苏彤轻笑一声。


    “我不想嫁。”苏沫说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你这是怨恨父亲对你不闻不问呢。”苏彤刮了一下苏沫的鼻梁。


    苏沫哼了一声，并不说话，父亲，只是一小部分原因。和那个男人生活的十几年，才是她厌恶男人的真正原因。姐姐，你永远都不会想到，那个男人，会有多么的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