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圆满句点
3个月前 作者: 柠絮清风
紧闭了一天的房门终于开了,房外众人齐刷刷地望着走出来的人,上看看,下看看,没有伤心,没有失望,没有后悔,没有愤恨,看了半天,什么都没有。众人一头雾水,都不知如何开口。
韩青锦已年过四十,但被某人保护得太好,没经受过什么风吹雨打,加上天性乐观开朗,看着也就三十出头。此刻,她俏丽的脸上云淡风清,仿佛胤禛与别人生子的事与她毫不相干,只是神情稍稍有些憔悴。
不过,云飞在心中暗想,她应该是饿的吧,看她那眼神,闪闪发光,跟饿狼似的……
“汽锅鸡呢?”青锦不点而红的柔唇轻启,说出的话却有些煞风景。
果然……云飞微微扯起嘴角,岳父大人那招好象不灵,要不要跟他实话实说?
“青锦,你没事吧?”允禟小心翼翼地问,虽然她看起来不像伤心,但也许她是强言欢笑呢?
“能有什么事?”
青锦冲着允禟妩媚地一笑,允禟乐得心里开满了花,“我马上让人端来。”说完,眉开眼笑地争当护花使者,不顾允祥横眉瞪眼,搀起青锦的手就要走。
“不用你搀,我自己能走。”虽然胤禛冒出个儿子,令她恼火,但青锦还是很有分寸地拒绝允禟的亲密接触。
“我不是怕你走不稳嘛。”允禟遭到拒绝,有些失望,不过屡败屡战是他的美德,他毫不在乎地继续献殷勤,“那鸡是我亲自盯着下人做的,你若觉得好吃我天天给你做好不好?”
“天天吃鸡,你想让我变肥猪啊。”青锦抗议。
青锦和允禟两人旁若无人地边戏闹边走。乐乐见额娘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却地瞅都没瞅自己一眼,愣了,“额娘……”
“四嫂……”十三和月莳亦遭到同样的对待。
青黎盯着青锦和允禟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笑了,笑得得意忘形,谁说她不在乎?她在乎得很!哈哈,她也有今天。
“云飞,你额娘怎么了?”允禩与云飞走在最后,担忧地问。
“八叔,没事,她只是饿了。”云飞淡淡地笑。额娘摆明了在赌气,还是躲远点,省得成出气筒。
“宫里传来的消息是真的吗?”允禩怀疑,看云飞一点都不担心,难道另有内情?
“也许吧。”云飞含糊地答,岳父母的私事,不好说太多。
……
云淡风清海苍茫
浪滑过琴弦挥指诉柔肠
沧海边的月光不尽凄凉
刻画下那已逝去的时光
千里冰霜雪飞扬
时光如流水鬓雪发如霜
泪滑落了脸庞无心思量
孤独在回忆里彷徨
生死两茫茫
天涯望断肠
找不到归去的方向
当时的泪光
寄托了惆怅
情愿将一切全都遗忘
洁白的纸上水渍点点,是泪痕吗?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胤禛为自己的计谋得逞感到既高兴又不安,高兴的是她也知道心痛了,不安的是如果她信以为真真和自己一刀两断怎么办?
看持她写的什么?“情愿将一切全都遗忘”,这是什么意思?是说要忘了自己吗?
“娘娘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任谁叫都不肯出来。”允禄说。
不吃不喝,岂不是会弄坏身子?胤禛暗暗担心,“她还是不愿回来吗?”
“看样子,她没有要回来的意思。”允禄也被这两人弄糊涂了,一个故意气对方,一个不当一回事,这样拗着,为的什么啊?
这个女人,这次怎么这么犟?
墙边的桔花开得正艳,是她亲手种的。
“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她总说自己不会诗词,但偶尔会冒许多佳句。那年她一时起兴,拉着自己赏菊,一口气念出一组十二首桔花词,选题别出心栽不说,其中不少诗句或*别致,或引人深思,当真是不可多得的佳句,但她又坚称不是自己所作。
架上的葡萄也熟了,一串串晶莹剔透,若是她在,一定会开心地邀自己摘葡萄了。“吃葡萄不吐不葡萄皮,不吃葡萄却吐葡萄皮。”她自言自语地说着绕口的话,还没说完自己倒先笑起来,她的笑容真好看,纯净又明亮,让人看了心里温融融的。
窗边的桌子上有几枝削好的碳笔。
“毛笔软趴趴的,太难写了,不小心还会弄得一身黑,还是碳笔好用。”这是她逃避练字时的借口。
*上摆的是两个她亲手缝的枕头。
“你总是操劳过度,睡眠不好,这是用熏衣草和决明子做的枕头,熏衣草有安神作用,决明子清肝明目,你试试好不好用?”她总说自己笨,不会关心别人,其实她很细心又体贴。
……
看来自己真的老了,越来越喜欢回想过去的事情。锦轩里所有的一切,都有她的痕迹,胤禛越想越伤感。
“皇上,您又在想娘娘了吧。”庄亲王允禄同情地看着皇上萧悴的背影,轻声问道。
“十六弟。”胤禛微微颔头。
允禄环顾四周,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条,一点不像没人住的样子。
他们静静站着,两人都有些神情恍惚,仿佛等一下就会看到青锦笑吟吟地走过来,招呼他们试她用新晒好的桔花泡的茶。
“四哥。”
胤禛有些发愣,已经很久没有人叫他四哥。
一时冲动叫完,允禄不知自己想说什么,“呃,那个风筝真不错。”他眼尖地看到墙上挂了只形怪状的风筝,随口找了个话题。
风筝?胤禛顺着允禄的视线看去,眼中升起淡淡的柔情,那是自己有生以来做的第一只风筝,也是唯一一只,她一直不舍得丢。
那年,她缠着自己带她和弘时、乐乐一起到郊外游玩,她玩得很开心,银铃般的笑声犹在耳边回响。
“那你们的童年不是很灰暗?”她得知自己从没试过那么自由自在地玩乐时,一脸的惊讶,接着豪气地说:“没关系,等你退休了,我陪你到处去玩,让你有个幸福的晚年。”
她口中的退休是指告老还乡,自己第一次听说做亲王的还可以“退休”,更何况,自己当时想的不止是当个亲王。
但她说的不无道理,“人老了,总要休息的,难道你还想干一辈子不成?”
突然,一些零星的片段在胤禛脑中快速闪过:
“唉,当皇帝那么辛苦,你们为什么还抢着要当?”
“累了吧,先歇歇,这江山又不是一天两天能治好的。”
“你看看,你的白头发又多几根了。”
“胤禛,你有没有想过,卸下这沉重的担子,过几天清平的日子?我们可以莳花弄草,含饴弄孙,闷了还可以四处走走,看看江南的草长莺飞,漠北的长河落日,等到我们走不动了,寻一处山清水秀的清静之处,相伴终老。”
“你已经尽到自己的责任,是放手交给年轻人去承担的时候了,我们都老了,还有多少年可以等待?”
……
胤禛恍然大悟,她一直在传递一个讯息:退隐!
是自己忽略了,自己一直将大清的江山当成自己的责任,总是放不下。
自已日渐衰老,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身子一天比一天差,每次自己抱恙,她都忧心不已,眼中除了关心还有恐慌,“你想像十三一样,过早地耗尽自己,然后留下我独自一人吗?你知道,没有你,我活着也没有意义了……”
她这是等不下去了,才采取这么极端的方式逼着自己选择!
选哪一样?他想起青锦以前曾经说过:“你只有一个选择,因为你的心里装满了大清江山,已经容纳不下别的东西了。”
只是,为什么现在仍然装着大清江山的心会感到空虚?没有了她,再大的成就、再多的喜悦也无人分享,好象一切都无意义了……
唉,自己老了,也累了,倦了,是该为自己活的时候了……
胤禛嘴边扬起个舒畅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浓……
青锦,再等等,我很快就来了……
雍正十三年三月,雍正帝率百官亲耕籍田,回宫后龙体不适,朝中大事多倚重宝亲王弘历、和亲王弘昼、庄亲王允禄、果亲王允礼并大学士鄂尔泰、张廷玉。
雍正十三年七月,雍正帝宣庄亲王允禄晋见,留庄亲王于勤政殿,彻底长谈。
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二日,雍正帝病。
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三日子时,雍正皇帝于圆明园病逝,传位四阿哥弘历。
……
二十天后的一个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一队训练有素的人马护送一位神秘的贵客来到云南秦府,贵客入门后,那队人立刻又消失在夜幕中……
翌日清晨。
明媚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斜射进来,映在雪白的帐子上,泛起淡淡的白光。在一阵阵悦耳的鸟鸣声中的,胤禛悠悠醒来。
“早。”青锦微笑着,温柔地打着招呼,晶莹的双眸里情意绵绵。
自从接到胤禛要来的消息后,她就日日等,夜夜盼,总怕那是一场梦。
现如今,他就躺在自己身边,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气息,青锦忍不住伸手抚上胤禛的脸,手中温热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得令她几乎欲喜极而泣。
“早。”胤禛微微弯起嘴角,拥紧自己心爱的女人,久违的馨香,久违的软玉,满满在怀,这种充实的感觉真好。他轻轻吻了下青锦的额。
“我不是在做梦吧。”青锦叹道,将手掌移到胤禛心窝处,贴紧,有力的心跳在手下律动。
“你说呢?”胤禛轻咬了下她的耳垂,自己连日赶路,好不容易来到她身边,她竟以为在做梦。
青锦受痒不过,往他的怀里缩去,轻笑出声,“幸好这回你懂得要先给消息,不然,我要让你吓死了。”
还好意思提!胤禛瞪着怀中女人的头顶,“我才不像某人那么没良心,不辞而别不说,还弄出那么多花样,想让我愧疚死吗?”
“我哪有。你那么聪明,一看就明白了,哪用愧疚?”青锦暗自得意,却不敢表露半分,但伤了胤禛的面子,花言巧语地灌着迷汤。
“哼!”胤禛轻哼。
青锦自胤禛怀里仰起头,对上他漆黑的眸子,好奇地问:“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哪来的?”
胤禛扯起个淡淡的笑容,“你就这么肯定不是我的?”
青锦讨好地对他媚笑,“人家怎么会怀疑你呢?你最好了,才不会看上那个女人。”
“哼,你就不怕出纰漏?竟敢给我下药!”想起这桩冤案胤禛来气了,搂着青锦的双臂故意使劲。
青锦吃痛,但因理亏,乖乖的不敢反抗,“哎呀,人家哪有下什么药?人家是见你太累了,加了些安神的材料煮汤让你睡个好觉罢了。”
“狡辩。”胤禛直接戳穿她的谎言,让他睡个好觉犯得着丢个女人到他*上?“还有那帕子,上面是什么?”
“什么帕子?”青锦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还装!”胤禛抬高音量,“染血的那块。”罪证他都还保留着呢!
“哦,那个啊,”青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人家不小心割到手指,流血了,包过手指后弄脏了,就把它丢了。”
手指受伤?!胤禛无语,用力咬上那谎话连篇的小嘴,然而,甜美的感觉让他忘记了要惩罚她的初衷,他贪婪地汲取着她的馨香,侵入她口中与她柔美的丁香小舌纠缠在一起,火热的大手亦自动地游移到日夜思念的娇躯上……
“青锦,快出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窝在房里,早饭都凉了。”
门外传来熟悉又放肆的叫声,晴欲高涨的男人受到打扰,不甘愿地从女人身上抬起头,望向怀中发鬓凌乱、气息不稳的女人,恼怒地问:“外面是谁?”
外面?青锦从云端跌下来,如丝的媚眼心虚地四处乱瞄,心里直骂门外的人找死也不看时候,她支唔着答:“唔,一个亲戚。”
“亲戚?”胤禛怀疑地盯着明显在说慌的女人,走下*,穿好衣服,顺手把帐子围好,开门走出去。
两人一照面,都愣住了,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大眼瞪小眼。诡异的气氛吓得鸟儿都不敢再歌唱,一片寂静……
门外的人先回过神来:“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嘀嘀咕咕地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挫败的感觉令他不爽至极,恶俗的念头一闪,他情深款款地叫道:“月月,快出来,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荷叶羹,吃完了咱们去游湖啊。”说完,他得意地朝胤禛一笑,不等他有反应,潇洒地扬长而去。
胤禛好不容易缓过神来,铁青着脸,走回房,关上门,一把扯开帐子,冲着躲在里面的女人火冒三丈地吼道:“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老九会在这里?”愤怒的语气中还夹杂了浓浓的醋味。
“呵呵。”青锦干笑几声,缩入薄薄的锦被中,只露出半截脸,“碰巧碰巧,他是来走亲戚的。”
“别想糊弄我,他不是早死了吗?”胤禛眼中喷火,“他一直跟你们住在一起?”
看他有濒临发飙的迹象,青锦暗呼不妙,跪起上身,任由锦被自胸前缓缓滑落,半开的衣襟若隐若现地露出一片滑腻的白脂,柔若无骨的玉手软软地攀上他的胸膛,*地钻入他的衣襟里,她抬头凑上红唇送了个香吻,说:“没有,没有。他们住隔壁,没有跟我们住一起。”
男人半推半就地享受着主动送上的艳福,有点飘飘然,但天生的警觉还是听出女人话中的错漏。
“他们?还有谁?”他握着青锦搞怪的小手,不准她再乱摸扰他心智。
真是的,说多错多,青锦无比的后悔,为什么自己不记得吸取教训?久不见面,都忘了这个男人最多疑了。
“唔,就是老八和十三他们。”她边说边轻轻啃着他的薄唇。
“什么?”男人又惊又喜,用了超强的自制力才摆脱女人的红唇,口干舌燥地问:“十三弟也在这?他不是……”
“是啊,是啊。”青锦白嫩的双臂攀到胤禛颈后,拉下他的头,“别管他们了,这么久没见,你都不想我吗?”她哀怨地说,眼眶渐渐转红,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楚楚可怜。
胤禛被惹得心猿意马,忙抛却杂念,吻上青锦潋艳的红唇:“当初是谁那么狠心一走了之的?”
“对不起,是我错了。”青锦温柔地道歉,用柔唇堵住他的口。
胤禛心神一荡,立刻抢回主动权,密密地吻向思念已久的柔唇……
过关!青锦狡黠的双眸中闪过丝得逞的歼笑……本站网址:,请多多支持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