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 朝元

    同一时刻，凌云也正与至上界尊主谈论眼前的事情。“尊主，幽冥魔龙的出现，阻止了江辰消灭玄帝。接下来，江辰以一敌三一旦不敌，那时候我们是不是……”


    至上界尊主淡然道：“杞人忧天，说的便是现在的你。看到此刻，你难道还不能领悟天意？”凌云呐呐道：“尊主明示，凌云愚钝。”


    至上界尊主微微摇头，低吟道：“天心善变，似是而非。可惜你终究不如道，看不透其中的玄机。”凌云一头雾水，不解道：“尊主越说我越是糊涂，这事怎么会又扯到道身上去？”


    至上界尊主稍作沉吟，开口道：“你不是一直不明白，道为何来此仅仅三年，就突然离去？”凌云道：“是啊，这其中之谜一直未解，难道尊主知晓？”


    至上界尊主淡然道：“我自然知道。”凌云问道：“如此，尊主为何不告知我们？”


    至上界尊主道：“因为时机未至。”凌云疑惑道：“道都离开几百年了，尊主口中的时机，要等到何时？”


    至上界尊主神秘道：“自然是道的徒弟现身之时。”凌云惊愕道：“等江辰现身，难道尊主是想……”后面的话，凌云没说，但那意思却已然透露了几分。至上界尊主不语，默默地看着天际，似乎在沉思。


    半空中，雷天的惨叫逐渐散去，身体因得到幽冥魔龙之力而迅速平静。


    怒视着江辰，雷天满眼恨意，怒骂道：“枉你号称道，原来只会出手偷袭。”江辰冷笑道：“你出自云之法界，身上又有几分浩然正气？”


    雷天气急，挥手就欲进攻，却不想幽冥魔龙低吼一声，当即压下了雷天的怒气，让他愤愤不平，但却不敢违背幽冥魔龙之意。


    看着这一幕，江辰嘲笑道：“原本我还以为是你收服了幽冥魔龙，谁想却是它收服了你，真是可悲。”雷天气得咬牙切齿，但却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只得怒视江辰，以表达心中的仇恨。


    幽冥魔龙清楚双方的一切，口中低吼一声，似乎在安慰雷天，随即便朝后退去，来到孤煞与地阴附近。见状，江辰心头微疑，难道幽冥魔龙与地阴孤煞有旧？想到这里江辰高底关注，准备随时采取攻击。


    地面，至上界尊主见到幽冥魔龙与孤煞、地阴靠近。不由身影一晃，出现在半空，与江辰孤煞三角而立，彼此间隔十丈距离。


    他的举动，引起了凌云、洛烟等人的注意，大家都很迷惑。至上界尊主此时出头，不是自找没趣吗？


    察觉到至上界尊主靠近，江辰很是诧异，不由看了他几眼，却因为那层紫色霞光，而看不到任何表情。那边，幽冥魔龙低吼一声，碧绿色眼睛瞪着至上界尊主，竟然流露出几分仇恨，难道他们之间曾有过节？


    孤煞、玄帝、雷天注视着至上界尊主，前二者眼神充满了恨意，雷天则眼神复杂，显然他有些惭愧。[]


    “至上界尊主，你真是愚蠢之极，竟然在这个时候出面干涉。”发话的是玄帝，他语气中充满了嘲笑之意。


    “有些话，说得太迟就没有意思，因为那时候有些人即便想后梅，也已经来不及。”淡漠如故，至上界尊主的话，总是含着几分玄机。


    玄帝心头一震，冷笑道：“如果你的话是针对我与孤煞，那么你就不用多提。”至上界尊主道：“几千年过去，那份执念还是不能放弃，不觉得可惜吗？”


    玄帝怒道：“住嘴，不许再提！”至上界尊主道：“若是不在意，你又何必如此激动？”玄帝气极，吼道：“你究竟想怎么样，老提往事作甚么？”


    至上界尊主道：“我提这些，只想在你们死前，唤回一点曾经你们心灵深处，最为真实的良知。”玄帝闻言狂笑不已，嘲笑道：“好一副慈悲之心，可惜你选错了对象。”


    至上界尊主并不生气，淡然道：“当一个人的心中还留有仇恨，这说明他还不曾忘记过去，因为仇恨时刻都在提醒他，莫要忘记。”玄帝笑声一顿，怒道：“你是想以此来嘲笑我们，以显示你的清高与智慧，得意与幸运？”


    至上界尊主道：“玄帝，过于激动往往会流露出内心的秘密，这一点你要向孤煞学习。你看他此刻就十分沉静。”


    见至上界尊主把话题拉到自己身上，孤煞冷喝道：“本煞不开口，只是懒得与你斗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既然出面，就拿出本事，我们一决生死，胜败各凭天命。”


    至上界尊主道：“莫急，难得见上一次，稍后便要分生死，大家何不叙叙旧，回想一下多年以来的经历。”


    孤煞冷漠道：“你是有心在这里搅局？”至上界尊主道：“这样对你们的恢复有利，你又何必急着求死？”


    孤煞道：“你会如此好心？”至上界尊主轻笑道：“是与不是，稍后便知，难不成还有什么事情不敢面对？”


    怒哼一声，孤煞道：“用不着激我，孤煞不怕这些。”闻言一笑，至上界尊主把目光移到。


    幽冥魔龙冷酷道：“孤煞，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休在这里丢人现眼。”玄帝不满道：“我们的过往，还不都因你而起。”幽冥魔龙哼道：“既然当初你们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承受起所有的一切。”


    凌云见此，催道：“尊主，莫要顾忌他们，你直说便是。”


    至上界尊主看了凌云一眼，又看看孤煞地阴，点头道：‘也罢，就告诉你们，反正也是过去之事，谁也改变不了的。当年，孤煞与地阴来到神界，以其惊世实力震惊天下，那是何等的风光，可他们却残暴不仁。究其原因，那是他们心中有恨，愤恨难平。”


    说到这里，至上界尊主稍作停顿，留意了一下孤煞与地阴的情况，发现他们神情苦涩，隐隐有些悲愤。凌云急切追问：“有恨？那也不应该发泄在无辜之人身上啊。”


    至上界尊主感叹道：“人与人不同，若是同一起点，发泄的方式相似。若是起点不同，那些操纵着生死大权之人，往往是不会在意别人的生死。他们来此，其实并非本意，而是上了别人的当，中了别人的计，成为了被人利用的棋子。”


    孤煞闻言神色大变，玄帝则惊呼道：“这事我们从未对人提及，你怎么可能知道？”幽冥魔龙吼道：“休要胡说八道，那是没有的事。”


    至上界尊主冷笑道：“胡说八道？玄帝已经承认，你以为你能掩盖一切？地阴在异界是有名的高手，他们自负不凡，傲视群雄，结果却被异界之主利用。成为了入侵神界的先锋，想以此来试探神界的实力，以便进一步入侵。可惜异界之主没有想到，神界实力雄厚，孤煞地阴相继被封印，这入口又被我一直镇守，是以几千年来阴谋难以得逞，这才保住神界几千年的和平与安定。”


    幽冥魔龙怒道：“就算如此。几千年过去了，我们又重获新生，这注定的劫难你还是无法阻止的！”至上界尊主反驳道：“认定孤煞与地阴就会协助你？”


    幽冥魔龙自信道：“他们当年醒悟之后，虽然心有不甘一心想统一神界，然后携神界之力杀回去报仇。可惜事与愿违，双双被神界高手封印。到现在，虽说还耿耿于怀，可以他们的自负与身份，也绝不会向你们低头，毕竟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至上界尊主冷笑道：“是吗？他们真就甘心一生被人利用，让遗憾永远留在心里？”


    幽冥魔龙道：“如今的他们要么被消灭，带着所有的遗憾在绝望中离去；要么来一个鱼死破，打开时空之门，让异界之主去对付你们。这两种选择对他们来说，无论怎样都是面对敌人，都有仇恨。你说他们会如何选择？”


    至上界尊主冷漠道：“不愧是异界来的开路使者，口才惊人。只是很多时候事与愿违，并非如想象中顺利。”幽冥魔龙冷傲道：“没有几分实力，又岂敢来这里？


    一旁，神色阴沉的玄帝道：“至上界尊主，你说了半天，无非是想在场之人知道我们的来历，以出手协助你。可江辰毕竟是道。他与至上界界天势不两立，你认为他会帮助你吗？”


    至上界尊主神秘笑道：“谁告诉你江辰就是道？”


    玄帝一愣，喝道：“这是他亲口所言，岂能有假？再者，修真界关于道的传说来由已久，很多人都知道。”


    至上界尊主笑问道：“既然很多人都知道，那我问问你，何谓道？”玄帝怒道：“你这是明知故问，想戏耍本帝不成？”


    至上界尊主笑笑，目光移到江辰身上，神秘地道：“你一定很惊奇，我为什么会提这个问题？”江辰道：“我是有些惊奇，但我更想知道，你背后的用意。”


    至上界尊主淡然道：“我提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们一些事情。我若不提，很多事情将永远淹没在历史的阴影里。”


    江辰心头起疑，但脸上却十分平静，淡漠道：“是吗？那你接下来要揭露的事情，一定很有震撼力。”至上界尊主道：“自然有震撼力，因为你并非真正的道！”


    江辰脸色微动，双眼神光爆射，沉声道：“你骗人！”


    至上界尊主闻言大笑，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发现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震惊与难以置信。收起笑声，至上界尊主正色道：“江辰，我没有骗你，传说中的道不是你！”


    闻言，江辰立时激动，喝道：“既然我不是道，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让天剑客对付我，说我就是道，将我逼出正道，数次欲置我于死地？”


    至上界尊主道：“关于你的身份，那是天剑客的猜测。至于其他事，我自然有其用意。”


    凌云满心惊骇，急切道：“尊主，你所言当真？江辰若非道，他岂能搅得神界动荡不安，亲手灭了云之法界，还改变了许许多多的事情？”


    玄帝冷然道：“传说只有道，才能改变宿命。江辰要不是道，那些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又如何解释？”


    至上界尊主淡定地道：“道的传说并非虚假，他的确可以改变大多数人的宿命。可江辰不是道，他只是执行之人。”


    玄帝不屑道：“执行之人？你以为有谁会信？”凌云道：“是啊，尊主。他若不是道，那他又是谁？”这个问题令人深思，江辰若非道，他会是谁？那些发生在他身上的传奇故事，又将如何解释？


    至上界尊主看着江辰，语气肯定地道：“他非道，而是魔！”江辰脸色一变，骇然道：“你如何知道的？”


    凌云迷惑道：“魔？什么意思？”至上界尊主神秘的道：“所谓的万灭，指的是世间五大洞天之首的万灭古洞。江辰就是万灭古洞的传承者，拥有毁灭万物之力，乃天地间最为神秘之人，一直令人无法看透。”


    “什么，万灭古洞！那可是传说中最神秘之地，想不到竟然是真的。”一连串的变故，已然让凌云心神大乱，完全忘记了自己至上界界高手的身份，显得大惊小怪。


    江辰无比震惊，这是自己毕生最大的秘密，连师父道都不知道，至上界尊主是如何得知？想到这里，江辰对他有些莫测高深之感，总是觉得很熟悉，但却又看不清。


    幽冥魔龙语气略惊，诧异道：“万灭古洞？原来他出自那里，无怪修为如此惊人。嘿嘿，至上界尊主，谢谢你透露的这个消息，稍后对付他时，我便知己知彼，把握大增。”


    至上界尊主道：“用不着谢我，稍后你就会恨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幽冥魔龙闻言一震，默默地思考着他话中的含义。


    凌云震惊之后，逐渐平静，问道：“尊主既然一早就知道江辰的身份，那当初为什么不阻止我们的行为？还有，江辰不是道。那真正的道又是谁？之前，江辰消灭巫神，解开白如霜的诅咒。那又如何解释？”


    至上界尊主道：“关于前两个问题，我稍后回答你。至于江辰之前发生的事情，那是因为江辰是执行者，所有的改变都要从他身上体现出来，是以才令人误解，以为他就是道。”


    凌云闻言不甚满意。问道：“事到如今，尊主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四周，众人都觉得有理，该说的都说了，还有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


    至上界尊主明白他的意思，淡然道：“之前我问过你，若是让你随裂天离去，你是否愿意。可你的回答是否定。”


    经他一提，凌云顿时回想起来，点头道：“不错，有这事，我还追问尊主，为何这样问。”至上界尊主道：“现在我就告诉你，只是你听了之后，或许会伤心。”


    凌云心头一震，沉声道：“尊主这话是暗示凌云，那与我有很大关系？”


    至上界尊主笑了笑，眼神复杂地道：“当年妖皇裂天横空出世，于一千二百年前称雄神界，最终差一点就完成了统一大业。是时，六界高手联手反击，最终白如霜出马，封印了妖皇，阻止了一切。”


    凌云不解道：“这事我知道，可那又如何呢？”至上界尊主.轻叹道：“其实，当年裂天有机会一统神界，可惜被至上界界所阻止。”


    凌云疑惑道：“这是好事，尊主为何反而伤感？”至上界尊主轻吟道：“我是在为裂天惋惜，因为他是世上唯一可以统一神界之人。”


    凌云疑惑不解，问道：“为什么？”至上界尊主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因为裂天乃天之子，宿命注定他要一统神界，可惜因为某些人的介入而功败垂成！”


    凌云大奇，愕然道：“裂天是天之子？这怎么可能？”


    至上界尊主道：“裂天乃天地孕育而成，历时九百年而降世，一出生就是人形，传承了天地至圣之力。他的出现只为一统神界，以应付今日的浩劫！”


    凌云心神大震，突然有种被玩弄的感觉，不由狂声道：“不，不会这样，不会的，你骗人人！”


    江辰脸色阴沉，间道：“至上界尊主，你当年既然知道，为何要阻止？”


    玄帝也质疑道：“是啊，以裂天之力，他一旦统一神界，到时候我们面对他，也不见得他能占到便宜。你如此做，不是自毁长城？”幽冥魔龙冷哼道：“他必然是舍不得至上界尊主之位，所以才有意阻止。”


    至上界尊主语气平静地道：“裂天一统神界，的确是件不错的事情。可他却不能阻止今日的浩劫，只会让事情越陷越深。”


    玄帝不屑道：“借口，你此时说什么，都不过是为掩饰你当初犯下的过失。”凌云闻言，眼神复杂地看着至上界尊言，问道：“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