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因果循环

    就在陈天一闷闷不乐，如一座随时都会爆发活火山一样，喝着啤酒时，一辆银白色的奥迪越野车缓缓地在这条街上行走着，然后那辆车就停了下来。它停在陈天一对面路边上。从车上走下一个中年男子，留着短胡须根，两眼精明。如果刘岳雷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很惊奇，因为那天就是这个人和他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那中年男子径直地往陈天一这张桌子走过来。


    陈天一一看见他，两眼就冒火了。那短胡须根的中年男子就像一条导火线，瞬间便点燃了陈天一这座活火山。


    “张坤你他妈的，骗我！”陈天一吼道。


    “我怎么骗你？”张坤有些糊涂了。


    “怎么骗我？”陈天一冷笑道：“你搞我进湖大，给了我这个机会，上了重点大学，也让我给家里人长脸了。我是很感激你，但你不能耍我。”


    “我没耍你。”张坤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清楚点。”


    “今天我去参加篮球队的选秀，你们篮球队的助教居然说我没资格！”陈天一沉声道：“然后他当众就把我和我兄弟的选秀资格给取消了。还出言侮辱我们。”


    “有这样的事？”张坤眉头已经皱成一个川字了。


    “现场几百双眼睛看着，难道还有假啊！”陈天一吼道：“我对湖大的球队越来越失望了，早知道我当初就去长沙理工。怪不得湖大的球队取不了好成绩。有这种助教，能有好成绩，除非上帝是瞎子。”陈天一语气刻薄的将湖大的篮球队贬得一文不值。


    “我的档案资料还没有正式进入湖大，所以对于这件事，我并不知情，在这里，我向你道歉。对于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张坤拍着胸口说。


    “这样最好，要不然，我保证你绝对会后悔不已。”陈天一道。一想到有刘岳雷与莫之少这样的人物加入，他便急切的盼望省联赛的到来。他心中认为刘岳雷必将是省联赛新生的球星，就算今年的新人王不是他，但是他的实力绝对能扛起湖大篮球队，就吴浩一般。而莫之少呢？一个能勉强和高进对位的新人，无论去哪一支球队，都会备受重视的。高进是谁，别人不知道，可不代表身为长沙人的他不知道。


    “你要相信我，今年有你的湖大球队一定能开创新的辉煌。”张坤正色的道：“更何况湖大今年有特招篮球运动员，里面只要有一两个好苗子的话，那就更有希望了。”


    张坤是湖大今年特别邀请的主教练，就是用钱也难请得动他。当年中南大学就曾效仿刘备三请孔明那样，想请张坤去当主教练的，但他没答应。至于这次他为什么会来湖大当教练呢？那就不可而知了。


    就在今年各大高校竞相争夺有篮球天赋的人才时，张坤找到陈天一，特邀他加盟湖大的篮球队。而那个时候，各大高校也向陈天一抛出橄榄枝，面对突如其来的备受瞩目感，陈天一一时不知所措。但是最后在家人和张坤的利诱之下，他就鬼使神差的进入了湖大。


    “哼。球队有那样的助教，你还想着他能帮你找几个好苗子？真是痴人说梦话。”陈天一瞥了张坤一眼，道：“我宿舍就有两个高手。一个是下一个‘高进’，一个是未来的mvp。”


    下一个“高进”？未来的mvp？


    张坤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有那么厉害吗？你没夸大吧？”


    看见张坤不相信，陈天一叹了一声，道：“我不得不承认他比我强！”陈天一的脑海里瞬间就出现了刘岳雷那个飞身扣篮的情景。超强的弹跳，飘逸的身姿，充满了美感。而在高进的衬托之下，又显露霸气。这样的人物如果不能独领风骚的话，那谁能？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就是上天开眼了。”张坤道。


    “这样的超级高手，就是被你们的人才助教给拒之门外了。”陈天一调侃道。


    “你什么时候带他来，让我看看。”张坤道。


    “你以为相亲啊！想看就看。”陈天一道。


    “我以后好歹也是你的教练，当着众人的面要给我留点面子。”张坤轻声的说。


    “好了好了。婆婆妈妈的，我等你的好消息，这顿算你的，我走了。”陈天一说完便潇洒的离去了。


    张坤看着陈天一离去的背影，嘴角轻轻地一扯，露出一丝笑意。湖大真是越来越精彩了。再加上三年前的省初中联赛的mvp，那湖大就无人可挡了。


    “曾经的省mvp，我会让你重新回到赛场的，傲人的天赋怎能被埋没了呢？”张坤喃喃自语的说着。


    次日上午，微风和煦地吹拂着，给这炎热的天气添上一股清凉，舒畅人心。同学们的心身是得到了很好的舒畅，但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湖大体育办公室的主任办公室里。


    “唐主任，为什么要辞退我？”赵山有些措手不及的问。


    今天一早，赵山就意气风发的来到学校，踏着微风，感觉轻飘飘的。凭着自己家中的人脉关系，和自己含金量稍重的文凭，让自己在湖大篮球队当了个纸上谈兵的助教。这个岗位很多人挤爆了头，都挤不进。纯碎是香饽饽的职位。


    当赵山哼着小曲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同事就告诉他，唐主任要找他。唐主任是湖大体育组的主事人，有关体育项目及事情都由他负责，他有主宰体育办公室里任何人的权利。尽管这样，但是赵山从来没有把唐主任放在眼里，有时候还令唐主任难堪。


    唐主任又找他。赵山微笑着走进主任办公室，心想待会会有什么好处。


    但是当他仰首挺胸的春风得意的走进主任办公室时，迎面而来的不是唐主任往日的笑脸，而是他的一句话。


    “赵助教，你被解聘了。你去财务部领了这个月的工资，就可以离开了。”唐主任冷冰冰的说。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完全没有昔日巴结的笑脸。


    “唐主任，为什么要辞退我？”刚刚特显意气风发的赵山，此时有些措手不及了。


    “你的工作做得不好。我们体育组绝不养蛀米虫。”唐主任神色威严的说。


    “你前一段时间才称赞我，说我的工作做得漂亮。怎么今天又说我工作做得不妥当？”赵山问。他不能掉了这份工作。家中的兄弟当中就他混得最差了，如果现在再把家里人给他安排的工作给弄掉了，那他就没有任何脸面了。人要面树要皮，所以他必须努力保住这份工作，可能也是在保住他最后的尊严吧！在他无情的蹂躏别人尊严的时候，从来也没有想到因果循环这句话。


    “那是以前，与现在不同了。”唐主任催促的道：“你可以出去了，我还有工作要忙。”唐主任下了逐客令。


    “唐主任，你要我帮忙安排你儿子工作的事情已经办妥了。”赵山满怀希望的说。


    原来这段时间，唐主任的儿子快要毕业了。做老爸的，当然要为儿子着想。他想通过赵山，在赵山的大哥，赵海的公司为儿子谋一份好工作。可是赵山却左右拖延，迟迟不肯给答复唐主任。唐主任礼送了不少，低声细语、卑躬屈膝的行为没少做。


    然而赵山总是拿快有结果这些话来忽悠搪塞唐主任。唐主任虽说心有不甘，但也只有忍气吞声了。为了儿子，每一个父母亲都可以牺牲。


    “不劳烦赵先生了。”唐主任说。


    “不会不会，怎么会是劳烦我呢。“赵山嬉皮笑脸的讨好唐主任。可是唐主任下一句话就让他笑脸戛然而止了。


    “已经有贵人相助了。不劳您大驾了。”唐主任带着些许嘲讽的笑意说道。


    赵山瞬间便感觉自己的世界坍塌了，一片黑暗，两眼失去了神采，灰暗的。


    “唐主任，请您给我一个机会吧！”赵山哭丧地乞求着。


    “小孙，帮我安排一下今天下午的会议。还有……”唐主任没有理会赵山，头也不回的往外走。留下如被抽了魂魄的赵山，瘫倒在地上。


    刘岳雷两眼空洞的看着窗外，视线不知落在远方的何处。他的手臂支着下巴。昨天晚上，他一直在等林一动回电话，但是林一动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刘岳雷的电话很久都没有响。


    在刘岳雷心神恍惚之际，陈天一从教室后门，偷偷的溜了进来，坐到刘岳雷旁边。


    “睡醒了。”刘岳雷发现旁边的陈天一后，随口问。


    他们的宿舍就他俩是同一个班的，莫之少与彭阳都是不同专业的。


    “老师点了名吗？”陈天一低声问道。


    “呃！不知道。”刘岳雷猛然惊醒。刚刚他一直心不在焉，也没有留意老师到底有没有点名，反正他就没喊到。


    “靠，你怎么上课的？”陈天一低声叫道。


    “唉！烦着呢。”刘岳雷往后一靠，双手抱头道。


    “待会下课，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陈天一神神兮兮的说。


    “见什么人？今天心情不好，还是下次吧。”刘岳雷道。


    “叫你去你就去，好了，就这么说好了。”陈天一一转脸就趴在桌子上，说：“我再补一觉，下课叫醒我。”


    刘岳雷看着呼呼大睡的陈天一，不由苦笑摇头。


    铃铃铃……一阵下课铃声响起。


    “下课了，起来吧。”刘岳雷用手肘碰了碰陈天一。


    陈天一抬头看了一眼陆陆续续地往外走的同学，才清醒过来。


    “走吧。我们去一个地方。”陈天一搂着刘岳雷的肩膀走出教室。随后，他给莫之少打了一个电话。


    片刻后，背着单肩背包的莫之少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找我来，有什么事？”莫之少问，接着他又环视了一圈，没看见彭阳的身影，又开口问：“怎么阿阳还没来？”


    “走，我们去一个地方。”陈天一道：“我已经和阿阳说了，我们今天有事，叫他先回去。”


    四人平时一起去上课，一起去吃饭。大学的时代，大多时间都是和舍友在一起。而他们四人现在也熟络起来了，平常也会开开玩笑。买宵夜也是经常一式四份。


    刘岳雷两人在陈天一的带领之下，径直地向体育馆走去。


    站在体育馆前。


    刘岳雷疑惑地问：“天一，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刘岳雷看着大气磅礴的体育馆，顿时感到一股伤悲涌上心头。在入学时，他就已认定，这个体育馆将是他的起点，他会在这里留下一段辉煌的历史，让后人记得湖大曾有一个传奇――刘岳雷。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是空谈。


    “进去不就知道了吗？”陈天一笑道。恍然间，刘岳雷感觉陈天一有那么一点像林一动，喜欢耍点小神秘，爱装冷酷，其实就是一个闷骚男。


    体育馆内。


    偌大的体育馆中，此时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短胡子的张坤，一个是肥胖的唐主任。


    “张坤，这次小儿的事，多亏你了。”唐主任笑道。


    “呵呵。这是小事。迟一点，我们就是同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张坤问道：“对了，那个助教怎么处理了？”


    “我把他送回家了，敢乱搞篮球队的人，我怎么能让他存在呢？”唐主任挺着滚圆的肚子，说：“这个时间，你找我来这又是为什么啊？”


    “当然是看我们湖大篮球队的未来！”张坤道。


    “我们篮球队的未来？”唐主任从脚趾想到大**，都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忽然，外面一道阳光打了进来，为原来灰暗的体育馆送来一片光明，这片阳光照耀了整个球馆。


    随即，三道影子出现在球馆内，刘岳雷他们踏着一条铺满了阳光的路走进来。在背后的阳光的衬托下，他们简直就像打救世人的天使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