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兄弟联盟

    十二月初的伦敦时常会阴雨绵绵。虽然雨量不大，却足以阻止两个活泼的孩子想要在花园中玩耍的想法。


    于是泰伦斯、西奥多和克拉伦斯三兄弟这一天的上午活动场所最终选择了庄园里的图书馆。


    雷兹兰公爵的庄园位于伦敦西北角的郊区，占地面积相当可观。整座庄园的建筑物的布局就像两个内外包含的正方形，两个闭合的建筑物之间有悬空在二楼的走廊相通。在两个建筑物之间的开阔区域就是西奥多最爱的花园。


    庄园外围的建筑物被称为外宅，住着为庄园主人服务的仆人和侍从。而里面更小的建筑物即为内宅，平时除了指定的打扫时间会有麻瓜仆人进入之外，其他的时间里，都只有兰伯特家族的成员活动。


    尽管有着家养小精灵的打理，一个巫师家族并不会需要另外雇佣仆人。但是为了融入整个麻瓜贵族圈，仆人们的存在是必须的。


    公爵庄园中的图书馆是平时雷兹兰公爵和泰伦斯办公和休闲看书的地方，而西奥多和克拉伦斯学习的地点则是在另外设置的书房。


    尽管雷兹兰公爵常对自己的儿子说，图书馆中的藏书远远比不上兰伯特家族已经关闭了的老宅。但里面的书籍之多还是非常惊人的。宽阔的图书馆，四面墙上都放满了书本。


    从克拉伦斯具备独自行走和探索家里每一个地方的能力之时开始，他便一直对图书馆垂涎不已了。可惜在他完成诺尔曼先生的初级语言课程之前，雷兹兰公爵并不允许他进入庄园的图书馆。


    1973年11月8日，克拉伦斯三周岁的生日。


    简单的家庭聚餐后，雷兹兰公爵宣布，克拉伦斯通过了诺尔曼先生初级语言课程的考核，并获得了进入图书馆的权利作为礼物。


    那一天之后，克拉伦斯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贡献给了图书馆。这也是第一次，他揭开了魔法世界的神秘面纱。自此，克拉伦斯阅读的激情被激发，继而一发不可收拾。


    当得知今天的活动是在图书馆时，早餐之后的西奥多一直兴致不高。反观克拉伦斯，在早餐结束之前，已经明显兴致高涨了，连进餐的速度都似乎比平时快上一些。


    也许是因为年龄跨度大的原因，三兄弟的性格还是存在明显的差异的。


    已经成年的泰伦斯的性格是最像雷兹兰公爵的，温和而沉稳，而且比起自己的父亲，泰伦斯的脾气似乎更好一些，就像睿智淡定的母亲。


    九岁的西奥多自出生以来，就没有得到多少哥哥陪伴的机会，因为泰伦斯在进入霍格沃茨之前是在麻瓜小学读书的。原本克拉伦斯的降生让西奥多拥有了获得年龄相近玩伴的机会。无奈克拉伦斯一出生就身体虚弱，直到最近半年才恢复了健康。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西奥多的性格非常的活泼，一个人的游戏也能很开心的自己进行，自娱自乐的功力毫无疑问是全家第一的。仿佛每天都有用不完的力气，竭尽所能的调皮捣蛋。


    至于刚满三岁的克拉伦斯，不得不说，是全家人里性格最特别的一个，至少泰伦斯是这么认为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身体不好，克拉伦斯似乎一直就是很安静的性子，和西奥多形成鲜明的反差。忽略掉年龄因素，说他是沉稳也不为过。但是一个这样的特性出现在三岁孩子的身上，着实怪异。几乎从来不会看见他哭闹，清醒的时间里，克拉伦斯对一切写有文字的东西都非常感兴趣。在能够进入图书馆之前，克拉伦斯每天花费时间最多的项目就是看报纸。


    如果不是因为三兄弟都有着雷同度非常高的灿金色头发和碧绿色眼眸，简直要让人怀疑三人的血缘关系了。


    “西奥多，克拉伦斯，来，坐在这里，我有话想跟你们说。”进入书房的泰伦斯在两个弟弟开始自己的活动之前叫住了他们，指了指自己身前的沙发。


    泰伦斯遇到了一个很苦恼的状况，让他纠结得想挠墙。


    相比在兰伯特老宅长大的雷兹兰公爵，以及在家接受家庭教育的西奥多和克拉伦斯，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具有更强烈的麻瓜色彩。


    他是在麻瓜世界中上的小学。所以在他的观念世界里，麻瓜和巫师的东西并没有一条泾渭分明的分界线。


    尽管雷兹兰公爵已经完全适应了麻瓜贵族的生活。但显然，他的思想还没能跳出常规巫师的误区。


    这一点导致了自泰伦斯毕业回家以来，他和父亲的最大的一次分歧。


    雷兹兰公爵目前的产业三分之二来自老兰伯特在经营中积累的地产，而另三分之一则来自爵位的继承。两者的主要特点都是广袤的土地。


    在五十年前的英国社会，也许这么庞大数量的地产已经足够维系雷兹兰公爵的继承。而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在泰伦斯看来，这远远不够。现代化工业才是新的主流趋势。


    相比西奥多和克拉伦斯，他成长的过程中，听到过太多来自父亲的关于兰伯特家族的复兴与荣耀这个话题。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将此视为自己的梦想。他非常愿意为自己的梦想付出全部的努力。


    面对二战后一直没有恢复活力的英国经济的前景，父子俩显然拥有截然相反的认知。


    “爸爸妈妈今天傍晚就要回来了，所以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帮我作决定。”


    看着两个弟弟脸上露出的似乎是很专注聆听的表情，泰伦斯深吸一口气，组织语言尽量简短的开始了自己的陈述：“爸爸一直希望能够让兰伯特家族重新回到巫师界的圈子中。但是现在巫师界很不安全，所以爸爸放弃了重新进入巫师界的计划。我们都觉得应该让我们家在麻瓜界的实力变得更强大，特别是经济实力，也就是赚更多的钱。但是，爸爸一直觉得，好好的管理我们拥有的土地产业，就能达到这个目标。而我就觉得，只有把大部分的钱用来投资工业工厂，才能让我们家族更加厉害。这么说你们懂吗？”


    两颗小脑袋随着泰伦斯的问题很乖巧的点点头。那可爱的样子让泰伦斯忍不住揉了揉两个弟弟的脑袋。


    “我刚回家的时候就跟爸爸说过我的建议，但是爸爸不同意，觉得很冒险。所以呢，我就做了全面的调查，然后写了这两份计划。”泰伦斯从自己的文件夹中拿出了两个封面同样精美，颜色却完全不同的文件，放在了三兄弟面前的桌子上，并确保两个弟弟都看清楚了两份文件的样子：“白色这个文件是比较保守的计划，我跟爸爸要求两个或三个家族已有的工厂，改用我所说的新方法和计划，从运营的效果来验证是否要继续投资工厂。并说服爸爸扩大对工业的投资。”说完还拿起来白色文件晃了晃。


    “然后这个蓝色的。”换了一个文件夹，泰伦斯停顿了一下，感受到两个弟弟的目光重新落到了自己身上之后，继续说：“是比较冒险的计划。我在学校的一个德国同学，知道那边有一个家族因为自身债务问题，正在出售自己的几个汽车工厂，包括所有的工人和技师。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德国现在的工业领先其他国家一大截。如果我现在去德国，我的同学能够保证有超过一半的机会让我获得这个机会。如果我带着合约回来，爸爸肯定会遵守承诺，完成这个投资。但是，他一定会非常的生气。”


    “非常生气！”西奥多和克拉伦斯很果断的点头同意泰伦斯的最后一句话，两个不约而同的反应让泰伦斯脸色一红，有些郁闷。


    “我一直下不了决心，所以，你们帮我选吧！虽然你们可能没有听懂我的意思，不过我还是想知道，白色还是蓝色？”泰伦斯把文件往两个弟弟面前一推。


    ‘啪――’


    西奥多张开自己的手掌拍在了自己正前方的白色文件夹上，而克拉伦斯则是相对动静小的指着蓝色文件夹。


    果然自己想靠两个可能完全听不懂差别在哪里的小孩作出决定是很天真的想法吗？泰伦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尽管他预料到，弟弟们的反应应该是随机选择的结果，但是两人都指向自己正前方文件夹的现象还是让他十分失落。


    “你们再考虑一下？”泰伦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又问了一遍。


    闻言动作的是西奥多，几乎是泰伦斯话音刚落，他就扭头看向了身旁的克拉伦斯。后者仿佛没听见泰伦斯般，指着蓝色文件夹的动作完全没变，只是也抬头，看了一眼西奥多。


    张开的手掌弱弱的转向了蓝色文件夹。


    看见这一幕的泰伦斯不禁瞪大眼睛，西奥多和克拉伦斯之间的互动让泰伦斯非常意外。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两个弟弟之间的交流竟然是三岁的克拉伦斯占据主导！


    “你们确定？”泰伦斯连忙又追问了一遍。


    ‘啪啪！’


    仿佛是在简单的一个眼神交流中，西奥多就和克拉伦斯达成了共识，并坚定了自己的最终选择，用力的拍了两个蓝色的文件夹。而最小的那根手指头，从头到尾都不曾动过。


    “哈哈！好！我宣布，兰伯特兄弟联盟正式成立！”最大的手掌同时握住了张开的手掌还有坚定的手指头。前所未有的轻松笑声从图书馆里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