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蔷薇皇子

    “传说，当工匠们问起啸天大帝，新的帝国皇宫建在哪里、用什么材料建造的时候，啸天大帝大手一指，指向了当时紧挨着教会圣城的圣山。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他是认真的。”


    ……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啸天大帝在当时大陆上战争刚刚结束，神主教会还在拖家带口的逃亡，时局并不是很稳定的情况下，就要开启永恒塔的建造，这座塔从建造开始到建造结束都是一个迷。


    但是我想，反正他不是建着玩儿的就是了。”


    ……


    “传说，有教会典籍记载，在失落的上古时代也有上古部落曾经建造过类似的伟大建筑，名为通天塔，但是后来更为伟大的圣灵们认为通天塔冒犯了神之权威，降下七夜雷罚将通天塔和建造通天塔的上古部落都劈成了劫灰。


    我听说啸天大帝也遭雷劈了，但是他没被劈死……”


    ……


    “我个人觉得永恒塔不应该叫永恒塔，它应该叫逆天塔。”


    ……


    ――引自《帝国前四纪元史?永恒塔篇》（帝辰著）


    .


    曼华帝国永恒城英勇广场上的白鸽们早已因为被来来往往的游客喂食得太肥而难以飞起，那一只只有着肥硕身体的鸽子总是经常扑楞几下翅膀，飞不到几米高便颓然坠落，然后接着扭动着肥胖的身躯继续啄食游客们留落下的鸟食。


    帝雪坐在英勇广场啸天大帝巨石像下不远处的一张长石凳上，有些艰难地把目光从手中泛黄破旧的《帝国前四纪元史》上移开。


    他挥手把身旁一只茫然寻不到吃食的鸽子赶走，意味难明地笑了笑，正午的明媚阳光洒在他的脸上，让他一贯苍白的皮肤也有了些红润之色。


    “徐伯，这本是正版的吗？”帝雪转头望向身后，有些好笑地问道。


    他身后的老仆人上前，老仆人穿着一身漆黑襟摆处纹金的管家服饰，看起来很有些复古文艺的气质。


    老仆人亦有些无奈地答道：“大……大少爷，这本是帝国462年发行的，已经是能找到的最早版本了，不过……即便如此，我认为当初发行的时候也应该是对原稿有删节的吧。”


    帝雪很认真严肃地点了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随后他又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叹道：“那你说原版究竟会有多劲爆？！”


    正如帝国历代历史学家与文学家们一致认同的那样，《帝国前四纪元史》这本帝国第四纪元时代的传奇皇子帝辰所编撰的史书，它最大的文学意义就是证明了……真的有人可以把历史写成一本冷笑话大集！


    没有人会把《帝国前四纪元史》真的当成一本史书来看，因为这根本不是一部史书……


    就如帝辰皇子自己所说的，没有人知道啸天大帝为什么要建造永恒塔，同样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写这本书。


    帝雪认为这个答案很简单，那就是出于他的这位先祖一贯的某种恶趣味。


    .


    帝雪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手中的书递给了徐伯，然后便不再言语，似乎陷入了沉思。


    他坐在永恒城英勇广场上一处不起眼的长石椅上，偌大的英勇广场方圆足有十几里，遍布着很多这种长长方方的石椅供游人歇息。


    帝雪也如一名普通的游人般惬意享受着今日午后格外明媚的阳光。


    可他不仅仅是来晒太阳的，当然他更不是专程来看书的，事实上他在等一个人。


    帝雪身后不远处的啸天大帝巨石像依然一手持书，一手持剑，威严凛然不可冒犯。


    他身前的永恒塔也依旧破入苍穹千年不倒，二者相对无言，如他一般不喜言语。


    帝雪抬起头，微微眯了眯眼，他纯净的双眸有着如今日湛蓝天空一般的颜色，配上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双唇，即便是女子都要自叹弗如，正如他的姐姐帝兰经常调笑他的那样，她的弟弟有着女子一样的名字，女子一样的容颜。


    帝雪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看了十几年，还是看不到这座塔有多‘高’。”


    他身后的徐伯微微一笑，说道：“大少爷，很多人都同您一样看不到。”


    这座塔自然便是永恒塔，如果你问一个帝国人永恒塔有多高，他会告诉你：“永恒塔啊，它有天那么高呢！”


    事实上只有来过帝国首都永恒城的人才知道，永恒塔其实不是“有天那么高呢！”


    因为它比天还要高！


    永恒城今日阳光明媚，湛蓝的天空上只有几朵白云悠悠，所以当你费尽的把头抬至90多度，也只能看见永恒塔静默无言直通天际尽头，庞大的塔身渐渐变细而后不可见，而看不到阴天多云时候，永恒塔的巨大塔身洞穿云层的壮观景象。


    可正是因此帝雪反而更加遗憾，因为天空如此空旷一览无遗，他还是看不到永恒塔有多“高”。


    炉日逐渐偏移，当它漫步过永恒塔时，仿佛被巨大的塔身切为了两半，辉煌壮观难以言明。


    随着时间的流逝，永恒塔庞大塔身投下的阴影渐要湮没英勇广场上的啸天大帝巨石像，帝雪起身，既然仍然看不到那便不再看，他等了那个人已很久，既然等不到那便不再等。


    “走吧，去神法学院。”帝雪的声音有些冷。


    徐伯应声牵来马车，木制的马车古朴却又不失华丽，华丽亦蕴大气，其上有着一朵美丽的蔷薇花徽章。


    两匹雪白的白马马蹄踏踏，徐伯驾着马车向北城驶去。马车经过永恒塔，沿绕着塔身前进，并没有多做停留。


    因为近年来帝国新政的实施，永恒塔附近原本并不多的皇家宫殿、机要之处又被拆除了几座，改造成了民用区域，马车很快便行驶进了热闹的集市。


    “皇宫”与民宅离的如此之近，曼华帝国也算是史无前例了。


    一路上巡逻的帝国士兵见到帝雪的马车便停下行礼，那是他们应尽的礼节。


    但许多帝国平民却也或为马车让开道路、或停身目视马车行过、甚至手抚胸口微微欠身以示尊重。


    蔷薇花帝国政治开明，国风开放，并不要求子民见到皇族就必须行礼，永恒城的帝国平民们那样做也不是出于对皇权的敬畏，而是因为历代皇族对帝国的功绩确实值得他们如此尊敬。


    一名正在路边遮阳棚下喝着咖啡的帝国青年，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望着那辆有着美丽蔷薇花徽章的马车渐渐远去，好奇地对同伴问道：“不知道这位出行的帝国皇族是谁呀？”


    他的同伴立刻嘲笑了一下他的孤陋寡闻，说道：“这你都不知道，咱们帝国出行如此简便，又喜爱坐马车的自然是帝雪大皇子了，现在的贵族谁还喜欢坐这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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