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投鼠忌器

    第055章投鼠忌器


    时间又回溯到当年夏季的那个傍晚。为了确实弄清团夥组织，为招兵买马扩大势力，是如何诱惑无辜青年，一步步走进他们精心设计的圈套，最终不自觉上他们贼船的脉络；便有意识多接触本质正派，又具善良心正义感；且对本院既往大事小情，尽都熟知的名人“百事通”――院工会主席郝兵。这日晚饭后，便又有意绕到对方宿舍门前过。


    “哎，小谭哪，你又那么快就吃罢晚饭，准时出外散步了？”郝兵看到对方当即招呼说。“到底是在大城市读书生活过的人，年轻轻的就养成了良好生习惯。”“良好生活习惯的养成，同在那儿生活长短没有关系。”谭皎月（甄黎）却较真说。“我看这小县城亦有很多能坚持早晚锻练的勤快人嘛！”


    “那是，那是。”郝兵当即信服地说。“这人上一百，各样各色。那里都有勤快人，亦有懒人。”


    “那，郝兄，您愿不愿同咱搭伴亦做个勤快人？”谭皎月（甄黎）当即热情地相邀说。“当然愿意。”郝兵当即受宠若惊地说。“同你省城来的美女护士搭伴散步，既能锻练身体，亦能提高在林荫道上回头率；俺又何乐而不为呢？走吧，说到做到，今晚就去。”于是，两人便厮跟着一起来到医院围墙外的林荫道上；两人边漫步边闲聊，很自然又谈到了当年“龚刘的男女作风问题------


    “我从既往看到的有关材料里了解到，那还正是个‘抓纲治国’重视思想政治的年代呀？”听郝兵讲到这里，谭皎月（甄黎）禁不住插话说。“在医院这样个男女混杂，对员工作风敏感的单位里，同一科室两个男女未婚同居，恐怕会被视为大逆不道的事情吧？”


    “那是自然。更何况这中间还牵涉个医院中层、药房部主任向前进。”郝兵点头认真说。“即便有哪位院领导想包庇，他向前进也肯定会不饶不依。于是，在向前进强烈要求下，‘有关对刘、龚二人作风问题的专题会议’，次天上午便及时召开了------”


    夏季里某日晚上，在医院行政办公二楼小会议室里，以“青工作风问题”为中心内容的，“院领导班子扩大会”，正在召开。从参加会议人员成份看，除院领导班子成员外，还扩大有相关科室负责人。


    “同志们，在各位辛苦劳累一天，我们又加空召开这样一个院班子扩大会议，占用了大家正常休息时间，我代表党总支深表歉意。但因实在是迫不得已；因我院昨晚发生了意外急事，有同志迫切要求开会处理。”会议一开始，院长兼总支书记郑智省首先深表歉意说。“当今社会往往男女之事传得快。昨晚刚发生的事，想必今一整天，及乎尽人皆知了吧？”


    于是在郑院长就又简单地讲述了会议中心议题，并提出具体要求后，向前进便迫不及待而情绪激动地率先发言了。


    “哼，真是‘画虎容易难画骨’。想不到他一个学徒期未满的小药工，竟致如此胆大包天。在我们一向重视员工思想政治教育的津水医院，竟敢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影响咱文明单位的社会形象。”向前进先将大帽子扣到男方头上说。“这事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任谁汇报我也不信。按说嘛，他龚程一个没地位的学徒工，同长相漂亮未婚女青年接触是巴不得的事。可我就弄不明白了：她刘君一个堂堂的医药学校毕业的中专生；不仅人模样俊俏漂亮，且还是未婚大姑娘，咋就会情迷心窍，甘心情愿同一个小药工在酒店开房上床呢？这中间肯定是他龚程耍弄了什么阴谋诡计。咱今天既然召开这样一个，‘讨论青工作风问题’的专门会议；又是以‘龚程刘君酒店开房’为中心议题，我建议咱一定认真查查问题根子。”


    “嗬，追查问题根子？向主任，你不觉得这建议提出有点过早？”工会主席郝兵当即讥讽地反驳说。“因为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尚未搞清呢！尽管说事情发生在酒店客房里，但究竟是两人非法同居还是借地谈恋爱，还尚未明确就给人扣上‘胡搞’大帽子，此事怕有些不妥。”


    “郝主席，您说这话啥意思？什么‘问题没搞清，乱扣大帽子’？难道是俺向前进诬赖他们？俺吃饱了撑的？”向前进当即不满地反驳说。“昨晚可是俺亲自领人将俩胡搞男女堵在酒店客房。”


    “嗨，您二位何必为此事争论不休？事实胜于雄辩嘛！”一向前进亲近支委莫新给向前进丢个眼神说。“昨晚既是您亲自带人将他俩堵在客房，是否还捉奸在床？您就给大家具体讲讲嘛；也免得让大家半信半疑。”


    “是呀，至于查根子分析原因，都是以后的事。”郑院长亦提醒说。


    于是，在大家催促下，向前进便开始讲了‘头晚自己亲带本药房员工，在县城东关酒店，当场将通奸男女龚某刘某捉奸在床的经过------


    听了他之所讲，与会中稍有点正义感的人，即便没在现场，也完全能分辨得出内中的偏激和水分。但聚着面谁也不便说什么。


    根据会议安排：当晚当事人之一的刘君，便被通知到院长办公室，接受院长兼党总支书记郑智省的询问和谈话。从“谈话”现场情况看，郑院长似已对当事人刘君，进行过一番严肃思想教育了；因为郑院长正端起茶杯欲喝水润嗓子呢。但从当事人刘君的激动情绪看，显然并不服气。“郑院长，不是俺不给您面子，不愿在全院会上作检讨；而是觉得俺本身并没大错。”刘君似理正词严地自辩说。“俺和龚程都系未婚青年，且彼此早已到了婚龄。上级再强调作风问题，也总不能限制未婚男女正当恋爱吧？”


    “我说啊小刘同志，两个孤男寡女，在酒店单独开房，同住一起；那是正当恋爱吗？”


    原本是带着极大耐心，并一心想“治病救人”的郑院长，反而遭遇到对方的强力辩驳，终忍不住严肃批评说。“要知道员工作风历来是医卫单位的‘高压线’，你们咋敢大睁两眼硬往上撞哩？”


    “什么，您说俺硬撞‘作风高压线’？俺那院长同志啊，您那样一向明察秋毫的领导，咋竟也被谎言蒙蔽？”刘君冷笑一声继续争辩说。“明清是有人为报负俺故意栽赃险害，您咋就信了哩？”


    “我也宁愿不信本单位员工存在作风问题；但事实摆放在哪儿我也不得不信。”郑院长无奈地说。


    “什么事实？无非是有人看到我俩在酒店单独开房。但开房就只能是鬼混？这是什么逻辑？这样严肃的作风问题，咋也能用得上推理？”刘君进而反攻为守说。“院长同志啊，真正事实是：我俩均在单位住集体宿舍，没有个人空间，小县城又无供年轻人谈情说爱的场所，如公园、舞会什么的。我们总不能在办公场所或大街上谈吧？所以才自费酒店开房。他向前进硬说我们开房鬼混；其实他本人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您可能也听说了，自年余前俺分来医院药房部上班，他一眼就盯上了俺；每天苍蝇逐嗅似地不离俺身边；还曾多次当面表白：待同自己老婆离婚后便娶俺。可俺根本看不上他。见追不上俺便恼羞成怒伺机报负；他看到俺同龚程恋爱，他忌火中烧；且把怨气全煞到龚程头上。俗言‘无事生非’，‘没窟窿繁蛆’；更何况又正好抓住了我们在酒店开房谈恋爱的‘缺角’，？于是大做文章，既报了俺不买他账的仇；又雪了龚程夺他所爱的恨，想起到‘一箭双雕’的作用。并妄图假您和院班子之手，达到他的个人目的。好院长，您可千万别上他当啊！”


    当时听了刘君的申诉，郑院长也做了认真的分析与回顾：虽说对方强调的理由稍显勉强；但他们同向前进之间的矛盾确系事实。向前进为“大龄剩男”，多年来为难觅配偶，成了心病的事人所共知；他穷追新下属刘君而遭冷遇拒绝的事，他也早有耳闻。因爱不得从而生恨，伺机报负也就不难理解了！


    “那最终二人的事是咋处理的呢？刘君现时可仍是药房部主任啊；这说明当时不仅没给处分，却反而升官了哩。”谭皎月（甄黎）仍大惑不解地问。“可俺来后就从未见过龚程；听说事后便被开除了。虽说既往男女作风错误，在处理时多为女轻男重；但总得讲个实事求是吧？在他们俩这件事上，明显是女主动男被动嘛！但处理结果为啥大相径廷？”


    “嗬，这也许就是当时权利场层面上的奥妙了！”郝兵冷笑一声说。“按当时郑院长的想法，还是坚持‘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我党一贯做法：只要二人在全院会上，做一次深刻检查，若能取得大家谅解，他亦能向县局交差，也就算了。但一是鉴于两人一直没在会上做像样检查；二是鉴于向前进态度一直强硬，逼迫着院班子，必须对此问题做出严肃处理；否则他便要越级上报到县里。郑院长和院班子被逼无奈，才‘挥泪斩马谡’――最终做出：龚程开除留用，刘君工资降一级的处分。但上报县卫生局后，最终公布的处分结果却是：龚程开除公职，永不录用；刘君却仅做大会批评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