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大义供证

    第044章大义供证


    正伏在另一边桌案上填写《委托书》的律师旭阳，填好后亦下意识看了看表，听到邵芸在外边暗示性咳嗽声，当即站起趋近父女身边，顺势将填好的《委托书》郑重地放在谭皎月（甄黎）面前桌案上；又故作大声地说：“谭皎月，你若同意俺做你的辩护律师，请首先在这份《委托书》后签名画押；尔后再回答我几个问题。”他的话刚落音，便见新监狱长（原拘留所长）马明幽灵似地走过来，后边跟着副狱长邵芸。


    “邵副狱长，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没有？若有记着向俺汇报。”马明自大地说。“你我虽各为其主，彼此心照不宣；但毕竟俺为正，你为偏；在这津水县监狱的‘一亩三分地’里，一切还得俺老马说了算。上次在拘留所，他公安局长覃炎，就为包庇他这罪犯侄女，竟以权谋私撸了俺所长职务不说，还给了俺党内记大过处分。今天恰又是亲友探视日；听说这女犯的父亲和委托律师来探视了；要警惕他们借探视相互‘串供’。到那时判你失职，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马代狱长，注意你说话的言词。未通过法庭审理正式宣判之前，所有入狱者统称‘嫌疑人’。你做为监狱的代领导，怎能也像社会上一些法盲那样，‘罪犯’‘女犯’的乱叫呢？”邵芸针锋相对的驳斥说。“这让懂法的当事人或亲属听到，闹向公安局的话，轻者判你无理，要求你陪礼道歉；重则会起诉你‘诬告’，亦让你尝尝坐监的味道。所以俺劝你还是谨言慎行收敛的好。”


    “嗬，俺只说你一句，你倒有一堆大道理在哪儿等着俺哩。”马明当即卷韧了说。“好。你能耐，你厉害！俺斗不过躲得起。”边说边逃也似地离去。


    “表妹，后天就要正式开庭审理这场‘官司’；你看还有什么需嘱托的？”见马明离去后，旭阳低声关心地问。


    “爸，阳哥，俺在这里有邵芸大姐罩着，不会再有什么苦吃和啥罪受的，你们尽管放心。”甄黎轻松地说。“有关官司的事，俺再建议两点：首先，俺这次‘密室探疑’失手，不过游泳时不小心喝了口黄水，算不了什么大事；暂蹲几天人民自家监狱，也算体验一次生活，长长见识；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要为俺辩护伸冤早获自由，以尽快出去同他们斗；但我想，一切还应以‘获取团夥罪证’为前题；其次，在法院开庭审理此‘案’之前，我提供当时几位相关证人你走访一下。也许他们的证词，不仅能为俺个人洗刷冤情，还可让‘原告’陷进他们自设的圈套里。”于是，在邵芸、小辛的谨慎护卫下，甄黎以简洁的语言，快速讲出了郜利声、吴老及柏凌等几人姓名及所知“案情”------


    自那天在县监狱，领着姑父甄尚清探视表妹甄黎，并例行签署《委托书》后，在法院正式开庭前的短短三天时间内，谭旭阳便马不停蹄地跑医院，登人大机关家属院，进县“外事办”公住房；先后找到当事人提供的旁证人：郜利声主治医，原人大离休主任吴老及子女，及当事人中学同窗、刘君儿子柏凌，探求“旁证”，动员其届时出庭作证。虽为主要证人，但作为团夥骨干的郜利声，为其组织私利，严词推辞提供旁证，并明确拒绝出庭作证，已是意料中事。而人大离休主任吴老，原本那晚“临时犯病”住院“急诊”，都是徐雷政委精心安排；其子女当时刁难院方，亦是早有准备。所以，当谭律师寻上门时，不仅顺利提取了旁证，且愉快表示届时定会出庭作证。但出乎旭阳意料之外的是，作为原告刘君儿子柏凌，为啥会答复得那样果断爽快？究竟是“爱”的力量（因对方曾是表妹的初恋情人），抑或是自身正义感使然？因时间紧迫，他当时也无暇深究。


    说话间便到了第三天上午，“谭皎月夜潜医院地下药库疑盗案”，法院便要正式开庭审理了。这日上午八点庭审前，早已闻讯赶来的诸多关心此案的旁听群众，及一些熟悉谭护士的患者及亲属，已在法院大门外，高台阶的《公共审判庭》前，站了黑鸦鸦一片。有人在围看门前广告栏里张贴的“审判公告”；有三、五熟人聚一起低声私议着同案情相关的问题。稍倾开庭时间到，审判庭大门洞开；人们相跟着走进来，分别选好位置坐下。庭审尚未开始，能容纳数百人的大庭，便早已座无虚席。从听众性别服饰及年龄特点，足可看出，大部份是医药卫生战线或公安部门的人。在县医院人员坐的方阵里，自有向前进、郑智省、孟朝富、郜利声、刘君、龚艳、黎姐、郝兵、老会计、吕保管、小王、小李等熟面孔；而在公安部门坐的方阵中，亦有覃炎、徐雷、邱佟、肖纯、于春亮、冯晓、丁岚、刘师傅、老张、小李等身影。就在庭审开始前几分钟，政法委沈书记，也悄悄来至庭审现场；当书记员过来请其前坐，却被他摇手谢辞，却在偏排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此时，门口人影一闪，只见男女俩年轻人，用轮椅推着一耄耋老人进来；门口警卫大声向席众通报说：“我县三届元老、人大前主任吴山老人到！”一声通报，立即吸引通道两边众多目光，和相关人员招呼之声。俩子女推着老父轮椅，通过庭中通道，直向前排而去。


    座席中，刘君向邻座的孟朝富低声嘀咕说：“怎么这老家伙也来了？”


    “哼，我看他肯定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孟朝富警惕地说。“哎，也不知何老咋提前给高副院长交待的？这老家伙一来肯定麻烦。看来，还不能掉以轻心呢。”


    而公安座席中的覃炎，则向邻座徐雷低声说：“老人家到底还是坚持着来了。这倒是个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