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歪脖树下的吊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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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北农村习惯供奉保家仙，这些保家仙中最出名的便是黄、胡、白、柳、灰五位大仙。其中黄、胡二位大仙是清太祖努尔哈赤亲封的，而白大仙在明朝就有记录。我奶奶家就供奉着两位保家仙，两位保家仙的牌位写有它们的名讳，黄天霸太爷、胡翠花太奶。


    关于大仙的传说，相信很多住在东北的朋友都听说过，甚至亲身遭遇过。我想过降妖除魔，但我没敢动保家仙的心思。保家仙虽然是妖，但是它们保家护院做好事，而且法力高强。就算我在傻比，我也不会傻到去惹保家仙。


    不过我还是惹到了，在讲我惹到保家仙之前，我要先讲个我们村的故事。这个故事，算是我惹到保家仙的伏笔吧。


    我们村姓高的比较多，其中有个烂赌鬼叫高大山。高大山嗜赌，一听到有赌局后脑勺都乐。我小时候听说赌钱有几种境界，那几种境界记不清了。我就记得高大山的境界很高，赌完以后披星戴月那种。


    因为赌，他还碰到一件稀奇事。说的是有一次他去附近的范家村赌钱，途经一片坟地时看到一间灯火通明的大房子。大房子那边很热闹，吆五喝六的推牌九声将高大山吸引了进去。高大山看的心里痒痒，立刻和那些人赌了起来。他赌的昏天黑地的赢了不少钱，直到天快亮那些人说不玩高大山才离开。


    高大山觉得有些扫兴，但他还是回了家。他回家以后睡了一觉，他醒来以后就兴冲冲的跟他老婆孩子说赢了不少钱。他老婆也很高兴，就问他钱呢。高大山就兴奋的从口袋里掏钱，接过掏出来的齐刷刷的全是纸钱。


    他掏出来后，他的老婆孩子包括他全都吓的脸色刷白。赌鬼碰到了真鬼，估计他运气已经背到不能在背了。有句传言就说，当人倒霉到一定程度时就会见鬼。这句话虽无科学根据，但想想也有些道理。


    高大山因此受到了惊吓，他为了下定决心不再赌钱，剁了一根小手指对天发誓，说以后再赌钱天打五雷轰。天打五雷轰是我们这边常用的誓言，现在流行对灯发誓。


    不作死就不会死，很多事情冥冥中自有主宰。如果高大山因为遇鬼戒赌的话，搞不好他通过自己的努力还能走上我们村的最巅峰。可是他没有，他手指头上的伤还没好就又忍不住去赌。


    这一次，他不光输的披星戴月，他连他家的破烂房子和老婆孩子都输给了人家。


    回到我们村口的时候他想不开，直接找了根绳子在我们村口的歪脖大树那上吊自杀了。他必须死，因为他已经没脸见他的老婆孩子了。他不敢想象到他的孩子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他也不敢想象到他的老婆会以什么方式跟他闹。


    他死以后，赢他钱的那人看他可怜没要他房子和老婆孩子，而他的丧事也是我们村的人筹钱给他办的。


    高大山的事就这样过去了，但打那以后我们村经常有人看见村口的歪脖大树那有人影在晃。每当夜黑风高时，歪脖大树下就有个人影在摇曳。他似乎在告诉我们村的人，他不甘心！！！


    自杀是罪恶，无论是在道教、佛教还是其它宗教都是极大的罪恶。基督教更是严厉命令信徒不可自杀，天堂的路永远不会对自杀者打开。


    在道与佛两家，自杀者的地魂将会永久的堕入轮回或者地狱，灵魂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而高大山的魂魄，估计三魂七魄中已失了两魂三魄，只剩下人魂和怒、哀、恶、欲。剩下一魂和四魄的灵魂，我们称之为厉鬼。


    厉鬼未成形时撞之染病，成形后便会无意识的害人。


    而我们村门口歪脖大树下的那个厉鬼已有五年之久，相信不久后他便会化为厉鬼害人。此时的我习道刚好三年，但我的道术从未灵验过，我连龙虎宗最基础的意念通灵都不会。而且我那时候的胆子也很小，小到十六岁了半夜上厕所还要奶奶陪。


    我很想降妖除魔，但我有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所以我每天就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练习符咒之法，偶尔看看师父留给我的小木人。


    符咒之法是拥有法力的根本，也是道术入门中最难学的。


    符咒分为符箓术和咒术，而符箓术又分为符和箓。符是书写在黄纸上的符号、图形，而箓则是记录于诸符间的天神名讳秘文。说这些有些复杂，在这里我加上一点我个人对符箓术的总结。


    说简单点，符为天神的通用字，箓为天神的通用语言。符箓的用处是召神骇鬼、降妖除魔和治病除灾。在一张黄纸上写出一串符号，可以借来神灵的法力。


    不过符箓不能乱画，画的好了可以召神骇鬼，画不好则可能招来神灵的迁怒。


    清明节之后，村口的吊死鬼开始闹的很凶。越来越多的人能看见歪脖大树下的黑影，有的甚至能看到高大山伸着长长的舌头用凸起的眼珠看人。


    我知道厉鬼已经成形，但我奶奶家离村口住的很远，而且我晚上也不去那边玩。


    几天以后，有大人说晚上听到歪脖大树那有人痛苦的呻吟，那人总是在说，我好疼，我好疼。我知道他说的我好疼是什么意思，那是他三魂中的地魂在地狱承受痛苦。


    快了，估计他就快化为厉鬼了。我的心里很矛盾，师父留给我的桃木剑偶尔会在夜里发出微薄的红光，我知道它已经饥渴难耐了。可是我…..


    如果他真的化为厉鬼害人的话，我就去灭了他吧。哪怕没有法力我也去跟他斗一斗，只是不知道那时候还来不来得及…..


    请原谅我的懦弱，毕竟那时候我还是第一次。


    我们这边村子的村民信奉鬼神，我们村长也不例外。我们乡十里八村除了我懂些道术，还有古洞坨村的王大娘也会法术。王大娘是看仙的，也叫跳大神。她的法力很高，镇压过几只小鬼，也帮不少人看过病。只是王大娘那两年被嫁到城里的女儿请去享福去了，根本不在家。除了王大娘，村长还请过好几个会看仙的，但此刻为时已晚，一般人根本对付不了村口那吊死鬼。


    也不知道怎么的，我们村长就想到了我。


    村长来我家的时候我正在家写作业，他到我家跟我奶奶一顿寒暄。寒暄完了就笑呵呵的看着我，说我聪明伶俐，将来必能成大事。我奶奶听村长夸我挺高兴的，一直笑着说是。


    村长在我们村权利大的很，前几天他带着人到我奶奶家二话不说就剪掉了我奶奶家养的大鹅的漂亮的羽毛。我奶奶问他为什么剪掉大鹅羽毛，村长牛比哄哄的也不解释，带着人就走了。后来听人传言，说是大鹅翅膀有两根羽毛不剪掉大鹅会飞，村长带人来我奶奶家剪掉鹅羽毛是做好事。


    村长是好人，只是他牛比哄哄不解释的态度让人看着不爽。


    我看到村长用几近谄媚的眼神在那看我，我不用掐指头算也知道没好事。


    果然，村长笑着问我，“高洋啊，你师父的手艺你学的怎么样了？”


    “还行，会点皮毛。”我说我会点皮毛都有点吹牛了。


    “哦，捉鬼啥的你会不？”村长以为我谦虚。


    “会吧？”我本来想说不会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虚荣心可耻的在作祟。


    “太好了，咱们村高大山的鬼魂你知道吧？那玩意太不是犊子了，活着害人死了也害人。那个啥，你想个招把他收了呗？我给你们学校写表扬信。”村长笑呵呵的对我说。“你这孩子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聪明的没话说，对付那种小吊死鬼，我知道你肯定有招。”


    “那我试试吧？”我想了想硬着头皮答应了。


    要收拾厉鬼谈何容易，不过如果用上师父留给我的法器还是可以斗上一斗的。只是很多有真本事的人都没能搞定的厉鬼，真的就会这么轻易被我搞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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