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拜师一
3个月前 作者： 逸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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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得救，但任务失败的月无缺却讨不得好。
青江下游。此时正值中午。
月无缺刚刚醒转过来，想起两日前的那场大战，他仍然心有余悸。李三思化生为恶鬼之后，境界足足比他高了一阶。
面对李恶鬼，他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除了发出惨叫，连逃跑的本事也没有。不过还好，还好他在李三思使出‘狂鬼’之际，先发制人。
看着自己被鲜血染红的左衣襟，月无缺闭上了眼睛。他在庆幸，庆幸李三思撑不了几时，若是再撑得一息时间，被扯掉左脚的他立马变成废人。若是再多上一息，恐怕活着的就不是他月无缺，而是那李三思了。
他躺在江边，江水冲刷着土岸，激起来的水花溅着他的右手。他身体有了一丝知觉，缓缓地、费劲儿地抬起了右手，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
看着透着血色的右手，他嘴角笑了一下，至少他还活着。收手抹了一把脸，他用右手肘撑起来身子，让身体能够慢慢起来。
“不知二位护山长老能否完成交代的任务，如果完成了，我这左臂也值了。”
月无缺坐在江岸，望着江水反射阳光而呈现出来的粼粼波光。他在享受，享受活着的快乐。
这时候，自上游方向，两位护山长老御剑而来。他们二人原本去了月无缺与李三思大战的地方，却只看到了一只左臂，还有死了的李三思，没有寻得月无缺尸体。
而月无缺因为断臂，鲜血染了一地，他们二人就顺着血迹找了下来。
“门主！”二位护山长老看到月无缺的摸样，前来拜见。
李旭阳道：“门主，你伤势太重，让我二人带你回‘苍云’疗伤吧！”说罢便欲上前搀扶。
月无缺摆了摆手，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平静地问：“交代你俩的任务完成的如何？他们的尸首呢？”
二位护山长老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说！”月无缺喝了一声，但是用力过度，胸口疼痛难忍，剧烈咳嗽了起来。
“我们……我们只完成了一半……”李旭阳结结巴巴地说。
月无缺右手捂着胸口，此时此刻的他没空顾忌自己的伤势，指着于全说：“你来说！”
于全看了看李旭阳，只能如实回答：“凌燕被我们杀了，但是秦自傲的孽子却被她丢下了山崖，生死不明。”说完，于全便把头埋了下去，等待责罚。
“你们下崖找过没？要知道，掌门吩咐的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旭阳忙回答：“找过了找过了，山崖下是一水潭，只是我二人用灵识搜寻了一番，却没有结果……”
月无缺听罢，肝胆欲裂！没有尸首，那便是活了、跑了！瞪大了眼睛盯着二人，好似想要把他俩给盯死一般。
“混账！！！想那凌燕的道行，较之你们任何一人，如何？敌不过！而那孽障呢？！根本就没有修道！”月无缺对着二人吼了起来。
于全顶着压力说：“只是那凌燕狡猾无比，我二人并不能看出她的企图啊！”
“哼！你二人闯下大祸了！先不说掌门如何处置我们，那秦自傲之子可是凡胎？等到他道成之时，‘苍云’……”月无缺太过激愤，说不下去了。
他二人听月无缺如此一说，吓得不敢在言语。
月无缺一声长叹，拍了一下大腿，说：“罢了！我等先回‘苍云’罢，掌门不知如何责罚，此间之事，容后再议。”
“是！”二人异口同声。
……………………………………
苍云主殿三清大殿。
听到了这消息的道空，并没有多大的表情。在他想来，这孽障是死是活，都不是要紧的，此时他无依无靠，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月无缺、于全、李旭阳三人跪在大殿上，等待责罚。
道空一摆手：“罢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
“掌门，可是此子不除，终归是我‘苍云’一患啊！”月无缺说道。
道空闭上眼，吐了吐胸中的浊气，道：“我说了！此事到此为止，我等十年前早已剿灭霸天宗，而近日，你三人又清除了余党李三思、凌燕，那孽子未成气候，此时想要再寻已无可能，留待日后吧！”
月无缺还想说什么，但是心念一转，觉得掌教至尊说的不无道理，于是便退下了。
空荡荡的三清大殿，此时，只剩下道空一人。
………………………………………
两年后。风镇。
“卖鱼嘞，卖鱼嘞！”“包子，新鲜多汁薄皮厚陷的肉包卖嘞！”
……
风镇市集上日日如此热闹，叫卖声不绝于耳。市集上人流不绝，车水马龙般来回穿梭。
“妈的，那臭小子跑去哪了？偷了东西撒丫子的功夫倒是挺快的，让老子一顿好找。等我找着了，看我不卸他一条腿。”一个粗壮大汉气愤的吼道。
“老大，量他那十几岁小娃子也不敢跟老大您作对。不过这小痞子倔得很啊，听说上次去酒楼偷了两壶酒被逮着了，被狠打了一顿，一声没吭过。”一个外形瘦弱矮小，走路一瘸一拐的马仔说道。
粗壮汉子手叉着腰，向前望着，眼神似乎搜寻着什么。“这些难道我不懂还要你个废物告诉我？我可告诉你，那小子脖子上的坠子可值钱着呢！几次都让他给溜了，这次再让他溜我他妈就不姓董！”汉子气愤地说。
“那个……老大……”
“有什么屁赶快放！别让老子分心，这小子天天闯市集，是时候来了。”
跛子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老大……刚刚那番话……您已经说过三遍了……”
一听完，汉子眼球肿得鸡蛋大，络腮胡根根绷起，犹如半只海胆一般。“这还轮不到你小子说，老子爱咋地咋地，是你个瘸子能够管的？今天我话放在前头！”他用手抓着跛子胸前的衣服，说：“今儿个要是还没抓着那臭小子，老子就废你另外一条腿！”
跛子着实吓坏了，颤抖着身子口口称是，心却狂跳不止，暗暗削了自己几巴掌念叨着活该。
“我说你嘴怎么那么贱呢？明知道说出来少不了一顿打你还是说。叫你说！叫你说！”跛子自骂自打。
估摸三刻钟后，市集前头出现了吵闹声。
一个酒楼伙计抄起一根扁担追着一个少年，他后面还跟着好些个打手。几人你追我赶，路旁别人做买卖的摊子却搞的乱七八糟，什么鱼啊什么鸡蛋啊油纸伞啊白菜啊……漫天飞舞。究其原因，却是少年手中那一只烧鸡。
这个少年衣着破败，乱发披肩如稻草一样，脚上有一双鞋，但是左脚的鞋头却破开了个洞，露出了大脚趾。可是所有的一切都挡不住他那刚毅冷漠的脸，似乎世间一切事情都不能让他的脸泛起一点儿涟漪。
“大伙，帮我把这小子给逮住，他又偷了我们的烧鸡。”
“小子给我站住！”
……
喊骂声不绝于耳。
少年速度奇快，如入无人之境。但熟悉风镇的人也不仅仅是他一个。所有追着他的人都是风镇的土生土长的，当然，还包括少年近在眼前的壮汉和跛子。
少年心知不妙，眼神搜索四周，想要找个出路出来。但不幸的是，能跑的路都让壮汉和瘸子给守着了。
“瘸子，给我看紧了，得记住我刚刚说的话！否则……”壮汉威胁道。
“诶哟老大，你就别吓唬我了，我抓还不成么？”跛子牙关打颤，双手不住乱抖。他在想自己还没娶婆姨，还没生个娃子，就这么废了俩腿实在有愧爹娘，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这双脚却是抖的更厉害。
而这一系列动作都让少年观察得仔仔细细，少年嘴角微翘，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假装向壮汉旁的小巷奔去，实际上却在刹那间冲向心思仍在云游四海，四肢仍在发抖的跛子。
一个献身相撞，将跛子撞翻在地，而后又迅速跑开。转向街尾的巷子里去。但转来转去，却是进了死胡同。
少年一边后退一边说：“几位，不就是一只烧鸡么？至于几条街几条巷地追嘛？”
“臭……臭小子，算你狠！那么能跑，爷现……现在还没喘过……气儿。”酒楼伙计上气不接下气。“识相的就把烧鸡放……放下。”
“放下烧鸡？别做梦了。”少年听着墙后的动静如此说道：“小爷今天烧鸡就吃定了！爱怎么着吧！”
说罢，双手举起，这时，墙上正好爬上来一小胖子，肉墩墩的脸，肉墩墩的手当然还有肉墩墩的肚子。眼睛几乎都被肥肉给堵住了，但眼神却很单纯虽然难以看清。两人动作默契，才眨眼功夫少年就爬到墙后了。而壮汉和跛子才堪堪赶到。
跛子见状，强忍着不尖叫的冲动转头看向壮汉，硬是挤出笑容“嘿……老大……这也不能怪……怪我吧！”
才说完，壮汉揪起他的衣服笑着：“难道要怪我吗？”
而后，传来了一声响彻风镇的惨叫……
少年充耳不闻，似乎没听到惨叫声一般，而小胖子却听得揪心。
“老大，你说那跛子会不会出事啊？叫得好惨！“小胖子揉揉自己的胸口，似在抚平伤痛般，但一巴掌抓下去却满手的肥肉，让人啼笑。
少年面如冷铁，冷漠似冰。“他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是死是活又怎样？管好自己就行。”
小胖子点了点头，说了声“哦“。然后又兴奋地问：”老大，今天你拿了什么东西啊？“
少年晃了晃手上的烧鸡，算是答复了他。小胖子狡黠地笑了笑：“老大，没有你做掩护，我可拿不到这样的好东西哦！”说完晃了晃手上的酒坛，又道：“吴老伯最爱喝酒了。”
少年嘴角微翘，赞赏道：“不错，今天给你吃烧鸡腿！“
入夜，风镇一如从前，夜晚灯火萦回，柔美的灯光似乎在享受着黑夜的抚摸般，温柔地与其呼应着……
风镇外西南方向一里开外的空地上。两名少年一名少女和一位年迈的老人在残烛的烛光下吃着晚餐。
老人灌了口酒，长长地舒了口气，叹道：“好酒啊！多久没有喝过那么纯的佳酿了，老伯我都记不清咯！”说完又灌了几口。还将酒壶里的酒倒入随身的葫芦里，装满，盖上盖。
小胖子啃着鸡屁股，下面还有一堆的烧鸡残骸。边啃边说：“吴伯，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给你带点过来，让您老喝个痛快。”
吴老伯一听乐了，呵呵笑着，摸着小胖子的头说：“臭小子，这酒哪能天天偷啊？有你正清这句话，老汉我着实开心啊！”
几人其乐融融，共同享受这美味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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