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谜样女孩（下）

    卡瓦略当然比他们两个还着急些，挣扎着爬起来询问妹妹的状况。听完哥哥的描述，赛琳娜倒也莫名其妙。她只记得那个怪物将一种淡蓝色药剂注射到她体内，当时疼得大叫了一声，然后就昏过去了。直到刚才醒来，觉得睡了好长时间，做了些莫名其妙的梦，自我感觉，身体好像没啥异样。


    “难道，是那种基因优化药剂失效了？”艾伦试探着问道。


    “不可能。”“不会。”


    几乎同时说出口的两人惊奇的对望了一眼。卡瓦略觉得楚翎应该不懂这方面的东西才对，楚翎觉得卡瓦略应该没研究过这类优化液。


    楚翎嘿嘿笑了声，道：“我是觉得，神隐如此大费周章，甚至不惜暴露抓附近街区的人做先期实验，应该不至于对用在赛琳娜身上的药剂是否有效都搞不清楚才对。”事实上当然不像他说的这样，他是在原著中读到过，基因优化液作为神隐进行基因融合的基础性药剂，在神隐内部有着极其严格的制造和检验程序，从不会出现失效这种情况。


    卡瓦略当然不清楚楚翎的话只是借口，他仔细想了想，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是认为，这种药剂要么就制造失败了，不会有失效这种情况。”说着他一脸忧虑的盯着妹妹，“我想可能你的体质真的与常人不同，已经彻底吸收了这种药剂。”


    楚翎又回想了一番书中描述。神隐做此类实验，在给实验体注射药剂后，也不是全都马上进行基因融合，但这个空窗期不能太长，否则实验体会基因崩解而亡。以他记忆所得，空窗期最长也只有三十天。


    他正犹豫要不要将这一点说出来的时候，卡瓦略就说道：“不行，我要马上起来做研究。这种药剂应该是以激发基因活性为原理的，如果存在体内时间太长，肯定会引起某种病变。”


    楚翎有些惊奇的看着卡瓦略，到这时终于相信这家伙会被神隐盯上，的确是在基因学上有两把刷子了。


    至此他隐约觉得，自己和神隐日后肯定有更多纠葛，而这个卡瓦略……是个人才，不能放过。


    所以他马上制止了卡瓦略起床的想法，“要做这类研究，体力支出也会相当巨大，你不休息好怎么行？再说，那个地下实验室被神隐的那怪物搞成那副鬼样子，也要先收拾收拾。你休息两天，我们收拾好了你再开始。”


    卡瓦略默默点了点头，他自己长期做这类工作，知道一旦开始，往往经常通宵达旦，尤其他这种独自工作缺乏助手的，各类实验数据都要靠自己时刻盯着。


    “那就辛苦你们了……对了，那岂不是影响你们自己要办的事了？”他又问道。


    差点把正事忘了……楚翎干笑了声，道：“我们这事，早两天迟两天都不要紧。反正你人没事，我们有身份可借用就知道了。”


    卡瓦略马上明白过来楚翎两人来到他这里的缘故了。如今这个世界，不是人口爆炸，而是面临人口资源不足的问题，主要是人的生育意愿普遍偏低，而可居住星球又太多。因此，各国的移民政策都普遍比较宽松，意在鼓励人口流入本地。一般的非本地居民进入，只要有本地长住，拥有长期固定身份id的居民担保，就能居留下来。居住时间超过一年到五年不等，就能自动取得本地固定身份id，而没有任何其他附加条件。


    如果换做以前，以卡瓦略谨慎本分的性格，很可能会拒绝。但在神隐这件事后，楚翎怎么说都是救了他们兄妹的人，而且将来还要去琴歌的，所以他认真说道：“身份的事你们不用担心，待会我就在网络空间上申请，”说着他又自嘲的笑了下，“我们这里的警局，虽然破案能力差得可以，但引进外来人口方面，还是蛮积极的，办事效率很高。说不定，当初那怪物也是这么进来的。”


    还真有这个可能。楚翎耸了耸肩，和艾伦一起离开了卡瓦略的卧室。


    再度回到地下室里，一边收拾着，艾伦忽然说道：“那怪物跑掉了，会不会很快带人回来报仇？”


    楚翎摇头道：“虽然如今帝国局势动荡，但对于神隐这样的组织，监控还是比较严的。大批的那种基因怪物，很难……嘿，我可以给克莉丝汀那女人找点乐子。”


    “乐子？”艾伦愣了下，急忙道，“少爷，我们现在还是安全第一，你别去招惹那女人吧。”


    楚翎知道这个忠心老臣担忧什么，不在意的摆摆手道：“放心放心，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你先收拾着，我上去一下，这里信号不太好。”


    说罢他急匆匆的跑上了地面来到后花园里，想了好一会，通过一个虚假网络空间地址，给克莉丝汀发了封邮件。


    邮件的大意，首先“亲切的问候”了克莉丝汀一番，对于在瓦努斯勒的经历表示“感谢”，并询问承诺给他的瓦努斯勒那部分武器资料什么时候兑现——据说克莉丝汀看到这个开头，就气不打一处来，差点把个人光脑砸了。楚翎从瓦努斯勒一走了之，那个烂摊子她收拾得焦头烂额，还要面临国内对她质疑的人的诘难。


    然后最关键的部分，他告知通过他自己的特别情报渠道得知，神隐已经大规模派人潜入海伦芬，估计可能与奎瓦斯结盟，意在担任奎瓦斯进攻海伦芬的前哨，先从内部破坏她的军队和重要的军事设施——看到这些时候，克莉丝汀有些半信半疑。在她眼里，楚翎有夸大其词的习惯，总喜欢危言耸听，目的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过在和她的心腹手下，已经被任命为国防大臣的科佩尔商议过后，觉得就算有一半可能性也必须高度重视。


    克莉丝汀自己和楚翎一起，就被与奎瓦斯合作的虚空行者绑架过。而潜伏在瓦努斯勒的机械黎明，似乎也和奎瓦斯有牵连。因此对于奎瓦斯这样喜欢和这类臭名昭著的地下组织合作的人来说，再与神隐合作也不奇怪。


    这也是楚翎认为自己这番鬼话能成功的原因所在——克莉丝汀的思维重点被带偏了，只是怀疑神隐是否与奎瓦斯合作，而没去仔细考虑是否真的有神隐的人大规模潜入海伦芬。


    于是在科佩尔的主持下，军方开始进行了严密的排查和搜索。至于结果嘛，最终令楚翎也大感意外。


    后来的事暂且不谈，楚翎发完邮件后，就优哉游哉的回去和艾伦一起整理实验室了。


    整理快结束的时候，楚翎有了意外收获，他在实验手术台底部储物槽里，发现了一张量子光片。实验室内的光脑已经被那个怪物破坏掉了，因此楚翎只有用卡瓦略自己的私人光脑。


    这种光片，肯定是加密过的，如果是在倾国倾城号上，也许可以让中控光脑朱雀来解码，但如今，楚翎只有用自己的碗式通讯器内自带的普通解码器来尝试。


    结果当然是不理想的，只有一些残缺的图片和短视频片段，全部记录的是那怪物之前的实验过程。看起来那个蛇形怪物似乎身份类似于卡瓦略，是神隐内部的研究人员，还有这种记录实验过程的良好习惯。


    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在最后一个视频片段里，那个怪物以那种特有的嘶哑嗓音说道，如果进展不顺利，就要转移到另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似乎有更先进的设备，而且还有神隐的人员支援。


    “奥格斯堡？这是什么地方，艾伦你听过没有？”抽出光片将其粉碎后，楚翎马上问道。


    艾伦皱眉道：“不太清楚，网上搜索看看？”


    他在光脑上操作一阵后，神色怪异的说道：“居然是兰斯大区的行政首府。”


    兰斯大区，就是星锐大区南部毗陵的另一个大区，海伦芬著名的贫民区。对于生活在中央大区海伦芬区的人来说，那里等同于一个传说的地方，一辈子都不会光顾一次。兰斯大区上一次惊动海伦芬的新闻，还是五十多年前，名为“啤酒馆暴动”的贫民骚乱事件，据说那次是兰斯的居民要求帝国提供更好的福利——每周能免费领取双倍的食物补偿金……


    本来，因为根据科菲尔的情报，楚翎就要去兰斯大区找奎瓦斯，奥格斯堡作为首府，肯定是楚翎他们要去的地方，在那能找到奎瓦斯的几率最大，兰斯的其他地方，太过贫瘠。而这光片上透露的信息，似乎神隐在兰斯首府奥格斯堡也有一个点？


    楚翎觉得头大了。他这人一贯最不喜欢麻烦，如果找奎瓦斯的过程中又和神隐的人纠缠到一起，那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局面。


    但事已至此，不是他能改变的，只得自嘲道：“看来本少爷是摆脱不了这些地下的老鼠了，在瓦努斯勒有机械黎明，到了这里有神隐。也好，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能一次性解决也不错嘛。”


    艾伦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意义，不过他的考虑，以楚翎安危为先，随即道：“我们从倾国倾城号调集些人手过来吧，我实在有些担心。”


    楚翎摇头道：“我们两个潜入进来还好，但经过瓦努斯勒这件事后，克莉丝汀对于空间安全的防范肯定更严密，大批量的机甲不可能再偷入进来。而且一旦打起来暴露了，克莉丝汀分分钟调派舰队过来，我们就要成为瓮中的鳖了。让琴歌机甲落在他手里，我可不愿意。”


    艾伦点点头，不过很快眼睛一亮，道：“少爷你从瓦努斯勒带来的那几个机械改造人也相当不错啊。”


    “啊？”楚翎登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