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女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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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你是不是偷窥十六号桌的客人了？”


    单手叉着柳腰，燕姐凤目轻挑，做横眉怒目状。


    “呼……”


    闻听此言，晁凤梧暗自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事儿啊！吓我一跳！还以为被燕姐看出了手上的什么破绽呢！”


    “不过，燕姐咋知道俺偷窥了十六号桌的客人捏？”


    心中微微有那么一丁点儿的疑惑，更多的则是羞愧！


    毕竟，偷窥被发现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儿！


    支吾了片刻，晁凤梧也没想出什么狡辩的话来，一张小脸不由得涨得通红。


    “呦嗬？我说小槽子，你还真敢偷窥丫？胆儿肥了你啊？不想混了是吧？”


    轻叱声中，燕姐纤手前穿，已然精准地捉住了晁凤梧的耳垂，轻轻一旋。


    “哎呀！燕姐饶命！燕姐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毕竟做贼心虚，晁凤梧没敢反抗，但只低声下气做俯首帖耳状。


    满意于晁凤梧的老实态度，燕姐点了点头，脸色一转，俏脸凑到了晁凤梧的眼前低声道，“怎么样？都看到什么了？给你燕姐我说说！”


    “还有，没被发人家姑娘发现吧？”


    被燕姐这番做派搞得脑子发晕，晁凤梧小脸更红，一时之间很是有些手足无措。


    便在此时，一口香气自燕姐樱唇喷出，钻入晁凤梧的鼻孔，直把晁凤梧刺激得大脑一片空白。


    “燕姐，你真美！”


    眼中闪过一丝迷离，晁凤梧下意识地呢喃道。


    “砰！”


    一只白皙细嫩的玉手不轻不重地扣在了晁凤梧的头顶，将晁凤梧敲打回神。


    “哼哼！小色狼！再敢对燕姐无理，就扣你工资！”


    嘴角微翘，燕姐如是放着狠话道。


    只是，看燕姐那眉飞色舞的样子，似乎得意的成分居多。毕竟，被异性称为美女，总归是一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至于晁凤梧，面对燕姐的赫赫淫威，不得不垂下大脑壳，两只爪子抱着脑袋做低头认错状，心底则飞速琢磨着如何脱过此劫。


    “按照电视剧里的套路，这会儿，我应该恭维燕姐，说她如何如何漂亮，什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类的，狠拍燕姐的马屁，把她拍到晕头转向为止。”


    “可是，那样会不会太肉麻啊？”


    “但如果不那样的话，燕姐那么精明个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滴啊？”


    就在晁凤梧犹疑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燕姐，二十七号桌，黑椒牛扒一份六分熟，t骨牛扒一份七分熟，拿铁、玫瑰夫人各一杯。”


    珍珠落玉盘的清脆声中，一个身着侍应服的小姑娘风风火火地自前厅转入。


    “是小雯呐，燕姐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女孩子家家的，要稳重！不能老是这么风风火火的，记住了没？”


    瞟了来人一眼，燕姐神色一正，已经换成了一副语重心长之态。


    小雯和晁凤梧一样，都是这间咖啡馆的临时工，都归燕姐管。


    本就是燕姐手下，加上燕姐人很好，此刻被燕姐训斥，小雯也没有生气，反而颇有几分低眉顺眼地垂下小脑袋，做小心翼翼状道，“知道了，燕姐！”


    “好了！快去通知厨房吧！”


    挥纤手斥退了小雯，燕姐再次转头，却发现晁凤梧早已趁机溜开。


    这次晁凤梧倒是没躲进卫生间去，因为，此刻咖啡店的生意确实不错，吃西餐的、喝咖啡的都不算少。而今晚充当侍应生的，除了燕姐，便只有晁凤梧和小雯这两个临时工。


    前前后后进出忙碌着，晁凤梧也暂时忘记了爪子异变带来的烦恼。


    时针已经过了十点，客人终于走了个七七八八。


    看了看时间，燕姐将晁凤梧和小雯招到了身前，“时间不早了，你们两个先下班吧！这里有姐姐我一个人就行了！”


    “那怎么行！要不，燕姐您和小雯先下班吧？我在这儿等着打烊就好了！”


    “你懂什么？一边去！姐姐我让你下班就赶紧滚蛋！哪儿来那么多废话！你们两个，明天都还要上课呢吧？赶快滚蛋！”


    “哦……，那，燕姐，我们就先走了？”


    “嗯，走吧！你看人家小雯多懂事儿！小槽子，多和你小雯姐学学！”


    “还有，你们两个的学校，离着不远吧？这样，小槽子，给你分派个任务，先把你小雯姐送回校去，务必要送进校门，记住了没？”


    “哦……”


    “好了！快去后面取你的车去，姐姐我还有几句话要和你小雯姐交代，快去！”


    说着，燕姐纤手轻抬，催促般地推搡着晁凤梧将其开。


    目送着晁凤梧出了后门，那个被唤作小雯的小姑娘这才开口道，“师姐，你干嘛让那家伙送我？根本就多此一举嘛？你就不怕那小子对师妹我起坏心思？”


    “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师姐我郑重警告你，不准欺负小槽子！”


    “师姐！我才是你亲师妹还好不？你咋能向着外人呢？”


    一面说着，小雯一面双手捉着燕姐的胳膊，轻轻地摇啊摇。


    “你这丫头！你要是在男人面前也这幅模样，师姐我何苦为你终身大事犯愁！”


    “切！老娘我…”


    “嗯哼？”


    “嗯嗯，人家天生丽质，还用为终身大事犯愁？本姑娘的粉丝，最少有一个加强连！”


    “追求者？一个加强连？不是被你打服后收来的基友兼小弟吧？”


    “师姐~！”


    “别跟我撒娇，师姐我再次警告你，不准欺负小槽子，尤其是，不准打人！”


    “那……”大眼睛叽里咕噜乱转了两圈，忽然计上心来，但见小雯嘴角微翘着道，“要是那小子对我耍流氓咋办？”


    “少动歪心思！小槽子可是师姐我从上百个应聘者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又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考验，绝对是个老实孩子！你不欺负他就不错了！他怎么可能欺负你？”


    “那，人家也用不着他送啊？”


    “你这丫头，你也年纪不小了，也该认认真真的谈一次恋爱了。不然，你还真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啊？”


    “一个人有什么不好？饭我自己会做，衣服我自己能洗，街我自己会逛，流氓我自己能打！要是找了个男朋友，我还得给他洗衣服做饭，要是他找个洋妞当二奶，我还得满世界的去灭小三！师姐你说，男朋友这种赔钱货，要来干嘛？”


    “再说了，师姐你不也一个人过么？”


    被小雯这么一说，燕姐神色瞬间暗了下来。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小雯连忙再次捉着燕姐的手臂撒娇道，“师姐，我错了！大不了，我就听你一次，不揍那小子就是了！”


    “算了，你自己的事儿，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有一点，小槽子是个老实孩子，不论你愿不愿意和人家谈朋友，都不能欺负人家。去吧！”


    说完，燕姐抽出被小雯捉着的皓腕，转身向内间行去。


    “师姐！”


    “好了，快去吧！别让小槽子久等了！”


    晁凤梧可不知道自己离开后还有这么多故事发生，离开厨房，晁凤梧便转身向后厢行去。先回工作间换下侍应服，然后，晁凤梧这取车出了后门。


    晁凤梧的车自然不是什么奔驰宝马，也不是qq、byd之流，而是绿色环保人力驱动车。也即传说中的，自行车！而且还不是新的，是某位学长淘汰下来的二手车！


    晁凤梧在后门外等了七八分钟，方才见小雯不紧不慢地行了出来。


    褪下侍应服的小雯换上了一件紧身运动喇叭裤，将一双修长滚圆的大腿绷得愈发的曲线玲珑，上身则是一件粉底印花的紧身t恤，看上去很是青春活力。


    只是，此刻的小雯似乎有些腼腆，双手叠在小腹前提着坤包，小脑袋低低地垂下，目光不离脚尖前三尺远。


    “这丫头，似乎有点儿不对劲儿啊？”


    “只是，哪里不对呢？”


    心底寻思着，晁凤梧的目光在小雯周身上下扫了一圈，这才开口道，“走啦！上车啦！”


    话音刚落，晁凤梧便已经自顾自地蹬地起身，踏动脚蹬，缓缓蹬动自行车。


    那厢的小雯见状却不由得直翻白眼，心道，“老娘我好不容易装这么一次淑女，这小子咋就不知道配合一下捏？”


    “小说上不是说，这个时候，男主角都应该彬彬有礼向女主角弯腰做个请的手势，然后女主角高傲地昂起脑袋，晾上男主角半晌，这才不紧不慢地上车么？可眼下，这算是什么情况？”


    就在小雯走神之际，晁凤梧已然蹬车行出了十余米远。


    始终不见身后有动静，晁凤梧微感诧异地转回头观瞧，却见小雯兀自在哪里发呆，连忙调转车头而回。


    “喂！”脚掌撑地停在小雯身前半米处，晁凤梧伸出巴掌在小雯眼前晃了两下道，“喂！回魂了！”


    被晁凤梧一惊一乍的语气吓了一跳，小雯蓦地回神，下意识地就握紧小拳头抬手向晁凤梧砸去。


    拳头出到半途，小雯方才惊觉，想起刚刚答应师姐的话，小雯连忙松拳为掌，减轻了了手上的力道，改为轻拍向晁凤梧的大手，口中道，“瞎喊什么！一惊一乍的！吓死老，嗯，人家了！”


    “老人家？哪里有老人家？”


    晁凤梧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转头四下逡巡着道。


    心中暗道好险，小雯已然迈步上前，脸色再转，轻推了晁凤梧两下岔开话题道，“哎呀，不好，快十一点了，宿舍快要关门啦！走啦！走啦！”


    虽然没弄明白小雯所说的‘老人家’是怎么回事儿，可晁凤梧也没在此事上多做纠缠，迅速再次蹬车启动。


    后面的小雯也在晁凤梧启动后飞速侧身，坐上了后座。


    “你是那个学校的？”转到前街，晁凤梧忽然想起一事，头也不回地开口道。


    “什么你呀你的，要叫雯姐！”


    “啊！？就你？还雯姐？你上几年级了？”


    “大三！姐姐我可是听燕姐说了，你才上大一，姐姐我可比你大！快点叫姐姐，叫的好听给你糖吃！”


    “呃……”


    “快点儿叫！听到没有！”


    “……”


    “快点儿！再不叫我可出绝招啦！”


    “……”


    “小屁孩儿，这可是你逼我的！”


    心中纷纷这，小芬依然挥动粉拳砸向晁凤梧的脑后，拳至中途，小雯忽一犹豫，恨恨地咬了咬银牙，最后还是没有挥拳砸下，而是变拳为爪，撮指向下拈向晁凤梧的腰际。


    “嘶！疼！别，别拧了！我叫，我叫还不行么！”


    腰间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楚，直把晁凤梧疼得直嘬牙花，连忙不迭声地讨饶。


    “快点儿叫！”


    “嘶！雯，蚊（子），姐！”


    没听到晁凤梧心底暗自补充的那个“子”，自以为淫威得逞，小雯脸色稍霁，点了点头，这才有些意犹未尽地松开了拧在晁凤梧腰间的玉指。


    “嗯嗯！不错！乖啊！明天姐给你买糖吃！”


    对于这位莫名其妙、神经兮兮的小雯，晁凤梧颇有几分摸不清头脑。


    可晁凤梧也知道，和女人是没法讲道理的，自家老娘就是典型的案例！


    有了这种观念晁凤梧也没在这个称呼上计较，而是迅速转移话题道，“蚊（子），姐，你还没说你是哪个学校呢？一会儿别走岔路了啊！”


    “师大！怎么样？羡慕吧？嫉妒吧？告诉你，小槽子弟弟，你姐姐我们学校美女如云呐！只要你溜须好姐姐我，姐姐我保管你给介绍温柔、漂亮又贤惠的女朋友！”


    嘴上说得虽然好听，可小雯心理却是这般想的，“如果这小屁孩儿识相的话，就給他介绍个小妖精级的学妹什么的，这样的话，老娘我也算对得起这小屁孩儿了！如果这小子不识相，哼哼，老娘我的铁拳，可不是吃素的！最多看在师姐的面子上，不打得他残废罢了！”


    丝毫没有落入阴谋算计中的觉悟，哪像晁凤梧心不在焉地应着道，“哦……”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嘛！认真点儿！还想不想找女朋友了？”


    “嗯嗯！蚊（子）姐好，蚊（子）姐威武，蚊（子）姐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蚊子）人……”


    昏黄的路灯下，两个到人影时而拉长时而缩短，两个影子间的距离也忽远忽近。


    临近午夜，路上的车辆已经稀疏了跟多，晁凤梧这一路行来，基本畅通无阻。


    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二人便赶到外院。


    在校门口将小雯放下，急匆匆地道了声“再见”，晁凤梧就一溜烟地逃走了！


    实在是被这个便宜“蚊子姐”给折腾怕了！


    “切！”望着晁凤梧行色匆匆的背影，小雯撇了撇嘴道，“小屁孩儿一个！还想泡老娘我？想的美！哼哼！”


    全然不知道身后的情形，晁凤梧一路踏车疾行了十多分钟，终于赶在校门关闭之前回到了农大。


    存好自行车，当晁凤梧一路小跑着回到寝室，已经是十一点二十多了，眼看还有六分钟就要熄灯了。


    这个时候，和晁凤梧同寝的几人都已经收拾停当准备睡觉了。


    “老幺，你跑哪儿去了？咋一晚上都没见人影呢？”


    “啊！老大！等会再说，我先去洗脸刷牙！”


    没功夫回答老大的文化，晁凤梧急匆匆地端着脸盆冲进了卫生间，刷牙、洗脸，大小便，没等晁凤梧处理完毕，“啪”的一声轻响传来，眼前便觉得眼前一黑。


    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可正蹲着大号的晁凤梧还是一愣，片刻过后，晁凤梧这才回神，然后下意识地低看向双手，晁凤梧不由得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