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灭族危机
3个月前 作者: 殷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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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灭族危机
邵正忠的话如同当头一盆冷水淋下,令林啸天心中发冷。
不仅林啸天如坠冰窖,一众林家人谁个不如是?
“这县令真tm操蛋,还要不要人活?”林涛在心里大骂。
这也太打击人了吧?林家已是将死之人,你就不能委婉一点吗?
“相公,草民真的冤枉啊。”林啸天尽管心中很冷,却是不甘心,大声叫屈,道:“草民世居广州,祖祖辈辈都是良民,怎会做出这等卖祖求荣的事儿呢?还请相公明察。”
林啸天很是激动,身子不住打颤,声调很高,尖细刺耳。
他不是在为他个人争,而是在为林家争!
一旦私通倭寇的罪名坐实了,林家就会被满门抄斩,没有一个人能活命,哪怕是稚子也不能活下来。若真如此的话,他这个族长就是林家的罪人!
“啪!”黄秋白手中的惊堂木重重拍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本官是广州按察使,你有何委屈尽管道来,本官一定秉公处置。”黄秋白的声音很冷,冷得令人发寒。
“按察使?”林家人好一阵惊诧。
按察使突然出现在面前,这对于林家人来说是天大的事儿,要他们不惊诧都不成。
就是林涛也是意外,眼睛瞪得大大的,在黄秋白身上打量,只觉这人冷着一张,太冷了,冷得令人无法靠近。
“草民见过老爹。”林家人齐刷刷跪在地上,冲黄秋白叩头。
按察使是广州刑狱之事的最高主官,他亲来审案,这令林家人看到了希望,无不是惊喜交加,期望黄秋白带给他们奇迹。
林涛打量着黄秋白,心潮起伏,一个劲的寻思:“按察使亲审倒是一个机会,只是,这要如何做呢?”
林家这案一直是县令邵正忠审的,他审来审去都是那样,没有新意,若是由他再来审的话,林家死定了。如今,由按察使黄秋白来审,是一个翻案的机会。
然而,此案铁证如山,人证物证俱在,要想翻案,不比登天容易,林涛一颗心沉了下去。
明朝的平头百姓对官员的称呼是固定的,不同的官员有不同的称呼,巡抚称“都爷”、总兵称“总爷”、巡按称“老爹”、府县官称“相公”。
“跪者可是林家人?”黄秋白冷声道,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禀老爹,正是草民林啸天和家人。”林啸天忙恭恭敬敬的回答。
“冤从何来?”黄秋白的声音还是那么冰冷。
“禀老爹,草民世居广州,祖祖辈辈皆是良民,从未有过违法之举。草民持家后,训诫子孙,定要谨遵大明法度,不可有坏法之行,草民子孙谨言慎行,连细过都无,怎会做出卖祖求荣之事呢?还请老爹明察。”林家在当地的口碑不错,没有坏法之举,林啸天言来极是自豪,胸膛挺得老高,高昂着头颅。
“是啊,老爹。”林海、林江、林河他们忙附和,伏在地上。
林涛听在耳里,却是眉头一挑,暗道这没用的。
果然,只见黄秋白眼中精光一闪,在林啸天身上一扫,沉声道:“你祖辈是你祖辈,你是你,你祖辈有德,你未必有德。大利当前,难保你不动心,做出卖祖求荣之事。”
明朝实行海禁,走私获利极厚,勾结倭寇可获厚利,不需做得太多,只需要做上三五次就可以过一辈子。如此厚利当前,难保不动心。
“老爹,冤枉啊。”林啸天一声惊呼,满脸的惊恐。
他这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要是不能洗脱罪名的话,林家的下场就是注定了,必然会被满门抄斩。
“老爹,草民实是未做过呀。”林海、林江、林河他们忙乞求,很是凄凉,令人落泪。
黄秋白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冷冷的道:“你们说冤枉,那好,本官就让你们心服口服。来啊,示罪证。”
立时有胥吏应一声,开始出示罪证了。
第一件罪证是一把武士刀,弯月形的刀身优美流畅,刀身明亮,发出寒光,令人生畏。
“这把倭刀从你府里抄出,可对?”黄秋白握着武士刀,眼中精光闪烁,冲林啸天喝问。
“是……不……是……”林啸天一愣,言语混乱了,令人不知其意。
林海林江林河他们看着这把武士刀,一脸的气愤,却是张大了嘴不知从何说起。
“是,还是不是?”黄秋白声调转高,杀气腾腾。
“是。”林啸天很不愿意承认,却是不得不承认。
这把武士刀的确是从林府中抄出,这令林啸天有口莫辩。
“你认罪就好。”黄秋白冷声道。
“老爹,冤枉啊。这刀是是从草民府上抄出,可草民压根就没见过呀,不知怎生到草民府中。”林啸天又喊冤了。
“是呀,老爹,我们没有这刀呀。”林海林江林河他们忙附和。
他们说的是实话,他们没有见过这武士刀,然而,这武士刀却是从林府抄出,这令他们不明所以。
“笑话!刀从你们府中抄出,就是铁证如山,容不得你不认!”邵正忠沉声喝道。
黄秋白微微点头,大为认可这话,就要再往下审。
“老爹,且慢。”前任的记忆与林啸天他们的说法如出一辙,当时抄出这把武士刀时,林家人个个一脸的惊奇,他们压根儿就不知这武士刀是如何在他们府里出现的。
“闭嘴!”邵正忠脸色一沉,冲林涛喝道。
林涛太年轻了,不过十八岁,是林家的后辈子弟,没有身份地位,哪有他说话的份。
“涛儿,快闭嘴,休要恼了老爹。”林海急得不急了,忙喝斥林涛。
眼下正是审案的紧要关头,若是林涛惹恼了黄秋白,后果可想而知。
“你有何话说?”黄秋白眼中掠过一抹诧异,冲林涛问道。
“老爹,草民有一事不明,要请教老爹,还请老爹为草民解惑。”林涛却是不慌不忙。
“大人,休要听一个后生小子饶舌。”邵正忠盯了林涛一眼,冲黄秋白道。
黄秋白瞄了林涛一眼,微微摇头,没有兴趣听林涛说话。
林涛太年轻了,不过十八岁,他能有甚么高明的见解?黄秋白还真没兴趣听他饶舌。
“有理不在言高,有志不在年高,甘罗十二为相,千古美谈。若年岁就是一切的话,甘罗为相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林涛立时道。
“嗯。”黄秋白眼里精光闪闪,盯着林涛。
林涛昂首挺胸,直视黄秋白,没有丝毫畏惧。
弄糟了也不过是个死,与现在的情形没有两样,有什么好怕的?
林啸天、林海、林江、林河他们想要为林涛分辩几句,只是黄秋白的目光如刀似剑,令人生畏,他们不敢说话。
“你说吧。”黄秋白淡淡的道。
林涛的话虽奇,却还是引不起他的兴趣,只不过是给林涛一个机会罢了,让他死得心服口服而已。
“老爹明白人,深知大明虽是实行海禁,却是禁之不绝,番外之物不少。尤其广州,是通商口岸,番物最多之处。”林涛侃侃而谈,道:“若仅仅依一把倭刀就定林家之罪,这也太草率了……”
“闭嘴!”林涛一点面子也不留,草率一词令人难以忍受,邵正忠沉声喝斥。
“……若是别有用心之人,花些功夫,找到一把刀,扔到仇人府中,再来报官,老爹也要判人死罪?”林涛如同没有听见邵正忠喝斥似的,接着往下说。
“这……”黄秋白语塞。
邵正忠想要喝斥,却是张大了嘴,无法喝斥。
林涛说得没错,明朝虽是实行海禁,然而,番物仍有不少。尤其是广州这个与“番邦”通商的城市,番物多如牛毛。
在广州,不要说番物,就是番人也有不少。
“若是倭刀难找的话,倭人的金银、衣服之类还是好找,以此陷害人户,易如反掌。”林涛再加一把火。
邵正忠脸色大变,铁青着一张脸,打量着摆放在黄秋白桌上的证物,有倭人的金银,上面有鬼划符似的日文,还有几件倭人和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