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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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认识边风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很普通的人，成绩中等，样貌平平，性格也很有些孤僻，平素里除了到书店里租借一本本的盗版网络小说来看，就是喜欢翻阅一些晦涩的佛经，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陶冶情操，修身养性！”


    而就在即将步入高三生活前的短暂假期里，边风下了个惊人的决定，前往敦煌走走，为此他拿出了积攒了将近半年的零用钱。之所以选择敦煌，是因为位列我国三大石窟艺术宝库之首的莫高窟，位于敦煌市东南25公里处、鸣沙山东麓的断崖上。


    这个始凿于前秦建元二年(公元366年)，后经历代增修，今存洞窟492个，壁画45000平方米，彩塑雕像2415尊，是我国现存石窟里规模最大，内容最丰富的一座，更重要的是这里有着最最吸引边风前来的飞天壁画。对于边风这个颇有些虔诚的佛学爱好者来说，此地不啻于藏人心目中的布达拉宫，而到此一游的意义更如同朝圣。


    可是他却没有加入任何一个旅游团，而是独自一人长途跋涉赶来朝拜，站在石窟之中，欣赏着四周石壁里栩栩如生的佛像，耳边传来旁边导游的解说：“莫高窟，又名‘千佛洞’，艺术特点主要表现在建筑、塑像和壁画三者的有机结合上。”


    “窟形建制分为禅窟、殿堂窟、塔庙窟、穹隆顶窟、影窟等多种形制；彩塑分圆塑、浮塑、影塑、善业塑等；壁画类别分尊像画、经变画、故事画、佛教史迹画、建筑画、山水画、供养画、动物画、装饰画等不同内容，系统反映了十六国、北魏、西魏、北周、隋、唐、五代、宋、西夏、元等十多个朝代及东西方文化交流的各个方面，成为人类稀有的文化宝藏。”


    而边风的心已经被石壁上美伦美奂的壁画所虏获，他内心的感受只有一个，那就是震撼，特别是当他仰望着精美绝伦的飞天壁画时，目光竟不由自主的迷离起来，嘴里更是喃喃自语道：“我终于看到了，我的飞天！”，那一瞬间他甚至有种错觉，就是自己也融入了图画之中，成为了众多飞天中的一员，轻摆长纱，在静谧而浩瀚的虚空中翩然飞舞。


    与此同时无数的图象和声音如电影片段似的在眼前闪现，并铭刻在记忆之中，他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更忽略了时间的存在，只是如泥塑木雕般矗立在石窟之中，仰望着头顶的壁画默默不语，一滴泪水沿着脸颊滚落下来，消失地无影无踪。


    “喂，这位同学，你还好吧！”恍惚中边风听到了一个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才如梦方醒般长叹了一口气，循声望去，站在面前的是一个秀气的女孩，正用关切和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自己，遂脸一红，结结巴巴地道：“我……没事，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我只是想事情想的出神了！”


    “真的吗？”她似乎对边风的话有所怀疑，道：“我早上来时就看见你在这里站着，等我把将近500个石窟逛完，你还没有走，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你竟然在这里站了十多个小时。”随后眨了眨清澈的眼眸，好奇地道：“能不能告诉我呀，是什么难题呀竟然让你想了整整一天！？”


    边风的脸不禁一阵发烧，有种谎言被揭穿的感觉，搔了搔头，尴尬地笑笑道：“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也许是平时上课走思走习惯了，看见壁画就胡思乱想起来，要不是你叫醒我，还真不知道现在已经是……”看了看手表，道：“7点多了！”


    “走思都能走这么久，也算是空前绝后了吧，呵呵。”女孩这回没有继续追问，调皮地笑笑道：“我猜，你在学校里一定不是个好学生吧？”这话算是戳中了边风的软肋，有心辩解但奈何事实如此，只得长叹了一口气道：“算是吧！”神色颇有些落寞。


    见他这样，那女孩倒有些内疚起来，道：“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其实只要用心再加上勤奋刻苦，考个好成绩并不是什么难事的！”见边风好象还是提不起精神来，又问道：“你现在上高几了？”


    “高二，就要上高三了！你呢？”


    “我也一样，反正还有一年的时间呢，我相信只要你努力，明年一定能够考个理想大学的！”女孩依然在不遗余力得劝慰边风。


    “我会的，谢谢你的鼓励！”边风感激地笑笑。


    “不客气！”女孩也笑了。此时有人喊道：“小彤，天快黑了，咱们该回旅馆了！”


    “知道了！”女孩回头答应了一声，伸出手来道：“我叫关子彤，明年的目标是箐华大学！”


    “我叫边风，目标未定，不过我会努力的！”边风也伸出手去将她的小手轻轻一握，随即松开。


    “那有缘再见了！”关子彤朝他摆了摆手，跑开了。


    “有缘再见！”边风自言自语道。


    出了莫高窟，不知道为什么，边风竟没有了继续游玩下去的兴趣，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敦煌市的火车站，买了张回家的票，枯等了俩小时后终于上了过路的火车，站了半个多小时后抢到了一个座位，将旅游袋压在身子后面，饭也没吃，开始闭目养神，不知不觉得就沉沉睡去，等到从噩梦中惊醒才发现车上的乘客少了很多，问问旁边的人，才知道离家已经不远了。


    虽然头依然是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是怕坐过了车站，是怎么也不敢再睡了，望着窗外广阔而翠绿的原野，又不禁浮想联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觉得火车的速度减慢了下来，同时广播里道：“xj站到了，请下车的旅客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准备进站下车！”


    边风拎起旅行袋，摸了摸一天一夜都没有进食的肚子，随着人流慢慢出了火车站，乘上一路汽车，回到家中，却发现父母都不在家，找了点剩菜剩饭，胡乱填饱了肚子，又一头扎在床上沉沉睡去。梦中他的四周充斥着各种各样令人心旷神怡的香气，耳边回荡着悠扬而飘渺的乐声，而他则随着无数的飞天在虚空中翩翩起舞，飘飘欲仙。06.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