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山外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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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赵婉怡婀娜的身姿，在群山的背景中，像是一幅画卷一般，印在了所有年轻人的心中。令人憧憬的，难以忘却的，总是那些美到极致的东西。


    大宋帝国的长公主就是这样极致的少女，不过城前之外，没有一个人能将心中的感受，化作赞美之词，除了那位来自天水的少年苏山叶。


    苏山叶与众不同的地方就在此处，他并不知道亵渎一位皇家的长公主是死罪，即便是语言上的赞美，就如同和冒犯没有区别，尤其是被皇帝陛下册封为滕国公主的赵婉怡。所以周围的人们会用惊诧的眼神看着他，包括那位长公主殿下，也投来了炯炯的目光。


    十四岁就能有如此有气势的眼神，苏山叶忍不住又想要赞美起来。


    不过很快就有一只手拉住了苏山叶的胳膊，“老苏，你想找死么？”这个声音，来自苏山叶的同伴。


    “怎么了，老魏？”苏山叶惊讶地问道。


    魏立峰皱着眉头说道：“你胆子也忒大了些吧，陛下最宠幸的长公主，你也敢出言调戏。万一你不是夏狩测试第一名，进不了通天阁的话，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苏山叶更是惊讶地说道：“老魏，我怎么了我？调戏公主？我倒是想呢，可是哪里调戏了？”


    “你刚才说什么了？”魏立峰也是一脸着急地小声说道。


    “刚才我说公主很漂亮，这能算调戏？”苏山叶挠着头，一脸不解。


    魏立峰叹了口气小声道：“你怎么能够说公主很漂亮？公主和谁比很漂亮？有人能和公主的身份相比吗？你这不是调戏又是什么？”


    苏山叶的脑袋有些大，“老魏，这完全是强词夺理的说法，长得美还不能夸，这又是哪门子的逻辑？皇帝陛下的女儿，也是女人，赞扬女人漂亮是多么优秀的品德，多么高尚的节操，你们这群混蛋到底在想些什么？”苏山叶恼怒无比，他气呼呼地说道，并不避讳别人听到。


    魏立峰脸色苍白，他看着周围咳嗽了一声，像是要掩饰什么似的，“别胡话八道了，老苏！”魏立峰的声音极其轻微，随后他瞄向石栏之后的长公主。


    那位美丽的少女已经转身，向回走去，魏立峰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长公主悄悄地回眸，还有那炯炯的眼神似乎锁定了什么。


    苏山叶对着魏立峰微微一笑，“咱们这位长公主，具备成为修者的潜力，她的视力和听力，应该要比你更好。”


    魏立峰瞪了他一眼，“山叶，你就消停一会吧！”


    苏山叶点了点头，“恭敬不如从命，不过你欠我一个人情。”他笑嘻嘻地说道。


    魏立峰奇道：“为什么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因为公主看上你小子了！”苏山叶话一出口，魏立峰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急忙伸手捂住苏山叶的嘴，“行了行了，您老千万别再说了，再说下去我就要被五马分尸了。”


    苏山叶只是嘿嘿一笑，并不说话。事实上，他已经看到公主一些与众不同的地方，这位长公主与无双一样，也是一个视听双善的修炼奇才，双目双耳拥有普通人无法比拟的优越条件，只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人发现和雕琢，更没有人指导她进行修术的各种训练。这样的话，十四岁的赵婉怡长公主殿下，只是比同龄人视力和听力好一些而已。


    要是苏山叶刚才没有看错的话，这位滕国公主赵婉怡向回走的时候，微微侧头，她应该是听到了自己和魏立峰的对话，似乎对此颇感兴趣的样子。


    滕国公主并没有完全将头转过来，这是因为长公主的仪容，走路时决不能回头。不过聪明的长公主很好地利用了自己的特长，用眼角投来了一丝余光，这一丝余光足以看清苏魏两人。苏山叶唯一不能肯定的是，滕国公主赵婉怡所注视之人，究竟是谁。苏山叶当然希望不是自己，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算得上“调戏”了公主，但长公主显然已经全部听到了，为省的日后麻烦，苏山叶希望公主没有看到自己。


    而魏立峰则完全不用担心，这个家伙的哥哥魏立刚是通天阁内院弟子，也是那位传闻中天下第一的大师兄的七弟，而魏立峰又马上要进入通天阁外院，即便是滕国公主也不可能那魏立峰怎么样，更不能拷问魏立峰追查自己的下落......


    苏山叶胡思乱想之时，山后鸣钟忽然被清脆击响，城墙之下的修者们为之一振，这像是事先得到了通知，所有人闭上了嘴巴，按照之前说好的规则，在枢密院士官们的指挥下，修者们鱼贯而出，排列在城墙之前，并在栅栏之后的广场之上列队，整个广场上，气势一时间恢宏无比。


    苏山叶能够感觉到广场上空，飘扬激荡着的是强大的力量，对苏山叶而言他看到的是无数的线条乱舞，如同气流一般碰撞，产生着不可预测的漩涡。这些是来自不同武道的力量，在此处交汇，擦出火花。


    大宋的皇帝看着那些俊朗潇洒的年轻修者，在自己注视下鱼贯而前，不由微捋细须，露出满意喜悦的笑容。


    回到石栏处的滕国公主赵婉怡见着父亲神情，微笑说道：“恭喜父皇，天下英才皆入您之彀中。”


    皇帝闻言哈哈大笑，不以为然却也不以为忤。


    年轻的皇后娘娘却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微笑地看着眼前的父女俩，尽管赵婉怡并不是她的女儿，但是皇后的眼神里依旧是慈爱的神色，她丰软的右手在皇帝手上轻轻触碰着，像是柔情蜜意的情侣一般相互鼓励。


    皇帝陛下看着身畔妻女，两侧的重臣，以及无数帝国日后栋梁，不由大生满足之感，忽然间他觉得自己身旁好像少了一人，眉头微蹙，对身后一名大臣问道：“大师兄回来了没有？”


    那位大臣惶恐一揖及地，说道：“大师兄依旧在江湖走动，还没有回到通天阁。”


    皇帝陛下才想起这事，脸上满是遗憾神情的喃喃道：“还是为了十六年前的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


    在距离这座大山约有十来里路的某处道畔离亭内，有一僧一道两人正在相对饮茶手谈，尚是清晨时分，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这般好兴致。


    那位僧人约摸三十来岁，容颜清俊宁和，自然生出脱尘之意，目落枰上纵横线间，继而抬起望向远处那座高山，忽然开口问道：“听说……通天阁的大师兄还没有回来。”


    那位道人平日里外像庄严，今日却显得极为佻脱随便，伸手轻轻一弹空中，应道：“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的。”


    “这件事，什么时候动手？”僧人手夹一子，淡淡地问道。


    “风云际会之时，你可曾看见暴风的中央？”道人缓缓说道。


    “可是，那位大师兄要是回来的怎么办？”僧人有些举棋不定。


    “那可是好的紧，如果一举击败通天阁的大师兄，那么这天下岂不是更稳......”道人笑容满面地说道。


    僧人一怔，他喃喃道：“你一定是疯了，一定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