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出兵昭通
3个月前 作者： 书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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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历八百八十七年，乐寿二十一年。
五月二十六。
一夜未眠的卓离、东方燕返和云染紫三人站在城楼之上，点兵出征。
山阴城原驻军一万，幽冥复国军三千。当时接管山阴城的时候，云染紫将原驻军一万整合进了幽冥复国军，如今合起来便是一万三千兵马。
卓离要了八千兵马开拔昭通，余下的五千兵马随云染紫留守山阴。
“夫君，你什么时候回来？”云染紫拉着卓离的手，恋恋不舍。
卓离拍了拍云染紫的手，笑：“很快。”
“很快是多快？”云染紫仰头，撅起小嘴，“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山阴是我们的大本营，怎能没人留守？”卓离低头在云染紫的嘴唇上轻轻一点，“相信我，我会回来接你的。”
“夫君……”云染紫呢喃，最终还是抿了唇，“我等你回来。”
“嗯！”点了点头，卓离唤立在他身旁的东方燕返，“燕子，走，我们出发！”
“哈……”东方燕返打了个哈欠，眼神迷离地看向卓离，“我们真的不要休息一晚再走么？”
“用不着，兵贵神速！你若困了，我安排马车给你睡觉总行了吧？”卓离一把拽了东方燕返，朝着城楼下走去，边走边大声冲城楼下列阵而待的兵士们朗声喊，“快给先锋官腾一辆马车出来！”
下了城楼，卓离将东方燕返扔给一个亲兵：“把先锋官扔进马车去！”
“先锋官？”东方燕返睡意顿时去了大半，在那个亲兵的搀扶下诧异地望向卓离，“卓离，你难道要让我去当这个先锋官么？”
“怎么？你不愿意？你不是最喜欢杀人嘛。”卓离笑笑，接过另一个亲兵递过来的铠甲穿好，翻身上马，持了马缰，“你要是不愿意当这个先锋官，那便让给罗蒲吧。”
“罗蒲？嘁，就那个一身蛮力的家伙也想当先锋官？”东方燕返嗤了一声，冲那个亲兵摆手，“走，扶我上马车。”
“这才对嘛！”卓离嘴角撇起，回头冲城楼上的云染紫挥手，“夫人，我便走了，这山阴可就交给你啦。”
云染紫本想奔下城楼去，然而最终还是止住了步伐，站那里回应卓离：“夫君放心，祝夫君早日凯旋归来！”
“驾！”卓离执了手中的马鞭，在马臀上重重一抽，驱马朝着阵前而去，马鞭高高扬起，“出发！”
……
圣历八百八十七年，乐寿二十一年。
五月二十六。
夜。
大漠深处，星星点点的篝火散布着。
东方燕返睡觉的马车一侧，一处篝火前，只有卓离和东方燕返二人提着酒坛在对饮。
卓离一边饮酒，一边和东方燕返说着悄悄话。
“燕子，你对我突然出兵昭通有什么疑惑没有？”
“疑惑？那倒没有。”东方燕返撇了撇嘴，“我只是很好奇，你初和云姑娘大婚，就算再急，也该和她洞房之后再走吧。”
“我说你可真是个笨蛋。”卓离放了酒坛，定定地看向东方燕返，“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心中的想法么？”
“莫非你之所以答应和云姑娘的婚事，只是为了这幽冥复国军的首领之位？”东方燕返皱眉看向卓离，眼有不悦，“你如此做，把云姑娘又当作了什么？”
“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卓离摇头，“若想成大事，必须要不拘小节。为了这幽冥复国军的兵权，只能委屈云姑娘了。”
“好吧，反正你和云姑娘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也犯不着去为了她强出头。”说着话，东方燕返喷了一口酒到那篝火之中，惹得火苗“呼”地一蹿，“你这么急着出兵昭通，应该便是为了躲开云姑娘的纠缠吧？”
“也不完全是。”卓离看着呼呼燃烧的篝火，摇头，“我暂代幽冥复国军首领，虽说如今手握八千兵马，但若是打下了昭通城，城内的降军多半要并入幽冥复国军中，所以我想借机控制昭通城的兵马。”
“怎么控制？”东方燕返一脸认真地看向卓离，“难道你想抛弃幽冥复国军不成？”
“不错。”卓离缓缓点头，皱了眉，眼神深邃，“幽冥复国军毕竟不是属于我们自己的军队，我们必须想办法脱离幽冥复国军。”
“怎么？你想食言？”东方燕返仰头灌了一口酒，酒水沿着嘴角下滑，也不去擦，“你可是答应过幽族要帮他们复国呢。”
“哼，那可是有前提的。”卓离冷笑一声，“我若是不做了幽冥复国军的首领，便算不得食言。”
“什么意思？”东方燕返皱眉看向卓离，“难道你不打算做这幽冥复国军首领了？那你之前千方百计坐上这个位置又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得到山阴城的兵权。”卓离咧嘴，神秘地笑笑，“只要能够让山阴城出兵攻打昭通城，我自然有办法让昭通城的兵马归我所用。”
“难道你想出卖幽冥复国军？”东方燕返瞪向卓离，满眼的愤慨，“你这样做会不会太卑鄙了？”
“唉……我卓离岂会是那种人。”卓离叹了口气，沉吟了半晌，开口，“你知道我为何要让你去当先锋官么？”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东方燕返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
“声东击西。”卓离缓缓开口，吐出这四个字。
“甭跟我打哑谜，说清楚些，怎么个声东击西法？”东方燕返摆手，将酒坛重重地往地上一放，“难道你想叫我帮你吸引城中守军的主力部队么？”
“正是。”卓离笑着点头，“你率三千兵马突到城下发起猛烈的攻城阵势，余下五千用来阻隔流辉城的援军。”
“什么？三千兵马就想攻下昭通城？”东方燕返张大了嘴看向卓离，“你不是开玩笑吧？”
“三千兵马自然攻不下昭通城。”卓离眼眉猛地一挑，“但是，却可以吸引住昭通城城主的注意力。”
“你的意思是……”东方燕返右手握拳，在左掌上重重一击，“刺杀昭通城城主？”
“对。”卓离皱眉，微微颔首，“你从正面攻城，我借机遁入城中，挟持那城主夺取兵权。之后你我坐拥昭通城，岂不比替幽冥复国军打下昭通城强上百倍千倍？”
“那攻城的幽冥复国军怎么办？”东方燕返抬手按在酒坛边沿，微微用力，“你莫非想将它们当作弃卒么？”
“我自认还没那么狠毒。”卓离摇了摇头，“幽冥复国军毕竟是我们盟军，到时候，你只需放出假消息，说我不幸中了流矢下落不明，军中没了统帅，想必他们会知难而退的。”
“你以为幽冥复国军有那么容易退兵么？”东方燕返摇头，“大漠男儿，个个血性十足，岂会因为失去统帅而乱了军心。”
“如此倒也棘手了。”卓离皱着眉，低头沉吟，“若是他们不退，只能听天由命了。不过依我看，他们应该会退回山阴城去。”
“此话怎讲？”
“我带出来的这八千人中，只有一千人是幽冥复国军，其余的皆是山阴城的原驻军，他们久不经战事，想必此次并不是心甘情愿地随我出征。只要失去我这个统帅，他们是一定会弃戈逃走的。”说着，卓离摇了摇头，“如此，倒要多谢那个弃城而逃的山阴城城主了。”
“那我怎么办？”东方燕返提起酒坛，仰脖便灌，“咕咚咕咚”两大口酒下肚，长舒一口气，望向卓离，“难道随着他们一起回山阴么？”
“不必！”卓离摆手，“你只需尽好你这个先锋官的职责，拼命攻城就好。我会以金坼为号，若是你听到城楼上响起三下金坼声，你便可向军中散布我中流矢身亡的假消息，等到退兵之时，你在城外寻个地方隐匿起来，我自会到城楼上迎你。”
“那我如何知道你到了城楼之上？”
“以火为号。”卓离左手微抬，“若是我到了城楼上，会向空中抛射一枚小火球，你若见到小火球，便可到城下呼叫。”
“呵，卓离，没想到你心机居然如此之深。”东方燕返喉咙动了动，咽下一口唾沫，“若是你最终君临天下，会不会将我给杀了？”
“你放心，我绝不杀你。”卓离眼睛紧紧盯向东方燕返，“我说过要让你来做我的御前大将军，这并不是为了拉拢你的虚假之言，而是真心想让你来成为我的左膀右臂，陪我一同征战天下。”
“我暂且信你。”东方燕返从卓离的眼睛中看不出卓离此话的真假，只得苦笑着，“但愿你说的是真心话。”
“天地为证！”卓离提了酒坛，仰头狂灌，直至酒水自嘴角溢出，这才猛地将口中含着的酒水喷入篝火之中，“若我他日食言，则如这酒一般，化为虚渺之物。”
“呼！”
篝火蹿起半丈多高，将那枯枝断木燃烧得“噼啪”作响。
火苗翻滚着，跳跃着，似是在预示着这片大陆即将陷入一场焚天战火之中。
而此时，久未等到卓离等人返去的梦鹤山庄得知金石窟崩塌，已是集结了昂州大部兵力，开始了对荣州的征伐。
另一方面，圣曜皇朝当今圣主乐寿帝下旨命康延、卢安、昆吾三城联合出兵，挥师直指西南之地。
与此同时，暗影门的右影使也接了门主密令，带了十三暗影前往梦鹤山庄执行刺杀蛮族王室后裔的任务。
一夜之间，圣曜大陆暗潮涌动、风云变幻。
这一切，只因二十年前出现在那星盘之上的国皇之兆。
【《国皇》第一卷《分歧》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