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拜师

    清晨，陆离早早的醒了过来。


    他缓缓的下床，走到窗户边，狠狠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伸了个懒腰，说不出的惬意。


    本来一夜没睡好的疲倦也在此刻舒缓了许多。夜里，每次闭上眼，他都会看到陆铁柱和秦玉莲，然后一次次在梦中惊醒。


    昨天晚上茹静的一番话，让陆离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此刻对暮云宗，也没有了敌意，只想在这里学得无上仙法，为爹娘报仇。


    看着透过窗扉漏进来的丝丝阳光，陆离的心安静下来，顿时觉得全身都暖洋洋的。


    “吱呀”


    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女子身穿淡蓝色道袍，一双眼睛清澈明亮，让女子看起来美丽异常。


    “呀！你醒啦！”见陆离醒了，年轻女子惊咦一声，快步走到他身边，问道：“你觉得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女子这一热情的举动让陆离有些手足无措，闻着从女子身边传来的淡淡香味，陆离脸一红，低头道：“多谢仙姑关心，我没什么事的。”


    闻言，女子敲了下陆离的头，嗔道：“什么仙姑，一下子就把我叫老了。我叫柳月婵，是你的师姐，你应该叫我柳师姐才对。”


    “哦，柳师姐。”陆离呆呆道，女子身上的香气不是昨晚上的那个香气，但是依然醉人。陆离闻着，只觉得骨头都有些酥了，说话也软绵绵的，没有了气力。


    柳月婵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道：“小师弟你真是老实，是没见过女孩子嘛？看你这红脸的样子，真是可爱死了！”


    陆离毕竟是十岁的孩子，对柳月婵来说，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长期住在没有男丁的月竹峰，女弟子们的生活自然有些单调，如今见了陆离红着脸，软绵绵的答话，柳月婵不禁有些喜欢这个愣头愣脑的小师弟了。


    听了柳月婵的话，陆离的脸更红了，急忙转过头去，看着窗扉，想要避开柳月婵的目光。


    柳月婵见他如此，脸上笑意更浓，道：“小师弟你不要害羞了，既然你醒了，就跟我一起去见师父吧。正好把你的拜师仪式进行了，这样你就正式成为暮云宗的弟子了。”


    陆离这才把脸转过来，点了点头，道：“还请柳师姐带路。”


    柳月婵双手环抱，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陆离，一脸正经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说完她和陆离都笑了。


    陆离心中的阴霾又被驱散了一些。


    跟着柳月婵走出房间，陆离才发现自己的房间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栏杆之外，竟然就是悬崖峭壁和无限风光。这让陆离不禁有些发怵，住在悬崖边，以后觉可都睡不安稳了。


    柳月婵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笑着解释道：“小师弟，我们月竹峰弟子们的房间都是依着悬崖建的，不过你放心，这些建房的悬崖都经过了考量，坚固的很，你晚上就踏踏实实睡觉吧，掉不下去的。”


    陆离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道：“让师姐见笑了，师姐你们住哪里呢，我看着附近好像只有我那一个房子。”


    柳月婵道：“我们都住在西峰，你这里是东峰。师父则住在北峰，南峰是一片竹林，大家平时散心都去那里。而且那里还有一汪碧池，我们洗澡也在那里。对了，小师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洗澡...”陆离兀自喃喃。


    “恩？你叫什么？”柳月婵侧过头，凑近陆离，一双大眼睛惊奇的看着陆离。


    “啊！”陆离见柳月婵的脸凑过来了，不禁大叫一声，脸一瞬间又红了，赶紧低下了头，道：“我叫陆离。”


    “咯咯咯咯咯咯...”柳月婵笑靥如花，“真是傻小子，快走吧陆师弟，一会去晚了师父可要生气了。”


    说完也不管陆离，自己竟然转身走了。陆离愣了一下，待柳月婵走远了，才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快步追了上去。


    随柳月婵走在山间的小道里，四周空气清新，弥漫着淡淡的竹香味，陆离的身体也放松下来，静静的享受。他的心里现在没有了烦恼与忧愁，似乎又回到了不久前可以坐在山腰上，望着暮云宗放牛的悠闲与自在。暮云山充裕的灵气不仅仅滋润了山间的草草木木，同样也滋润着陆离受伤的心。


    柳月婵带着陆离来到北峰的一处庭院，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庭院里有一栋独立的小楼阁，朱红色的木漆，碧瓦飞甍，闲逸中带了一丝庄重的气息。


    “师父，我带着小师弟来啦！”柳月婵一进小楼的厅堂，就大声喊道。


    陆离跟着走进去，看见厅堂里此刻站满了人。厅堂不小，足有七八个陆离的房间那么大，可是此刻也显得有些拥挤，陆离看了看，房内至少站了好几十人，而且都是女人，一个个都清丽脱俗，煞是好看。


    厅堂正中，摆放着一个香案。香案旁放了一把红木椅子，上面坐着一个中年美妇，其姿色倾国倾国，美艳动人。正是月竹峰的首座，茹静。


    茹静见柳月婵带着陆离进来了，先是嗔责道：“傻丫头，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哪有一点女儿家矜持的姿态。”转而又看着陆离，面带笑意。


    柳月婵听到茹静的责难也不脸红，朝着茹静吐了吐舌头，退到了一旁。这样，就只剩陆离站在厅堂中了。


    陆离感到四周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聚集到了他这里，被那么多女人看着，年幼的陆离不禁一阵脸红，只能埋下头，手不停的抓扯自己的衣角。


    茹静环顾四周，清咳了两声，道：“你们都干嘛呢，这样看着他，岂不是把你们小师弟吓坏了。”


    女子们听了，轻笑一声，便把目光收了回来。


    茹静这才继续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陆离。”陆离的声音细弱蚊声，小的他自己也听不清自己说了什么。


    茹静修道之人，却能够听得清清楚楚，她点了点头，笑道：“那你知道今天把你叫来是为了什么吗？”


    陆离犹豫了一会，继续小声道：“柳师姐说，是来拜师。”


    “那你可愿意拜入我座下？”茹静道。


    陆离迟疑片刻，继而坚定的点了点头，“我愿意！”


    茹静这才满意一笑，让陆离给她磕了三个头，这拜师礼就算完成了。


    接着，茹静上前扶起陆离，对他道：“我月竹峰不同于其他八峰，其他八峰都是男弟子，而我们月竹峰则都是女弟子。现在你加入了，我们也算有了男弟子。以后你的师姐们受了那些男人们的气，你可要帮她们出头才行。”


    “对呀，小师弟，以后就靠你了。”


    “小师弟长的那么可爱，资质也一定是极好的。”


    “小师弟长得还挺好看，眉清目秀，不然就在我月竹峰中找一个双修伴侣吧。”


    其他女弟子们听见了茹静的话，七嘴八舌的调笑道。


    陆离脸红到了脖子根，又闻着茹静身上传来的跟昨晚闻到的香气一样的味道，那种女人特有的香气，顿时四肢都有些发软，好像力量被人抽走了一般，只能低声应道：“陆离定会尽力保护众位师姐。”


    众人这才满意一笑，连夸小师弟好。


    拜师仪式完了以后，茹静吩咐柳月婵负责专门传授陆离道法，以后她会定期检查陆离的修为情况。也就是说，陆离以后修道就要跟着柳月婵了。


    柳月婵高高兴兴的应了下来之后，朝着陆离得意的一笑。陆离看在眼中，心里也有些欣喜。


    “这柳师姐人还不错，开朗活泼也健谈，以后跟她在一起至少不会经常脸红了。”陆离暗暗道。


    今天的拜师仪式，让陆离充满了温暖。刚刚进入宗门，从茹静到其他弟子，都对他表示了一定程度上的关心，无论是调笑也好，逗乐子也罢，都是把他当成一家人的表现。这让经历了家破人亡的陆离心里暖暖的，再次找到了归属感。


    而最让陆离感动的，就是茹静明知道他是六气废体，却没有在大厅上跟其他弟子说，反而把他当成正常弟子一样，以普通方式待他。包括让柳月婵来教他，也是因为月竹峰上下，也就是柳月婵还知道他是六气废体的事情。茹静这样为他着想，就像涓涓暖流流遍了陆离的全身。使得陆离越看茹静，越能看到秦玉莲的影子。


    回去的路上，陆离也听柳月婵介绍了一下月竹峰大概的情况：月竹峰一共有弟子九十九人，而陆离正好是第一百个。从暮云宗成立以来，月竹峰一脉就一直是由清一色的女修士组成的，到陆离这里也算了破了这个传统了。


    柳月婵在众弟子中排行十九，是第十九个入门的。她七岁入门，今年也正好是十九岁，算起来已经跟随茹静修行了十二年了。修为也达到了炼气十二层的巅峰，距离突破到炼气十三层也为时不远了。


    同时，柳月婵还告诉陆离，这炼气期共有十三层，筑基期则有十四层。在她之前的十八个师姐，都已经突破到了筑基期，而她之后的师妹，除了有一个天资卓越，突破到了筑基期，其他的也跟她一样，还停留在炼气期。


    最后，她好像不知道陆离是六气废体，传授了陆离一套修行的口诀，又好生的叮嘱他勤奋修炼，便开开心心的离去了。


    望着柳月婵远去的背影，陆离的嘴角挂起了浅浅的微笑，“凡是无绝对，我就要做那第二个六气废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