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自己中毒

3个月前 作者: 大措
    汉钟离说声好,王平也是嗯了一下表示同意,三人休息了片刻就起身分头寻找,马鸿陵同时握着两支战术手电,选定一个方向就找了过去。


    地面上的雾水凝结了不少,踩上去尤其湿滑,马鸿陵有些后悔没有多问问解药的情况,铁拐李只说了红背竹竿草的名字,可是没有说出大小,这林中密密麻麻的铺满各种绿草,高的有一米多,矮的只有几厘米,马鸿陵一会儿蹲着一会儿趴下,随着寻找的扩大越来越心急。


    急的原因不是找不到,而是找到相似的草太多了。在半径10米的范围内,马鸿陵发现了十几种“红背竹竿草”,这十几种草都是茎红或叶背红,草茎也和竹子有几分相似,只是粗的粗、细的细,有的一根独苗朝天生长,还有的结着黑色的果实,甚至有的草叶上分泌出透明的汁液,发出恶臭气味。


    找了没有二十分钟,王平和汉钟离也从其他地方回到中心位置,三人分别说出了自己的发现后就面面相觑,汉钟离甚至还刨回来一种红茎草,草根处结了一个南瓜式的东西,足有十多斤重。这可让人麻了爪,干脆每种草都采回去几十棵?


    “我觉得不对,自然情况下没有这么多种相似的草生长在一起,肯定有人故意种在这里的,可是也不对,种这么多相似的草干什么,为了干扰我们这样的人寻找解药?”汉钟离分析的没有底气。


    “刚进来的时候就觉得这里象人工药园,那时候还以为是玩笑话,现在看来确实有人工种植的痕迹,我觉得肯定不为了干扰视线,而是种植者也吃不准哪个是箭毒木的解药,就把这种有红色象竹竿的草全种在一起了。”马鸿陵提出了进一步探讨。


    “那也没必要啊,哪种草是解药找只动物试试就行了,何必费事种了这么多。”汉钟离还是想不通。


    “我也是猜测的,但是肯定和古人种这些东西的目的有关,又有药物又有毒物,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算了,不想这些了,我们每样都采些带回去,交给铁拐李分析吧!”


    事已至此,也只有按照马鸿陵说的这个办法了,为了不重复劳动,三人按草药的高中低三种规格分头采集。马鸿陵先采到三种较低的相似草药,继而发现在箭毒木的板状根间,还生长着一种奇怪的小草,虽然没有明显的红色茎叶,但体态修长纤细,而且叶间还生着小小的红色圆珠,于是马鸿陵小心翼翼的靠近伸手去拔,谁知这株小草看似脆弱却很难拔断,用伞兵匕首才割了下来,在箭毒木的板状根间又采到了三十多株,马鸿陵感觉弯腰太久想直直身子,抬头站起后,突然右手不自主的哆嗦起来,心中也觉得极为慌乱,呼吸越来越急促,不好!一个念头突然迸现。中毒了!


    “王朋!汉钟卢……你,你们古来,我可能主毒卢!”马鸿陵的声音有些颤抖,舌头也不灵便了。


    王平速度最快,跑到跟前后二话没说,先架住就要软倒的马鸿陵,汉钟离也在这时托住马鸿陵的腰,二人合力轻轻把马鸿陵放在地上。


    一种强烈的兴奋感卷上马鸿陵的心头,但是心中清楚这是中毒初始症状,很快就会全身痉挛,接下来休克或是死亡,马鸿陵指指自己的背包对汉钟离说:“汉钟卢,我知古包麻烦你交给陈处长,拜突他救楼曦颜……”可是情急下说话更不利索,怎么也表达不出来把经筒转交陈洪涛并继续救回来刘曦颜的事,马鸿陵越来越急,心跳也出现了紊乱。


    “你不要说了,我先看看。”王平打断了马鸿陵没有伦次的表达,用战术手电看了看马鸿陵的瞳孔,然后又在体表四肢仔细观察了一圈,可是没有发现任何伤口。


    汉钟离也奇怪:“你没有受伤,那是怎么中的毒?”


    马鸿陵回忆了一下,估计和箭毒木板状根间生长的那种小草有关,可是舌头这时已经彻底麻痹说不出话来,于是指指脚下自己采集的小草,又指指箭毒木裸露的板状根,比划了一个危险的手语。


    王平趴着观察了这种小草,用口粮袋隔着手试图拔掉一支,居然没有拔出来,王平掏出匕首扩大了根部,剜下来一大块泥大,谁知这个草根极长,一直伸到地下深处,王平再努力的刨开更多泥土,刨到半米以后终于看清,原来这草根和箭毒木的须根长在了一起。


    汉钟离看清后说道:“桑寄生?”


    王站转头抱以询问的目光,汉钟离赶快解释:“在我老家的桑树上就长着这种东西,都叫桑寄生,可是个头比这个大得多,这东西能吸收桑树的养份,不过这长在箭毒木上,恐怕成份和箭毒木差不多了。”


    王平这时拍拍手掌上的泥土,对马鸿陵说:“估计你也中了箭毒,看反应这种箭毒木的毒性原理应该和洋地黄差不多,都含有大量致毒强心甙,好在我们跟前就有解药,现在我和汉钟离把这十几种草药汁给你分别喂下去,总有一种能解毒。”


    马鸿陵拼命点头,意识已经有些障碍,全身也产生了间断抽搐。


    “不过我也没有把握,这些草可能有的也有毒,试药的事我以前做过没有那么简单,试完都要立即洗胃,还要导泻,最后再吃鞣酸蛋白来降低毒性,现在我们什么也没有,所以是不得已。”王平说完这话,就开始砸碎第一种草药,制成药糊后喂马鸿陵吞下。


    苦、涩、酸,还有麻,再加上说不出的呛鼻冲味儿,世上最难吃的味道同时登门,舌头一下跌入地狱,没有了任何知觉,几秒钟后,火辣辣的蜇痛感从食道内窜起,如同烧红的铁通条从嘴里直插到胃,马鸿陵眼泪鼻涕同时喷涌出来,侧卧地上咳嗽不止,双手紧攥着两把泥土,强忍着呕吐。


    随着消化系统反应的降低,肠胃平静了许多,可是沉身痉挛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痉挛过去后肌肉松弛下来,心跳从快速减缓到更低,孤独感和悲伤感充斥着马鸿陵的内心,对刘曦颜的思想和担心湖水般涌来。曦颜你在哪里?我已经找到了莲籽,可是我的时间来不及了,相信盛晴或陈洪涛中间必有一个人能去救你,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好好活着,原谅我吧!


    这种飘渺的哀伤情绪持续了不久,马鸿陵在朦胧间听到王平和汉钟离争吵着什么,又同时听到二人掏枪上膛的声音,难道为了治疗自己闹出矛盾以至于掏枪相向?马鸿陵很想大喊不要开枪,但还是彻底失去了意识。


    其实马鸿陵听错了,王平和汉钟离并没有互相动武,只是在演一场戏,当然,观众也不是马鸿陵,而是林中的另一位。


    就在马鸿陵痉挛过去后,汉钟离准备换一种草药时,王平蹲下身悄声说:“左前方有人,先不要抬头看。”


    汉钟离也是战场老手,手上砸草药的动作不停,换了个隐蔽的角度向左前方望去,果然在林中露出一双暗红色的眼睛,在战术手电的反光下十分吓人。


    “象是动物不是人,咱们假装吵架然后枪上膛,听我数到三后同时熄灯换上夜视仪,你守着马鸿陵,我摸过去看看。”汉钟离嗯了一声同意这个提议。


    然后二人就为挽救马鸿陵而争执起来,汉钟离说王平用药草率,王平用有本事你来的话反驳,嘴上动着手下也没闲,二人从包里找出夜视仪慢慢戴好,又分别把枪上了膛,在王平小声的“一二三”之后,两人同时熄灭了战术手电,汉钟离迅速把马鸿陵拽到一棵大树下,然后踞枪向着红眼的方向瞄去。


    王平摸着黑过去,开着战术手电走回来,走到跟前摇头说:“不知道是什么动物,我还没过去就不见了,挺聪明,好象看破了我们的方法。”


    汉钟离却扯掉夜视仪,瞪大了双眼,右手直指王平身后,嘴巴一张一合的说不出话来,王平看到汉钟离的表情顿时头皮发麻,这下完了,居然被野兽反跟踪,而且自己没有发现。


    王平刚要转身开枪拼个鱼死网破,却见汉钟离一个劲的摆手示意不用紧张,而且表情也平和下来,于是停下脚步纳着闷转头,眼前的一景让王平同样目瞪口呆。一只肥肥胖胖的猴子模样的动物迟钝的爬了过来,双眼在手电光下反射出棕红色的光点,更令人惊奇的是,这只猴子样的动物口中衔着一株草,一株绿叶红茎的细叶草,正是刚才采集的十几种药草中的一种。


    ……


    我语言若离,因缘和合法,


    是则空义成,诸法无自体,


    若因缘法空,我今说此义,


    何人有因缘,彼因缘无体。


    “你为什么会来救人?”一段熟悉的颂经声后,温和的问话声在耳边响起。马鸿陵睁眼再看,自己还是躺在这几株箭毒木的附近,只不过旁边没有了王平和汉钟离,问话的正是身披红袍的占堆。


    “占,占堆喇嘛?你也跟过来了?我又睡着了?”这次马鸿陵很清晰的意识到占堆在自己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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