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寻找解药
3个月前 作者: 大措
今天先是致幻倒地,后来喝了被下药的扁担藤水昏迷,清醒后再经过几个小时的跋涉到达湖心,马鸿陵的体力和意识经受住了前所未有的磨练。而现在,在没有充分休息的时候再一次踏入丛林,尽管双腿移动的很有节奏,呼吸也调节得十分均匀,但这并不表示轻松,恰恰相反,马鸿陵的全身仿佛仅靠植物神经在指挥,一味省力省气的行走。
“从湖边到韩湘子中毒的地方大约要走3个小时,现在我们是轻装,所以2个小时应该能到。”在第一次休息时,汉钟离计算着路程。
“还得加快,冷雾很快就来,到时候我们还得有一个小时不能动弹,再加上找药的时间没有计算进去,回来时天肯定全黑了,速度提不上去,一来一回起码要7到8个小时,不知道韩湘子能不能等到。”马鸿陵休息后智识也恢复不少,不由得担心起来。
“不要走的那么呆,每走一步要想着离目标越来越近,还要发现林子里的好东西,比如这根檀木,要是运出去能卖多少钱,比如这个草,连走也不会走,你能动弹比它幸运多了。”王平罕见的多话起来,说的道理虽然简单,但也是避免枯燥的一个好方法。
马鸿陵知道,在长途跋涉中最折磨人的不是艰难,而是枯燥,自己曾开车走过甘肃定西的华家岭,这是一座名不见经转的黄土山岭,但是进去后才发觉实在庞大,国道盘旋了很久转了很多山弯都看不到尽头,每每以为下一个弯道就会出山,可是转过后才发现新的弯道就在前面等候,折磨得人想大唱大闹。最关键的是景物的单调,每一个弯道都那么雷同,仿佛永远走不出去一样,而漫漫2000公里川藏公路却引人入胜,就在于景物的多变有新鲜感。
冲着王平点头致谢,马鸿陵开始调整心态观察起树林来,其实只要没有了惧怕,密林中也有许多吸引人的地方。对于热带雨林马鸿陵不算陌生,至少自己去过西双版纳和海南的几处,那里气候和环境非常稳定,终年高温多雨,森林发育极为茂盛,从林冠到土层,所有植物分为多个层次,并且彼此套叠,阳光几乎无法直达地面,导致林中十分幽暗潮湿。
而这一片魔国领地丛林也同样有热带雨林的很多特征,比如巨大的板状根、横空穿过的巨藤、粗茎生长出花果,以及植物间的绞杀等等全都具备,非常有观赏性。有的树木枝头缀着了艳丽奇特的花朵和各色果实,粗看上去有野阳桃、野荔枝和野芒果、甚至还有野毛柿,只是还没有成熟,如果是寻常旅游得话,必要定爬树采摘一番。
但是随着观察马鸿陵却发现了一个现象。林中没有动物,这一点不算新鲜事,爷爷当年在这里也只发现了一只懒猴,其他动物基本都被幸木由二吃完了,这也能说明这里的动物实在少得可怜。真正的新鲜事是,在这么潮湿的地方怎么没有蘑菇?不但没有蘑菇,连任何真菌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青藏高原的河谷丛林向来是真菌的生长宝地,仅靠挖松茸一项就能让川滇藏交界的几十万百姓受益,日本主妇每每花上五六万日元从超市买到三根原产中国的松茸,放在汤饭里来增加营养噱头,所以每到夏季,整个川滇藏区的百姓都会上山去寻找松茸,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里的真菌产量有多大。
可是现在,这充满植物的潮湿地方竟然不见半根蘑菇,实在是一件怪事。马鸿陵把这个发现讲了出来,王平很平静的说:“我进来也发现了,没有真菌很不对劲。”
汉钟离开着玩笑:“这片林子很怪,不过能在雪山里头出现这种环境本身就是怪事,没有动物没有蘑菇,那就甭吃小鸡儿炖蘑菇了。”
王平却认真的说:“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没有一根腐烂的木头!”
马鸿陵这时也意识了,自从进了树林以来,落叶枯枝踩了不少,但是真没有见过一点腐朽的树干,就连死亡倒地的大树也只是显得萎缩,可是并不象要腐烂的样子。
“腐烂是微生物的繁殖把植物分解开,最后就成了无机物,说到底还是动物引起的,所以这里也没有动物,我想应该有什么力量在限制着动物的生长。”王平还是冷静分析。
马鸿陵心中也有认同,这里对微生物真菌可能有限制,但是对动物绝对有影响,吊桥那一关就是动物的夺命线,这一点目前还无法透露,现在只能跟着汉钟离在越来越暗的林中艰难行进。
黑色的冰雾准时从头顶滚落,三人不再行进,靠在几棵大树间的狭小地带忍受着冰冷的侵袭。马鸿陵虽然是第二次经历冰冷的黑雾,但是与泉边帐蓬内良好的安全感不同,这一次把每根神经都调动起来,感知着林中可能发生的一切,过了一阵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马鸿陵有些笑自己实在胆小,旁边的王平可是孤身在林中挨过一次,于是问道:“王平,你昨晚是怎么过的?这么冷的雾你在哪里?”
王平还是表情平静的说:“在树上,树上安全。”
马鸿陵自从与占堆在梦境中说过话后,心情也变得有些不同了,当一个人自知生命无多时觉得什么都是可爱的,甚至包括王平这种要死不死的说话方式。
马鸿陵转向汉钟离站立的方向问道:“还有多远?如果再远得话我们现在得吃东西了。要不然到了箭毒木那里就没时间吃了。”
虽然黑雾中看不见汉钟离的表情,但能听到疲惫的声音:”走了一小半了,大概还要一个小时,还是吃点东西吧。”
三人就在这浓雾中窸窸窣窣的打开背包,撕开口粮吃了起来,马鸿陵边嚼边说:“这东西昨天吃着挺香,今天早上吃着不错,现在就难吃了。”
汉钟离接道:“再难吃也得吃啊,有些任务得吃十几天这东西,开始的时候闻到都吐,后来练成了什么都能吃,嚼在嘴里一个样。”
马鸿陵稍稍表示了佩服:“还是你们行,我只吃了两天就够呛了。”
“啥行?不吃不成啊!我记得刚开始特训时有战友吃不惯单兵口粮,不过那时候的口粮也单调,来去就三种,他就给教官反应说还不如红军当年吃的炒面,教官当天晚上就让炊事班单独炒了十斤面粉给他带上,训练时我们吃袋装口粮让他吃炒面,结果,他硬着头皮吃了两天就哭了,我们都觉得不至于啊,他说其实不是吃不下,而是拉不出。”汉钟离讲的最后一句让马鸿陵嘴里的水喷了出来。
马鸿陵连呛带笑的说:“你这家伙,以后非让丈母娘给轰出去不可。”
“我,我的丈母娘还不认识老丈人呢!”
汉钟离自嘲的回答后马鸿陵还没有开口,就听到王平发出“嘘!”的一声,二人立即停止说话,手指分别向自己身上的枪慢慢摸去,同时侧耳向四周仔细倾听,可是听来听去也没有动静。
过了一阵王平说:“没事了,刚才有个人接近,动作很轻微,在距离我们不到十米的地方停留了五六分钟就走了,估计看不到我们的具体位置不敢过来。”
汉钟离也说:“这人步幅很小而且不怕冷雾,应该是非常熟悉这里,否则这种黑漆漆的冷雾里谁也不会走动的。”
尽管马鸿陵猜道刚才王平发现了有人靠近的迹象,但是没想到这人就在距离如此近的地方停留,最大的问题是自己竟然什么也听不到,难道还是在扁担藤旦下药的人在跟踪么?可是这时候明明从说话就能听到自己三人的位置,何必犯险接近?
又过去十来分钟,冷雾彻底凝结消散,树林中虽然恢复了一些光线,但是毕竟没有了太阳在云层上,所以亮度降低不少,三人打开战术手电继续行走,王平依然走在最后面,不时在树身上刻着方向记号。
天快黑透的时候汉钟离终于停下,左右张望又低头看看,小声说:“到了,就是这里。”
马鸿陵瘫坐在地上,用电筒四下照射,粗看之下这里和林里其他地方没有不同,但是仔细观察后就能看出,这里的树木明显高大,也更稀疏,尤其是几棵参天大树鹤立鸡群一样俯视着身边的其他同类,汉钟离指着其中一株说:“就是这棵了,你们看,上面还有韩湘子剐蹭的痕迹!”
既然是含有巨毒的树木,马鸿陵还是保持了一定距离在观察,这棵箭毒木与雨林中的其他乔木极为相似,同样有露出地表的板状根、青灰泛白的树皮,还有密不透风的绿叶,怎么看也无法与“见血封喉”这四个字联系起来。
“铁拐李说解药叫红背竹竿草,我们三个人都不认识这草,铁拐李也没有见过,但是从名字上就能想象得到这种草的外形象竹子,草叶的背面是红的,或者草茎有红色,为了加快进度,我们以这几棵箭毒木为中心,在半径20米的范围内寻找。你们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