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傻子也遭电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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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中的一块空地上围满了闲散的村民，不论男女老少一个个都乐得合不拢嘴，小孩子们更是乐得上窜下跳，嘴里边都不停地冲着人圈里的一个脏乎乎的少年叫喊着：“傻大龙，学学开摩托车的声音。”


    “傻大龙，学学开汽车的声音啊。”


    更有人直接递了一个玉米棒子过去：“给，傻大龙，你的话筒。”


    柳玉龙喜笑颜开的接过了玉米棒子，将它放到了嘴边，嘴里边开始发出了摩托车发动时的轰鸣声：“嘟，嘟，嘟嘟……”


    不光是嘴里发出声音，他的另一只手还半曲着模仿着骑摩托车时加油的动作，那样子倒也是像模像样的，


    “傻大龙，有人给你打电话了，快接电话啊。”人群里不知道谁冒了一句，惹得大家哈哈大笑了起来。


    正在卖力表演骑摩托车的柳玉龙顿了顿，作出了一个凝神倾听的动作，然后好像是恍然大悟地笑了笑，将手中的玉米棒子扔到了地上，伸手将自己的衣襟撩了起来，众人这才看清楚原来在他的裤腰的前边别着一块巴掌大的木头疙瘩。


    柳玉龙一本正经地将木头疙瘩拿了起来放到了耳朵边，开始一本正经地背着手踱起了方步，脸上却是一副极度惬意的表情，风清云淡地道：“喂，贺老板啊……啊，呵呵呵呵……嗯，好，好，好……嗯，这件事情没有问题了，包在我身上……”


    “哈哈哈哈……”


    看到柳玉龙这一番惟妙惟肖地表演，就算是再严肃的人也是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更别说那些半大小子或是村中的闲人们了，一时间人群好像是炸开了锅，更有几个半大姑娘笑得粉脸通红，娇喘连连了。


    “小龙，你又在这里胡闹了。”


    一声娇斥声起，紧接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从人外边挤进了人群，上前将柳玉龙手中的木头疙瘩夺了下来，然后拉起他就往外走，边走嘴里边埋怨着：“小龙啊，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心点儿啊。”


    柳玉龙稀里糊涂的没有自己的意识，被姐姐拉着往外走，但是嘴里边却依然是哼哼唧唧个不停活像个四五岁的小孩子一样，如果不是围观的人群碍着柳玉芳在这里恐怕早就又哄笑起来了。


    直到姐弟两个渐渐地远去了，围观的人群这才一哄而散，只剩下了几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在这里长吁短叹：“唉，柳家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好不容易得了个小子却是一个傻子，唉！”


    “柳家的姑娘聪明伶俐，但生个小子怎么就是这个样子？也难怪当年把他妈气成了那个样子。”


    “唉，真难为柳勇了，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妈，既要干活挣钱还要侍候一个傻子和一个精神病，这日子过得真是……唉……”


    “幸好柳勇还有这个姑娘倒是帮他干了不少的活，但是这样的家庭谁敢招惹啊，小芳今年也有二十了吧……唉……”


    “是啊，就算有这样的家庭拖累，以小芳的相貌和人品也根本不用发愁人家，但是这丫头竟然只招上门女婿，还要求必须以后要照顾自己的疯妈妈和傻弟弟。唉，真是难得小芳这么的有情有义，只是现在的年轻人谁愿意到这样的家庭里来啊，只怕想想就被吓破胆了吧……”


    …………


    柳玉芳边埋怨边拉着柳玉龙往回走，当走到了村中间的商店门口时停了下来，叮嘱道：“小龙，你在这里等着姐姐。别乱跑，姐姐去买包盐啊就回来。”


    柳玉龙傻笑着点着头，道：“嗯嗯。”


    柳玉芳笑了笑，走进了商店，而柳玉龙则靠着路边的电线杆子在玩着自己的木头疙瘩，并且嘴里边也没有闲着，絮絮叨叨地，也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突然，几道惊恐的尖叫声打破了这宁静的气氛，一辆超载的大货车在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不慎将横过街道上空的电线挂成了两截，两截明线头闪烁着电花向着两边迅速地坠落了下来，而其中一条电线坠落的线路正好就是柳玉龙现在所站立的地方。


    冒着火花的电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着柳玉龙的头上摆了过去，而此时的柳玉龙却是浑所未觉，正在满脸傻笑的摆弄着自己的宝贝木头疙瘩。


    所有的人都被这惊人的变故吓住了，除了发出自己的惊呼声之外再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好了，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根冒着电花的电线落到了刚好抬起头来的柳玉龙的身上。


    原本柳玉龙正在玩着自己的木头疙瘩，但是乍起的惊呼声吓了他一跳，本能地抬起了自己的头，刚好看到了有什么东西朝着自己的脸上甩了过来。


    虽然他是一个傻子，但是傻子也是人，也有人类的本能反应，出于本能他用胳膊去阻挡了一下甩过来的电线。


    但是电线本身却是十分的柔软，下半截在碰到了他的胳膊后进行了一次诡异的折向，冒着电花的线头刚好甩到了柳玉龙的脸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起，柳玉龙脸冒黑烟，浑身像是打着冷颤似地瘫倒在了地上，紧接着两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虽然人已经倒在了地上，但是电线却还留在柳玉龙的身上，众人能够清晰地看到一条条蓝色的电蛇在柳玉龙的身上若隐若现。


    “小龙啊……”


    柳玉芳提着两兜东西从商店里出来，刚好看到了柳玉龙被电击倒在地，心里不禁惊恐万分，“扑通”一声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摔到了地上，紧接着身体一软也瘫倒在了地上。


    “啊，傻大龙被电死了！”


    “快，快，快叫电工把电停了……”


    “谁有柳勇的电话，快打给他。”


    “快打120叫救护车……”


    …………


    虽然柳家在丁家集是小户，并且柳玉龙还是个傻子，但毕竟是村子里的人，村人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被电死，顿时找电工的，叫人的，叫救护车的乱成了一团。


    等到柳勇接到消息匆匆忙忙的赶来的时候柳玉龙身上的电线已经被取了下来，村里诊所的医生也来了，正在查看柳玉龙的情况。


    柳玉芳看见自己的父亲来了，小嘴一扭好不容易才忍住的眼泪又刷刷地成股流下了：“爸爸，弟弟他……”


    柳勇没有顾上询问自己的女儿，而是直接走到了昏迷不醒的柳玉龙的跟前，只看了一眼原本心里还存有的一丝侥幸心理已经完全的没有了。


    柳玉龙以极其痛苦的姿势躺倒在路边的土地上，浑身上下衣衫缕缕，脸上也是黑一块灰一块的，嘴唇发黑，两眼紧闭，分明是死多活少了。


    强忍着内心的巨痛，柳勇向刚刚给柳玉龙检查完站起来的丁五问道：“五哥，小龙他……他……还有希望没？”


    丁五是村里诊所的医生，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和柳勇平时关系相处得比较不错，也是从小看着柳玉龙长大的，听了柳勇的话忍不住的轻叹了一声，道：“小龙他，他，唉……”


    这句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那一声长叹却将所有的一切都明白无误的表达了出来，一切尽在长叹中啊。


    尽管早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但是在这一刻柳勇的心里依然是猛地一阵悸动，就好像有谁在他的心头插上了一把尖刀似的，两滴清泪自眼角无声无息地滑落了下来。


    丁五重重地拍了拍柳勇的肩膀，安慰道：“兄弟，节哀顺便啊。”顿了顿又道：“这结果对小龙来说这也许是一种解脱吧。”丁五和柳勇两人关系比较铁，因此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柳勇沉重地点了点头。


    柳玉龙虽然是他的心头肉，但是他也知道，对于一个傻子来说，要想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到老实在是太困难了，也许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此时众乡邻也是纷纷上来劝慰，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


    就在这时候，旁边一个在看热闹的小孩子突然叫了起来：“你们快看，傻大龙的手指头还在动呢。”


    “啊，什么？”


    人群有两三秒钟时间完全地静了下来，然后所有人的目光在瞬间都转移到了还躺在地上的柳玉龙的身上。


    数秒钟后，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柳玉龙的小指头轻轻地点动了一下，仅仅一下，然后又停了下来。


    “啊，真的在动！”


    “啊，小龙没有死。他还活着。”


    柳勇和柳玉芳早已经扑了过去，柳勇直接一把将柳玉龙抱了起来，两人激动地叫道：“小龙，小龙……”


    在众人一片呼唤声中，柳玉龙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虽然围观村人不少，但是却没有人注意到躺在地上的柳玉龙眼中闪过了一丝迷惘之色，而不是之前大家所熟悉地那种浑浑噩噩的眼神了。


    柳玉龙呆呆看了半天，这才问道：“我这是怎么了？我这是在哪里啊？”


    柳勇激动万分，根本没有注意到柳玉龙和平时的不同，当即握紧了柳玉龙了的手，连声道：“小龙，你醒了？我是你爸爸啊！”


    柳玉芳的脸上也是雨打梨花般得泪流满面，激动得话都说不成了：“小龙，你要吓死姐姐了。”


    柳玉龙呆呆地看着面前冲着自己哭叫不停的一男一女，脸上的表情无比的古怪，嘴里喃喃地道：“爸爸……姐姐……”


    突然他就感觉到眼前一花，整个世界都开始天旋地转起来，无数巨大的信息碎片疯狂地涌入了他的脑海，就像是一条小河突然之间被接通了大江一样，超大的信息量使得他的头脑一时间不堪重负，终于头脑一歪昏了过去。


    在昏过去的那一瞬间，他心里犹自在想：“老道活了一百二十八岁，父母姐妹早已经作古多年，又哪里来得这么年轻的爸爸和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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