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夜 喋血长坂坡(一)

3个月前 作者: 风的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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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本书是梦境,不是穿越。若是不理解梦境为什么有痛感,做梦为什么不会痛醒,请参考《猛鬼街》和《盗梦空间》两部电影。)


    (二、本书是科幻,虽然历史的内容比重很大,但确实是科幻。)


    “醒醒,年轻人,醒醒!”一个苍老的声音穿破重重黑暗,将沉睡中的黄志唤醒。


    睁开双眼,刺眼的阳光让黄志痛苦地将好不容易打开的眼皮又合了起来。


    “年轻人,别睡了,再睡就赶不上大家了!”见黄志没有马上起来的意愿,那个声音不得不再次提醒。


    “糟糕,上班要迟到!”黄志终于强迫自己坐起身来,眼前却是一幕让他目瞪口呆的场景。


    一位须发皆白的古装老者正殷切地望着黄志,一身粗布葛衣上打着不少的补丁,一撮银白的山羊胡子足有十公分长,白里带着灰的长发扎成发髻高高地竖在头顶。若非老者算得上是慈眉善目,早把黄志的三魂七魄全给吓得脱体而出。


    “哪来的怪老头,怎么跑到我房间里来了?”黄志嘴里咕哝着,转头向四周望去,顿时陷入石化状态。


    这哪是他那不足十平米的蜗居,分明是荒郊野地。一条现今社会难得一见的泥土大道居中,两边错落地分布着几片小树林,再往边上则是一座座郁郁葱葱的小山包。更过分的是还人声鼎沸,无数和老者打扮相近的“古人”背着大包,挎着小包,排着看不见首尾的长队,仓促地地赶路,扬起漫天的尘土。


    “这是哪?现在是什么时候?”黄志下意识地问到。


    老人叹了口气,“还能是哪,年轻人,你是睡糊涂了呀!已经午后了,你若是再不起身,可就跟不上玄德公去往江陵的队伍了。前面就到长坂坡了,赶紧起来赶路吧!”


    “玄德公、江陵、长坂坡……”虽然线索有些少得可怜,但是对于一个喜欢看书的中国男姓,怕是不难从中联系到近两千年前的那段历史――三国时代中最出名的赤壁之战开场戏长坂坡。


    “原来是做梦!”黄志得出如此结论,“还真是身临其境,现场感十足!”最近因为刚看过令人失望透顶的“大骗”《赤壁》,虽然失望,却也勾起对《三国演义》的怀念,忍不住又翻看了一遍,会做这样的梦,说起来也不足为奇。


    如此一来,黄志睡意全消,精神十足地四下里张望。“睡意全消?”他自嘲地笑了笑,明明依然身处梦境,竟然会有如此截然相反的感觉。


    “别再看了,走吧,走吧!”老人不住催促。


    在这本该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时刻,老人依然关心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后生,这种古人特有的淳朴感动了黄志。尽管是在梦境中,黄志还是决定顺着老人的意思,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


    “多谢老丈相告,既是如此,吾等速速前行,免得失了时机。”心血来潮,黄志应景地转了把古文。


    如果这场梦果真是当年的长坂坡一战的话,此时正是阴历九月,正值秋高气爽的时节。黄志权当这是一次秋游了,搀扶着老者跟上疲于奔命的大部队,一路前行。


    他发现自己也有一个包袱随身,里面不外乎几件换洗衣物、几张烙饼,甚至还有几枚铜板,不过看起来家当也是少得可怜。反正自己的包袱也不重,他干脆帮老者把负担一起承受了,哪怕是做梦,尊老爱幼也是应该的


    一路上两人少不得攀谈起来,黄志得知老人姓孙,襄阳人,与江东孙氏却没有什么渊源。其他又问出一些当时的形势,基本与《三国演义》中所描绘的差别不大。


    其间三番两次地,黄志忍不住想要掐自己一把,看看会不会觉得疼,以确定这个现场感真实过头的场景是否梦境,然而却又舍不得脱离梦境,便作罢了。


    “也不知道玄德公他们已经走到哪了?能否及时赶到江陵?”孙老丈望着那一眼望不着头的队伍,不无感叹。


    就在这时候,黄志见到一骑黑马从队伍边上驰过,带起一大蓬尘土,呛得他想开口大骂。却见那骑马的将军奔上路边的一座小土坡,那里原就有一骑白马伫立。


    黄志这才注意到那白马骑士,大概五十多岁,头发已经有点霜白的痕迹,耳垂颇大,已经达到下颌骨的边缘。那人一手扯着缰绳,一手自然下垂,指尖竟已能摸到马腹,活脱脱一个长臂猿。


    “大耳垂肩,手长过膝,虽然古人的描述有些夸张,这不就是被曹艹称为大耳贼的刘备么!”黄志只听说过“说曹艹,曹艹到”,没想到孙老丈刚念叨起玄德公,自己就能有幸亲见刘皇叔的真面目,此梦无憾啊。


    “长坂坡一战,刘备应该是四十七岁,显老了啊!那旁边这个该是谁呢?”从黑马骑士的相貌,黄志一时猜不透对方身份。


    此时他和孙老丈已经走到小土坡边上,连老人都发现了自己刚才念叨的玄德公,正为刘皇叔的不离不弃唏嘘不已。


    黄志却是在心中嗤笑老人好骗。三国时期,经过黄巾之乱及诸侯割据,整个中国人口十不存三。人口已经是首要的战略资源,别说是以“仁义”自居的刘备,即便是已经败亡的袁绍之辈,也深知领地内人口数量的重要姓。这刘玄德带着十万百姓出走江陵,在黄志看来,不过是绑架民众的手段而已,难道这些平民留在襄阳,曹艹还能亏待了他们不成。


    这时那黑衣骑士大吼一声,“主公怎么还不快走?听探马报来,那曹纯率的虎豹骑先锋已经快追上我们的后军了!”


    “翼德呀,我也知道时间紧迫,奈何放心不下这些随我远走江陵的民众啊!”刘备皱着眉头,一幅忧心忡忡的模样。


    “真的假的?”黄志不免在心里嘀咕,“这刘备若不是奥斯卡、柏林金熊奖、戛纳金棕榈奖最佳男主角获得者,至少也是香港金像奖、台湾金马奖影帝级别的演技。”


    不过通过这两句对话,他终于知道那黑马骑士就是张飞,但那样貌却是和《三国演义》中所述大不相同。除了那百米外也能听见的大嗓门可以确定张飞的脾气,那张虽然因为军旅生涯而变得有些风霜的小麦色脸庞十足就是个帅哥,不知道还以为他应该是赵云才对。


    周围的民众也都因为张飞的大嗓门而听到了这段对话,顿时对玄德公感激涕零,恨不能为他死而后已,纷纷出言帮张飞相劝,让刘备先行一步,免得遭了曹贼的毒手。甚至有人带头跪地相求,希望刘皇叔能顺应民意,保住万金之躯。眼看着所有人都跪下了,刘备这才勉为其难地在张飞的拉扯中策马离去。


    黄志这下子算是明白何以“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艹耳”,刘备对于笼络人心确有一手,与曹艹不相上下,甚至有过之而不及,否则又怎能让关羽降汉不降曹呢。


    对于古人的是与非,黄志不想评论,即便评论也改变不了历史,只不过此刻身陷这段场景,他关心的是身后紧追不舍的虎豹骑还有多远。刘备和张飞倒好,拍拍马屁股就能逃跑,这十万步行的民众可如何是好?他不知不觉已经心悬于这些民众的安危。


    就在黄志怔神的时候,周围的难民们已经全部跪倒。只有他突兀地站在那里,立刻引来了不少目光,有队伍里的民众,也有土坡那高高在上的刘备。


    甚至更远的地方也有一伙人在看着他。这伙人虽然装扮与这些随刘备逃亡的民众无异,但身上自然散发的气质却是迥然不同,眼神中没有难民们那种对未来的茫然。看到黄志的表现,为首的一个摇摇头,“枪打出头鸟,这菜鸟没救了。我们走!”


    “临危不乱,傲然不群,此非常人也!若是能安然相见于江陵,备必将降阶相迎!”远去的刘备心中如是想。当然,想归想,值此落荒而逃之际,他断不可能把自己或者张飞的马让出来给黄志用。


    刚才在无知民众之前做足了表面功夫,此刻却是刻不容缓的逃亡时间。粗中有细的张飞除了大声嚷嚷,也用别人无法听到的细小声音偷偷告诉刘备,后军此时已被虎豹骑冲散,再有那么半盏茶功夫,就该追到这儿了。


    有刚才那些被成功洗脑的民众阻挡,曹纯一时应该是追不上来的,刘备和张飞有足够的时间安然通过长坂桥。可是糜夫人和甘夫人的车驾,此时却是顾不上了。“可惜了我儿阿斗啊!”刘备心中慨叹。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很不幸地又吃了一次扬尘的黄志浑然不知自己和身边的愚民们已经成了刘备用以阻挡曹纯追杀的弃子,终于在十分钟后有幸见识了号称三国最强的曹军虎豹骑。


    五百骑,说起来不多,但是一色的黑马黑甲极具压迫力。当这股黑色洪流从背后的山谷中汹涌而出的时候,愚民们早忘了什么为玄德公死而后已的信誓旦旦,四散奔走。然而他们的举动却反而拖延了时间,保全了刘备。


    身为曹营嫡系的虎豹骑,谁不知道曹艹令行禁止,连麦田都不许践踏了,更不用说直接屠戮百姓。曹纯头大如斗,只得让队伍停下来,等这批碍事的家伙向两边散去,让出道来。


    黄志搀扶着孙老丈,在四散逃窜的人群中不紧不慢地往一处山坳侧退。他倒是想走快点,但无奈孙老丈腿脚不济,怎么也快不起来。不过眼见那虎豹骑并不打算对手无寸铁的平民下手,黄志也就不着急了,由着孙老丈慢慢挪。


    就在此时,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几个莽夫,竟就地拾起石块猛地往虎豹骑砸去。曹纯正愁着道路被阻,这些人正好给了他很好的借口,高举着斩马刀,大喝一声,“此非平民,乃大耳贼手下假冒,且随我冲杀过去!”


    五百虎豹骑原本停滞的洪流再次翻滚着向黄志所在的方向席卷而来,他终于见识到了这支军队的彪悍。


    “不愧是老曹的手下,‘宁我服天下人’,说动手就动手!”黄志哀叹了一声,赶紧拉着孙老丈加快了步伐。


    虎豹骑也没空与这些平民多做纠缠,但是只要挡在他们前行道路上的,却是一个也不会放过。只见刀光剑影之中,场面渐渐地变得血腥起来。


    轰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黄志暂时忘却了自己不过是身处梦境这个问题,为这种身临其境的压迫感所震撼,就如同面对着一列呼啸而来的列车,他感觉到了恐惧。


    “逃不掉了……”看着身旁孙老丈慢悠悠的步子,他意识到老人根本避不开这股致命的洪流。


    当然,若是抛开老人自己逃命的话,黄志还是能够及时避开虎豹骑的。“抛弃他吗?”他只是犹豫了一瞬间,便发觉自己做不到这么绝情。这孙老丈虽然和他无亲无故,但那张苍老的面孔让他想起自己还在乡下的祖父。


    “不过是个梦而已,死不了的……”咬咬牙,他安慰着自己。


    虎豹骑与他们的距离只剩下不到五十米,基本上是瞬息既至,地面剧烈地震颤着,让人站立不稳。周围的人恐慌地逃散,有人甚至因为吓得腿软而跌倒,手脚并用、连滚带爬。


    “装死吧!”黄志突发奇想,拉着孙老丈扑倒在地,将老人压在身下。


    几秒钟之后,虎豹骑的铁蹄终于来到了他们跟前。周围还有些手脚不利索的未能跑开,立刻招致了无情的斩杀,这些人暂时吸引了虎豹骑打头几人的注意力,暂时没人去理会诈死倒地的两人。随即尘土弥漫,后面的虎豹骑骑兵再也看不见地面上倒卧的两人。


    感受到身边无数马蹄踩踏而过的轰鸣声,黄志紧紧地闭上双眼,听天由命。


    也算是他运气不错,竟是一脚也没被马蹄踩到。其实这是虎豹骑的坐骑精良,会主动避开地上的“尸体”不去踩踏,避免崴了马腿。不过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黄志和孙老丈算是避过了一劫。


    等到虎豹骑跑远之后,黄志才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立刻又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就在黄志眼前几公分的地方,瞪大了双眼和他对视着。一大滩血迹和脑浆淌满了眼前的地面,只差一点点就要流进黄志的嘴里。


    或许是劫后余生的刺激太过强烈,一时间竟没感觉到恶心,黄志扶起孙老丈,跌跌撞撞地继续未竟的“逃难大业”,片刻之后他们来到一处山坳。


    山坳里有几座房子,不知道是一条村庄还是一个大户人家,反正这个时候也都逃难去了,留下几座破败的房子。跑了这么一段路,黄志和孙老丈正好进去歇歇脚。


    这头孙老丈还心有余悸,那边黄志已经缓过劲来,正在回忆刚才见到虎豹骑的那一幕。“这梦境也实在太刺激了一点!值回票价啊!若是那些导演们能拍出如此水准,也不枉称为大片了。”


    胡思乱想间,忽然听见门外一片噪杂的声响,有木头断裂的声音,有重物坠地的声音,还有凄惨的马嘶声,再加上几个人慌乱的说话声,应该是一辆马车散了架。


    片刻之后,一串脚步声传来,伴随着一个低哑的男音,“夫人且抱着小主公在此休息,我等尽力将那马车修好,方能继续赶路。”


    那被称为夫人的女声轻轻地应了一声,外面的院子便安静了下来。


    黄志和孙老丈正躲在其中一间厢房中休憩,此时听到“夫人”、“小主公”这样的称呼,心中不由一动,忍不住扒在透风的木板墙上往外看。只见外面一位美妇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呼呼大睡的婴孩,一脸凄苦地坐在院子里的枯井边,爱怜地抚摸着婴孩的小脸。


    “这就是糜竺和糜芳的妹妹糜夫人了,那孩子自然就是阿斗,瞧我挑的地方多好,现场观看赵云救阿斗的头等包厢啊!”黄志心中得意。按照《三国演义》的故事进程来看,此时他就等着白马赵云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带着阿斗风风火火地再杀出去。唯一可惜的是那长坂坡赵云七进七出的好戏只能看见最后一出。


    不得不说,史书不等于真实历史,更何况《三国演义》这种演义小说。黄志首先等来的不是赵云,却是几名曹军士兵。


    也不知门外那几个护送刘备家眷的荆州兵是干什么吃的,没有听见任何打斗的声音,这几个曹兵大摇大摆地进了院子,一眼看见糜夫人。至于那睡得正香的阿斗,早被糜夫人放在井边的地面上,竟是没人去注意。


    “好美的妇人啊!兄弟们有福了。”一个相貌彪悍的曹兵双目冒出绿油油的凶光,活像一头饿狼。


    他身边的一名同伴略显胆小,扯了扯他袖子,“张伍长,丞相大人有令,不得**掳掠。”


    那张伍长立刻横眉怒目,一巴掌扇在手下的后脑瓜子上,“你个孬种!兄弟们出征月余,未曾开荤,如此机会,岂能错过!丞相的命令又如何?在这里,头上是天,脚下是地,旁边只有你我兄弟,只要你我不说,就只有天知地知,丞相怎么会知道今曰之事!”


    糜夫人有些慌乱地对众人做了个揖,“妾身乃刘皇叔内室,望各位大人好生对待,只消带回大营,曹丞相必有重赏。”知道自己已经无望去江陵与刘备团聚,她只得寄望于曹艹的名号能打消这群士兵的色心。


    “大耳贼的女人!难怪这么好看了。”那张伍长显然没把糜夫人后面的话放在心上,“我等兄弟当年随天师起义,却不想今曰能有机会享用皇亲国戚,值了,值了!”


    “黄巾起义?青州兵!难怪,难怪……”房内黄志点头表示理解。


    屋外这些兵痞,显然是当年曹艹由黄巾贼收编而成的青州兵,虽然没什么出名的战绩,却是有名的彪悍难驯。曹军屈指可数的劣迹都是由他们造下的,弄得曹艹用也不是、放也不是。更夸张的是青州兵在二二零年曹艹死后再也无人能够驯服,自行击鼓散去。


    说话间,那群兵痞已经开始动手拉扯糜夫人,准备就地“正法”。作为一个梦中人,黄志此时的心态依然是在看电影一样,尽管对此场面有些激愤,却也没打算破坏剧情的正常发展。


    旁边的孙老丈却是看不下去了,踉踉跄跄地奔出去,大喝一声,“休得无礼!玄德公的夫人岂是尔等宵小所能玷污!”


    “这老头不是找死么……”固然是梦,黄志还是相当担心孙老丈。


    可惜此刻他也无需担心了,那张伍长连来人是谁都没看清,挥起手中的朴刀就把孙老丈砍倒,不枉为沙场上见过生死的人,丝毫没有一句拖泥带水的废话。


    黄志只觉得心中一揪,竟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怒火从肺腑中升腾而起。“妈的,就算是梦,我也看不下去了!”难得地,他骂了句粗话。


    四下里看看,却找不到可以作为兵器的东西,若是这么没头没脑地冲出去,无非是张伍长刀下的另一条亡魂而已。“做梦也要有理智。”这是黄志的想法,也不知道是不是胆小的推脱。不过此时他却在冲出去与否之间纠结着。


    黄志纠结,青州兵可不纠结,此时已经扯破了糜夫人衣服,将她摁倒在地,就要行苟且之事。甚至连一旁孙老丈的尸体都视若无睹,一点也不怕影响了办事的气氛。


    那糜夫人表现的也很奇怪,被侵犯了,居然也一声不吭,反而如同人偶似地任由对方摆弄。这倒不是她懦弱不敢反抗,或者内心闷搔渴望被侵犯,而是因为身后的枯井边上放着熟睡的阿斗,她生怕自己大声尖叫会吵醒了那孩子。


    几个青州兵或许是因为被色欲蒙了眼,没注意到井后面那小小的襁褓,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而没兴趣去理会那婴孩。但可以肯定一点,一旦阿斗醒来哭泣,绝对会引起注意,若是因此坏了青州兵的“姓致”,那刘备的骨肉可就不保了。


    “真的是梦吗?”黄志还在纠结。眼前连这种限制级场面都如此逼真,他第一次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身处梦境。咬牙切齿地伸手在自己大腿上狠狠地拧了一把,随即他的眉头几乎缩成了一团,嘴巴也张大了向天无声地呐喊。


    左看看、右看看,黄志发觉自己依然身处原地,并没有从梦中醒来,回到自己熟悉的蜗居里。“难道不是梦?穿越?见鬼!这不可能!”


    虽然小说看多了,但理智告诉他,穿越这种事情绝无可能,至少目前不可能。且不说多元宇宙、平行空间这种理论是否属实,至少目前二十一世纪人类科技还无法探索,更不会有一颗外星科技产物穿越时空、穿过楼板砸在正在床上熟睡的自己头上,把他拉进小说里最时髦的时空穿越大潮中去。


    更何况白天的黄志还只是个刚从学校毕业没几年,在一家合资企业打工的营销人员,口袋存款不超过六位数,晚上只能在公司附近的城乡结合部租一间号称是单身公寓的十平米民房栖身,因为没房没车女朋友暂时交不到。


    让如此的他穿越三国,当个改变历史的人物显然不切实际,而当一颗脆弱得随时会被一阵风吹破的泡沫他不甘心。所以这不可能是穿越,黄志也不接受“被穿越”。


    就在他心情纠结的时候,赵云来了。一骑白马,一身白甲,他就如同个天兵天将一般出现了,直接策马冲进了院子,手擎一杆银枪,几下准确的穿刺,在空气中留下几道银白色的光带。黄志就看到站在一旁观看张伍长白曰宣银的“观众”们喉头喷血,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张伍长还在糜夫人身上耸动,即将达到高潮的他根本没注意到周围发生了什么事。直到赵云把枪杆当棍使,狠狠地抽在他颈侧,张伍长才不明不白地侧翻了出去,脖子不正常地耷拉向一边,显然颈椎已经断裂。


    “高手!”黄志在墙后咋舌不已。自己纠结半天,远不如赵云一眨眼工夫来得有效率。眼见事情已经被赵子龙解决,他也松了口气。


    赵云一扯缰绳,战马人力而起,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变成马头朝外。他背对着糜夫人,拱拱手,“子龙救驾来迟,险些让夫人和少主受累。”


    一阵悉悉索索的整理衣服声音之后,糜夫人抱起阿斗,“幸得赵将军及时赶到,否则妾身死不足惜,若是禅儿落入贼人手中,则愧对主公矣。”


    赵云这才下马转身,眼中对糜夫人已经被扯破的衣服视若无睹,躬身说到,“夫人请上马,有此马代步,夫人和少主定可顺利与主公会合。末将先前已将甘夫人寻回,等夫人和少主安然回返,自是皆大欢喜。”


    糜夫人脸上先是欣喜,随即黯然,“赵将军此言差矣。妾身四肢不勤,不识骑射,焉能带禅儿回去。还是赵将军自用吧,禅儿也一并托付与你。”


    “那夫人如何是好?”赵云脸上抽搐了一下,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半。


    糜夫人对着赵云一揖,“妾身相信将军定不会将今曰之事外传,然此事却已发生,妾身终究无颜以对主公。若甘姐姐蒙难,妾身自当苟延残喘,代她照料禅儿。今见将军武勇,甘姐姐无恙,主公甚幸,妾身了无牵挂,自可含笑泉下。”


    说罢,她将怀里的阿斗递到赵云怀中,并帮他仔细地绑缚在胸前,再次深深一揖。


    赵云知道自己确实无力同时救出二人,而糜夫人死志已决,无法阻止,只能含泪看她跃入枯井,并帮她推倒井边残墙,盖住井口。


    直到赵云带着阿斗远去,黄志依旧沉湎于刚刚经历的那一幕幕,竟忘了追出门去看赵云百万军中七进七出救阿斗的最后一出大戏。


    “我究竟是怎么了?竟不知不觉变得如此的自私与懦弱!一个梦而已,竟连做梦都没有见义勇为的勇气……没有兵器的借口,怕疼的借口,或者以后干脆就不需要借口!是现今畸形的社会可悲,还是妥协于社会的我可悲?”


    如果说赵云七进七出救阿斗那是一种忠诚,那么孙老丈和糜夫人的行为就已经超脱了对刘备忠诚的范畴,那是一种大义,一种为现今社会大部分人所遗忘的大义。


    孙老丈可以以老迈残躯,义无反顾地站出来阻止禽兽的暴行,这是古人的义,这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义。


    糜夫人为了阿斗甘愿舍弃贞艹,甘愿放弃生命,这一而再的牺牲也是古人的义,已经被现今社会所遗忘的传统文化的义。


    当见义勇为、义不容辞、义无反顾、义薄云天这些词汇渐渐地被现代社会所遗忘时,自私已经成了一种理所当然,“自我”与“自由”渐渐变成了自私的同义词。而当这种变了味的“自我”和“自由”继续无限制地膨胀下去,什么“仁义礼智信忠孝悌”便进一步被遗忘,于是社会上出现了种种人伦暴行。


    黄志不敢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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