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冥想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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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时分的阳光很强烈，身在殿内，看向殿外，光线折射的有些晃眼。


    洛云飞正好背对殿门而站，神情藏在阴影处，看不真切。


    赵明轩想要看的清楚些，凸显在眼中的只有身体边线的光晕，微微晃了下神道：“阿菜，你我之间，尽可随意，不要拘谨。我一生当中，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若她还健在的话，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会有你这么大的外孙。可到如今，只留下我一个孤寡老人。”说完双眼微微湿润。


    此时的赵明轩就是平民区的一个垂暮老人，无论从前有多风光，现在看来尽显苍凉。


    洛云飞再次盘膝坐在一旁，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稍微想了想，道：“不知道你女儿是怎么去世的？难道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算起来，我应该叫声姨。”这话纯粹只是随口一问。


    “不治之症？”赵明轩摇了摇头，泪水缓缓划落，道：“哪有什么不治之症？”说完仔细的看着洛云飞的眼睛，随手擦掉眼泪，接着道：“她去世已经十六年了，不说也罢。”


    “哦。”洛云飞点了点头。


    赵明轩看了眼殿外，叹道：“故事还没有结束，现在我给你说说现任王上的事。”


    “馆长，虽然你现在是平民，但曾经是亲王。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难道你不知道我非常仇恨现在的王上？”洛云飞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难道就因为和洛云天的关系不错，就可以不分亲疏远近？


    “仇恨？你恨现任王上，还是整个王族？”赵明轩问道。


    “哼，呵。”洛云飞低下头笑了声，幽幽道：“和王上有关的所有人，我都很厌恶。”


    赵明轩苦涩道：“阿菜，我不明白你的仇恨从何而来，因为你根本就没有经历过那些。难道就因为几个故事，就产生了莫名的仇恨？我不会劝你放弃仇恨，但你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洛云飞缓缓摇了摇头，道：“你不懂！我不是仇恨洛家被灭族，而是仇恨命运。为什么我爹一生总是在痛苦之中，就是因为他亲眼看到自己的父母死在面前。为什么我从小没娘，也没有人跟我玩，孤独的长大之后，每天要提心吊胆。难道我不该仇恨命运的残酷么？特别是这个命运是人为的，那就是当今王上，所以我恨不得他死，知道么？因此我不在乎什么王上的诏令，偷偷的苦练剑术，这都是因为，我要打破这个命运，甚至让命运在我面前低头。”


    听着狂妄无知的话，看着眼前少年倔强的眼神，赵明轩苦笑了一下，道：“阿菜，命运从来不会向人低头，反而很多人向它低头。不过你刚才的样子，很像洛云天。”


    “对不起，刚才不知为何，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洛云飞情绪低落，自己现在能做到看见命运就已经很不错了。


    赵明轩摆了摆手，示意无事，然后开口道：“洛家被灭，王兄心里仍是不痛快，情绪变得越加暴躁。虽然我沦为平民，但是我那两个侄儿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玩。当时我在平民区生活了五六年，见到不少剑术天才，可惜没有好的老师教导，最后渐渐变的平凡，所以就开了这家剑术馆。第一次招收弟子，就发现一个对剑术执着的少年，这名少年就是里托。”


    易坐在一旁，一直安静不动，此时忍不住看了过来，细细倾听。


    “里托性子稳重，剑术中正平和。阿信天资不凡，加上自小苦练枪术，过来玩的时候，就跟里托成为了好友，虽然那时两人年纪相差十岁，但阿信老是缠着里托比斗。赵新当时五六岁，性子安静，每次过来就是在一旁看着。我看到三人的关系有点像洛云天和我跟王兄的样子，便一直教导里托，尽量隐藏修为，对人谦虚，还有不要进入王宫。里托很懂事，一切都是按我说的去做。”赵明轩感慨了一声，继续道：“就在十年前的一天，王兄忽然派人过来请我入宫。这些年来，我心中始终有些怨气，便一口回绝了来人。没想到王兄突然发出诏令，封里托为艾欧尼亚第一强者，世袭一等公爵。里托当时已经达到圣灵境，因为隐藏修为，又为人谦虚，所以名声不显，这下可是人人皆知。可是王兄是怎么知道的，我心里首先想到的，是王兄对强者的控制欲，所以我劝告里托离开艾欧尼亚，否则就会成为第二个洛云天。令我欣慰的是，里托虽然是名符其实的艾欧尼亚第一强者，但始终对我很是尊重，当天就带着子女离开了城中。”


    易点了点头，低沉道：“里托大师当时放弃第一强者的称号，还有公爵的爵位，我很是敬佩。或许只有这样专注剑道，才能有那么高的成就。”


    洛云飞一听，心中也颇为折服，不禁想象里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明轩苦涩一笑，道：“里托走后。当天晚上，阿信神情沉重的来到这里，交给我一封信，说王兄已经驾崩。当时我犹如被雷击中，心里不敢相信，才知道自己误会了王兄。他请我入宫，只是临死之前，想要见见我，我竟然回绝了，呵！”口中发出笑的声音，眼泪却已流下，顿了顿，接着道：“我打开信看了下，不是王兄的笔迹，或许那时的他躺在床上，已经无力握笔。上面写着，自己一生被嫉恨所控制，所作所为不由自己，临死前深感悔恨，希望得到我的原谅，但我拒绝入宫，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最后只求看在兄弟一场，同是王族的份上，让里托入宫镇守。并且他已经定下，让赵信成为新的艾欧尼亚之王。”


    洛云飞疑惑道：“听你刚才所说，赵信应该不比里托大师弱，如此强者，为何还要让里托大师镇守宫中？”


    赵明轩神色复杂道：“王兄在信中写道，他发现宫中有些异样，特别是暗黑小队。只是这不过是自己的直觉，所以他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当时虽然原谅了他，但对他所说的，不以为意。那天晚上，阿信离开后，就再也没有音讯，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第二天我知道后，刚开始猜测，他可能是去追里托了，可是后来一想，王兄还未安葬，况且已经把王位传了他，他怎么可能这个时候离开，我觉的此事有些蹊跷，就前往王宫去见赵新。到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赵新突然之间就变了，我从他的眼中，看到的不仅是冷漠，还有仇恨与厌恶。他说自己已经是艾欧尼亚的新王，还说我不配进入王宫，命人把我赶了出来。从那以后，一直到现在，阿信再也没有出现过。”


    “难道是赵新为了争夺王位，兄弟相残？”洛云飞疑问道。


    赵明轩叹息道：“除了这个，还有别的解释么？赵新从小性子平静，对什么也不感兴趣，也没有修炼过，没想到他热衷于权力！你现在知道现任王上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说他会改变诏令，让你修习斗力么？”


    洛云飞考虑了一下，道：“赵新既然热衷于权力，为何还要派人监视我家。他还让人赠送斗力修炼之法，这到底是为什么？柏凌霸临走时，让我今晚去见一个人，这个人说不准就是他，这样故弄玄虚，到底有着什么目的？”


    赵明轩神情震动，道：“他真的赠送过斗力修炼之法？！难道是因为那个原因？”说完神色阴晴不定。


    洛云飞疑惑的看着赵明轩，不知道刚才口中的原因是什么。


    “既然这样，那你现在开始修习无极剑道，我有个问题，要回去好好想想。”赵明轩想了一会，突然说出了这句话，起身走出了大殿，离开了剑术馆。


    洛云飞看着赵明轩的背影，直觉对方有什么事不想告诉自己。


    “每个人都有故事，活着是为了创造新的故事，可不是为了缅怀。”易摩挲着腰际的剑柄，道：“谁又能想到，当年的里托大师离开艾欧尼亚，只是缘起一个误会。”


    “难道老师是想让我不要执迷于过去的仇恨？”洛云飞陷入了沉思，似乎有些迷茫。


    易出声打断洛云飞的思考，开口道：“我现在给你讲解斗力之法。天下修炼之法，不过是斗力与法力。平常斗力修炼之法，只是把能量吸纳于丹田。无极剑道有些特殊，吸取的能量分别存于丹田与意识之海，丹田凝聚成斗力，而意识之海强化六识，使人更加耳聪目明，比常人敏锐。意识之海就是思想的源泉，这有点类似斗法双修，不过修炼的不是法力。至于斗力修炼之法，叫做冥想。”接着把冥想之法细细讲了一遍，最后道：“你现在试试。”


    洛云飞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一边，闭上眼按照冥想之法感应周围。片刻之后，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双眼虽然闭上，但意识仿佛看见周围充斥着数不清的五颜六色的光点。依法把其中的黑色光点分别吸入丹田与意识之海，身上渐渐产生薄薄一层漆黑的光罩。


    易瞳孔收缩了一下，自语道：“怎么可能，第一次冥想就产生能量罩，这种资质实在无法想象。”说完闭上眼感应周围，精神意识看见无数的黑色光点快速朝着洛云飞聚集，犹如飞蛾扑火般不断进入对方的身体，神色震惊的睁开眼，看见漆黑光罩变的厚重了几分，低喃道：“真是一个黑暗的宠儿。暗能量的异常，难道是吞噬能力的作用？”说完认真的看着洛云飞的状态。


    能量不断涌入体内，洛云飞感觉意识一震，犹如灵魂颤动，陡然感到自己仿佛饿了很久，一股饥渴感传来，身体不由自主的贪婪吞噬周围的黑色光点。随着时间推移，暗能量流动全身，慢慢汇聚在丹田处，形成黑色蒸汽一样的气流，脑海里也出现淡淡的如纱黑雾，舒服难言的感觉涌上心头，情不自禁的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