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刘家哀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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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13-12-02


    李慧还是没能挺过去，虽然那棵老山参掉了几天的命，确几呼都在昏迷中度过。1894年十一月十一日早晨。李慧离开人世。刘昊天不眠不休的为母亲守灵三天。


    李慧的灵柩被八个大汉抬出家门后。呼啦一声，大门外面的街道两旁，跪满了给李慧送行的街坊邻居。甚至当中有许多后辈为她披麻带孝。


    仁寿县城出城的大街两侧也站满了慕名前来送行的人们，刘昊天抱着母亲的灵牌走在送行队伍的最前面。


    人群当中有人议论道：“陈家嫂子，你看刘家夫人这送行的场面，她走得值啊。前面那个小孩就是刘家的大孝子，别看身板长得高，才六岁。刘家所请的老夫子都已经教不了他了！多懂事。将来定是出将入相的材料。小小年经不但书读得好，为人更是孝顺，打能走路起，每天早晚不误的去父母房中请安。他娘有病时，每天都在母亲房中伺候着，连熬药都是亲自动手。还有听说这孩子力大无穷，就是大人都没有他力气大；听人说他出生的时候是老天赐下的名字。唉，可是这名字有的忌讳”


    “王家媳妇，你从那听来这些，叫昊天怎么了，我听着感觉有气势多了。对了你也别蒙我不识字，这犯了谁的忌讳，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两字犯忌讳。”


    “陈嫂子，你有事便一口一个老天爷保佑的求着，怎么不知道老天爷便是玉皇大帝，玉皇大帝就叫昊天。”


    “嘶！王家媳妇，你是说这孝子是玉皇大帝转世。”


    “嘘，陈家嫂子，小点声，这话我也没说。是你自己猜的。”


    “就你胆小，还好乱嚼舌根子，玉皇大帝转世怎么了，这人间的帝王越来越白给，都让东洋鬼子欺负到家门口了，也没办法。老天爷定是在天上看不贯，自己转世到人间，要重定乾坤纲纪。


    “还是陈嫂子见识深，说不定真让你说着了。这孩子现在还小，等他大了，定是了不起的人物，我家孩子多，将来让他们都跟着这位刘少爷混饭吃。”


    正在这时，一队人马冲从后面追了上来。打头的是个太监，骑在马上，不停的呼喊停棺。刘昊天停下脚步，看着拦上来的队伍，就听那个太监唱道：“诰书圣旨到！”


    太监话音一落，顿时路边跪倒一片人。太监高声诵读起诰书，“奉天成运皇帝制曰，朕惟尚德，崇孝……今四川成都府下县令刘明云，其夫人李慧，贤淑宽然，天行道义引为周行，佐夫教子有德，今诰封为五品宜人，……钦此！”


    刘昊天总算听明白，这八股文为体的圣旨，是下给已经故去母亲地，诰封她为五品宜人，通俗来说就是五品诰命夫人。


    这还没完，刘明云从太监手中接过诰封，然后叩头谢恩。那太监等下跪众人都起身后，又拿出一份圣旨，高声吟道：“刘明云接旨。”


    忽拉一下刚站起来的人，又都跪下。太监展开圣旨，再次高声诵读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诰授刘明云，成都兵部武选清吏司正五品郎中，考核武职官员的品级与选补、升调、承袭、封赠诸事，并管理土司。县令一职不变，仁寿一切皆可便意行事，不必上报川都府！……钦此！


    刘昊天这次听明白了，这道圣旨是给自己老爹升官了，大清朝正五品的官员，用百年之后的说法，就是当上高干了。老爹刘明云也不知交了什么大运，从正九品县令一下跳到正五品的兵部郎中，还管着四川所有的少数民族。绝对是又有实权，又有油水的肥缺！不过，其中自主性太大了吧？等于避开川都府自立门户了！


    刘明云云里雾里的接过圣旨，再次叩首谢恩。起身后手里捧着两份黑牛角装轴的黄金色圣旨发呆。好在只是发呆，没有发傻。反映过来后，立刻从怀里取出两张银票送到传旨太监手中。那个太监也是识趣，得到赏钱跳上马背向刘明云一恭手道：“刘大人，在下这就回京复命了，吏部公文随后便到。告辞！”


    刘昊天示意身旁组织仪式的yin阳先生，再次起棺行进。yin阳先生凑在一旁小声说道：“刘少爷，这个老夫人，现在是五品诰命夫人，这个下葬的规格得改改了！其它的都好说，封赏刚下来，只能厚葬半之。差得就是五品诰命棺木上得盖云气锦。”


    “先生，那就多麻烦你来张啰了！”


    “刘少爷，放心吧，也是天命该当如此！前些日子，我有空闲着制备了一套物品。这个云气锦我早就准备好了，我这就叫徒弟去取过来。咱们出城时要答谢来送行的人们，刚好用得上。”


    刘昊天感激的向yin阳先生看了一眼。抱着灵牌向前走去！


    送行的人群当中。“陈家嫂子，这是怎么回事，刘家烧了那柱高香，连接两道圣旨，我长这么大头一次看人接圣旨，可惜刚才腿一发软，没敢抬头看那圣旨啥样。”


    “王家媳妇，啥事你都想插句嘴，圣旨啥样，是你该看到的吗？不敢看就对了，那两道圣旨，是诰封刘家老爷夫人为五品官职的。以后刘老爷一家定然清云直上。这可是人家前生今世修来的德行！”


    王家媳妇，咂吧咂吧嘴没有说话！


    却说此时的川都府也不是很大，刘明云连升六级的事情一下就在官场上传开了。顿时一片惊呼，连忙准备丧仪往盛京城门赶去。等刘昊天出殉的队伍到城门时，早就有不少官员等在那里。接着陆续又来了不少官员前来送殉。心中都觉得刘明云官升得蹊跷！


    却说刘明云之所以能官升六级，确是有段故事。却说川都府督都赵尔丰（提前了）将刘昊天孝子的事情报了上去。此事被后党的官员工部左侍郎，军机大臣孙毓汶得之后，与慈禧老佛爷聊天时说起此事。那知慈禧正对光绪皇帝与她争权，得寸进尺的行为恼火！便借用这个由头敲打一下光绪皇帝。让李连英传话光绪，诰封刘昊天的孝子行为。


    光绪也好歹当了二十年的皇帝，自然明白慈禧的意思。便与正和自己讨论清日战事的帝师翁同翕商量办法。都是人精似地人物，光绪借着战事的机会，可是从慈禧手里夺了不少军权。那里还能在这时候和慈禧谈论孝道。


    于是便给刘母加封了一份五品诰命，让翰林院从速撰写诰书。等翰林院把诰书拟完，送给大学士翁同翕审合时才发现出问题了。一般说来诰命夫人跟其丈夫官职有关，一至五品官员授以诰命，六至九品授以敕命，夫人从夫品级，故有‘诰命夫人’之说。按照刘明云的九品品县令官职，只能给刘母发敕书。


    当初只急着封慈禧的口，听李连英传话诰封，便让翰林院撰写诰书。没想到在这里出了差子，翰林院不写还不行，难道跟皇帝说他旨意说错了，抗旨的事情大家都没胆子。即然上面让写，一品到五品都是诰书，那就写个五品诰命。


    说来也是，慈禧也好，光绪也好；他们平ri那有闲心关注三品以下的官员。敕书这样的事情也就是军机大臣简单地过问一下。顺嘴便说了诰赏，可没想竞然在这里出了差子；翰林院将错就错，光绪皇帝也只好将错就错，捏鼻子认了，再下一道圣旨升刘明云的官。


    这等事情就问到吏部，皇帝亲下口谕要把一个正八品的小官升到正五品的事情，吏部官员必然要格外重视。那里想到光绪只是为了挽回面子；只要给刘明云一个正五品官职，能配上那份已经出炉送到慈禧那边的诰封便好。


    结果吏部这边又出了误会！吏部以为光绪皇帝是想往川都府部安个钉子，但是川都府赵尔丰又是后党，于是一狠心便给了刘明云一个很肥很肥的金钟罩，给予极大的独自权！光绪知道吏部官员误会了自己的口谕，可金口玉言，自然不能乱改；再说查看吏部考评，这个刘明云能力还是不错地，做事也很勤勉。把仁寿那个人口大县打理的还算可以！


    事情最后又传回到慈禧那里，慈禧试探出光绪对她的态度已经达到，知道两人为了权力都没有退路，升一个五品官的事情，哪怕闹到最后让刘明云拥有了如此之大的自主权，也不会在意。笑了一下也就过去了！如此一连串的yin差阳错，造就了刘明云一ri连升六级的官场奇迹！


    而身在川都府的官员，不明就理，以为刘明云攀上了京城什么高枝。自然前来试探一二！如果不是有川都府督都赵尔丰，怕是来的人会更多。


    刘昊天也切深体会了一把大清朝的官场现形记。


    重视孝道的旧社会，对于丧事，当然不会向现代社会那样，带几天孝就算了，而是有着严格的丧礼。做为一个官家少爷，必须得为母亲守孝三年！守孝得要守灵堂，不贴对联，不去给别人拜年，不放鞭炮。烧一期时烧金山银山，三期金斗银斗，五期女儿买的五朵花，七期烧船和靠岸树。百天提前烧纸，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