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五镑一个的强壮健康黑奴，足足花了林海疆五百镑，林海疆已经把这些黑奴看成了自己的班底，在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些背井离乡的黑奴还是非常可靠的。


    由于携带了超过正常备品二倍的弹药，所以第二天开始，凤凰号上的炮手们就糟了秧，就连华人水手和黑奴都被赶到了炮位上，林海疆要把他们其中一些比较有天赋能够较快接受新事务的人挑选出来。


    对于林海疆的热衷三副密特朗往往报以一笑，在他看来林海疆一定是在过他的指挥官瘾，能够指挥一艘真正的战舰可以说是每一名海军军官的梦想。


    换个角度来看，至于那么多的火药和炮弹，如果不消耗一部分，回港移交也是麻烦，搬来搬去到不如打光更痛快。


    不过基本在一阵射击之后，密特朗总会派出多桨小船去弹着区看看有没有被震晕的鱼，番茄鱼汤可是航行在海上水手们的最爱，趁着刚刚出海番茄还新鲜，密特朗望着每天精力十足的林海疆，他知道，什么时候等这小家伙坚持不住了，精力耗尽了，也就是回港结束海练的时候了。


    在此之前，只要船不沉，就没他密特朗什么事！


    傍晚，林海疆挂出了二十英镑的彩头，让各组炮手来一次小规模的比武，凤凰号上的炮手们也允许参加，显然林海疆把全舰的积极性都调动了起来，无事的绳帆手们如同等待果子的猴子一般蹲满了主帆，相比起不到二镑的薪水，二十英镑的诱惑确实不小。


    很快，一名叫做杨天华的青年进入了林海疆的视野范围内，林海疆可以肯定杨天华在此之前并没见过这种后膛装填的新式火炮，也不懂什么弹道学，力学，更不明白水平度换算仰角，但是在接触了一整天的火炮后，在傍晚的比赛中，杨天华的一组七个人共发五炮，400到600码距离上击中了四个红色的木桶。


    这样的成绩把林海疆和密特朗以及凤凰号上的全部炮手都惊呆了，要知道木桶在海中是受到海流的影响，而战舰本身也在运动，每门火炮只能左右各调整七度，也就是说他们要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瞄准并且击发，炮击木桶这个训练项目的衡量标准是炮弹的落点是否在木桶的横轴线上，离木桶越近成绩越好，而不是击中木桶。


    当然，这里面不排除瞎猫碰到了死耗子的巧合，如果单独击中一炮可以归纳为是运气，那么五发四中显然就意味着什么了！


    林海疆将杨天华叫到自己的面前，黑乎乎的脸盘，杂乱的发辫盘在头顶，脸上木纳的表情非常符合这个时代中国普通百姓的特征，可以说他们是为了生存才被迫背井离乡的。


    不过在杨天华不知道这位能将洋人指挥得提溜乱转的大人找自己会有什么事？


    对一般的洋人点头哈腰就可以了，但是杨天华知道这只能糊弄洋人，糊弄不了眼前这位，于是急忙打了个千道：“给大人请安了！”


    林海疆微微一愣，杨天华请安的动作可以说是干净利落、有棱有角很有一番味道！于是林海疆随口道：“以前当过兵？”


    林海疆的话一出口杨天华的脸色顿时一变，林海疆微微一笑道：“这里不是大清，你放心，我也只是随意问问！”


    杨天华此刻真相狠狠的抽自己几个大嘴巴，犹豫了好一会才道：“回大人的话，在福建水师缇字营当过几年炮号！”


    “哦！怪不得打得这么准！没想到我竟然用大白菜萝卜的价钱雇了个神炮手啊！”林海疆的称赞让杨天华脸一红，原本黑黪黪的脸庞更是黑里透着红了。


    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杨天华搓着手道：“大人过奖了，小的那会也只有我一人能经常放炮，给提督、总督以及京上来的大员看，其余的人即便当几年炮头未必能捞着放一炮！”


    “这洋人的炮看起来说道好像很多，其实跟咱们的也是个通理，只不过省事了很多，而且是打得又远又准，这么小的一个家伙顶快顶上咱们二万斤的大将军王了！”一说起火炮杨天华显然兴趣十足，话也多了起来。


    同杨天华聊了一会，林海疆就深深的感觉到了在大洋的彼岸古老的中国已经被清王朝折磨得快要奄奄一息了，一种沉重的压迫感让林海疆有点喘不上气的感觉，回想在那段黑暗的历史上，英法联军仅仅凭借着十几艘在欧洲已经落伍的四级、五级战列舰就轰开了中国的国门！


    集中华民族历史、文化于大成的万园之园的圆明园被抢掠焚毁一空，一想到这些林海疆的心就一阵阵的绞痛。


    望着西下的夕阳，林海疆暗暗起誓，只要他还一息尚存就绝对不能让历史重演！圆明园是属于整个中华民族的瑰宝，而不仅仅是属于某个王朝！


    第十一章


    游走地中海


    枯燥的航海生活可以说是对人类意志的一种折磨，寂寞是海员们最亲密的朋友，不过此番凤凰号训练舰的海练就显得不那么寂寞枯燥了，几乎全部船员都被林海疆操练了起来，林海疆将这次所谓的‘海图远航’变成了一次真正的远航，目的地直指理论上的目的地，埃及的亚历山大港。


    对此口袋里揣了足足一百镑的三副密特朗没有表示丝毫的异议！林海疆也借此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人性是丑恶的，只要给予足够的利益，有些人连爹妈都能出卖，想起自己同三副密特朗讨价还价的过程，以及那让他心痛得注定要整夜失眠的一百镑，林海疆开始构思一个疯狂到了极点的计划，而这个计划的基础就是要利用凤凰号。


    通过了风平浪静的多沸尔海峡之后，凤凰号的下一补给站就是葡萄牙的维兹特拉维港了，而在此期间的二十九天里，豆芽可以说成为了船上最受欢迎的一道菜，几乎每顿饭都供不应求。


    凤凰号由于改造之后取消了舰首的一门48磅艾拉德短程重炮和两门副炮，由于大大减轻了重量，舰首的吃水深度减少了一公尺还多，这样使得水线下加装的铜壳可以完全的发挥出作用，能够以更快的速度航行转向。


    站在舰桥上的林海疆收起了镶嵌着银边的单筒望远镜，平静的海面和酷热的阳光让舰上的水手都显得有点打蔫，尤其是后来林海疆亲自招收的一百名华裔水手，军舰同商船不同的操作方式和巨大的体力消耗让这些跟惯了商船的普通水手有点吃不消了。


    不过好在林海疆准备了大量的灌装青菜和柳丁、柠檬，在加上干肉、鸡蛋和重要的豆芽，在一定程度上补充了船员们身体所需要的各种微量元素。


    俗话说吃得好才有力气干活，在空暇时候，林海疆开始重点培训他所挑选出的比较有潜力的炮手和水手，每日轰轰不停的炮声让密特朗已经习惯成了自然，密特朗十分有理由相信，完成了这次海练之后，舰上新更换的火炮中的一半恐怕都要报废了。


    随着战舰升主帆降侧帆顺风全速航行，舰上的炮手们开始关闭炮门清理火炮，站在舰桥上的林海疆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在历史上的1853年，俄罗斯入侵奥斯曼帝国（土耳其），意图夺取克里米亚的黑海出海口。作为奥斯曼帝国的盟友，英法派遣了舰队助战。法海军投入了3艘用木壳船加装了12厘米厚的铁甲的浮动炮台，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俄军的岸炮根本无法穿透其铁甲，而“浮动炮台”上的火炮却把岸炮砸得粉碎。在此战的经验基础上，法国决定开工“光荣”号装甲舰。装甲使得舰的重量与吃水增加，设计师只得减少一层甲板，并减少火炮的装载量。同时，由于当时的蒸汽机功率还很低，战舰不得不保留巨大的帆具，以便在顺风时增加航速。


    林海疆十分清楚，当大功率的蒸汽机在1853年底出现，一旦铁甲舰的巨大威力和作用被欧洲列强意识到了，那么自己想要购买铁甲舰的计划一定会遭到巨大困难，因为无论在什么时代，各国对尖端武器的控制都是非常严格的，尤其是大英帝国这样的海权国家对军舰类型的大型兵器控制得尤为严格。


    林海疆在计算着前往维兹特拉维港的时间以及第二补给站突尼斯和马耳他的时间，看来在风向不变的前提下，似乎只需要十一天就可以到达维兹特拉维港，而不是预期的二十九天。


    在杨天华的带动下，一批原本对火枪、火炮敬而远之的华人水手和黑奴也开始产生了兴趣，只不过这种兴趣是在金钱的诱惑下被动产生的，于是林海疆在闲暇时将休班的水手组织起来在顶层甲板上列队放枪。


    船上的一百多支韦多前膛枪都被利用了起来，不过这种连膛线都没有了老式前膛遂发枪的发射速度实在不敢让林海疆恭维，即便在熟练的水手手中，每分钟二发也是极限，初练者一分钟一发的速度确实让林海疆无语。


    林海疆十分清楚，这种已经在欧洲大部分国家陆军中已经被淘汰销声匿迹的老式前膛枪如果换在战场上，恐怕在初学者手中尚不及大刀长矛好用。


    无奈之下他的训练热情也大减，全当让大家听个响过过瘾了！


    一路船只行驶补给都是风平浪静，对于挂有大英帝国皇家海军旗帜的三级战列舰，无论是哪个国家或者是殖民地的港口都会给予特别的优待和照顾，在林海疆眼中这就是国家实力的突显。


    当凤凰号斩波劈浪驰骋在地中海上的时候，经过了一个月左右的航行，林海疆已经把一群商船水手和黑奴操练得有模有样了，满载近700人的凤凰号虽然只有551名船员，而且改造后去掉的一层甲板，火炮也减少了很多，但是它依然保持着三级战列舰的主体外观。


    美丽的地中海让林海疆有些心旷神怡，美中不足的就是凤凰号战列舰并不是属于他的祖国，对于这艘庞然大物来说林海疆只不过是一个可能连名字都留不下的过客而已。


    对于林海疆来说风景是宜人不假，但是坏处也不少，潮湿温润的地中海气候也使得大雾频繁，在雾中行驶可以说是对舰船全体人员的最大挑战，就连平时很少看到人影的密特朗也着装整齐的出现在了舰桥，紧张的望着林海疆从容自若的进行调度指挥。


    过了马耳他岛之后，虽然依然是大雾不断，但是林海疆基本也不大担心了，因为这段航线除了一些海盗之外根本没有什么暗礁，对于商船来说可能随时会面临危险，但是对于一艘大英帝国皇家海军的三级战列舰来说，担心根本是多余的。


    没有人想到，一场不大不小的灾难正在向凤凰号逼近。


    死神多波特是一支活跃在伦敦前往埃及的航线上的海盗，他们与大部分海盗的不同就在于他们每次抢劫货物之后都会将事主包括所有的船员都残忍的杀害，皇家海军本土第二、第三分舰队以及殖民地舰队多次前往围剿，但是狡猾异常的多波特在广阔的海面上同前来围剿的皇家海军舰队玩起了躲猫猫。


    虽然在多次围剿中多波特失去了右眼、左手小指、半个耳朵，但是必须中肯的说多波特还是幸运的，至少他没被吊在多浦利港外的灯柱上晒咸鱼。


    在连续多次死里逃生之后，多波特终于意识到了，靠几条破船安稳打劫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欲先攻其事，必先利其器，不过还真让多波特竟然找到了门路买了一艘快退役的老式双桅巡洋舰。


    久而久之多波特海盗就成为了这片海域的传奇，对于阳光明媚的今天，多波特的心情可以说如同阳光一般的明媚，无论是独眼聋还是瘸腿彼得，看起来都顺眼了很多，船上的酸臭味也似乎没有了。


    这一切的起因都因为他刚刚打劫了一艘武装商船，十几箱子的西班牙金币还有大量的银锭之外，货物中还有一批价值不菲的亨利连杆步枪。


    更让多波特高兴的是他还掠夺到了一名美女！按照多波特自己的话说就是把他这辈子见过的所有女人都加在一起，也没有这个女人一半好看，和她睡上一夜就算明天立即去死他也心甘情愿。


    显然这个女人已经成为了多波特的囊中之物了，不过眼下多波特非常的纠结，因为他现在不敢轻易的碰这个女人一根毫毛。


    原因非常简单，这个如同小辣椒一般的珍妮·威廉小姐的父亲就是大英帝国第二舰队的司令官詹姆斯·威廉将军，到了嘴的肥肉多波特自然不肯轻易吐出去，在他看来，用珍妮小姐去换一、二艘旧船詹姆斯将军一定不会吝啬的。


    第十二章


    谁是肥羊？


    似乎好景不长，多波特遇上了大雾，多波特站在骷髅号的巨大船首像上，一手拽着帆绳，浓密的大雾让他都快看不见自己的手指了。


    多波特知道往往越是这样浓密的大雾，其的范围就越小！


    瘸腿彼得就站在多波特的身后，此刻他十分想抬起自己的那条木腿一脚将多波特踢下海，不过这个念头瘸腿彼得只停留在了想象中，因为他了解多波特的残忍，如果干不掉这个家伙，恐怕自己就要被切成片喂鱼了，冒险没把握的事瘸腿彼得从来不干。


    不过多波特凭借着多年海面厮混的经验他刚刚听到了大型风帆的操作声，他可以非常肯定这个声音来自右舷，而且距离十分之近。


    难道是有肥羊自己送上口了吗？多波特忍不住一阵阵的窃喜，他发觉自己自从俘虏了珍妮·威廉这个小妞之后运气变得好了很多？多波特呲着满口黑黄的大牙在考虑是不是应该今晚就把那个小妞就地正法了？那样也许运气会更好很多？


    于是在多波特的命令下，骷髅号右舷的十几个炮口都被哗啦一声放下，大炮被缓缓的前推，二百多名海盗靠在船舷上手拿各种钩锚和梯子，一旦双方靠舷他们就直接夺船。


    骷髅号是艘快退役的巡洋舰，只有单层炮甲板，即便如此多波特也没能配齐全部的24门火炮，所以骷髅号只有14门火炮，也就是说如果集中单舷火力的话，那么另外一侧将会出现无武装的困境，不过既然是海盗哪里还会顾及那么多？骷髅号全舰定员250人左右，排水量仅仅720吨，是标准的巡洋舰掠夺船的配置。


    骷髅号放炮门的声音惊动了凤凰号？几十名舰员趴在炮口张望，尽管他们什么也看不见，正在二层甲板溜达的密特朗也在紧张的注视着浓密的大雾，以他多年的航海经验来说刚刚的响动一定是战舰的炮门滑链的搅动声。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密特朗紧张得手心出汗，凤凰号虽然是一艘外强中干的训练舰，但是归根结底还是一艘极具威慑力的三级战列舰，他依然不相信有那个狗胆包天的家伙敢对一艘大英帝国皇家海军的三级战列舰下手？


    当多波特透过大雾发现对面的庞然大物的第一反应就是张大了嘴巴，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猜想的肥羊竟然会是一艘战列舰？难道是英国人得到消息来追捕自己的？


    已经丧心病狂的多波特大吼一声道：“开炮！落右帆升主帆！快跑啊！”


    轰！轰轰！由于舰体的差距，骷髅号甲板上的十二磅炮正对着的就是凤凰号的第二层甲板，由于多波特是准备劫掠，所以炮内填装的都是专门杀伤人员的葡萄弹。


    随着凤凰号的猛一颤动，正在舰桥上检查航向的林海疆摔倒在地，头很自然的碰到了轮舵的角上，鲜血顿时顺着额角流淌了下来。


    这突然起来的打击让凤凰号陷入了混乱之中，但是林海疆依然还是看到了正在转向逃离的骷髅号上的黑色骷髅旗，那是海盗的标志。


    “给我追上他们，击沉这些该死的海盗！”林海疆拔出了指挥刀，对着海盗船离开的方向挥舞了一下。


    在林海疆的眼中海盗不仅仅是给自己带来了耻辱，同时也带来了财富，如果要问十八世纪干什么来钱最快？无疑很多人都会回答是当海盗，海盗是这个时代的高收入富裕人群。


    全船的水手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亢奋，可以说刚刚海盗的行径简直就是在向皇家海军的荣誉宣战一般，除了有些惊慌木纳的华人水手外，就连黑奴水手和炮手都显得十分镇静。


    站在一旁的中士副官米勒谨慎对林海疆道：“长官，敌情不明，穷寇莫追啊！”


    “穷寇？”林海疆微微一愣对米勒道：“这帮打黑炮的龟孙子会穷？他们是海盗啊！他们太他妈的有钱了！”


    米勒一脸无奈的望着林海疆，密特朗上尉阵亡之后林海疆就成为了凤凰号上唯一的军官了。


    在凤凰号调转航向的间歇骷髅号的尾炮又连续发射了几次，由于双方拉开了距离，所以凤凰号上的损失并不大，不过骷髅号的射击也恰恰给凤凰号指示了方位，而在骷髅号上，多波特正拿着刀鞘在拼命的抽打刚刚几个放炮的炮手，大骂他们白痴。


    林海疆很快接到了战损报告，三副密特朗等一下二十八人阵亡，九人重伤，十六人轻伤，由于军官休息室就在二层甲板，二层甲板舱内损失较为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