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偶然的相遇与升腾的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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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是丽迪亚。”相对而过的那几个执法者显然是妖魔们的熟人，不过就是匆匆一瞥，而且还是穿着斗篷，压着帽兜，还是被轻易地辨认了出来，马库斯低声提醒着。


    斯特林的脸色却变了一下，立刻跑动了起来，焦急地说：“不好，快走！”


    在斯特林的不断催促下，这一行四个也顾不上其他，匆匆地跟着跑动了起来，刚等他们离开市场范围，在沦陷城市残破的街道中拐了一个弯，马上又停下了匆忙的脚步，因为他们害怕的追兵已经到来。


    在这街道的那一边出口处，黑色斗篷的执法者已经等在那里，还没有等他们开口，为首的那一个妖魔已经抽刀劈砍过来，在奔跑的过程中，那一个掩盖相貌的宽大帽兜被带起的风刮落下来，露出灿烂的金发，和一张明艳的脸庞。


    那个被马库斯称为丽迪亚的执法者，原来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性妖魔，金发碧眼，殷红嘴唇，明亮如火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斯特林，但她那一双菱刺状的武器，却是径直对着艾莉西亚刺来。


    艾莉西亚匆忙地提起了大剑，黑色的魔力渗透在剑刃上，撞在菱刺上，只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完全不像是金属交击的清脆声。


    自从上一次夜空世界的那一个光辉人影散失之后，艾莉西亚就已经召唤不出圣剑，她现在使用的武器是在乌山镇的仓库中随手找到的一把大剑，完全只是一把普通的铁剑，经受不起太大力量摧残，所以艾莉西亚在使用过程中，不得不使用魔力进行小心地包裹与保护，才能让那柄大剑不在第一次撞击时候就被菱刺扎断。


    但这样一来，艾莉西亚的身份也随之泄露，那种与妖魔完全不同属性的魔力，充分地暴露了她人类的身份。


    “咦！”那一个丽迪亚发出吃惊的声音，反手一握，那一对菱刺立刻发出幽深的光芒，直直地扎了下来，在艾莉西亚偏头的时候，过于宽大的斗篷没有能完全闪开，在菱刺锐利的尖端中发出刺耳的嗞啦声，一下拉出了巨大的开口。


    “丽迪亚，你真要打算与我为敌？”斯特林沉声问着，掀开帽兜露出他那一张还没有恢复稚嫩的少年脸庞。


    “斯特林大人，果然是你！”那一个丽迪亚发出忧喜交加的呼喊，怔怔地看着，手下的动作不由缓慢了下来。


    从小就在生死角斗中成长出来的艾莉西亚显然是不可能体会到任何的公平决斗精神，在她看来，敌人就是要尽力打倒，不死不休的那一种，所以就算是丽迪亚犹豫打算收手的时候，那个黑色的少女丝毫不让地踏前一步，宽大的剑刃划了半圈径直地往那妖魔腰际砍去，擦着急忙收回来的菱刺，砍断了一根菱刺，又在那妖魔腰间带出一道狰狞的血口，挥洒出来的血迹在地面划出均匀的半圈。


    “丽迪亚！”一看见同伴吃了亏，另外那两个同样是黑色斗篷大打扮的执行者离开开始着急，两手往腰间一按，纷纷拿出武器就要冲上来。


    受伤的丽迪亚反而将手一伸，拦住了冲动的同伴，一张美艳俏丽的脸上布满着刺骨的冰霜，终于将眼光从斯特林那边挪到艾莉西亚身上，冰冷地说：“人类的女人，就是因为你，斯特林大人才会背叛魔族荣誉，我要跟你决斗，以魔神之名！”


    注意到那妖魔并没有立刻冲上来的打算，艾莉西亚缓缓地收起了大剑，因为感觉到那女性妖魔是冲着斯特林而来，这个黑色的少女觉得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往后退了两步，想要把这中间的空地让给当事的妖魔。


    “人类的女人，你要逃避，是在看不起我吗！”被无视的丽迪亚气得脸色铁青，扔着断裂的菱刺，恼怒地喊着。


    “跟我说话？”艾莉西亚终于反应过来，指了指自己，分外疑惑地问，“为什么，我不认识你？”


    “这算抢男人，不，男魔。”利安德尔表情温和地下了结论。


    “是斯特林？”艾莉西亚左右看看，恍然大悟，诚实地摇头说，“误会了，我没抢，坏心眼太多，而且还是逃犯，以后生小孩还会变成黑户，享受不了公民权利。”


    ……


    “艾莉西亚，女孩子要矜持。”利安德尔无奈地提醒。


    “黑市有假户口……”这是混过一阵黑道的马库斯，直觉地应声，被斯特林瞪了一眼，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发出附和，立刻消声灭迹，不敢再开口。


    反而是那一个外表美艳的丽迪亚觉得尴尬，害羞地满脸通红，磕磕巴巴地骂着：“无……无耻，斯特林大人才……才不会跟你做那……那种事，毫无廉耻！”


    “你们——”斯特林果断地打断了丽迪亚的磕巴，灰色的眼睛凌厉地扫视一圈，上位统领妖魔的气势逐渐打开，缓缓地说，“你们真打算阻挠我的去路？退开，不然就视为灰眼的敌人。”


    就算是在权力的斗争中失败，被堕落的恶魔驱逐出妖魔阵营，但斯特林毕竟是曾经的魔将之首，在他身后更有整个灰眼一族的支持，那种威压释放下，普通的妖魔根本不敢与他作对，满心的畏惧。


    那两个黑色的执法者不自在地退后了一步，但仍旧是坚持说：“抱歉斯特林大人，我们有我们责任，为魔王，为魔族，不允许任何背叛，不放过任何敌人！”


    “我为我们一族的荣誉，曾经在魔神之前立下的誓言，忠实坚定地跟随魔王脚步，我永远不会忘记我的誓言！”斯特林同样坚定地说。


    不单是因为前任魔将良好的信誉，更因为灰眼一族忠诚的天性，斯特林的这一番话不由让那两个执法者感觉到了犹豫，挣扎地说：“大人，请给我们理由。”


    斯特林缓缓地说：“科格斯韦尔，堕落的恶魔，是卑鄙的篡位者，是他杀害了魔王陛下！”


    这一个出乎妖魔预料的回答，让那几个执法者愣在了原地，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眼看着斯特林那一行沉默地走来，莫名地觉得心虚，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几步，让出了一条道路。


    就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在城镇的另一边，离开市场不是太远的另一头，突然地爆发出圣洁的白光，在妖魔聚集的地面上升腾起耀眼的光柱，穿透云层展开洁白的翅膀，仿佛天使降临一般，样样地洒下雪白的光点，所有沾染上这种魔力的妖魔都像是吃下了剧毒食物一样，捂着脸发出痛苦的呻吟。


    “圣光，是圣殿的人！”执法者发出惊骇的叫声，那是妖魔共同的死敌。


    这事情发生地突然而又紧急，不由让那几个执法者交换了焦急的眼神，终究还是觉得那边更重要一点，再顾不上与斯特林他们纠缠，纷纷地往圣光散布的地方跑去，只有那一个丽迪亚匆匆忙忙地斯特林道别，并且说：“我会去查证，如果斯特林大人所说的事实，我愿意以所有一切来补偿失敬的罪名！”


    “这是告白。”马库斯挤眉弄眼地调侃着。


    “这是肉偿。”艾莉西亚正色地纠正着，失忆那两年中，这少女一直生活在治安很混乱的街道中，学会了许多荤口粗话，而被利安德尔熏陶出来，又被布兰科加重的恶趣味，正在缓慢地复舒中，然后呈现出了一种面无表情说着冷笑话的特殊爱好。


    “够了，本来就只有那么一点智商，不要再让那种黄暴东西填塞了空间，我不记得我有教过你那种东西。”利安德尔忍无可忍地按着艾莉西亚脑袋，用一种很让人胆寒的笑容强调说着，“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在那边的圣光中，有没有那个讨厌跟屁虫神官的气息？”


    这是指拉斐尔吧？艾莉西亚不大肯定地想，闭着眼睛老实地感受了一下，回答说：“好像没有吧，感觉不到。”


    “那就好，可以走了吧，一直回头关切望着女妖魔的前任魔将大人？我可是还记得我们当初的协议是永恒之果，而不是妖魔芳心。”利安德尔莫名地暴躁起来，很久没有出现过的毒舌功夫突然展开，甚至连伪装的温柔笑容都懒得保持，干脆而直接地说。


    “圣殿的人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斯特林沉思着说。


    “感兴趣的话就过去友好协商地问，没准人家还会感动地直接出手帮你解决身体隐患问题，那就是相亲相爱，团圆美满大结局了。”利安德尔讽刺地说。


    “没……什么，走吧。”前任魔将沉默地看了一会，一言不发地带头往原定计划的道路走去，再没有回头张望他那些正在遭受着圣光侵蚀的苦难妖魔同胞。


    马库斯则是迟钝而且多嘴地对着艾莉西亚问了一句，“怎么了，他怎么突然发脾气了？”


    “不知道。”艾莉西亚干脆地说，说话的时候，莫名觉得心跳地异常，有种十分不祥的感觉，回头看的时候，就能发现利安德尔是皱着眉头，同样担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