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惨烈的结果与拉拢的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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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圈定的战场，预设的魔纹，在战斗开始的那一段短暂的时间中，利安德尔尽可能地做出了各种安排，正像是他之前所说，需要看到这些人类的潜力，然后从中挑选出值得拉拢活着是俘虏的人，为了这一个目的，利安德尔甚至消耗了大部分的魔力，差点没把自己逼到绝境。


    要是有谁能知道这少年真正做到的事情，大概都会得出一个疯狂的评论。


    而这疯狂作为所带来的后果也是惨烈的，在消耗了漫长的五个小时之后，那个可怕的统领妖魔终于咆哮着倒了下来，人类也付出了最大的代价，将近五十人的临时队伍，最终活下来的不过只有寥寥十来人，就连原属于巴顿的精英战队，也折损了一半人员，十三人的队列，只剩下了最后的六个。


    利安德尔的荆棘囚牢一直持续到了最后，无论是用勇猛无畏的妖魔，还是绝地反击的人类都对他的魔纹陷阱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不得不随时地补充恰当的魔力，才能勉强地支持到最后，所以就连利安德尔也没有觉得有太多欢悦心情，因为这样战斗的代价实在太大。


    “这只是一个统领……”利安德尔喃喃地说，虽然同样是属于统领级别，但彼此之间的实力差距还是巨大的，这一个妖魔与他们当初遇到的斯特林简直不能同日而语，差异太大，而在四个齐名的魔将之中，那灰眼恶魔却是最不擅长单独战斗那一种，而这妖魔所表现出来的实力，甚至都还没有到斯特林的一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拥有着妖魔们自大的通病，就算是死也不肯发出求救信号。


    在确定妖魔死亡之后，利安德尔终于打开了荆棘，蹲下身为伤员释放基础的治疗魔法，然后在死亡的战队成员身上重新取回种下的禁制种子。


    “你他妈让我们送死！”利安德尔强制的做法已经让那些人憋了一肚子窝火，一等到战斗结束，就迫不及待地冲过来，揪着利安德尔衣领，发出愤怒的吼叫。


    “我不来，你们也是死，至少现在还能活下几个。”利安德尔拍开那人的手，无比冷静地说。


    “那按你这么说，难道我们还要感谢你，感谢你害死我们这么多兄弟！”那人怒吼着。


    “正确地说，你们应该感谢我出力让你们有了活命机会。”利安德尔纠正说。


    平心而论，利安德尔所说的并没有错误，光凭被围困那一群人的实力是不可能抵抗过这五个妖魔的力量，从这一点上来说，他确实是救了人，但却是用一种强硬又残忍的方法，注定不可能受到人类的欢迎。


    所以他的这一句话说出来，更像是火上浇油一样，把那人气得火冒三丈，咆哮着就要冲过来动手，吓得后面那群人拉得拉，拦得拦，忙乱成了一团。


    艾莉西亚安静地看着，不由有点疑惑，觉得今天的利安德尔表现地似乎很异常，好像是失去了冷静，存心想让人讨厌一样，完全没有平常那种微笑下刀的伪善感觉，烦躁地不正常。


    “利安？”艾莉西亚拉着利安德尔袖口叫了一声，另外那一只手却握紧了圣剑，面无表情地瞪着那边，冷冷地散发着骇人的杀气。


    “有点暴躁了，没事。”利安德尔吐了一口气，顿了顿，终于恢复了平常惯有的笑容，慢慢地说，“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存在什么误会？就算是战斗惨烈，应该为逝去的英雄哀悼，但也并不妨碍我们为艰难的胜利欢呼。”


    “要不是你把我们跟妖魔关在同一个牢房里，也不会有这么大牺牲！”那些人愤愤不平地说。


    “你们脚下的地面镌刻了临时魔纹，虚弱，可以削减指定目标力量上限，最大缺点就是作用范围有限，所以要配合荆棘阵使用，才能发挥最大作用，而至于牺牲的人，我只能说抱歉，战斗总难免有牺牲，我没有那样的力量拯救所有的人。”利安德尔身上流淌着部分精灵的血脉，只要他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表现出非凡的亲和力，虽然并没有什么特别作用，但却能在无形中增加他的说服力，无论他心里究竟转动着怎么样邪恶阴暗的念头，至少在表面上，很容易就能做到让他看起来像是个好人，而且还是一个看起来很顺眼的好人。


    这样的解释并不能算是完美，但这无疑也是一个态度，一个表示和善的态度，而这些侥幸存活下来，刚经历惨烈战斗的人，也已经没有能力计较，所以只能无奈地表示接受，暂时把这过节揭开，开始收拾战场，清点战利品。


    在利安德尔忙着在尸体上回收那些还没来得及使用的禁制种子的时候，维特悄悄地向着那个叫阿姆斯特朗的少年使了个眼色，慢慢地退后着，离开了一段距离，小声地说：“这里危险，快走！”


    “怎么回事，怎么没看到巴顿大叔？”阿姆斯特朗一头雾水。


    “少爷难道没有接到紧急信号？巴顿大人阵亡了，乌山镇被妖魔占领！那已经是十天以前的事情了。”维特焦急地说。


    “我们的通讯损坏了，从进入这一界开始，就一直被妖魔追逐，大叔你知道的，我不大擅长战斗。”阿姆斯特朗腼腆地回答。


    “长老怎么会放心……”维特诧异地说。


    “两个战队，全部覆灭，这一界已经完全落入了科格斯韦尔手中，镇守界河的是他手下大将凯里。”阿姆斯特朗无比沉重地说着，“我是以隐藏身份临时雇佣起人手的。”


    “两个战队……”维特那一张被阳光晒黑的脸上突然出现了无比沧桑的神色，仿佛一下失去了所有的希望，顿时变得苍老而绝望，只能发出苦涩的笑容。


    在另一边，利安德尔也在忙碌的同时，不忘与人闲聊，他选择的目标是一个叫罗纳德的男人，这就是那时候守在岩石缝隙最前面的那人，在之后对妖魔的战斗中，也不时有出色表现，在这一群人中，能算是实力比较出众的一人，而且在他身上也并没有那种愤愤不平的神色，面对着利安德尔还能表达出适当的感谢之情。


    利安德尔并没有透露太多，反而是罗纳德忍不住首先提问：“你们是从乌山镇来的，那里情况怎么样，魔食草还没有蔓延到那边？好像没见你们有受到那东西影响。”


    “你们看起来也还可以。”利安德尔并没有直接回答，回收的净化卡放在手上转了转，仔细看了看，然后才收了回来。


    “没办法，强撑着呗，幸亏我们这帮兄弟体质都还不错，以前也囤积下不少能量卡，可以不时应下急，不过也撑了多久。”罗纳德摇头晃脑地感叹。


    能量的表现形式是具有很大的多样性，并不是所有种类都能被合理利用，而对于人类来说，他们身体所能吸收的能量是需要带有一定的纯净性，这也是他们修炼的基础，但在魔食草的污染中，这一界游散在空中的能量因子已经不适合人类吸收，想要继续修炼战斗，只能使用合适度比较差的能量卡或者是各种能量晶石，而这种物资的数量总是稀少，储备不足，这就导致这些东西的价格一路飙升，有价无市，这也是人类处理劣势的一个最重要原因，因为能量不足，各种战斗手段都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我们有一种卡片，大概可以改变周围小范围气候，净化空气，重组魔力因子。”利安德尔斟酌说着，“乌山镇已经被妖魔占领，灰眼被驱逐的恶魔，这大概就是我们的机会，一个反抗离开的机会。”


    有一段很长的时间，罗纳德都像是反应不过来一样，呆呆地盯着利安德尔看了又看，然后发出一声不知道是震惊还是害怕的尖叫，激动地连声音都尖锐了好几个度，“你是说跟妖魔合作反抗妖魔？”


    “人类本来就已经处于劣势，更要联合所有可以联合的力量。”


    “但是，那是妖魔！”罗纳德傻愣愣地重复着。


    “正因为那是妖魔。”利安德尔强调说，“强大，勇悍，熟悉敌情，可以利用的。”


    罗纳德摇晃着大脑袋，摇头又点头，一脸踌躇不决的模样，突然又拍着大腿，大声说：“干，只要想想那群魔崽子吃惊的模样，就感觉值得了，而且你还有那什么卡，光是这一样就足够让我们卖命了，这年头，人命最不值钱！”


    罗纳德并不是光明工会成员，只是混迹在红石界中的冒险雇佣兵，对于他们这一类长年在危险中行走，提着脑袋过日子的人们来说，无论是性命，还是种族偏见，其实都不是太重要，所以他们大概是最容易接受利安德尔这种决定计划的人。


    当然，在爽快答应之后，究竟有没有其他目的与心思，那就只有交给时间去考验，禁制种子数量有限，利安德尔不可能给每个人都种下这个危险的东西。